《动物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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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生猛-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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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立锥之地了。这我是不能忍受的。但不能忍受也要忍受,在忍受中我搞她的欲望消失殆荆我想尽快地跟她告别,
哪知道她给我下达了任务,要陪她逛三个地方,西单、王府井、三里屯。我勉强地答应下来,幷在心里说服自己,就算
不是陪她,而是陪她的乳房去逛西单、王府井和三里屯吧。
    就这样,在中友百货四层往五层的滚梯上,她站我身后,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地形,我回头再一次看她的乳沟。我
确实看到了,一条培育了十年的河流,遗憾的是,她滔滔不绝的唠叨也在这十年里练出来了。也许我的目的太明显了,
很快被她发觉,她条件反射般低头去看领口是不是太开。我的目光也从她的发稍掠过,看到他身后站的是我的女邻居。
女邻居的手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不,是那个男人的手拉着女邻居的手。因为她的目光一碰到我的目光,就下意识地挣脱
那个男人的手,可见是男人拉着她。男人与她的丈夫有鲜明的区别,她丈夫是典型的蓝领,而那个男人是典型的白领。
当然,我没有过多的注意男人,现在还能留下印象的是他的个子和女人差不多高。而邻居女人在片刻惊慌之后就恢复了
镇定,她歪着头,注视商场中间悬挂的气球。显然,这是她无处可逃后的最佳表现。滚梯缓缓上升,也像一个表演的舞
台,升到尽头时我被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我的深乳沟同学叫道,你魂丢哪儿去了!我调侃道,丢沟里去了。我的同
学没有调情的天赋,她问道,什么沟呀?我指着她领口处说,这个沟!她红着脸扬手拍我的爪子,骂道,什么时候变成
流氓了!就在我们调侃的刹那,我的女邻居消失了。
    我幷不是想暴露她的隐私,真的,我没那么无聊。你看街上那么多男男女女,哪个没有一点不正当的关系,不正当
的生活是我们追求的生活,都暴露了,就没意思了。我要说出这一幕,因为与我的生活有关系。在我送走了深乳沟同学
之后,我的女邻居对我的态度也发生变化,以前对我冷眼相对,现在已经不敢看我了。真的,我从她的神态里一点都看
不出要我道歉的意思。本来我还有搬走的意思,现在觉得住得越长越好,说不准有朝一日还有好戏看呢。握着别人的把
柄日子要好过多了。
    不说了,这些都是我去年的事情。
    今年我和小莫同居以后,终于有人一起欣赏午夜两点的做爱声。最早我们是分开睡的,我睡地上,她睡床上。倒不
是因为我坐怀不乱,而是我觉得太庸俗了,一个女孩子走投无路来寄宿,你没搞两下就搞上床了,绝对庸俗。后来我们
在听房声中觉得有性交的必要性,你看人家三、四十岁了还搞,每周不落地搞,按时地搞,我们作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有什么理由不搞呢?我们有生机勃勃的器官,浪费青春不说,即使不搞关系我每周也要把精液搞出来一次,把精液排在
空气里不如排在阴道里。总之,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性交。
    这是我的想法,不知道小莫是什么想法。其实她的欲望也挺强烈的,但她爱面子,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我们上床总
是先聊天,实在没什么聊了就谈文学,我说过,她以前是个文学爱好者。她写过诗,学习席慕容的,我也写诗,后来有
一度写了好多散文,那时在福州,像排泄一样每天都排散文,后来觉得不过瘾,然后就写小说。小莫没写过散文和小说,
就问我写各种文体有什么区别。我引用一个作家的观点,说写诗像做爱,写散文像手淫,写小说像生孩子,十月怀胎,
写小说要忍耐。说着说着,我就觉得小莫走神了,眼皮耷拉着。我说,是不是困了。小莫说是,我说,那就开睡吧。关
了台灯和电视。但小莫翻来翻去,好象身上有一只老鼠在爬,我刚培养了一点睡意,被她一翻就没了。我说你是不是睡
不着。小莫懒洋洋地说,恩。我说,那怎么办,起来看会儿书?小莫不应声,过了一会儿,她附着我耳朵说,我想写诗。
我说,靠,文学青年真烦,你自己去开计算机吧。她悄悄地说,不在计算机上写,在床上写。我说,靠,床上怎么写,
算了,你拿笔写我背上,明天再抄。小莫又悄悄地说,不是写那个诗。我说,你到底想写哪个。小莫说,你自己说的怎
