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情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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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情真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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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熟些就贸然提出“交往”请求,让他起了疑心,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方有一线生机。
暗吸口气,白之音抬起长长的睫毛,一针见血地问道,“沈总是在怀疑我的动机吧?”
沈牧梵轻挑了下眉,越发觉得她不简单,且不管她直接挑明的动机是什么,单是这份沉稳与勇气就很可嘉。
没听到他接话,白之音微微颔首,“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言落,不等沈牧梵开口,径自补充道,“你猜得没错,我是别有目的。”
沈牧梵浅笑着哦了声,示意她说下去。
“我的目的是想名利双收。”白之音说得格外坦荡,“除了卖盘子,我还想借沈总的名头抬抬身价,给自己觅个适婚对象。”
沈牧梵抬眸望着他,目光幽深无比,“这话怎么讲?”
白之音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手在桌上无意识地画拨着,过了半晌抬头问,“沈先生觉得我长相如何?”
“很漂亮。”沈牧梵如实说。
“我也觉得自己很漂亮。”
沈牧梵还没来得及感慨她的大言不惭,就听她话锋一转,“可惜漂亮有什么用,我的身份摆在那儿,别说是名门望族,就是普通家庭,怕是也会有所顾忌。”
“你说得不假,这些年倒是有不少追过我,可想娶我当老婆的……呵”白之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算了,我自己就这价,怪不得别人轻看。”
上流社会男人的心理,沈牧梵自然清楚,对她这样一个没身份的美女,养在屋子里玩玩没关系,取来做老婆?那又是另一番话。不过,听到她轻贱贬低自己,他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而且他也好奇,“你凭什么觉得,我追了你,就能改变这局面?”
“凭你沈氏集团主席的身份。”白之音微微咬着粉唇,缓道:“我在白家,说好听点是三小姐,难听的话就是来历不明的野种,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会找我,真正上流社会的聚会就跟我无关了。”
“我二姐比我大半岁,老爷子从她成年起就带她出入各种宴会,给她寻觅适婚对象,可我今年已经28了,别说帮我找对象,就是想出门旅行都不批准。”白之音冷嘲道,“我现在被困在家和公司,想交个朋友都难,更别说嫁出去了。”
听他没吭声,白之音一鼓作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被老头子压榨了这么多年,不想到最后,连丈夫也是他随随便便塞给我一个。”
“让你追我,一是借你的名气增加我的曝光度,二是想沾沾你的光,让别人觉得你沈牧梵都能追的人,一定差不到那里去;第三嘛,主要还是想借你的平台,多认识点青年才俊,调金龟婿就不必了,至少让我找个真心待我的。”
她一口气说完,见沈牧梵黑眸深敛,藏着难解的幽光,不禁难为情地抿了抿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龌龊?”
沈牧梵摇头,“不,很正常。”
“真的吗?”她雀跃地追问,“你不觉得我很急功近利?”
“有点……”他略顿,见她小脸垮下来,一脸挫败,不由勾起嘴角,“但我很理解。”
于是,她的表情瞬间又活了过来,满眼期待地望着他,“那你会……”
“不会。”沈牧梵一口否决她的试探,“我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白小姐刚才说了那么多,全是你从我这儿得到的好处,我找不出可以答应你演这场追求戏的理由。”
果然老奸巨猾,她本想抛出底牌,玩一招攻心计,没想他还是不为所动。好处是吧?
“富贵平安盘,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她主动退步,“5000万怎么样?”
沈牧梵眯眼,“高了。”
“你拍另一只也是5000万。”白之音据理力争,“而且,我这只没曝光过,收藏价值更高。”
“那可不一定,换在别人手里的确是奇货可居,可到了你这儿……”他笑了笑,慢慢吐出五个字,“是烫手山芋。”
他的话正中靶心,气得唐糖直咬牙,“那你出多少?”
沈牧梵笑而不语,竖起了2个手指。
“2000万?”白之音扬声。
沈牧梵摇了摇头,再次晃了晃手指。
白之音一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200万?”
“当初拍卖行的起价也只有200万。”沈牧梵收回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如果你答应,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同时明天全港几大报纸就会出现沈氏集团主席倾心百叶集团公关经理的头条。”
对白之音而言,这条件很诱人,她做那么多,本就不是为钱,只是想一步步接近沈牧梵,所以只要他肯同意跟她假交往,哪怕是把盘子白送给他,她都愿意。
可是就在她心动的一刹那,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沈牧梵说不定是在试探自己,是为了应证她名利双收这番话的可信度,当然也可能他真的是个奸商,趁火打劫要压她的价。
眼下,在看不清他底细前,她只能凭着本能赌一把。
白之音握紧拳头,深吸口气,“你以为我这盘子是捡来的?”
