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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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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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已有一公分长,长得相当密,像刷子。 
恕之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 
王子觉把她的手放在腮边轻吻。 
恕之轻轻说:“我终于有个家了。” 
他俩紧紧拥抱。 
仆人见到,微笑着退出。 
他们轻轻私议:“他俩像小孩一般亲爱。” 
“叫人对感情恢复信心。” 
“看了真觉可爱,俩人都那么静,小世界里只剩他们一对。” 
有时,两人在园子散步,一两小时是等闲,回来喝点红酒,又是一天。 
那日恕之在书房静坐,忽然有只手搭在她肩上,她轻问:“子觉?” 
身后的声音答:“不是子觉,是我。” 
恕之一震,表面上不露出来,“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说。” 
“好一副女主人口气。” 
 
 
23楼   主题:24 '回复' '树状'  
 
  
 
  
 
   
发表时间: 2006…02…14 11:54:55  
 
 
 
恕之低声说:“忍之,目前最好建议是你离开松鼠镇。” 
出乎意料,忍之这次没有生气,“讲来讲去,你是要我走。” 
恕之说下去:“你我是可怜孤儿,我俩最担心的事,并非有无人爱惜,或是他日有否一番作为,我们只求鞋子不破,肚子不饿。” 
“你想说什么?” 
“忍之,我只想要一个永久住所,有段日子,我每早醒来,不知睡在车斗抑或桥底,感觉可怕。” 
忍之说:“找得到钱的时候,我俩也租过游艇四处畅游。” 
恕之掩脸,“呵三更富五更贫,我害怕无常。” 
“你厌倦了该种生活。” 
恕之点点头,落下泪来。 
“你打算叫王子觉花点钱叫我走,正像他叫松山走一样。” 
恕之不出声。 
忍之伸出手指抹去恕之脸颊上泪水,“如果我不是你兄弟,真会相信这眼泪是真的。” 
恕之恳求:“你要多少尽管说,做得到一定成全你,手边宽松,你要什么有什么。” 
忍之看着她,“没想到你谈判口吻如此老练,这些日子,你益发进步。” 
恕之说:“我与子觉相处得很好,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成全我们。” 
忍之酸笑,“原先计划,仿佛不是这样。” 
“所以我们愿意赔偿。” 
“‘我们’,那不是我们兄妹吗。” 
“我与子觉已经正式结婚。” 
“本来他只剩几个月生命,签妥婚书,你成为他唯一承继人,可是,你办事周到,你捐赠骨髓给他,使他对你死心塌地,然后,你要轰走我。” 
恕之惊惶,退后几步,“你知道了。” 
“同一个屋檐下,有人说话声音大了一点,我想听不到也不行。” 
恕之变色,一时语塞。 
“你演技超班,心思缜密,我非常佩服你。” 
恕之喃喃说:“我不是要与你斗,忍之,让我们重生吧。” 
忍之忽然改变话题,“贞嫂来过可是?这个愚昧的女子,去了何处?” 
恕之恐惧地瞪着他,掩住胸口,只想呕吐。 
“你可有想过,贞嫂怎样失踪?” 
恕之越退越后,背脊已经碰到墙壁。 
这时,王子觉走进书房来拿报纸杂志,看到两人,有点高兴,“呵,兄妹终于和解了?” 

他立即发觉他俩面色铁青,毫无笑容,分明仍有争执。 
王子觉对恕之说:“过来。” 
恕之缓缓走近丈夫,王子觉双臂揽住她的腰身,“同大哥说声对不起,无论什么事,妹妹都要体贴大哥。” 
恕之一听,怔怔落下泪来。 
王子觉又说:“忍之,一家人,我们三个,再也没有其他血亲。” 
忍之轻轻说:“恕之一定要赶我到城里发展。” 
王子觉纳罕,“这是怎么一回事,难怪忍之不悦,这里也是他的家,他要耽多久就是多久,你别去理他。” 
忍之说:“恕之此刻,什么都向着王家。” 
王子觉笑着问恕之,“这是真的吗,我何其幸运。” 
忍之说:“子觉,我打算到东部探朋友。” 
“我给你零用。” 
王子觉立即拉开抽屉写支票,他的双手开始有力,同前些日子不可同日而语。 
他把支票交给忍之,“去多久,别叫我们挂心。” 
忍之看着恕之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去很久。”他眼睛露出异样光芒。 
忍之随即离开书房。 
王子觉轻轻说:“忍之可能觉得我抢走了他唯一妹妹。” 
恕之的双手颤抖,“天气不愿回暖。” 
“他们说迷失湖附近樱花已经绽开,我们稍后出去观赏。” 
“哪有这么早。” 
他替妻子披上斗篷,他们刚想上车,看到忍之驾驶吉甫车飞驰而去。 
恕之不出声,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王子觉问:“忍之去什么地方?” 
恕之知道他习惯:在偏僻处找间旅社,放下简单行李,便在附近找酒精、毒品、女人。 

