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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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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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定了!乖!”佟夫人笑着拍拍自端的脸蛋儿,“得,我这就等着了。”她也不待自端回答,又絮絮的说了一些个话。自端心头乱如麻团,竟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幸好佟夫人也只是跟她唠唠家常。一时有电话进来,沈阿姨请她去接,她才起身进房间去。自端坐在沙发上,忽觉额头一层密密的汗。她抽了张纸巾,叠了两叠,按在额头上。
    婆婆的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这么快就回答婆婆。仓促间似乎任何的回答都是糊弄。她不想这样。
    可是她是佟家的媳妇,老人家企盼添个新孙,原是再正常不过的愿望;她是个女人,嫁人生子,是人伦,更是道理,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吗?似乎是没有。
    那,佟铁河……他是怎么想的?
    自端想到佟铁河,眼前不禁浮现出他那冷峻的容颜和深邃犀利的眼神,那表情似乎在问她: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你愿意给我生儿育女嘛?你愿意嘛?
    自端背后似滚过一个雷。
    她不敢再往下想。
    房间里,佟夫人放下电话,一脸喜色,她叫沈阿姨把准备好的中药取出来,吩咐明天开始一早一晚给阿端炖补汤。
    那小体格儿,中看不中用,不补怎么行?
    。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五)
    
    l6D2F68’labell6D2F68l6D2F68’佟铁河从会议室出来,首席秘书林少新就跟他说,泰和容董来过电话。
    “什么事?”
    “只是留口讯请在方便的时候回电。”
    佟铁河沉吟片刻,问起了别的事。经过秘书室,佟铁河吩咐Grace替他摇电话给泰和容董办公室,自己走进办公室里坐下,不一会儿,电话接进来,Grace说容董在1线。
    “您好,我是佟铁河。”
    “佟总,能否拨冗见面?”容芷云的声音非常的柔婉动听。开始令佟铁河有瞬时的怔忡,以为自己在跟妻子自端通电话。只是听下去,这声音美则美矣,拨开浮色,却有自有一股子精明干练、铿锵有力在里面,未免让人暗生寒意。
    铁河沉吟,“如果电话里实在不方便讲。”被自端知道了,又是一段公案。好在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到了上海。
    “面谈为宜。”
    铁河抬腕看了看表,“喝杯咖啡如何?”快到下午茶的时间了。容芷云一贯英式港风的做派,他是知道的。
    “可以。”
    “那么半小时后泰和大厦对面的Barcelona咖啡馆见。”
    “好。”容芷云收了线。
    佟铁河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拿了外套,交代了Grace几句。Grace问要派司机吗?他说不用,我自己开车,然后就直接下班了。随后他搭乘电梯下去取车。
    他的公司离泰和大厦不远。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已经可以看到泰和国际那酷似弥勒佛祖之手的办公楼。据说泰和国际从选址到设计到装饰,都经过风水大师的指点,就连设计大厦的著名设计师,当初也曾参考风水师的建议,数易其稿。如今泰和大厦已经算地标性的建筑,提起“弥勒手”,坊间百姓亦津津乐道。
    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他倒不觉的这个楼群有多壮观,只是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就比如说,比起那边刚刚竣工不久的被市民称为“大裤衩”的广电大厦,设计上确实没有那么标新立异,但更耐看更有韵味。
    佟铁河把车停好,往咖啡馆走的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是景自飒和董芳菲。两个女人上来分别给了他一个熊抱,芳菲还放肆的吊在他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铁河跟她们原是嬉闹惯了的,可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免有点儿尴尬。
    “你丫够能装的哈!”芳菲看到他表情不自在,推他一把,乜斜着一双狐媚的眼睛,“谁不知道佟二少风流成性,身边美人一抓一把,这会子跟姐们儿装蒜?”
    自飒笑:“你甭跟他废话,一准儿这会儿约了哪个女的在这儿喝咖啡呢,怕咱俩坏他好事。”
    “哪儿呀!”铁河笑着。
    自飒哼了一声,“不是才怪——你小子!阿端前脚走,你后脚就公开泡妞儿,你当我们姐妹是死的的呀?”
    铁河笑着撇撇嘴:“真是奇了,阿端都不管我,你操哪门子心哪?”