“我条件已经开了,卖不卖随你。”沈牧梵说得无所谓。
“不、卖。”白之音蹭地站起来,愤愤地说,“我就算扔海里,也不会亏本卖给你。”
说完,一把推开椅子,拎起小包气冲冲地走了。她脚步踩得很重,像是很生气,可天知道她每走一步都是虚的,她在等着沈牧梵叫留步。然而,直到她走出会所大门,也没听到他的挽留。难道她真的猜错了,沈牧梵不是在试探,而只是想压价?
站在会所门口,白之音回头看了眼大门,挣扎着要不要进去说自己后悔了,但骨子里的傲气却不允许她妥协和认输,何况她这会儿进去,越发显得她的提议有鬼。
算了,还是先回去,找连曦从长计议吧。
荃湾这带没有中环热闹,十点不到街上就冷清清的,她站在街边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出租车,只好往地铁口走去,一路走一路后悔不该优柔寡断、想东想西让大好的机会擦肩而过。
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她气得狠狠踢了下路边的易拉罐。哪知道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一脚没踢到易拉罐,反而被罐子崴了一下,重心一歪,屁股就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疼得她半天站不起来。
秋天的夜晚已有了凉意,她从美容院出来时只穿了件短袖,这会儿坐在地上被风一吹顿时冷飕飕的,再一想到筹谋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不仅凉从心来,眼泪猝不及防就涌了出来。
几米开外的转角处,沈牧梵坐在车内望着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的白之音,心底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发胀。
晚上他故意踏低价格是为了试探她,如果她一口答应,那她显然是在说谎,而在她拒绝后,他之所以没叫住她,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她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想卖。
原本他想过了今晚,再测测她的反应,却不想开车出来就见到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纤细的身影看起来很单薄,让他鬼使神差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笨笨地摔下去,看着她把头埋进膝盖,那样的姿势让他想起了某个女人,那年她也是这样,在甲板上把自己蜷成一团,偷偷掉眼泪。
想起唐糖,沈牧梵胸口漫起苦味,待回神抬头再看白之音,才发现她竟被两个男人围着,他心头一紧,猛地踩下脚油,车子向箭一样飞了过去。
再说两个小混混刚才在街头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本以为能占个便宜,哪知还没来得及调戏她,便被一道刺目的车灯晃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就看见一个表情阴鸷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那样子像是要弑人一般,吓得两人哪敢久留,撒腿就跑。
白之音也被车灯照得抬起头,待看清来人时,立即背转身用手抹掉眼泪,开口的声音却泛着沙哑,“怎么是你?”
她不在人前示弱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唐糖,让沈牧梵的心中某个位置微微蛰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踝,“摔到哪里了?”
白之音哭得太累,聪明的脑袋竟忽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摔了的线索,只是吸了吸鼻子,逞强道,“我没……啊。”
那个事字被脚踝处突如其来的剧痛扯断,她本能想缩回腿,却被沈牧梵牢牢钳住,“别动,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边说边用手去捏已经肿起的脚踝,一阵钻心的刺痛迅速蔓延全身,令她整个人都缩起来,咬着双唇直抽气。
看她明明疼得额头都冒汗了却不肯吭一声,某种难以辨别的情绪蓦地涌上沈牧梵心头,他下手的动作不由轻柔了许多,“骨头没大碍,应该只是伤了韧带,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不用,你走吧,我会叫人来接我。”白之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她不把握就算了,还赶他走,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过,在此刻,她就是不想见到沈牧梵,更不想他看见自己狼狈脆弱的模样。
沈牧梵告诉自己既然她不领情,就不用多管闲事,可当她哆嗦着摸出电话时,他心底那股别样的情绪迅速燃成了一片无名邪火,烧得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夺下她的手机,摁断刚接通的号码,然后在她带着怨恨和不满的眼光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秋:小音音,被公主抱的感觉如何?
白:没感觉
秋:不可能吧,被沈boss抱怎么会没感觉,你没有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和心跳节奏么?
白:我只感受到自己的脚快肿成馒头了。
秋顿悟:哦,原来是脚太疼,转移注意力了,我就说嘛,我儿子身材那么好,你怎么会没感觉呢。
白:身材很好吗?那我待会儿趁机摸一把。
秋:⊙﹏⊙b汗,你好色,鄙视、唾弃你……
沈突然插话进来:没事,我喜欢
秋扶额: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儿子们都这副德行?

