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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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制造者-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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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唠唠叨叨地抱怨着,他眯着眼睛将我压入怀中,抬头亲吻我的脸颊。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偶尔还有一两个年轻人路过,偷偷地望着这边,被看得不好意思,烧着脸从他身上爬起来,扶起他进楼。

一进家门我就松开他,任由他倒在地上,坐在他身上抓着他的领子表情凶狠:“你去哪儿了!还喝了这么多酒?”

他笑着,还带着醉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喊着我的名字。我被他这种醉汉的样子弄得没办法,只能拖着他进了卧室,看着他倒在床上才出去。

我和他一起喝酒的次数也不少,每次都是我先醉过去,哪怕是当初在法国,我都很少看到他醉成这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手上拿着酒瓶,想喝的时候喝一口,可醉的次数不多,也不知他昨晚喝了多少酒才成这样。

坐在客厅里,我开始思考他为什么如此?

和我赌气?应该不至于,我们俩吵吵闹闹的时候多了,基本上都是和平解决,从来都没有大晚上不着家的行为。

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阿姨的那个电话,或许是昨天在公司里遇到了什么……

乔航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霓虹初上,偶尔能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

大概是洗过澡了,他浑身湿漉漉的,就腰间围了一条毛巾,我一直非常鄙视他这样的行为,有次还和他说“你这样不就是在炫耀你没胸吗”,他听后哭笑不得,拍着我的头问:“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他一把抱住我,脸被压在他胸口,硬邦邦的,让我有种鼻子要被压塌的错觉。我翻了个白眼说:“你又没胸,学欢欢干嘛?”

他轻笑一声,坐在我旁边,将头枕在我肩膀上,不说话。

刚洗过澡,他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是我喜欢的柠檬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俩的房间就突然合并到了一起,浴室也是如此,牙刷并排放着,共用同一款沐浴露,相处间也像是老夫老妻。

“我们去旅行吧!”

他突然说,我转头惊讶地看着他:“不是说要过两个月吗?”

出院之后我就和他提了这件事,但这段时间他工作比较忙,走不开,当时打算着过两个月休一个长假去旅行,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没有去找工作的原因。有工作后时间就没有那么自由了,更何况作为一个新员工,一上班就请长假实在是不太好。

“过两天就去,你不是想去云南吗?还有西藏,我们开车去自助游,路线我都想好了,从四川进藏,然后直接去云南,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福建广西转一圈……”他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路线,说到兴起处还打开电脑画出路线,将每个地方好玩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看着他眉眼间的风采,我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他太反常了,尽管他装得兴高采烈,可他眉眼间的阴郁并未完全散去。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外露的人,但我太了解他了,他是高兴还是难过,不说一眼,看多了我总能看出来。

我抓着他的手,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说:“嗯,好,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他突然顿住,我睁开眼睛,他低着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片刻后,他勾起唇角,点头:“好。”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再去上班,我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我们就窝在家里准备旅行要用的物品,查找旅游攻略,制定详细的路线。

这天我们谈到开什么车,他总共有四辆车,但现在开的却只有那辆宝蓝色的跑车,其他的都在乔家。跑车耍帅还不错,旅行的话,还得开吉普。只是他却不肯回去,我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也猜得到大概,他在和阿姨怄气。

我跟他磨了很久,想趁着回去拿车的机会让他们母子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是母子,不必弄得跟仇人似的。可他却不愿意,最终还是找徐经开借了辆悍马。

他将车开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可我心里却难免有些惆怅。和乔楚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事,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说:“乔家的儿女看着光鲜,可说起来不过如提线木偶一般,什么都做不得主,婧婧,好好对他。”

这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想了半天才猜到这其中的原因,或许与我有关。

我没有再提起回乔家的事情。

整理好行礼那天,我们俩心情都不错,我提议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他笑着答应。

只是刚下楼,我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我脸上的笑容一冷,转身就想走,却被叫住:“婧婧。”


作者有话要说:




、破产


我大致能猜到他是为何而来,因此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我停顿不过两三秒,就拉着乔航的手疾步往前冲。我不想再见到他,不希望看到他再次用虚伪的温情来蒙骗我,更不希望被他当成一枚棋子利用。

“程婧!”但他在身后紧追不舍,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乔航突然停了下来,我拉不动他,只得转身看他,夜幕西沉,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飘忽。

“和他谈谈吧!”他说。

我转头看向一路小跑过来的程德胜,他年纪大了,多年来一直坐在办公室缺少锻炼,身子也没以前好了,跑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的。他脸上戴着副眼睛,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近视的,只知道以前从未见他戴过。他喘着气,恳求:“婧婧,和我聊聊,好吗?”

