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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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剑如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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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的病比想象中要好一些,但他已年迈,希望唯一的亲人能留在身边。想着将要离开慈母般的师父和师妹,楚寒冰心里一阵伤感。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听有人道:“楚姑娘,你好。”
  楚寒冰回过头来,却见一个年轻人站在身后,正满面笑容的看着她。
  楚寒冰一怔之下道:“是你?”正是在河边遇见的黄衫青年。她冷冷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黄衫青年微笑道:“我当然在这里……这是我的家。”
  楚寒冰诧异道:“你的家?你是谁?”
  黄衫青年道:“在下陆雨亭。”
  楚寒冰愣住了:“陆雨亭?原来是陆家大公子,失敬!失敬!”她嘴里说着“失敬”,脸上却哪有半分敬意?
  陆雨亭笑道:“不必客气。”
  楚寒冰柳眉一竖,心中大为恼怒。
  忽听身后有人“哧”地一笑,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花园门口探出一张雪白的脸,两只眼睛乌溜溜的,满脸精乖之气。
  陆雨亭道:“菲菲,你笑什么?快过来!”
  陆菲菲格格一笑,蹦蹦跳跳地来到近前,挽着楚寒冰的手臂笑道:“大哥说话总是这样,楚姐姐你不要生气。”
  陆雨亭笑道:“你别胡说,我可不敢得罪楚姑娘,刚才我还说让她‘不要客气’呢。”
  陆菲菲向他做了个鬼脸,道:“不跟你说,楚姐姐,到我房里去玩。”拽着楚寒冰去了。
  
  挑去长长的烛花,光线陡得亮了许多。换上一根金色的丝线,江可心越加精心的在一件蓝色长衫上刺绣。她也许不及林雪筠的秀丽,没有楚寒冰的冷艳,但她温柔善良,端庄贤淑。她是二公子陆天骄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陆家。
  绣完最后一针,轻轻剪断丝线,检视一遍,自己也觉得非常满意,她不禁暗暗笑了。捧起长衫,轻轻贴在脸上,长衫的质地非常好,柔软温滑,就象他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她简直有些陶醉了。
  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江可心惊醒过来,暗暗叹了口气,道:“谁?进来吧。”
  门一开,一个绿衣少女走了进来。
  江可心定睛看去,笑道:“星儿啊,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玉星儿笑道:“有点事耽搁了,对不起,可心姐。”拿起她手中的衣服,道:“好漂亮啊!二哥哥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能讨到你做老婆!你瞧这菊花,绣得就跟真的一样。好姐姐,你一定要教教我!”
  江可心笑道:“鬼丫头,今天怎么转性了,喜欢起这些来了?是不是要准备嫁妆了?”
  玉星儿脸一红,道:“你又取笑我。”
  江可心笑着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道:“我的大小姐,跟姐姐也不说实话?别当姐姐不知道,陆伯伯已经请柳大叔做媒了。”
  玉星儿脸更红了,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江可心笑道:“阿枫和你,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
  玉星儿嗔道:“姐姐!”
  江可心笑道:“好了,我不说了。”
  玉星儿一笑,道:“可心姐姐,你跟二哥哥都不小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江可心伸指在她的鼻端轻轻刮了一下,道:“鬼丫头!雨亭大哥还没有娶大嫂,我们怎么能先成亲呢?你跟阿枫只能先订亲。”
  玉星儿道:“大哥眼界太高,那么多名门淑女他都看不上眼,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他才喜欢。”
  江可心忽道:“楚姑娘是你师姐?”
  玉星儿道:“是啊,她外表虽然冷冰冰的,其实她人很好。”
  江可心道:“我觉得大哥好像对楚姑娘有点意思。”
  玉星儿精神一振,道:“何以见得?”
  江可心道:“这些天来大哥没事就往楚姑娘那跑,还经常跟她斗嘴……你以前见过他跟女孩子说话超过三句么?”
  玉星儿拍手笑道:“你最是细心,你的判断大概不会错。他们两个人都骄傲得很,看这次谁能傲得过谁。”
  只听有人道:“什么‘谁能傲得谁’呀?”一个长身玉立、神态潇洒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玉星儿笑道:“姐姐的心上人来了。”
  陆天骄微笑道:“两位姑娘在说些什么呢?”
  玉星儿调皮地道:“不告诉你!好了,不打拢你们,我走了。”
  江可心道:“天很晚了,天哥,你送星儿回去吧。”
  玉星儿笑道:“不用,不过才二里路而已。”说着做了个鬼脸,掩上雕花木门,但听娇笑声去远了。
  陆天骄一笑道:“星儿这丫头,真是顽皮!”
  江可心道:“你来得正好,我给你做了件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陆天骄笑道:“你做得哪有不合身的?”轻轻把她揽在怀里,柔声道:“可心,你对我真好。”
  江可心依偎在他胸前,心中只觉说不出的甜蜜。
  过了良久,江可心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陆天骄低声道:“怎么啦?”
  江可心道:“天哥,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陆天骄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又说傻话,你不是谁是?”
  江可心道:“我是不是很丑?”
  陆天骄捧起她的脸,爱怜地道:“你怎么会丑?在我心中,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江可心低声道:“天哥,你真好!”
  陆天骄轻轻在她额上一吻,道:“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江可心大喜:“去哪里?”
  陆天骄笑道:“你想去哪就去哪。”
  江可心想了想道:“我想去白马寺进香。”
  陆天骄道:“好啊,求菩萨保佑我们早日成亲。”
  江可心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却偷偷笑了。
  
