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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 乔（拦他们）哎呀……你们可千万别在这儿惹事了，这要是让我们院儿大人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突然，门外有响动，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吴胖子光着脚捂了件军大衣，屁滚尿流地跑下来险些绊倒，跟耗子似的溜回了家。汪若海和许逊全愣了。乔 乔坏了，准是吴胖子偷听来着。汪若海走，许逊，咱俩上他家去。乔 乔你们可小心啊，吓唬一下就行了，他可真有病。
汪若海和许逊已经出门，乔乔刚要关门，许逊又踅回。许 逊哎；我忘了问你，你为什么跑我们男厕所去了？乔 乔（大红脸）你管着吗，我愿意。许 逊（嬉皮笑脸地）你不怕我们拿你当流氓抓起来呀？乔 乔（嫣然一笑）讨厌。
她往外推许逊。许 逊（撑着门）我们呆会儿要是碰上麻烦，你还得来救我啊。乔 乔（噘起嘴）我再也不管你们的破闲事儿了。许 逊（严肃地）好好孝敬妈，你等着我们胜利归来啊。乔 乔（认真地）你们俩不许回来了啊！许 逊别别，我还没……
许逊话没说完被不耐烦的汪若海给拉走了。
11
浴池休息室里，高洋、方言、卓越和高晋一人叼了根烟，四个人盘腿坐床上在玩扑克牌。高洋一边玩着牌一边不时地瞟着对面柜子顶上一双崭新的三接头皮鞋。冯裤子趴在床上脸朝下一个劲的打酒嗝。方 言（出了张牌）哎，不对。
方言想把牌收回，被高洋按住。高 洋落地生根，不许玩儿赖。方 言谁玩儿赖了，我刚才看错牌了。高 晋那不行，牌落地就不能拿回去了。卓 越（帮着方言）你们刚才不是也悔牌来着？高 洋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哪有拉出来的屎还带缩回去的呀？方 言哎，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从前啊……有两个人是兄弟俩，哥哥叫“刚才”，弟弟叫“后来”。有一天哥哥刚才在大马路上拉了一泡特臭的屎，哥哥拉完以后刚走，弟弟后来就来了，刚好被一个警察逮住了。警察问弟弟后来，这泡屎是不是你拉的？弟弟说不是我拉的，是刚才拉的。弟弟说完刚想走，警察一把揪住他说，刚才拉的也不行，跟我走。弟弟后来急了，他指着哥哥刚才说，我说的是那个叫“刚才”的人拉的，警察这才明白过来，他又把哥哥刚才给抓住审问，你怎么在大马路上拉屎？刚才说这不是我拉的，是后来拉的。警察生气地说，后来拉的就更不行了。后来一听不干了，他冲警察说，真不是我拉的，是刚才拉的，刚才说是后来拉的，后来说是刚才拉的，把警察给弄傻了……
众人正在开怀，就听身后一声怒吼，被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见那个胖汉子怒发冲冠。胖汉子混蛋！你们这群小顽主，是谁在浴池里拉了泡屎？高 洋我们哪儿知道呀，您别冲我们嚷嚷呀。胖汉子（上来揪高洋）我看就是你小兔崽子干的。高 洋（护着头）真不是我拉的。胖汉子那你说是谁拉的？高 洋是刚才拉的。
卓越和高晋全乐了。胖汉子刚才拉的？什么时候拉的也不行。高 洋（指着方言）真是刚才拉的，他就叫刚才。胖汉子（扭脸瞪着方言）好啊，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拉的。
胖汉子就像老鹰抓小鸡那样，一把将方言拎起夹在腋下朝浴池走。
方 言（挣扎着）你放开我，我向毛主席保证不是我拉的。胖汉子少废话，今儿我非让你怎么拉的就给我怎么缩回去不可。方 言我……我冤枉死了我……卓 越（跑上来）我说同志，真不是刚才拉的，是后来拉的，真的，孙子骗你。胖汉子后来拉的就更不行了！
卓越笑着跑了。方 言（指着冯裤子）他说的后来就是他，他就叫后来。
胖汉子扔下方言，朝冯裤子扑去，冯裤子正仰面睡在床上打呼噜，被胖汉子拎起来夹腋下往浴池走，冯裤子一点反应也没有……方 言高洋，你丫够损的啊。高 洋（匆忙穿衣服）快，快穿衣服颠吧。
众人纷纷手忙脚乱地穿衣服……高 晋那冯裤子怎么办？高 洋管丫的呢。
高洋一边穿衣裳一边观察对面衣柜顶上的那双三接头皮鞋……胖汉子夹着冯裤子到浴池边，将冯裤子扔进浑浊的水池，冯裤子直接沉了下去。胖汉子（骂骂咧咧地）今儿我非让你把这池子水给我喝干了不行。
片刻，冯裤子挣扎着从水里冒了出来……冯裤子（边扑腾边大叫）哎哟……我的爸爸哟，我这是在哪儿呀……