一两星期,钱用光,过足瘾,他自然回来,恕之会又一次收留他。 
一而再,再而三,已经十年八载,他惯性间歇失踪,开头,恕之担心,到处找他,成为笑话,酒保们揶揄:“又来找大哥?”渐渐恕之知道他会回来。 
迷失湖畔有一列樱树,花蕾累坠,树梢一片淡红色,但是花朵却还未绽开。 
王子觉笑说:“我们够诚意的话,站着等,樱花也许就会开放。” 
恕之吸进一口新鲜空气,轻轻说:“许多人不喜欢这花,刚绽开就纷纷落下,华而不实。” 
王子觉紧紧搂着妻子,“恕之,我一直没有感谢你舍己为人。” 
恕之点点头,“你们都知道了,最后才告诉我。” 
王子觉笑,“你自然是第一个知道,你是捐赠者。” 
“安医生答允我隐名。” 


作者: yuliee 2005…11…21 02:59   回复此发言 

 

25 回复:《爱情只是古老传说》——亦舒(244) 
“他不会瞒我。” 
“医生也食言,活该平律师拒绝他追求。” 
王子觉笑不可抑,他觉得一生中最黑暗日子已经过去,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毫无疑问,她是他的守护天使。 
她再三说:“我真幸运。” 
这是湖面渐渐积聚一层薄雾。 
他指给恕之看,“天气要回暖了。” 
鳟鱼跃出水面,又落入湖中,松鼠在他们脚下窜过,春季的确已经来临,很快,他们会看到母鸭领着四五只小鸭摇摆地过马路。 
王子觉说:“我不再寂寞。” 
他一点也不觉恕之内心世界已经颠倒得乱七八糟。 
第二天一早恕之带着仆人到客宿打扫清洁。 
她们在房内找到大堆肮脏衣物,袜子又臭又硬,像是会站立走路,恕之却一只只仔细检查,丢进箩里,叫佣人打包丢掉。 
她再检查衬衫裤子外套,袖口领口只只有污垢,并无其他,吩咐佣人用机器洗半小时她们在房内找到大堆肮脏衣物,袜子 轮到鞋子了,恕之仔细查看,鞋底却不见泥瓣,迷失湖附近松树全年都落下松针,泥中会混和树叶,但忍之三双靴鞋都相当干净,她还是命佣人扔弃。 
恕之知道,只要有一滴血三两粒皮肤细胞,鉴证人员也可以探察出来。 
她打开柜门,看到许多空酒瓶,全部收拾干净,她寻找攻击性武器,却连棒球棒也欠奉。 
恕之可没有放心,叫佣人用蒸气吸尘机把里里外外都清洁消毒,恕之仍然坐立不安。 
她在客厅踱步,王子觉进来。 
“可是嫌这里狭窄?” 
恕之摇摇头。 
他笑,“忍之不修边幅。” 
在王子觉口里与心中,每个人都是好人。 
他说:“大屋可以加建,忍之可以住在二楼东翼。” 
恕之说:“他迟早会到城里发展。” 
“他走了,我们也觉冷清。” 
“子觉,他总是闹事。” 
王子觉十分乐观,“忍之还未找到生活目标,一旦有目的,他精神得到寄托,自然安定下来。” 
恕之命人打开窗户使空气流通。 
仆人报告:“安医生来了。” 
这是王子觉规定检查身体时间。 
恕之在客厅再三徘徊,终于回转大宅。 
那天晚上,她提前睡觉。 
睡到一半,听见声响,以为是丈夫,脱口问:“子觉?” 
一个黑影回答:“不是他,是我。” 

(这里有断档,抱歉) 
 
 
24楼   主题:25 '回复' '树状'  
 
  
 
  
 
   
发表时间: 2006…02…14 11:56:03  
 
 
 
