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镜缘(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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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镜缘(女尊)-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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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凑首过来浅笑低语:“自是罚了的。他们并非侍卫,杖刑太过严厉。再说,夏儿的母亲大人调了他们过来第一天便受到重罚,面子上可抹不过去……何况二人还能乐舞娱主,打坏了皮肉可就不美了……”
  最后那句话听的我暗地里打了一个寒战,也不再拿眼瞧他们两个,只低着头前行。心道这两人估计凄惨了——皮肉上受点苦头还有好的一天,若换作旁的苦头、怕是更……了。
  由于那蓝绿二人一直在旁边伺候,直能晚上熄灯再次躺下,我才有机会继续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救景钦王的事儿他似不愿意细说,只简单地说正巧遇上了。我自是不信,哪那么巧就给他遇到,何况算算他出去救人的时间还非常地紧张。不过既然他不多说,我也懒得再追问。关于皇帝扔的几枚铜钱,他沉吟了不少时候,所说的却让我大为惊讶,心道原来此地也是有这样的事的。
  话说长公主年岁渐长,在朝上旁听政务也有了段时间,总想着能慢慢参与国家大事,便在年前花了些力气从皇帝那里争取到了个差事——铸币。铸币是每朝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做的,若是仅仅按着惯例把定好的钱币给打造出来,倒也不用费什么周折,这在一个国家的治理中并非什么大事。但不知这长公主听了什么人的意见,抑或自身好大喜功、想把钱币铸造地更加亮堂,便私自将钱币中的铜铅比例给调整了。如此一来,所铸的新币因为铜的含量比一直流通的要高不少,早早就被有心的官宦们给私屯了起来,甚而有私下将新币化了重新加铅铸造的。这样一段时间后,百姓、商家都不愿再收铜币,只认银子。若只有铜钱的,那便要比往日多付至少一倍。物价涨了不少,苦了百姓。更为奇怪的是,此时居然市面上银两奇缺,原本官价一吊铜钱可兑一两银子,如今即便给三吊铜钱也是无银给你。于是,朝野上下乱了。
  我听到这里时还以为是有官员私藏了银两不肯放出来,但沈言楷却说虽有这样的情况但却不多,即便算上这些、如今整个大宋人手里的银两还是少之又少。
  真是不可想象,一个国家居然都拿不出银子来!蹊跷无比!更是紧急万分!静想下,最可能的就是:有人在新币铸造成之前就预见到了,大把地兑换银子给带走……而且这人还不是大宋人。但以其一己之力能耗尽整个大宋银脉,其实力真是大的难以估量。
  一声叹息后沈言楷轻握住我的手,“夏儿,我知你聪慧,定能猜到这是谁做的。”我默然,是呀,这世间除了秦无伤外还有谁会如此。
  “他自小就在盘算这件事,我未曾料到真有这么一日,他达成了。”
  “所以他之前一直在边境不停出兵骚扰,分散大宋的注意,又造成他好勇无谋的假象?”
  “……应该是如此。”
  唉,秦无伤这招的确是阴毒的。控制一个国家的经济,等于控制一个国家。在他这个时代的人里,还没几个能象他这样看清楚这事实的,何况做买卖还历来被认为是最底层之人才做的。

  闺怨

  那晚之后,铜币事件引起的各种问题一层层显现,慢慢让所有在大宋的人心里都如压上了磐石。就在我搬到自己的府宅之后几个月,这国家内部的纷争便开始浮到了大众的眼前。
  最初,在位的都觉得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银两一时少了就先用铜币,等官家的银矿开掘出来,危机自然解除。难不成少了点银子日子就过不了了?何况其中还有太女及各家的利益私心牵扯,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动静,只着揣摩皇帝陛下的心思,一些文官顾盼一下也只上书要求皇帝能开仓平物价。