    自飒抬脚就是一下子,狠狠的踹在铁河迎风骨上,铁河疼的几乎蹦起来,芳菲哈哈大笑:“傻了吧?忘了飒飒才是你的正牌克星啊?你敢欺负她妹妹,小心小命儿。”
    “小心你的小命根儿!”自飒甩了甩头发。风很大,她眯了眼睛。从包里拿出一副黑超来戴上,遮住了半张脸。
    芳菲又爆出一阵大笑来。
    “我们走。”自飒不理铁河,自顾自的往自己的玛莎走去。
    芳菲拍了拍铁河的肩膀,摆摆手也走了。
    铁河看着自飒的跑车绝尘而去,有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干嘛。转身往咖啡馆走,小腿处疼的真切。他吸了口凉气。这个癫狂的景自飒——但看样子,会笑会闹,已然又是那个正常的她了。
    容芷云已经到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翻看一本彩色的记事本。她穿了一身米色的套装,十分的修身,衬出她依然姣好的身段,同色的珍珠首饰,令她愈加仪态万方。
    佟铁河自问见过美人无数,但如此的迟暮美人,他只认得这一位。好似岁月不是她的敌人,而是上苍给她的珍贵礼物。只会令她的美貌镀上一层金边,闪闪发光。
    容芷云抬起头,看到铁河。她将手中的记事本合上,示意他坐。
    “喝点儿什么?”她问。
    “黑咖。”
    “两杯。”容芷云对侍应生说。她打量着眼前的佟铁河。要说,这的确是很有架势的男人。她挑剔的看了又看,没有挑出十分明显的缺点,不禁有些悻悻然。
    读。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六)
    
    l7DA99D’labell7DA99Dl7DA99D’佟铁河坦然自若的任她品评。
    侍应生将咖啡端上来,鞠躬离开。
    容芷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阿端不喜欢喝咖啡。”
    佟铁河点了点头。是不喜欢。她只爱喝茶。常常泡了茶,又只会对着发呆。看着那茶叶在水中慢慢的舒展开了,直到那茶汤渐渐的冷掉,一口都不喝。
    “能不能安排我见见阿端?”容芷云开门见山。
    “她不想见您,您也知道。”佟铁河直截了当。
    “所以才来找你。”
    佟铁河笑了笑,“容董,我也知道您并不满意我做您的女婿。”
    容芷云哼了一声,“何止不满意你做我的女婿,对你这个人,我都不满意。有谁家的女婿会当着岳母大人的面,当街和女人贴面亲热?”容芷云冷冷的看着佟铁河。铁河便知道刚才那一幕,她是尽数看在眼中了。想要分辨,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容芷云见他没话讲,越发肯定自己的观感。
    虽然因为自端的缘故,佟铁河从未正式执子婿礼,但从心理上,这就是自己的女婿,她理所当然的该出口教训便教训。
    “这么不检点,看来传闻不假。”容芷云皱着眉。她在香港,时常能看到当地报纸对这位佟家二少的报道。财经版的常客,也是八卦杂志的宠儿。她想到这里,又说,“只是你这德行,自端如何忍得你?又不是一时半日。我这个女儿还真是奇怪。”
    “说起来,我跟阿端一起生活的时间,跟您做她母亲的时间差不多。”
    容芷云怔了怔。
    “我们都算不得了解她。”佟铁河道。
    “我一直都希望阿端能谅解我当初的选择。”
    她有不得不放弃那段婚姻的理由,至今,她不曾后悔;然而以女儿的抚养权为代价,即使现在,哪怕她富可敌国,仍不能弥补这段遗憾。如果可以,她情愿拿现有的一切去换回一个贴心的女儿。
    只是这些,眼前的这个小子怎么会懂?眼前的这个小子,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我想,您这次恐怕又要无功而返了。”佟铁河语气里不起一丝波澜。他也许并不了解全部的阿端,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根本想都不必想,就知道阿端的态度。“宴会上阿端的表现,就是她的回应。我想您应该清楚。”
    那天,他因为恼了她,存心为难她,才带她去了容芷云会去的地方。只是看着她真的难受了,他也不好过。
    容芷云难掩失望。
    当日见到女儿的惊喜,完全被女儿冷漠的态度击碎,令她好久都情绪低落。曾经设想过的见到女儿之后要说的话,在面对女儿的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束手无策。
    “我始终是她妈妈。”
    “她未必肯承认。”
    “有一天她自己做了妈妈,也许就能够理解我。”
    佟铁河心里一动,微笑道:“那一日山高水远。您可有耐心?”
    容芷云亦微笑:“就算什么都没有,耐心总还是有的。”
    这些年,她靠什么成功的?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耐心。
    耐心的等待机会,等待机会进入家族企业,等待机会上位,等待机会掌权,等待机会扩张势力,等待机会扩大版图……往往是一着错,满盘皆落索。亏了有耐心,无数次再踏前一步便跌下悬崖、粉身碎骨,都让她力挽狂澜。
    这一次,比任何事情都更需要耐心的时候,她想有;当然,她也不会一直等待。
    佟铁河当然了解容芷云是什么样的人。抛开其他不谈,这个被香港媒体称为“魔女”的金融巨子同时也是实业家,确实有着非同小可的勇气和魄力。他是极为尊敬和欣赏的。不然,他也不会由着她一再的挑剔斥责。
    他语气稍显松动,“自端此时已抵达上海家中。大约二十日后回来。”
    容芷云点头,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看了佟铁河一会儿,问道:“阿端……跟你父母兄嫂相处的还好?”