  伯父服过药睡着了。楚寒冰呆呆地坐了一会,感到甚为烦闷,便信步走出门去。
  陆家堡看来其实与一般市镇无异,也有酒楼店铺,今日恰逢墟期,街上的人特别多,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热闹非常。
  在这热闹的环境中,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些,顺着长街慢慢向前,一边走一边看着街边小摊上的货物。
  却听耳边有人道:“楚姑娘好兴致啊。”转过头,映入眼睑的却是陆雨亭笑嘻嘻的脸。
  楚寒冰冷冷地道:“陆大公子有什么事么?”
  陆雨亭道:“姑娘对这里可能还不太熟,要不要我来做个向导啊?”
  楚寒冰道:“不必。”说完径自向前走去。
  脚步声响,陆雨亭已跟了过来。
  楚寒冰转过身,皱眉道:“你到底想怎样?”
  陆雨亭笑了笑,道:“何必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呢。”
  楚寒冰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
  陆雨亭故作惊讶之状,道:“是么?”
  楚寒冰冷着脸道:“难道你以为你自己很讨人喜欢么?”
  陆雨亭一本正经的道:“那当然。我英俊潇洒,年少多金,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嫁给我哩!”
  楚寒冰气极反笑,道:“你的脸皮当真厚得可以,求求你让我清静一会好不好?”像躲避瘟疫一般急急的走去。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陆雨亭不禁有些呆了。他已经二十六岁,跟他同龄的朋友大都已做了父亲,而他却还孑然一身。提亲的几乎踩破了门槛,不是这庄庄主的小姐,就是那派掌门的千金,其中当然不乏美女,他却一个也瞧不上眼。可如今这位有“冷玉人”之称的楚寒冰却令他动了心,不仅因为她的美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气质,也许是她那种清高冷傲的气质深深吸引了他,他已下了决心,非卿不娶。
  
   
 
 
 
  
 正文 六 意外之变
 
  陆家堡大公子陆雨亭与楚寒冰的婚期定在八月十六。
  楚寒冰的心碎了。
  楚阳却十分赞成这门亲事。他殷殷的劝说侄女,这恐怕是他最后一个心愿了。楚寒冰怎忍病重的伯父伤心?她外表虽很坚强,内心却极其脆弱,她偷偷的哭了一夜,终不忍违拗伯父的心意,含泪应充了。
  
  这天午后,陆菲菲正要出门,却见玉星儿走了进来,笑道:“玉姐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玉星儿道:“这么巧?”
  陆菲菲道:“听阿冲说‘老杨’杂货铺刚从江南运来许多好玩的物事,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玉星儿也是小孩子心性,听她如此一说,也不禁心痒,应了声“好”,两人携手向外走去。
  忽然陆菲菲欢叫道:“三哥,三哥回来了!”玉星儿急忙抬头,只见回廊尽头走来一个少年。
  陆华枫道:“两个小丫头又要去哪?”
  陆菲菲道:“你再不回来,爹爹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陆华枫道:“后天是妈的祭日,我记得的。”
  陆菲菲道:“不是这个,是大哥要成亲了。”
  陆华枫一怔,道:“真的么?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咱们未来的大嫂是哪家千金?”
  陆菲菲笑道:“是楚堂主的侄女,玉姐姐的师姐。”
  陆华枫道:“能令大哥动心的女子一定美得不得了。”
  