十分钟后,我们面对面坐在小区外面的咖啡厅里,乔航坐在不远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德胜的表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儒雅,虽然只是表面上的。他先是叹了口气,而后说起了这半年来程氏的情况:“……知道中套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联系银行和以前生意上的朋友,但是没有办法……”

他说着说着语气激动起来,眼睛通红的,双手撑在桌子上,压抑着痛苦:“婧婧,你帮我求求乔先生好吗?我实在是找不到办法了……最多这个月底,这个月底还没有找到愿意融资的人,我就得宣布破产……婧婧……”

说到最后他抱着头痛哭起来,我冷眼看着他,心里觉得可笑,这么多年,她从未这样喊过我,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喊着我的名字,听起来冷淡而疏离。

我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当初刚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哪怕对陈佩兰有敌意,但是对他,我总是有些期盼的。我渴望着他能像别人的父亲那样关心我,对我笑,可是从来都没有过,面对我的时候,他总是绷着脸,脸上看不出一丝笑容。他对我漠不关心,无论是我考了全班第一还是在外面和人打架,只有在和陈佩兰母子吵起来的时候,他才会对我露出暴怒的神情,他总是那样维护那对母子。

我握紧了双手,摇头:“我办不到。”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前倾抓住我的手,有些语无伦次:“不,不,婧婧,你做得到的,你肯定做得到,乔先生对你很满意,乔航那孩子那么喜欢你,他们肯定会答应的,绝对!”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从他手中抽回手:“你真的是程德胜吗?你在商海沉浮多年,怎么会这么天真?乔先生为什么满意我,您不知道吗?不是我有多么优秀,给他们一家关了迷魂汤,而是因为我姓程,程氏到了如今这一步,你以为,我的话会有多重的分量?”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说出的话也就更加无所顾忌,甚至有些恶毒:“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因为你是我父亲?哈!这么多年你给过我什么?家?没有!我的家早就被你毁了,被你和陈佩兰那个女人毁了!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当初做的事?她遗弃了我,我被人贩子看了大半年才逃出来,我睡过天桥翻过垃圾桶,我的衣服鞋子破得不能穿了可我却不能扔,因为我没有第二套衣服第二双鞋子!那年冬天下大雪,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你知道吗?可是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和陈佩兰那个女人享天伦之乐,你们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挑剔着食物,苦恼着第二天要穿什么衣服!你们……你们……”

我抱着头哭泣起来:“你们害死了我妈妈……如果不是照片我都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你们害死了它……”

“婧婧?婧婧乖,不哭了!”我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低声哄着我,下一秒,声音冷冷的,“程先生,你该走了。”

“婧婧,”程德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抱歉,我不知道,对不起。”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程德胜,或者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他。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和乔航躺在床上,设想了很多旅行中的事情,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到了哪一座城市要去做什么,这段时间我查了不少旅游攻略,知道了不少。而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温柔地说:“好!”

但我们终究没能出行,很久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出发那天吃早餐的时候我没有打开电视会怎样?但仔细想来这样的假设太傻,该知道的,总有一天会知道,不过是往后拖几天而已。

程德胜自杀了,从程氏的顶楼跳下来,血肉模糊。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抱在一起痛苦的陈佩兰母子。见到我来了,陈佩兰抹去眼泪竖起了全身的刺愤怒地看着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德胜就不会死!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妈!妈!”程瑜拉着陈佩兰。

我冷冷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诅咒她:“该死的是你!”