许逊和汪若海为了雪耻，叫上方言和冯裤子等人来找刘会元和吴胖子复仇。不料想，方言、李白玲、高晋、卓越和冯裤子等人均被带进了拘留所。许逊和汪若海虽然侥幸逃走，但不久，许逊为救汪若海将刘会元致伤，也进了拘留所。众人在公安分局办的学习班里又相聚了。
1
高洋坐在一辆吉普车驾驶室里，拿出那双崭新的三接头皮鞋往脚上穿。
高 晋
哥，合适吗？
高 洋
（轻松地穿上鞋）有点大。
高 晋
那我合适呀。
高 洋
你先让我穿两天。
高洋拿钥匙试着点火，高晋和卓越坐在后排紧张地看着。
高 晋
哥，你会开吗？
高 洋
这车还用会呀。
话音刚落，高洋打着了火。
卓 越
（激动地）哎，着了，着了。
高洋一松离合器，吉普车蹿了出去，没跑多远又熄火了。
高洋再次启动，吉普车又蹿了出去，沿着马路画起了八字。
2
浴池前街道上，众人上来刚要推方言和李白玲下井，只见胖汉子手里拎了根大铁棍暴跳如雷地从澡堂里蹿出来，嘴里大喊着：“你们这群小丫挺的！”边喊边挥舞着铁棍一路杀来，众人抱头鼠窜。方言和李白玲被捆在一起无法动弹，胖汉子冲到他俩跟前，举起棍子停在半空。
胖汉子
（冲方言）你个小王八羔子，竟敢偷我的皮鞋。鞋呢？
方 言
什么鞋？我不知道。
胖汉子
（揪住方言耳朵）少跟我装傻，是不是你偷的？
方 言
什么鞋呀？真不是我偷的。
胖汉子
和你一块的那几孩子呢？
方 言
不知道。
李白玲
大叔，您先给我们松绑，我带您找他们去。
胖汉子
小圈子，谁是你大叔。（胖汉子揪住方言）跟我上派出所去。
胖汉子话音刚落，咕咚一声掉下了地沟——方言和李白玲定神一看，是冯裤子。
胖汉子
（在地沟里呻吟）哎哟，我的妈妈哟……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哟。
冯裤子
（朝井下吐了口痰）活该，谁让你虐待我来着。
方 言
快给我们松开呀。
冯裤子给方言和李白玲松绑。
3
车里，高洋紧张地注视着前方，吉普车沿着街道七扭八歪地开了过来……
高 晋
哥，你行吗？要不然我来得了。
高 洋
别分散我的注意力，这破车怎么开不快呀。
卓 越
你老是一挡，怎么不换挡呀。
高 洋
怎么换呀？
卓 越
干脆我来得了。
高 洋
边呆着去。
高洋一脚油，吉普像拉了胯似的往前蹿……浴池前井盖前，胖汉子从井里伸出大花脸四处寻摸，他吃力地往外爬。吉普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卓越回头发现有辆三轮摩托从后面追了上来，车上坐着三个警察。
卓 越
坏了，雷子来了。
高洋加大油门往前开去。胖汉子就要爬出地沟，高洋驾驶的吉普车歪七扭八的冲了过来，胖汉子眼瞅着吉普车越来越近，吓得又掉了下去，吉普车的左前轮瞬间卡在了地沟里。高洋刚推开车门，警察就到了，三个人束手就擒。
4
乔乔家楼下，乔乔从单元里出来，观察四周没人，她走到井盖前，趴下听了听，不见有任何动静。她小声喊道：“哎，有人吗？听见没有啊？”见没有回答，乔乔用手敲敲井盖，并且仍是三长两短，仍是没任何回应。她试着去搬井盖上的大石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挪动一点，她再一用力，手没抓住，整个身体后仰倒了下去，乔乔坐在石头上一边大喘气一边委屈地哭开了。
许 逊（旁白）你哭什么呀，我们还没死呢。
乔乔愣了一下，立即破涕为笑。乔 乔（冲井盖）我刚才叫你们怎么不答应呀？许 逊（旁白）我没法答应，臭袜子堵着我们嘴呢，我好容易才弄开。呸！真你妈臭，呛死我了。汪若海（旁白）嘿，快给我们开井盖呀。乔 乔我一个人搬不动。汪若海（旁白）真笨。乔 乔你们才笨呢，我说让你们别去你们不听，结果中了敌人的奸计了吧。许 逊（旁白）哎哟，废什么话呀。快想办法让我们出去呀。乔 乔你们等我会儿，我去找人啊。
乔乔站起来刚一转身，刘会元在她身后笑呵呵地看着她。刘会元乔乔，他们是你什么人呀？你这么舍身忘死地救他们。乔 乔我愿意怎么啦？他们是我的阶级兄弟。刘会元我要不看你是一女孩，我早把你也给塞井里了。乔 乔你敢，我非告诉你爸你妈不行。刘会元你动不动就会向大人告状，算什么本事呀。吴胖子（在楼上窗户）刘庄主，算了，算了，别跟一小女孩一般见识。看我面子上放了他们吧。刘会元你算老几呀？我凭什么看你面子？吴胖子好好好，就算你看在乔乔的面子上还不行吗？乔 乔就是的，咱们都是一个院的，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吴胖子（附和着）就是，人家乔乔他爹和我爹当年是一块参加革命的，在第五次反围剿的时候她爹还救过我爹的命呢，后来在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我爹也救过她爹一命呢。刘会元歇了吧你，那也没我爹和乔乔她爹的关系更亲密啊。