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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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卒-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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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都麻木了,目蹬口呆的愣在那里,许月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道:“你们营还有个叫郑雄的你能认识吧,听说他带着手下的人叛逃了”。
  我忽然眼前一黑,不是身后有许月辉扶着真能一头栽到地上,许月辉扶着我叹了口气道:“我这就去给你安排马匹,你先等一下”。
  说完就出帐去了。
  我坐不住了,来回的在帐中走着,心中有如刀绞一般的难受,浑身不由自主的乱颤,感觉一股气压在胸口想吐还吐不出,我疯狂的撕扯着前胸的衣服,指甲划破肌肤也感觉不到疼,也不知转了多少圈,许月辉进来了,见我这样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大营还在北平城外拄扎着,马在外边,你快去吧”。
  我茫然的看着他,直到他在我怀中揣了几块银子才清醒,也不跟他说话跑到外面上马就跑,没多久天上忽然刮起狂风,一阵雷鸣之后转眼倾盆大雨就砸了下来,我拼命的抽打着跨下的马,耳边的风声呼呼做响,道旁的景物也在飞速的后退,也不知跑了多久,阔别了半年多的大营在远方处现了,我望着大营又狠命的抽了下马,没想到这匹马长嘶了一声就跪倒在地,接着口中吐出白沫就不动了。
  这一跤将我摔出去好远,头也碰破了,我挣扎着起来看了一眼那匹马,然后顶着暴雨向已近在眼前的大营跑去。 
 
 
 