我见到了程德胜的尸体,因为是趴着着地的,他的脸都有些血肉模糊,再看不出往日的风采。说起来,当年他也是这江城有名的贵公子,家世好,模样亦生得不错,虽爱拈花惹草,却得了不少女子芳心。那时候,没人会想到他这一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何其惨烈,令人唏嘘不已。

陈佩兰哭晕倒地,被送到病房去了,留下程瑜站在旁边,沉默着,不说话。

或许是这一年里事情太多,接二连三,他已经开始长大,眉眼间少了少年时期的戾气,多了些坚毅与果敢,只是他到底年纪小,就算装得再成熟,面对这样的情况,难免有些茫然和手足无措。

我亦是如此。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哪怕程德胜从未在意过,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姓程,但只要程家在,程德胜在,就有人为我顶住头顶的那一片天,我不用理会太多,只要恣意地活着就够了。如今程家将败,程德胜已经死去,我的天已经塌陷。

这一天过得兵荒马乱的,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医院,程德胜的助理、董事会的董事、公司的高层,甚至是程德胜的情人带着私生子或私生女。

病房里死气沉沉的,黄助理汇报完公司的情况后看着我,我不想说话,他无奈,只得看向程瑜。程瑜的表情有些慌张,声音干涩:“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律师已经在清算财产,准备申请破产的工作,”黄助理低声说,又补充一句,“这是程先生昨晚做的决定。”

“哦,”程瑜点头,表情有点茫然。

沉默一直持续到程德胜的情人带着私生子过来,那是个年轻的女人,模样标志,身材纤细,她脸色惨白的,一进病房就按着身边的孩子大哭:“德胜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看起来有些害怕,脸涨得通红的,想要起身却被女人压住。

那女人哭到后面,喊的话就变成了:“你这么早就去了可让我们母子怎么活啊……小华才十三岁啊……”

“滚!”程瑜脸色突然一变,大吼。

那女人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哭了起来:“你就这么去了,我们母子可活不下去了啊……”

“你TM少在这里做戏!”程瑜冲上去,或许是想打人,到底是孩子,经不起激。我连忙扯了扯乔航的手,他会意上前拉住程瑜,冷淡地问:“你说,这是程伯父的儿子?”

“是啊是啊!”那女人连忙说,压着孩子让他喊人,“小华,快叫哥哥姐姐。”

“我可没有这么个便宜弟弟!”程瑜冷笑。

“做个亲子鉴定吧!不是的话就算了,是的话,”乔航冷笑,“程氏已经在申请破产,依照程氏目前的状况,可能会负债,都是兄弟姐妹,也不必分亲疏,债务分成等份还吧!”

“不可能!”那女人满面惊讶,也不哭了,“程氏那么大怎么会破产!你肯定在骗我!不行……”

乔航直接打断她:“需要见律师吗?大概明天你就能看到具体消息。”

那女人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咬咬牙走了。

之后又有几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来,许是麻木了,后面程瑜已经没有先前的冲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准备葬礼的事情,程氏败落之后,他人避之唯恐不及,请柬也不过是发了些亲友。其实说是亲友,可感情怕也是淡薄的,在程氏陷入困境的时候,也未见这些人伸出援手。

混迹商场的都是精明人,少有人会为了私情去救一个注定败落的公司,就像乔氏。


作者有话要说:




、电话

第四十三章:

这几天我总是失眠,而一旦陷入睡眠,便总会想起那天晚上和程德胜的争吵。他灰败的表情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紧紧握成拳头的手,以及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脑海里总会听见陈佩兰的怒骂:“是你害死了德胜!”

我,害死了我的爸爸。

我曾渴望过他的关注,也曾恨过他,甚至诅咒过他,但我从未想过他会自杀,我以为,他会好好地活着,让我一直恨下去。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说出那番话,如果我去求乔先生,如果……也许他就不会死,至少,不会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选择从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他的生命。

葬礼的时候我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程瑜的脸色亦是惨白的,眼睛下方一团青色,隐忍着悲伤。陈佩兰不在,她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地从门口走近,停在程瑜面前,拥抱他,低声道:“节哀。”

仿佛没有看到我,她从我身边走过,祭拜了程德胜后离去。

在程德胜离世的头一天晚上,他们已经结束了长达二十年的婚姻,从此以后,她再不是程夫人。

程瑜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复杂。

我和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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