    “阿端是媳妇样本。”
    容芷云又点头。半晌不语。她一直留心女儿的生活。佟胜利夫妇对自端的喜爱,她是知道的。但从佟铁河口中证实,意义又有不同。
    容芷云想到女儿,总是心疼的厉害。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子,感情如此不顺。都说独生女会随妈妈,难道是真的?
    容芷云无奈。有些时候,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难免推到宿命上去。
    只是她该怎么做,才能再次接近她的女儿?
    她真的不知道。
    也许什么都不做最好。可她偏偏不能够,不能够违背自己做母亲的一颗心。
    她喝了一大口咖啡。那苦涩的液体,已经凉了。
    “别忘了,当年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七)
    
    FFE9’labelFFE9FFE9’佟铁河没出声。
    容芷云知道,他不会忘记的。这些年来,她每次见他,都不忘点醒他——点醒这个和她一样爱喝黑咖啡、一样脾气暴躁、一样倔强难缠的小子。
    “任何时候,如果阿端要走,就放了她。”
    这是佟铁河关于他和景自端的婚姻,所做的莫名其妙的的承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容芷云。
    也许,是她轻易的看穿他的心思?
    总之他是答应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天?
    佟铁河目送容芷云的车子离开,上了自己的车,拿出手机来,只有一个未接来电,一条短讯。都是自端的。应该是报平安的。他打开短讯看看,果然是。她还提醒他,她走之前在福膳坊订了鲍鱼粥,让他记得给爷爷送去。
    她上午去医院看望过爷爷。本来他让她就走的,一来是感冒还没好利索,去了医院也未必见得到;二来,爷爷见了她,总没有好脸色——她还是坚持去。他也就不拦着了。她上飞机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跟他说爷爷这几天胃口不太好,让他抽空去看看。
    她还记得他提过,爷爷很爱吃福膳坊的鲍鱼粥。
    佟铁河看了看时间,琢磨着这会儿去取了粥,赶到医院时间正好。他从福膳坊出来,直接就奔医院了。
    爷爷的病房在一栋小楼的二层。铁河一眼看到楼前停着一辆红旗,知道是二叔来了——别人也没他那么大的阵仗。他在楼下签了字,快走几步上楼去。看看手里的红漆食盒,心说福膳坊的东西就罢了,单冲这卖相,钱也花的值了……铁河心情好起来,上了楼往左一拐,就听到一声断喝,“我要回家!”
    是佟子坚那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声音。
    铁河心想这定又是爷爷在医院呆闷了,正冲二叔发脾气呢。爷爷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差,不论谁赶点儿上,都少不了挨他一顿训斥。从他父亲往下,提起老爷子的脾气来,没有一个不挠头的。偏生又都极孝顺,就算是老爷子不给好脸儿,也都乐呵呵的轮着来探望——就骂两句呗,权当给老爷子解闷儿了。铁河想到这里就笑。父亲他们还好,不在京里;二叔可在跟前儿呢,隔三差五被提溜过来,时常劈头盖脸的就被训半晌,有时候根本都不知道老爷子究竟在发什么脾气。铁河碰到过好几回,二叔给爷爷捏着腿,爷爷还脸上通红的口沫横飞。有时候骂的狠了,二叔就偷着叫人打电话给他,通常爷爷见了他,还能给个好脸色。
    今儿赶得巧啊。铁河心念至此,定睛往病房里一瞅,不由得小小吃了一惊。合着今儿不但二叔在,三叔也在。医生和看护看见他,刚要和他打招呼,他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铁河站在廊上听了一会儿,已经大概齐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下午爷爷觉得身上松快些了,下楼去散散步,嫌麻烦,没让看护跟着。老人家散步,向来是履着栏杆走的,因为心肺都不好,防着突然晕厥。结果还就真的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差点儿倒在地上。幸亏抓住了栏杆。不然这一下摔倒可就难说了。医生看护忙了半天,老爷子倒是没事儿了,哪知赶上佟解放和佟援朝两兄弟来看老爷子,一看这状况就不乐意了,佟解放就说了看护几句。老爷子一听就火儿了,立马儿就说自己要回家,让佟解放啥也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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