  
第二卷 征战天下 第1章 重归大营
 
  雨水啪啪的打在营门上,曾经熟悉的营门现在看起来却是那样的陌生,从未间断过的护兵没了,每晚必亮的四盏牛油大灯笼也暗然无光,从门缝向内看去,里面的景物依旧,只是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也没有声音,静的让我心悸,我缓缓的试着推那道门,门却轻轻的开了,一切都是那麽的反常,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营中,脚下却像踩了棉花一样,从前那肃穆而又亲切的感觉撤底消失了,现在唯一能体会到的就是冷,仿拂骨髓都被冻僵了。
  站在雨中愣愣的好一阵,这才想起该去帅帐看看,当离帅帐还很远时,隐隐竟见到里面有灯光,还有人在呀,我压住心头的狂喜快步走过去轻轻的挑起帐帘一看,没想到里面的情景却让我完全惊呆了。
  帅帐中平时的摆设以完全改变,两旁的兵器架不见了,上官大人的帅案不见了,挂在帐内右侧的大地图不见了,正中间摆着一枝点燃的巨型牛油大蜡,围着蜡烛的却是五张桌子,还有好多人分站在桌前正忙着什麽。
  我一个一个的看去,有朱大爷两口子,他俩正在忙着做包子,有王天赐,断了的左手上安了个铁勾,右手拿了个小木锤,正在对着一个像是马鞍的东西敲着,还有那医官黄皮子,正在一包一包的分着药,文六先生则面向里的跪在帐角的一张板床上翻看着什麽,还有一张桌子上是柳先生,正在认真的教我拣回来的那个孩子乐文辉写字,我狂喜,迷茫,不解,看着眼前熟悉的众人想喊却喊不出,鼻头酸酸的。
  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摸糊了。
  小文辉最先看到的我,他先是愣愣的看了我一阵,然后才道:“你是九哥吗?”。
  他的话音一出,满帐的人就都听见了,最先奔过来的是朱大娘,只听她拉着我的手哭道:“怎麽瘦成这个样子?几个月前有人送信回来说你坠崖死了,我就不信,如今可算回来了”。
  朱大爷看着我只是呵呵的笑,文六先生在边上道:“这大半年你小子跑哪去了,干嘛留这麽长的胡子?”。
  他们都在围着我说话,我却感到眼前越来越暗,他们的声音越来越飘渺,他们的面容也如水面一样一起一伏的,我想张嘴却发不出声,费力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后,浑身一软歪倒在一个人怀中。
  朦胧间我听见了大家的惊呼,也听见黄医官叫道:“别慌,他是急火攻心劳累过度在加上着了点凉,老朱婆子,你去快熬碗姜汤来,咱们把他送到铺上去,再找几件干衣给他换上”。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下肚后我感觉好多了,站在一边的黄医官笑道:“怎麽样,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身体好着呢”。
  我裹着被子向他们笑道:“我没事了,你们给我讲讲究竟出了什麽事吧”。
  本来面带笑容的大家听见这话后全都沉默了,隔了好一会,一直没说话的柳先生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给你讲讲吧,两个月前营中接到了四殿下李元吉的将令,让我们当晚三更时分配合他手下的唐兵去宋老生营中劫营,那一夜除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人外大家全去了,可当冲进去时才发现本该跟在后面攻入的友军却撤走了,宋老生当时有人马三万,我们却只有不到1100人,当时是个什麽情形我不说你也能想出来,要不是郑雄冒死突袭将那宋老生击伤逃跑,咱们也就全军覆没了,好在深夜间那宋老生也不明情况,又被郑雄用枪杆抽的抱鞍吐血,他一逃后军无战心,我们就这样把那大营夺下来了,但我们这一战自己也死了近600人,而且没死的几乎个个带伤,上官将军急怒之下去当即就去北平城找李元吉理论,哪知这李元吉却说上官将军领兵冒进有意助敌,那将令的事他跟本就不知道,将大人装入囚车押送到长安去了”。
  柳先生说到这里喉头有些哽噎,帐内其他人也都颓然无声,面现怒意,正中的牛油大蜡被风吹的忽明忽暗,我倒在板铺上双目无神的望着一处渗水的帐顶道:“还有呢?”。
  柳先生叹了口气道:“郑雄领着他手下仅剩的20多名骑兵去劫囚车了,但上官将军却不跟郑雄走,说到了京城二殿下会想办法的,现在逃走恐怕会累及大家,郑雄无奈下只有领着兵走了,劫囚车的罪名大的很,如今我们也不知他的去向”。
  我脑中一片混乱,内心更是惊恐不已,二殿下跟本就没在京城,如此说来上官大人岂不是……想到这我不敢在想了,坐起来后又问道:“还有呢?不光这些吧”。
  柳先生缓缓道:“那李元吉以回京城,但临走前却命人断了我们的粮饷,连治伤的药都不给了,营中轻重伤号加到一处近600人,他这一手可真是太毒了,因为没有药物加上天热,伤号们又死了几十个,我们去讨过,但传过来的话却是过大于功,让我们营自散,没办法下我们几个一商量,只好靠手艺赚钱给大家买粮买药了”。
  此时文六先生苦笑道:“你朱大爷两口子如今在北平城里卖上包子了,名气还不小呢,柳老头子去给人坐馆教孩子读书,老黄是穿街走巷给人家看病,我和天赐老弟帮人家作些手工活,不过他的手艺比我好,你看他手中那个镶银马鞍,是城里张大户家要的,这一次又能赚个几十两了”。
  王天赐一直在忙着手中的活计,见我进来时也只是笑了笑,如今却突然抬头道:“兄弟,你认识一个叫单良的人吗?”。
  我被他问的一愣,忙答道:“什麽单良?我没听说过呀”。
  这下帐中人全呆住了,只见他们对视了几眼后朱大爷道:“难道他是李元吉派来的奸细?可是看着不像啊,多好的小伙子”。
  王天赐盯着面前的马鞍道:“不管他是不是奸细我们也不能留着他,一但被抓住什麽把柄李元吉就能派兵来缴营,但此人的武功极高,要想个法子才行”。
  柳先生也道:“再过一阵子他就该领着人从城里回来了,咱们在他的吃喝中下毒,但要小心别毒到其他人”。
  一直在我床前坐着的小文辉道:“良哥哥是好人啊,他还教我武功呢”。
  我被他们说的话吓的直冒汗,赶忙问道:“究竟是怎麽没回事呀?”。
  王天赐苦笑道:“这个单良是我们大营出事后自己来投军的,当时他说跟你很熟,是特意寻你来的,后来营中连饭都吃不上了,他就进到城中去干体力活帮着赚钱,宋老生攻北平时城内拆了好多房屋,这小子倒也精明,带着一些伤好了的兄弟开始贩砖运木帮百姓盖新房子,也着实的帮着咱们赚了些银钱”。
  柳先生接着道:“这人看上去很不错,但却来路不明,他说只认识你,但那时你又不知道下落,我们就先将他留下了,如今既是你不认识这人,那就留他不得”。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单良是谁,他们那边已经在商量用什麽毒药好了,见此情形我忙道:“先别急着下手,一会他回来时先让我看看他再说”。
  刚说到这,就听辕门处一阵乱响,接着就有好多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没过一会只见帐帘一挑,10几个被淋成水鸡一样的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麻杆身材大驴脸,身上穿着一件粗布麻服,我仔细一看这衣服竟是我在唐海县买的那件,居然是他,是那偷卷了我钱跑掉的病鬼。
  那病鬼也看见我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怎麽弄成这样?”。
  我苦笑道:“你就是单良?怎麽跑到这来了?”。
  王天赐道:“你真认识他?”。
  我点头道:“对,就是不知道他叫什麽名”。
  后进来的兄弟也看见我了,都围过来跟我说话,我边答对着他们边向那病鬼道:“你什麽时候离开我那的?”。
  那病鬼道:“伤好后就走了,你临走时不是说让我把马送回来吗,恩公有话还不赶快办呀”。
  我笑骂道:“少他妈扯蛋,我的钱呢?”。
  那病鬼嘿嘿一笑道:“临走时我都埋在你家院中那棵大树底下了,要不要捐出来?如今咱们这就缺钱,没您的话我不敢自己做主”。
  我苦笑道:“想藏被你说完也藏不住了,明天你就去都拿来吧,应该够咱们吃一个多月的”。
  那单良道:“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去拿不好,再说明天还要干活呢”。
  我答道:“还是你去吧,我明天就要走了”。
  一旁的柳先生问道:“你还要走?这回去哪?”。
  我叹了口气道:“咱们粮饷断了,本该来的各地消息也断了吧?二殿下两个月前以经出征安南这事大家恐怕全不知道吧”。
  我话一出口帐中刹那间死寂一片,过了一会文六先生才哑着嗓子道:“不好,上官大人危险了”。
  柳先生静默了一阵后道:“要赶快给二殿下送信,还要去京城想法子托人保住上官将军,我们这里也要做长远打算了,到了这个时候龙组的那些人还是不见踪影,真是……”。
  我缓缓道:“龙组的人一定也在忙着,但咱们不能光靠他们,我明天就去安南,去京城的人手你们定吧”。
  王天赐边忙着手中的活计边道:“柳先生,你去取两张空白的路引勘合来,然后填上是北平城发往京城和安南的急件信差”。
  柳先生皱眉道:“北平城?我们也没有北平节度使府的印信呀?”。
  王天赐笑道:“您只管去,朱大哥,你再帮我取个萝卜来”。 
 