  这个损不了各人利益的法子一经提出,立马获得了大家的赞赏和推崇。可没想仓一开,物价没平、反倒让国库更加空虚,谁都知道必定是有人见有利可图就将这些官货都收了去,可这事儿多少官员都是有份的,大殿内争论良久,终是又出了个法子,不是国库没银子又少存粮么,那就让百姓在这段时间里以物抵税,再由官家统一调配。
  这个决定没下达多久,西北部便接连传来急信——各处银矿有几个由于急于开采而发生陷落、有的因防护不周产的银矿不翼而飞。所幸人伤的都不多,但矿却断然无法在一两年内恢复往常的供应了。顿时满朝轰然,皇帝暴怒。大殿之上开始了相互地攻击拆台,很快杀了几个关了几个,可等大家发现即便这样能到手的银两也依旧少之又少时,皇帝已失去了耐心,开始明里暗里挨家挨户地要钱,有交不出的,便被关起来或杀或赎。一时间人心惶惶、唯恐哪日皇帝陛下派了人到自己家里要钱。
  而此时,屋漏偏逢下雨,大宋原先的几个附属小国也闻到了味道,迟迟不将岁贡押运过来。这岁贡里不仅有财物、牲畜还有可贵的人力(奴隶),这社会女少男多、生育率不高,又逢几年战争,大宋的人口年年都减损不少,这些数量缺口一直以来都靠旁边小国的奴隶进贡来补充才勉强可以支撑。如今,却什么都集中在了一起。终于,官员们感到了阴谋的气息,可为时已晚,因为皇帝已不相信她们,她们也早互不信任。懊恼之时,她们想到自己似乎还欠了不少的债——因为之前唯恐皇帝要钱不到就杀人,而自己为了囤积加上被皇帝派人追讨了几轮早已没有现钱、只能去黑市抵押借贷。这些钱的数量原本并不在她们眼中,想着不久银两便可到手,也就不甚在意。可如今情势下却已绝无可能短期内还清,一时间万顷良田、无数珍宝奇物都转到了她人名下,而物价倒也在她们急于变现下缓缓降了下来,国家似乎回复了平静。紧接着皇帝陛下分别派使为皇长女与次女向邻国求亲的事儿又让举国沾了些喜气。
  我靠在软垫上,无聊地拨弄着小竹筐里一颗颗光润可鉴的珍珠、宝石,顺手抓一把再放下、又抓一把。
  “此等死物,还那么多人在意,真是无聊。”我喃喃地说着。
  “小姐一抓就大把,自然是不在意的。”桌前的丫头轻笑着,边收拾笔墨。我撇撇嘴,推开了竹筐。
  是啊,既然知道了秦无伤的打算,虽不想参与其中,但我总也要为自家做些安排,何况身边的沈言楷也一早谋划预备了。如今手里攥着大把达官贵族们的借条、当票和一把把地好东西,心里也无甚快活,只为着平民百姓哀苦。可我并不是主谋、也不是抓着这些最多的人,不过是求自保时推波助澜一下,何况如此也能让物价以较不伤百姓的方式下快速平息。可随着和亲使节的派出,我知道自己安静的日子就快结束,因为母亲大人断不会让和亲成功而使皇帝平白多几个外力相助。这两年多来,她也忍得辛苦,看似处处随大流,却其实处处小心地避开锋芒,我敢肯定如今她手里的借条、当票定不比我手上的少。现在,是她伸手的时候了。
  叹气一声,回头道:“去看看公子算完帐没?”
  小丫头脆生生答应着出去了。
  这两年多,不说国家变了不少,我这家里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自搬了过来后,沈言楷慢慢将原先我身边的人都置换了。蓝绿二人我已多时不见,连林林一家也被打发去了外面看园子,我心知他是信不过这个长在王府里又常年在母亲身边的人,更何况她的夫郎也多是母亲大人那里安排来的。当然,其中也有例外的,比如身边的萧临云。
  如今,皇帝和她的女儿们已顾不上他这美人还在世不在世了,萧临云这边暂时免了不少烦恼。这两年来他旁眼看着沈言楷把我周边的事安排的很好,他竟开始时不时地离了我去办些别的事情——当然是沈言楷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对他这番变化自然是赞成和欣慰的,能令他暂时离开我身边、他的心怀定已开朗不少。
  只是生活稍微一舒适、一闲下来,人就会突然冒出些恶趣味来。时常自己一边看着沈言楷,一边嘴里咂吧着自己的不满。因为他如今在人前一直保持着的沉稳镇定的模样让我很是不爽,远不及他以前那时不时别扭一下的样子可爱。于是总想着弄点事情出来逗逗他,挑一挑他的情绪。可他如今却最多是沉片刻的脸、瞪一下我,就又忙去了,连让我哄哄他的机会都不曾再给一个,真是无比地郁闷。
  心里当然也知道他这是为着我在忙碌操劳,谁让我现在这年代动荡不安、又有一个野心不小的母亲大人在身后呢,何况、何况自己作为女人却骨子里懒散地不行。于是在他忙的时候,我就只能躲到自己的书房里抓着每天送来的这些无聊珠宝当棋子、弹珠玩。哎!谁说女尊社会里就没有怨妇的?
  “闺怨啊,闺怨……”我闭着眼嘟嘟囔囔。

  复仇?

