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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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说三国-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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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道:“上庸太守郭淮涉嫌此事,臣已经拿在军中,请陛下发落。”
  刘备看了我一眼,道:“将他一并带入城来。”说完,黄皓便在一旁喊道:“起驾回宫。”
  再次回到永安宫中,酒席已经备下。刘备刚让众人坐定,便道:“把伯济带上来。”少时,就有两名禁军将郭淮押入。
  自从上庸计赚刘封,我与郭淮就不曾再见,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想到再次相会,却是我为坐上客,他为阶下囚。郭淮双臂反绑于身后,走上殿来,对着刘备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郭淮衣衫不整,却不颓废;头发散乱,却不气馁;声音轻弱,却不失威严;虽为囚犯,却不失名将风度。此次之事,多由我而起,我也急忙起身,走到他身旁跪下,道:“郭淮无罪,请陛下明鉴。”
  刘备看着魏延,道:“文长,人是你带来的,你说郭淮有罪,有何证据?”
  魏延急忙起身,恭声道:“陛下,臣奉丞相之命,带军马前来白帝勤王平叛。郭淮推脱再三不肯相助粮草,反而多方阻挠。是以臣以为其居心叵测,望陛下详查。”
  我急忙道:“魏延不奉诏命便私离防地,伯济职责所在,自然不能为将军方便。”
  李严在一旁,也起身道:“文长有丞相钧令,郭淮仍不奉命,是何道理?”
  我冷冷一笑,道:“丞相职在政务,何时又可以调兵谴将?若是将军车骑将军大印,或者可以。”
  李严一时语塞,转而又道:“丞相有陛下密诏,自然可以征调各处兵马。”
  “既然是密诏,伯济如何得知?”我又着刘备叩首,道:“不知者不罪,但凭此就断言伯济与法正有所勾结,未免不公。”
  李严还要再言,却听刘备道:“众卿不用再争辩,伯济素来忠义,朕深知之,非法正可比。都入座,一起饮酒用菜,少时朕还有要事与众卿商议。”
  刘备这样一说,李严,魏延二人都默然坐下。我与郭淮忙谢了刘备恩典,才起身。我亲自为他松绑,又拉他入席。郭淮一脸感激,互看一眼,都不发一言。
  内侍奉上酒菜,刘备也命人奏乐,虽然笙瑟优雅,酒醇肉香,不过气氛沉闷。刘备不时举杯示意,众人也都勉强应和,各怀心事,终不能尽兴。酒过数巡,宴席接近尾声,刘备再次举杯道:“此次奸臣谋逆,诸卿勤王有功,朕当一一封赏。”
  我与众人忙起身,一起道:“谢陛下。”
  刘备将酒一饮而尽,道:“带赵顺。”片刻之后,就有两名羽林禁军将一滩软泥般的赵顺,半拉半拖的架了进来,仍在殿上。此时赵顺一身颤栗,上下牙齿不停打架,嘟嘟嚷嚷却发不出一声求饶的声响。
  刘备指着他道:“此贼阉在朕饮食之中下药,意图挟持朕。其罪不可恕,其心当可诛,拖下去枭首示众,曝尸于野。”等侍卫将赵顺带下,刘备又道:“法正为此恶阉所迫,挟从不法,今已自行了断,可恕其罪,家小不必深究。”
  李严,魏延等人均是面面相觑,刘备此举显然是本末倒置,主从颠倒。我却能明白刘备的一片苦心,法正一死,川系众将各自怀危,惶惶不安,刘备不重罚法正,也是为了安抚人心,毕竟法正是川系首脑人物。我对着刘备,深深一礼,由衷道:“陛下圣明。”
  我这一起头,殿上众人也都齐道:“陛下圣明。”刘备含笑看我一眼,道:“经纬,法正已死,汝就入朝伴驾,接任尚书令。”
  我急忙上前下拜,道:“臣谢主隆恩。”
  刘备挥手示意我起身,又对魏延道:“文长久镇汉中,为朕守好西川门户,劳苦功高,封阳亭侯,食邑千户。”
  魏延也忙拜谢,刘备又道:“文长部下有位王子均吧?”
  “正是。”魏延答道:“现在城外军中。”
  刘备道:“此人忠义淳朴,治军严谨,确是可用之材。”
  魏延不知刘备何以提及王平,只好道:“陛下圣明。”
  刘备转口道:“传朕旨意,授王平平北将军,驻成固,与文长一同镇守汉中。汉中之事,就有仗二位爱卿了。”
  魏延满面惊讶,片刻才回神,道:“臣替王子均,谢陛下恩典。”难怪关兴不去上庸送信,魏延身边有王平是刘备的人,刘备自然可以放心让他前来白帝,刘备也算是识人,知道汉中非魏延不可,所以并不削去他的兵权,只让王平在成固牵制。我也就明白王平何以故意在我面前漏出破绽,唉……
  接着刘备又将霍戈任命为上庸太守,郭淮则留在尚书府为长史。刘备短短几道命令,削去了我的荆州,节制住了魏延,收回上庸。可笑我自己,一门心思想当救驾勤王的功臣,却被刘备诓到白帝,把苦心经营的少许根本,输了干净。
  看着刘备一道又一道诏命,李严在一旁心中也忐忑不安,终于等到刘备一声:“正方。”急忙上前跪拜道:“臣在。”
  刘备还不曾说话,就见殿外值守的向宠进来,道:“陛下,武威将军马岱求见。”
  “宣。”
  向宠转身出去,片刻便与马岱一起入内,马岱进殿神色匆忙,下拜奏道:“陛下,大事不好,将军吴班与冯习,张南二将谋反。”
  此言一出,一殿皆惊,李严马上就道:“陛下,臣请旨带兵平叛。”
  “不急。”刘备气定神闲,问马岱道:“卿言三人叛逆,可有证据?”