么忘了,你说写诗像什么。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记着写诗像做爱这句话。我一下子乐的哧哧笑,说,你怎么绕来绕去
的,不说明白点。小莫说,我就是不想说明白嘛。由于小莫这一招极其有创意,我的性欲完全被启动了。我翻身起来,
脱了内裤,说,开写吧,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小莫说,抒情点,像徐志摩那样的。我说,徐志摩太面了,还是用金斯堡
的,你读过吗,他的代表作是《嚎叫》。小莫哈哈大笑,说,太疯狂了,不好不好,写金斯堡的诗歌会招警察的。我说,
要不然写下半身的。小莫说,太直接了,没情趣。我说,算了,要情趣还是找古诗,你忘了有个叫什么体,就是顺着念
也是诗,倒着念也可以,咱们先来这种。小莫问,那先顺着念还是倒着念?我说,倒着念吗,体现功力呢。我倒了个方
向,伏在小莫身上,说,我操,你都春潮带雨晚来急了。小莫说,你也差不多,野渡无人舟自横了。
    我怀疑小莫的不好意思是故意的,其实只是想制造情趣而已。这说明她是个高手。不用说,我们在这方面是棋逢敌
手,相当舒适。但性生活很好不等于生活很好。很多看过我小说的朋友以为性生活是我全部的生活,错了,性生活只是
生活的一个小部分,就像床只是居所的一小部分,一张床只有千把块钱,一套房子是几十万,你可想而知性生活对生活
的比例。小莫带来了床上的快乐,但也带来了床下的苦恼。我是个没有固定收入的人,开支大了生活就没那么自由了。
说实话,相对于我一个人,我和小莫的开支绝对不是1 ×2 那么简单,而是1 ×N。比如说,一包方便面可以打发我自己,
幷不等于两包就可以打发我和小莫,这一点想必有同居经历的朋友都知道。小莫说要去找份工,可她的学历和资历都不
顶用,她干过唱片公司的企宣,说企宣是好听,其实就是给歌手当联系人,这不算什么特长。还好有一天华侨出版社有
一哥们说要一编辑,问我去不去,我转手就推荐了小莫。我说你们出版社爷儿们太多,叫个女孩去比较合适,小莫没什
么文凭,但有文化,你不信考考她诗歌,绝对是有功底的。那哥们不好意思拒绝,叫小莫先来试试。小莫去了四天半,
就不干了,不但不干了,而且还得罪了那哥们。原因之一是小莫难以适应天天上班的生活,连续两天迟到,其次是我那
哥们有点官僚气息,喜欢摆点姿态,他在出版社熬了6 年,从一小编辑熬到主任,也熬成了有事没事爱管人的习惯。只
不过小莫比他更有官僚气息,更有颐指气使的习惯,一言不合就掰了。小莫说,再找。我说,别,就你这脾气,现在只
有两条路,一是去当小姐,卖唱还是卖肉可以自由选择,二是就在家呆着,等别人请你当老板。小莫选择了后者。
    我嘲笑小莫吃不了当小姐的苦,小莫就嘲笑我连当鸭子的资格都没有。这没有办法,我父母生我这个样子,个子就
那么高,阴茎就那么长,还暴牙,注定就不能吃那碗饭。小莫遗憾道,你要是当鸭子,你这素质,要赚大钱的!说这话
的时候,我的钱包里还剩208 块7 毛5 分钱,这些钱被我放在床上整理,5 分已经不顶用了,被我扔到床底下。我知道
小莫身上还有一些钱,我无意中知道的,不多,最多也就一千来块,女孩子总喜欢藏一点钱,等我们饿得剩最后一口气
时才掏出来救命。
    我还在写那个要命的长篇,写两百字就到门口看信箱,等稿费单,一天看三五遍,来来往往,显得挺忙碌。稿费单
没有等到,但等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一个书商叫我编一本书。书商叫白五,前两年因做了一本叫《没格调》的畅销书
而出名,也成了出版界一腕儿。电话是他老婆打的,叫马霏,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但说话爱绕,原先我还以为是白五
的小蜜(其实应该是老蜜,听声音就知道不年轻了),后来我才知道她俩是开夫妻店。她说他们公司要和中央电视台影
视频道合作一本娱乐的书,给我数据,让我给他们编成书。这年头凡是对图书有点了解的朋友们,一定会对中央电视台
这个幌子恶心。但我忍住恶心,继续跟她谈价钱。马霏没想到我会马上谈价钱,楞了片刻马上说,我跟白五商量商量,
具体条件再发电子邮件给你。
    晚上我就接到马霏的邮件,写了一大堆,总的来说就是给我4800块人民币,以下写的是4800块她是怎么换算出来的。
在收邮件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我的朋友小尹和狗子的书都是白五出的,但白五幷没有如数给版税。我向小尹证实,果然
如此,小尹只是告诫我要小心,不要被他坑了。有了这个警告,我就这样回了一封邮件,编辑费给我6000块,签协议时
给3000,书做好以后再给3000,同意就做,不同意就拉倒。这6000元是怎么算出来的呢,因为这是个吉利的数字,也是
个完整的数字。没想到马霏很快答应,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在一周之内把稿子编完,每一篇加上评论的文字。这