  转过回廊,穿过花园,一个梅花形的石门出现在眼前,这里是陆华枫的住处。陆家兄弟每人都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卧室、书房、客厅,房屋的结构都一模一样。
  他离家已有些日子,但他的房间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尚未坐定,陆菲菲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三哥,你这次带了什么礼物给我?”
  陆华枫苦笑道:“对不起,菲菲,这回三哥有事,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陆菲菲满脸失望,嘟起小嘴不发一语。
  陆华枫笑道:“好了,不要生气,这样吧,我请你们去吃你们最喜欢的蜜汁肘子。”
  陆菲菲道:“光这个不行,我还要吃菊花兔丝、水晶鸭掌。”
  陆华枫笑道:“好好,都听你的,这回总行了吧?”
  陆菲菲一声欢呼,挽起他的手臂,道:“这才是我的好三哥呢!”
  陆华枫忽道:“奇怪呀奇怪。”
  陆菲菲道:“奇怪什么?”
  陆华枫道:“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星儿啊?”
  陆菲菲奇道:“怎么不是啊?”
  陆华枫道:“今天星儿怎么象换了个人似的,这么文静了呢?”
  玉星儿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一向都是这样的。”
  陆华枫笑道:“哦?你一向都是这样的?我怎么不记得呢?”
  玉星儿道:“你……你……”说了两个字,却掩口笑了。
  陆菲菲笑道:“玉姐姐现在已经许了人家,自然要斯文一些了。”
  陆华枫一愣,随即笑道:“是么?恭喜了星儿,是谁这么有福气呀?”
  玉星儿脸顿时红了,嗔道:“你……不跟你说了……”转身跑了出去。
  陆华枫道:“菲菲,星儿的未来夫婿是谁啊?”
  陆菲菲做了个鬼脸,道:“我告诉你,给我什么奖赏?”
  陆华枫笑道:“鬼丫头,什么也不给。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我还要去爹爹那里。”
  陆菲菲道:“爹爹跟妈出去了,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不是想知道玉姐姐的夫婿是谁吗?我还是先告诉你吧,让你高兴一下。她要嫁的人就是——你!”
  陆华枫大吃一惊,道:“你这小丫头又在胡说!”
  陆菲菲道:“是真的,聘礼都送去了。怎么样,你这回放心了吧?”
  陆华枫只觉犹如冷水浇头,一时间呆了。
  见他神色有异,陆菲菲道:“三哥,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陆华枫呆了半晌,低声道:“我有些累了。”
  陆菲菲道:“那你先休息一会吧,爹爹回来我再叫你。”
  陆华枫点了点头,一头倒在床上,侧身向里闭起了眼睛。
  只听陆菲菲走了出去,轻轻掩上门,脚步声渐渐去远了。
  
  他躺在床上,思潮起伏。本来打算伺机向父亲禀明心事,请父亲向雪筠的师父慧真师太求亲,使有情人能成眷属,现在看来,一切都完了。他喜欢星儿,但这种感情只是朋友间的友情,并不是爱情。他了解父亲,他是陆家堡的君主,威严而固执,他的决定不容许别人有丝毫怠慢,反对那更不消说了。就连被父亲宠坏了的小妹菲菲也不敢违拗父亲的意思,何况是他呢?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有人走了进来,在床前站了片刻,轻轻叫道:“阿枫!”听声音他知道来的是他的好友周冲。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已黑了。
  周冲点上蜡烛,道:“堡主叫你去。”
  陆华枫揉了揉眼睛,问道:“爹爹回来了?”
  周冲道:“嗯。和夫人在花厅说话呢。”
  陆华枫跳下床,刚要举步忽又回头道:“阿冲,我跟星儿的事是不是真的?”直到此时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刚才小妹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周冲笑道:“你已经知道了?玉大小姐又聪明又可爱,你真是好福气……”
  陆华枫只觉头好像大了一倍,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周冲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逃一样的走远了。
  
  花厅里灯火辉煌,不时传出陆家堡主陆千里爽朗的笑声,看来他的心情好极了。
  陆华枫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道:“爹,妈。”
  陆夫人微微一笑,道:“枫儿,坐吧。”待陆华枫坐定,她微笑道:“雨亭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陆华枫点了点头,道:“我很为大哥高兴。”
  陆夫人道:“要不是这孩子目高于顶,我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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