  马岱叩首道:“滋事体大,臣岂敢妄言?吴班现带张,冯二人将李车骑所部围住,假传陛下旨意,接管军务。双方僵持不下,臣只好入宫请求陛下主持大局。”
  刘备看了李严一眼,淡淡道:“朕日前听成都传来消息,许太傅病故。太傅一职,非德高望重者,不能胜任,正方此次救驾有功,就由你出任此职吧。”
  李严就算是再愚笨,现在也该知道吴班等人,并不是假传圣旨,而是刘备早有授意,只好叩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哈哈。”刘备一阵长笑,病态全无,又恢复昔日豪情万丈,却笑得殿下众人背心发凉,我的心中也颤颤不安。刘备停下笑声,又对着李严道:“成都政务繁忙,正方这就回去吧。汉中重地,文长也不宜轻离,都下去吧。”
  “遵旨。”刘备这一句话,让我与诸人都松了口气,齐齐行礼退出大殿。
  出了殿来,我看着郭淮,李严看着魏延都是相视苦笑。我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郭淮道:“伯济就随吾一起回馆驿吧。”又对李,魏二人抱拳道:“二位将军慢行,恕兰不便远送。”
  “先生请便。”李严拱手还礼。魏延神色却极不自然,冲了略一抱拳,便要举步而去。
  “文长。”我却喊住他,道:“可否听兰几言?”
  魏延转身看着我,冷然道:“请先生赐教。”
  “不敢。”我微微一笑,道:“汉中乃是国家重镇,非文长之将才,不能守。陛下委将军以重任,将军且宜谨守疆土,朝堂之事,非文长所该涉足。”我复上前两步,握着魏延的手,诚恳道:“当年吾被困许都,义父下狱,将军立身未稳,而托靠于人。现今将军已是职守一方之大将,陛下也十分倚重将军,勿需再仰人鼻息。望将军回汉中之后,仔细思量兰之言语,回复昔日受任汉中太守时的豪气干云。”
  魏延闻言,脸色数变,默然不语。李严在一旁,急忙道:“吾二人还要赶路,就不与先生多叙,告辞。”微微一礼,便匆匆而行。魏延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道:“人生在世,多有身不由己之时,先生不怪某,某也无颜再见先生。望先生保重。”说完这话,也跟在李严身后而去。
  郭淮看着二人背影,低声道:“先生一番好意,只怕魏延并不领情。”
  “唉。”我缓缓道:“吾之所以始终不愿魏延卷入此中,是怕一朝失事,汉中无可用之人镇守。长安钟元常虽然不在,可是曹洪,张合等人掌有重兵,稍有不慎,这一番基业便付之东流。”说完,转头看着郭淮,道:“伯济受苦了。”
  郭淮淡淡一笑,道:“不碍事,吾等也走吧。”
  我点点头,就要与郭淮一起回馆驿,却听身后尖细的声音喊道:“李大人慢行。”
  我转身一看,却是现在刘备身边的内侍黄皓,看他一脸春风得意,身上服色,知道已经升任总管。小人不能招惹,我急忙迎上前,行礼道:“原来是黄公公,不知道有和何吩咐?”
  有我的先见之明,黄皓对我的影响颇好,满面堆笑道:“不敢,陛下在殿后内堂召见大人,还请大人随小人前往。”
  “遵旨。”我犹豫道:“陛下只召见下官,那郭将军…。。”
  “嗨。”黄皓急忙道:“大人的朋友,就是小人的朋友,小人自会吩咐人好生接待这位将军。大人请。”
  我急忙拱手言谢,道:“有劳公公引路。”心中却又不住嘀咕,刘备又找我干嘛? 