  睁开眼,估摸着那丫头走了也有十几分钟了,却至今未见到回来的人影。这座宅子大归大,但两处书房同在内院,打个来回绝不会超过五分钟。肯定又是沈言楷那里还有事儿没结束,小丫头怕就这样回来回话,我又会象上次那样转身跑出门去害她受罚,所以干脆就站在他书房门外等着了。
  话说我如今可真是象足了前世古代的女子,无夫君陪伴便大门不得出二门不得迈,天天在房子里晒太阳。当然,人家那是受妇德什么的限制,我这可是为了大家。跑出去万一(呃,当然这实际概率是比较高的)遇上点事情,多半我是不会有大问题,毕竟保护我的人实在不少,可跟着一起去的那些护卫们却会万分辛苦,要一路坚守岗位、身心保持高度集中、丝毫不能掉以轻心,还时常要和歹徒开打、回来后不管受伤没受伤的又都得被沈言楷罚——名头是让主子的精神受到了一定冲击。于是,慈悲为怀、宽以待人的我,老实地、主动地不再自个儿出门,要出门也只能自觉地拖上沈言楷,一来有他在身边是会省心不少;二来他自己在、即便有些什么事,那些护卫们也不会太受责罚;三来么……这不就是沈言楷他想要的么?当然了,闷急了我,我也是会偶尔自己跑出去抗议一下的。
  唉,可即便是出了门,我如今又能去哪里?逛街买东西?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所有东西早就被安排地妥妥当当,隔个几日更有专店专人送了货色上门来给我挑。见熟人朋友?在这里我是没有的,那些个官家小姐我实在与她们无共同语言,之前还因母亲的要求曾勉强来往过一两回,但回回都是弄到自己郁闷得不行——不是拉着我去些个声色场所说些糜烂不堪的所谓“闺房”话,就是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或旁敲侧击、或冷言刺语、或假意钦慕,总之最后的话题中心跑不过沈言楷和萧临云两人的美色去。
  站起身跨出房门,向着不远处的书房走去。果然,那个丫头正低首在那里老实地候着。挥手让她退下,自己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他面前坐下。
  “夏儿,就好了。”他飞快地写着册子,柔声地低语。
  上下瞄了他几眼,话说认真的男人最美,可我最近实在见得太多他的这类美丽。右手是笔、左手算盘,手肘还顺势压住了些册子不让它们随意翻动——这样子真让我无处下手。于是、抬脚——朝桌下的那两只脚袭去,一、二……五、六……直踩得兴起。终于、在默数到十二的时候,两只脚先后被人钳制住。
  “夏儿。”略带些无奈的声音近在耳边,我忙向后缩了缩脖子顺便抬起眼皮,只见面前之人的眼中闪过抹瑰丽的暗紫,顿时觉得自己呼吸略有不畅,忙假意轻咳一声、堆起了笑容:“自吃了午饭言郎就一直在这里写写算算,都连着好些天了。多闷的事儿!于身体也不好,不如为妻携言郎出去散散心吧。”
  一气说完,撇撇嘴角、厚着脸皮瞪住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原本吧,我还挺客气地和他商量出去走走,后来他越来越忙,我也就不和他磨叽,干脆直接端起一家之主的模样。
  “夏儿如此关心为夫,自当从命。”
  哎?今天这么好说话?见他果真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握过我的手,心里欢喜。
  那一日,我拖着他直奔郊外,一叶小舟湖间随意荡着……
  又一日,我们到了山涧,摘下嫩叶、细心烹煮……
  再一日,布衣荆钗,赁一间乡舍与他扮着我心中的寻常夫妻……
  ……
  足足一月,如此恣意地享受着两个人的清闲生活,没有纷扰。这大大超出了我原先的设想,心知他早已洞晓了我的心思。唉,有些事情能躲能拖但最终总还是要面对的。
  三年,就快到了。我本想无赖地假装忘记,但边境已经整齐列队的突厥大军让我无法忽视,何况一个月里局势大变,母亲大人的信中数次催促。
  外出求亲的使节二十多天前已经先后回朝,她们带回的信息全都是只愿与二皇女结亲。出访到的这些国主回信中除了细数长公主的不是外还有拿长公主的生父出身不够高贵做文章的,甚至有明确要废长立嫡女二公主的。如此明显地举动让长公主非常恼怒,两派权臣在大殿上激烈争执了几日,可皇帝陛下还未作出适当的决定时,她就病倒了。这次皇帝的病情来得迅急与古怪,连御医的治疗都毫无起色。于是,谣言又起,矛头均指向了长公主。因为此时唯有她如此作为才最能得益。然后,就是老套的搜府,再就是无意外地找到了一个被针扎的娃娃,这娃娃背后的牌子上虽未写名字,但注的生辰八字却是当今皇上的,而且娃娃被毁后,皇帝的病情果真大为好转。最后,在景钦王声泪俱下的跪求中,长公主与其生父得以暂缓发落、分别被软禁在了宫中。
  “夏儿,你的仇终是报了。”回府第一晚的缠绵后,沈言楷在我耳边轻喃。我内心微震,紧紧揽住了他的腰,不敢说自己这几年里除了提防着母亲大人和秦无伤,倒从未想起过自己与谁曾还有着大仇的。
  果然,第二日上传出消息,长公主在宫中自尽,留下血书诉自己的冤屈,其生父闻讯后亦撞墙身亡。连番的变故让朝臣们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应,而皇帝见了血书后神情迷顿、一下似老了十岁,只轻轻下旨命二公主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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