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有点后悔没把价钱抬到8000。 周一上午我去白五的公司签协议。是打车还是坐公车让我颇费脑
筋,由于经济危机,这个问题在我出门的时候就冒出来。我边思考边穿过地下信道时,一个乞丐拉住我的裤脚说,先生,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你会发大财的。由于光线不好,我看不清乞丐的面容,但听得出他的普通话说得颇为标准,我一
向对普通话说的好的人有好感,于是我停下来问,我真的会发财吗?乞丐认真地说道,先生,你会发大财的。我说,要
是不会呢?乞丐把我裤脚拉得更紧,幷更加坚定地说道,先生,你会发大财的,你一定要行行好。我被他的决心感染,
对此行也增加了信心。我掏出钱包翻了翻,大概还有五十来快钱,但我找不出5 毛或者1 块的票。乞丐迫切地看着我说,
先生,给我一张吧,就一张。我实在舍不得把5 块或者10块给他,我说,你在这儿等我,要是我能把钱拿回来,就拿10
块给你!但乞丐不相信,本来放开手又拽住我裤脚,说,先生你快给我,你会发财的。我奋力拔出,对他说道,你他妈
的相信我一回好不好!乞丐对我极端失望,幷且颇为愤怒,但幷没有追我,而是强按怒气,理智地把目标转向另一个女
士。
    在乞丐的鼓励下,我打了一辆夏利奔亚运村。白五的公司挺不好找,像个造假酒或毛片的地下工厂,出租车多绕了
两圈,至少多五块钱。下车时我对司机表示了不满,司机倒也爽快,少收我一块钱,幷跟我解释不论从哪个方向进来都
要绕,从东边进来是绕得少,但那儿有红绿灯,停三、五分钟肯定要的,价钱上差不多。便宜我一块幷不是他多绕了,
而是表明他不是坑我。司机很快就将我说服,他那自信的神色又给我鼓舞,我敲开了白五公司的门,里面的一个胖子一
见我,马上喊道,送快递的来了,怎么这么快呀!我有些局促,争辩道,我不是送快递的,我找马霏。胖子马上向我道
歉,口气相当卑微,幷且说明他看到我的军挎才以为我是送快递的。我被他的卑微激怒,他前后态度的反差让我看出是
个人渣。马霏正在计算机上打印合同,见了我体现出过分的热情,而白五则相反,过分的冷静让人觉得是个学者,又是
个奸商。夫妻俩都是瘦子,瘦高瘦高的,很少见的人精组合。不是我对瘦子有什么意见,我也是瘦子,而且黑瘦、矮瘦,
对我搞女孩子等许多活动造成不良影响,但我对自己没意见。我觉得瘦出风格瘦出水平了。但是白五夫妇的瘦,让人不
舒服,是一种耽思竭虑的瘦。人各有志,要瘦出什么风格,是每个瘦子的自由。而我说他们,只是贫嘴而已。
    半个小时之后,我拿了3000元粉红的人民币回家,由于被意外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我竟忘了对乞丐的许诺。晚上才
想起来,心里有了一块疙瘩,这个世界上很多坏蛋都可以欺骗,但上帝和乞丐是不能欺骗的,这是我的想法。第二天我
经过地下信道的时候,他已经迁移了,他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流浪歌手,也许他对这个地方失望了,也许是被流浪歌手
抢了生意。我怀着对乞丐的歉意和思念开始了白五的工作,协议上规定5 天内要完成,但在第二天晚上我就出现了问题。
大概6 点多的时候突然断电,电表上已经没电了。我很奇怪,因为电表在剩60字的时候会自动跳闸警告,问了小莫才知
道,原来上一次跳闸她在家,但她幷不知道这是警告,只是把闸拉上去。我在黑暗中不由埋怨小莫,小莫反击道,明天
去买电不就行了,这点事情也唠唠叨叨的,像不像个男人!我说,男人就不能唠叨吗,你不知道,买电没有那么简单。
    买电的事情是小,可是说起来就费事了。在这部小说里,我实在不想唠嗑家长里短的小事儿,可他妈的不唠嗑不行,
不唠嗑你们就不懂。鶏毛蒜皮的事生活中绕不过,小说里也同样绕不过,这是我的经验。从我租的房子说起,二居,是
化工部的宿舍,可能原来他们分房时比较紧张,这二居不是一家的,而是两家的,我只住靠东的一间,另一间闲着。我
的房东是我原来报社一同事的丈母娘的朋友,或许是街坊邻居,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听说是一对老夫妇。我从来没见过
我的房东,房租都是由我同事转交给丈母娘再交给老夫妇。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出在另一间的房东跟我的房东有仇,
我搬进来后,她把对房东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时不时进来教训我一顿。她是个三十来岁的大脸蛋大肚子的女人,大肚
子幷不是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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