 
 
 
  
第九卷 永安惊变 先主伐吴 第一百零二章
 
  黄皓在前引路,看着我一脸沉闷,低声笑道:“大人勿忧,陛下是‘请’大人前往,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我心中略微宽松,也笑道:“多谢公公关照。”
  黄皓笑道:“大人能不嫌弃小人,小人也不那忘恩负义之人。何况以后还要仰仗尚书大人多多提携。”
  我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一块玉壁,道:“小小物什,谨供公公玩赏。”
  “大人客气了。”黄皓将玉壁纳入怀中,又小声道:“法正,赵顺前车之鉴,内侍不能与重臣私交,大人还要小心。”
  “明白。”我忙点头道:“以后自当小心。”
  说话间,走到一处殿外,黄皓道:“请大人在此稍候。”举步入内,片刻就听他高声喊道:“宣尚书令,李兰进见。”
  我急忙整衣入内,见刘备居中而坐,急忙下拜道:“臣李兰参见陛下。”
  刘备原本斜靠软垫,现在微微坐正,缓缓道:“经纬可知朕找汝前来,所为何事?”
  我要是能猜到你老人家的想法,打死也不会来白帝城。难怪看到魏延,李严带兵马前来,刘备仍旧处之泰然,秭归吴班所部,居然还是他的一支奇兵。这也就知道为何法正对荆襄二处兵马调动,丝毫没有反应,因为吴班在前面根本就没有给他传来消息。刘备现在得计,也不似以前一般平易近人,竟然没有让我起身回话的意思。我只好跪在地上道:“恕臣愚钝,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刘备道:“日前法正所献破吴之计,明争江夏,暗袭长沙,是汝之计么?”
  “正是。”我点头承认,心中却想,莫非刘备也真心要伐吴?对法正宽大处理,安抚川系诸将,将李严所带万余部曲留在白帝,这一切不都是在为伐吴作准备么?
  刘备沉吟片刻,对着旁边一人道:“升平,汝久在江东,觉得此计可行么?”
  就听一清朗的声音道:“依臣之见,孙权在江夏驻有重兵,且有长江天险为阻。陛下正宜避实就虚,偷袭长沙,李大人之计甚妙。”
  我这才知觉刘备身旁站有一人,并非宦官,抬眼一看,却不能分辨其年龄,似乎有二十几岁,却又一脸沧桑,看起来不下四十。刘备见我抬头打量那人,便道:“起来说话。”然后指着那人道:“此人姓严,名鹏,字升平。就是法正所荐的医士,乃是神医华佗高足,此番若非他弃暗投明,朕也不能轻易让法正等人伏法。”
  严鹏急忙谦逊道:“陛下天威所至,臣不敢居功。”
  刘备微微颔首,甚为满意,又道:“升平祖籍江东,对于江东人情地理,知之甚多。此次伐吴也要仰仗大力。”又对着我道:“经纬以为如何?”
  刘备虽然削去我的兵权,不过我也不忍心看着辛苦创建的基业,毁于一旦,劝阻道:“以臣之见,伐吴之议,当就此作罢。”
  刘备,严鹏二人脸色都是一变,没有想到我会否决自己的意见。刘备问道:“试言之。”语气极为不悦。
  我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知道刘备现在对我的话,未必听得进去,却也不得不道:“陛下,江东孙氏已立三世,民心归附,既有甘宁,周泰等猛将用命,又有张昭,诸葛谨等名士为之谋划。长江天险,不可飞渡,急不可图。以曹魏之力,皆不能下……”
  我话没有说话,刘备便打断怒道:“朕岂是乱臣贼子,所能比拟?江东孙权,割据一方,不尊王室,称藩叛逆,朕不伐之,何以对天下臣民?甘宁,周泰一勇之夫,张昭,诸葛谨郡县之才,何堪大用?天下人心思汉,朕天兵过处,百姓无不负食担浆而从。朕于荆州出兵,顺江而下,长江天险何用?”
  一席话说的振振有辞,刘备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过分的激动,而显现出红润。我心知刘备心意已决,再无挽回之余地,当下也缄口不言,以免惹祸上身。严鹏在我说话之时,神色也颇为凝重,似有所悟,现在被刘备一番言语,又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愿为陛下向导,为破吴尽绵薄之力。”
  刘备见我默然不语,对他的言辞,既不赞成,也不出声反对,怒气愈胜,冷哼一声,道:“朕用兵多年,个中厉害关系,焉能不知?召汝前来,原意共商伐吴大计,汝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既然如此,可速退。”
  “陛下,”我本要再言,却见刘备身后的黄皓,冲我直使眼色,只好将话咽下,道:“微臣告退。”对着刘备深深一礼,这才转身出门。由一小太监带路,往宫门而来。
  郭淮一直等在外面,不停度步,见我出来,顿时大喜,匆忙迎上前,道:“大哥不曾有事?”我默然摇头,刘备执意东征,只怕也会如历史一般大败而归。以现在我与他的关系,断然不会再起用我带兵,诸将之中,何人能了解江东一介书生陆逊的本事?一旦兵败,多年苦心孤诣的经营不在,而蜀汉也就从此没落。
  郭淮见我不说话,也不再问,跟在我身后,随着向宠带的羽林禁卫,一起返回馆驿。
  桓易,天翼二人早就心急如焚,只是苦于被向充带兵围住,不能私自出馆打听。见我平安返回,都是大喜过望,欢喜地迎入内院。叶枫也早在其中,见我回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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