、破冰
沈牧梵径直把她抱到车边,塞进副驾驶,吩咐道,“别乱动。”
白之音瞪了他一眼,伸手拉过安全带扣好,然后把头别向另一边,不再看他。
她负气的模样引得沈牧梵轻轻笑了笑,乌黑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转身替她关好车门,再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
按照导航提示,沈牧梵把车开向最近的医院,并不时侧眸去瞄白之音,看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安静得连呼吸都特别轻。
密闭的车厢里只有空调吹出的风声,静得让沈牧梵有些不安,趁着等红绿灯的档口,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在生气?”
“没有。”白之音头也不回地答。
“那为什么不说话?”沈牧梵又问。
白之音呼口气,把头靠向车窗玻璃,半晌后才吐出一个字,“累”。
人累,心更累。这么多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可扑腾了那么久,她不过是换了一根绳子,人依旧在水里。
12岁前,母亲指着10平米的公租房咬牙切齿地告诉她,“想要搬出这鬼地方,就在你爸面前给我好好表现。”
于是,她被逼着演戏,给爸爸看最好的考试成绩,装孝女给他洗脚捏背,然后用妈妈教的台词,带泪说出不想当野种,也想住大房子,也想穿公主裙,还违心地说嗜赌成性的母亲为了照顾她和小天多么辛苦。
随着母亲要求的增多,她的演技也越发成熟,他们一家也从公租房搬进了靠海公寓,最后成功住进了母亲口中像城堡一样的白家大宅。
在踏进白家那一刻,她以为从此以后也不用伪装了,却不知自己是从小剧场跌倒了大舞台,而白家也不是宫殿,而是地狱。
那里再大,她和小天也只能缩在三楼的小房间里,日复一日地忍受着白筱薇等人的冷嘲谩骂,时时提防着他们会恶整白天。刚到白家的日子,她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随心所欲地表达喜怒哀乐,不敢走路发出声音,甚至不敢生病,更不敢离开小天一步。
在母亲知道他们被欺负,反过来告诫她不许惹事,不许惹怒白家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在这里她不能指望任何人,为了自己更为了小天,她必须要在白家立住脚,要让老爷子重用她,这样才能让小天不被欺负。
她默默地观察老爷子的喜好,然后在不经意间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成功引来老爷子的注意,再按照他的意愿,把自己打磨成一个没有脾气,对白家感恩戴德,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的一条狗。
白家的其他人背地里都笑她傻,说她愚忠,被老爷子啃得渣渣都不剩,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不装得那么傻,她就没办法顺利通过老头子一次次的试探,就得不到他的重用,也没办法保护小天。
在这世上,小天是她唯一的牵挂,关于这点,白飞扬也很清楚,否则也不会以看护名义,让人24小时守着小天,为了小天的安全,她只能忍,等待逃离的时机。
然而,在白飞扬把文物走私生意交给她时,她终于明白,他不会轻易放走她,要带着白天离开白家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找一个比白家实力更强大的靠山,让白飞扬没法说不,而对她来说,唯一的机会就是嫁人。
沈牧梵就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她看中的不仅是沈氏集团的雄厚的财力,更因为沈家背后的黑色关系让白飞扬不得不忌惮。
她步步为营制造与沈牧梵亲密接触的机会,就是为了让他喜欢上自己,借他的势力带白天离开白家。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没有亲情,现在连爱情都要出卖。
白之音阖上眼帘,长长吁口气,她真的好累,好想脱下所有伪装和面具,好好歇一歇。
看她闭上眼不说话,沈牧梵也不再出声。到了医院,他停好车,绕到她这边想扶她下来,却见她已经推开门,单脚跳了出来,然后扶着车门吃力地站着。
沈牧梵一挑眉,弯腰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这一次白之音没有抗议,而是从善如流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过从进诊室到上好药,她都没再说一句话,就连做检查时,被疼得直冒冷汗,她也只是咬住下唇轻声嘶气,没发出丁点叫唤,看得沈牧梵直皱眉,恨不得掰开她牙齿,解救被肆虐的唇瓣。
上好药,白之音拒绝再麻烦沈牧梵,“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改天我会打给你,你先走吧,我会叫司机来接我了。”
沈牧梵抬手看了下表,“你家过来起码要一小时,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了。”白之音想也没想就拒绝。
沈牧梵一向不是热心的人,被她连续拒绝,也不想再多劝,只把药递给她,“服用说明写在上面,医生名片也在里面,你如果有不明白,就打他电话。”
白之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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