 
 
  
第二卷 征战天下 第2章 远走安南
 
  这大萝卜刻的印章还真像,至少我是没看出破绽来,大家都散去休息了,那小文辉却没随着柳先生一起走,我俩边嚼着朱大爷给的包子边说着闲话,这小东西看来在这里住的还蛮习惯的,我试着口风的问道:“半年多前我临走时你出来送我啦?”。
  小文辉想了一阵,才点着头道:“是呀,我让轻姐姐领我去的”。
  我又问道:“轻姐姐待你好不好?”。
  小辉笑道:“她对我可好了”。
  我接着问道:“那她干嘛去了你知道吗?”。
  小文辉道:“这个我不知道,柳爷爷也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一个密秘,轻姐姐会说话的,声音可好听了,不过她只和我一个人说”。
  我偷笑着怀了极大的希望又问道:“那她跟你说起过我没有?”。
  小文辉道:“说过呀,还说过好几回呢”。
  我忙又问道:“是吗?那跟我说说都说我什麽了?”。
  小文辉瞄了我一眼道:“不行,轻姐姐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也答应她了”。
  我见他不说又绕着圈套了一阵,但这小兔崽子的嘴真紧,除了说柳姑娘说话慢外就再没一点有用的了,最后我没办法只好哄他睡觉,同时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在柳先生面前是一句都不能多说的,不然这老东西还会下跪求我,她究竟在哪里呢?离开那座我要了好久饭的县城时我就觉得她还没走,但我不走却不行,也不知下次见面会是哪一天。
  小文辉睡着了,我却如同翻烧饼一样折腾了好一阵,眼前的事,今后的事,件件都让我心里堵的慌,没回来前想回来,可回来后却更难受,兄弟们死了一大半,我是强压着才没哭出声来的,可哭又有什麽用?既然自己还有口气在,怎麽也不能让这大营败落到解散的境况。
  也不知翻腾了多久可算睡着了,再睁眼睛时都日上三杆了,我翻身起来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碗面,不过因为放久了都粘在一起成了一个陀,看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了起来,当乞丐时间长了再回来当兵还真不太习惯,至少这睡觉不一定什麽时候醒是非改不可了。
  端起那碗面刚要吃去发现下面还有张纸,看笔体是柳先生写的,大意是马匹就在外面,军服就在床边,让我快点上路。
  我又苦笑看了看那套乱丢在床边的军服,闷着头开始吃面,面吃完后走过去就要换衣服,刚拿起军服却发现下面还有张纸,是那小文辉写的,上面写着'不知道你又要走了,我早上要去学堂不能送你了,就把昨晚你要问的事情告诉你吧,但你不准和轻姐姐说'。看到这我心中大乐,这小东西真好,下次要买点好东西贿赂贿赂他,当下赶忙将眼一闭心中定了定,然后又接着看那信,只见上面写道'轻姐姐跟我说过好多次你,但却只有一句话,她说你傻,特别特别的傻'。这下我蒙了,我有点傻我知道,但特别特别的傻却打死我也不承认,这算什麽?别是这小子拿我穷开心呢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这小东西应该没还这麽坏呢,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我还是将这张纸精心的收进了怀中,出帐后有心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先把要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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