我爹当年参加革命的时候，乔乔她爹还在家给地主放牛呢，后来是我爹愣把乔乔她爹给从牛背上抱走的，她爹那时候还没乔乔现在高呢，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还是我爹背着她爹过来的呢，要没我爹哪有她爹呀，那也就没有现在的乔乔了。你说是不是，乔乔？乔 乔（听着有点晕）我怎么从来没听我爹跟我说过呀？刘会元也是，你爹那人那么要面子，哪儿好意思对你说这些呀。吴胖子噢，要照你这意思，乔乔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还得感谢你爹了？刘会元那当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能有今天也幸亏乔乔他爹。乔 乔（好奇地）为什么呢？刘会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爹虽然参加革命比我爹晚，但是你爹结婚可比我爹早多了，我爹挺进大西南的时候还是光棍一个，我现在的妈当时在你爹那个部队当护士，要不是你爹把我娘介绍给我爹，哪有今天的我呀。乔 乔（扑哧笑了）真的假的呀？刘会元真的，真的，孙子蒙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爹去呀。吴胖子乔乔，你听他的呢。我实话告你吧，你现在的妈最早还是我爹的女朋友呢。乔 乔（惊讶地）真的呀？吴胖子孙子蒙你。我爹那时候跟你妈在秘密恋爱，你爹不知道，后来你爹就向你妈表示来着，我爹为了照顾你爹的情绪，干脆就把你妈让给你爹了……
吴胖子的话没讲完，就被井下的叫声给打断了。汪若海（旁白）嘿，什么你爹你妈的，快放我们出去！刘会元（跺了下井盖）嚷嚷个屁！乔 乔那你就看在你爹和我爹我妈的交情，快把他们放了吧。刘会元（嬉皮笑脸地坐石头上）你看你乔乔，咱两家关系那么好，而且又住一块，你过去见我从来都不搭理我，装得倍儿清高。
乔 乔谁呀，那你也从来没主动搭理过我呀。刘会元哟，这你可不实事求是了吧？从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就主动跟你说过话，你根本就不正眼瞧我，后来你长大了，我就更不敢跟你说话了。乔 乔为什么呀？刘会元我特怕一跟你主动说话，你转身就告我爹了。吴胖子（趴窗台上答腔）对对，我也是，我也是。乔 乔为什么呀？你们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井下的许 逊（旁白）哎，你们能不能先歇会？先放我们出来再接着拍。刘会元（跺井盖）住嘴！我们这还没说完呢。（冲乔乔接着说）你想啊，我只要一跟你主动讲话，像你这么正派的女孩，肯定会以为我不正派。吴胖子（附和着）对对，我也是，我也是。乔 乔（笑）怎么会呢，没那么悬乎吧？刘会元是呀，通过今晚咱们这么一交流，我也直纳闷，心说乔乔不是那么不好接近呀？我发现你这人挺平易近人挺好拍的呀。吴胖子（附和着）对对，我也是，我也是。刘会元其实你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要早知道这样，我早就拍上你了，何必非要等到现在呢。吴胖子（附和着）对对，我也是，我也是。乔 乔（严肃起来）你说什么呢？刘会元（自知说漏了嘴，仰脸冲吴胖子）吴胖子，你能不能闭上你那破嘴！
吴胖子把头缩了回去。汪若海（旁白）嘿！还没完呢？乔 乔你快放他们出来呀。刘会元（站起来）那你得答应我以后跟我说话？乔 乔那也得看说什么了。刘会元说什么都行，只要你能跟我说话就行。乔 乔那不行，我们不能老说些无聊的话。许 逊（旁白）你们现在可够无聊的啊！刘会元（跺井盖）嘿！再不闭嘴，还想不想出来了？（冲乔乔）行行行，你只要想聊什么，我就跟你聊什么呗。乔 乔（点头）可是……我要不主动和你讲话，你不许和我说话啊。刘会元（勉强点头）那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搭理这俩孙子。乔 乔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许再打他们。刘会元行，我答应你。
刘会元俯身把石头搬开，一个男孩把井盖拉开了。
许逊和汪若海背靠背地被捆在一起，冻得直哆嗦。许 逊冻死我了，快拉我们上去呀。刘会元嚷嚷个屁。吴胖子（在窗户上喊）嘿，我的袜子呢？
几个男孩趴下去把许逊他们给拽了上来。刘会元告诉你们，以后不许再来我们这，赶紧滚蛋，别让我再见着你们。
许逊朝乔乔挤挤眼，汪若海骑上自行车带着他走了。
5
方言、冯裤子和李白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