恕之气馁,“你这么快回来了。” 
“巴不得我也失踪可是。” 
恕之噤声。 
“你能捐骨髓给王子觉,我也可以,不知将来你会否挖出我心脏送给他,或是我的眼核,你心中已无别人,你只想讨好他。” 
他渐渐走近,用手掐住恕之脖子,恕之呼吸困难,喉咙气管受到压缩,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昏黑。 
她惊醒,从床上跳起来。 
梦境的感觉是那样真实,她掩紧胸口。 
天已经亮了,她听见窗前嗒一声,恕之打一个冷颤,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投石问路:“你醒着吗,我有话要说。” 
恕之走到窗前,低头一看,却没有人。 
照说,刚做过恶梦,她应当害怕,但是恕之却十分镇定,没有人,大抵是松鼠,这是它们出洞的时分了。 
她看到意外一幕:王子觉把平律师送出门来,临上车,平律师还与王子觉低声交换意见。 
这么一大早,两个人已经商议完毕,谈的是什么? 
王子觉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衣服,骤然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 
平律师走了,他抬起头,看到恕之,朝她招手。 
他到楼上看她,“早。” 
恕之双手抱着膝头,呵,这正是她梦想,在熟悉的床上睡到自动醒转,一张眼就是疼爱她的丈夫那笑脸。 
恕之双臂拥抱王子觉,把头靠在他胸前。 
子觉轻轻说:“我请平律师来改一次遗嘱,前一份我把产业赠予慈善机构,现在已有妻室,你才是承继人。” 
兄妹的愿望达到了,王氏的财产,终于转到深恕之名下。 
“即使我有不测,你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恕之看着他说:“王子觉,你的生命会比我们任何一个长久。” 
子觉哈哈笑起来。 
这时仆人上来通报,她站在门外说:“一位东部来的伍先生在门外要求见你。“ 
王子觉诧异,“我不认得姓伍的人。” 
“他说有要紧事,非要与你说话不可。” 
“你请他在会客室小候。” 
王子觉没有发觉,恕之脸色骤变,他下楼去见客。 
姓伍的是一个中年人,相貌不差,谈吐斯文,他一见王子觉便说:“王先生,你可认识照片里的人?” 
王子觉接过照片,仔细看过,他摇头,“没见过。” 
伍君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叫周小曼,她的兄弟,叫周小壮。” 
王子觉抬起头来,轻轻说:“这是你的私事。” 
“他俩自称兄妹,其实是一对情侣,四处行骗。” 
王子觉不出声。 
“王先生,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与王太太,在何处认识?” 
王子觉忽然这样答:“我们是大学同学,我读工商,她读经济。” 
那姓伍的生意人忽然露出失望的样子来,“对不起,打搅了,府上前管家跟我一个朋友说起,她仿佛见过周小曼在王宅出现。” 
王子觉说:“一定是误会。” 
“我太冒昧了。” 
王子觉把他送到门口。 
他们的谈话,恕之在角落,全部听到。 
恕之鼻子发酸,她从未想到,王子觉会这样保护她,他甚至没问原因:“伍君,小曼到底骗取你什么?” 
恕之记得很清楚,他们把伍君信用卡盗走,把他存款全部兑出,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一年,她十九岁。 
她一声不响走进厨房斟咖啡喝,一边问丈夫:“谁?” 
王子觉回答:“一个地产经纪。” 
恕之说:“子觉,让我们离开松鼠镇,这里有太多不愉快记忆。” 
王子觉沉吟,“你说得对,你想搬到东部还是西部?” 
“去西岸,那里阳光充沛。” 
王子觉微笑,“住公寓还是独立屋?” 
“小小一间屋子即可。” 
王子觉说:“我立即叫人去办。” 
“子觉,你救了我。” 
他轻轻揉她双肩,“你怎么把话反转来说。” 
忍之不肯走,她可以走,把松鼠镇留给他好了。 
王子觉立刻联络房屋经纪在西岸找房子。 
他愉快地说:“本来到乡镇来是为着静静地走完最后一程,现在有机会康复,又开始眷恋都会生活。” 
他们两人同样没有杂物,一个曾经重病,身外物早已抛开,另一个是流浪儿,身无长物,两人十分投契。 
傍晚,他俩看着夕阳下山,恕之忽然说:“那个姓伍的人……” 
可是王子觉诧异地反问:“谁,谁姓伍,恕之,这世界只得你同我。” 
恕之完全明白了,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 
下意识她觉得这样好日子不会长久,但是,她只希望能再多过几日。 
两天之后,深夜,王宅大门外一阵骚扰。 
恕之从不沉睡,她第一个跳起来。 
仆人纷纷走到门口,王子觉手握长枪,站在门内。 
门外有人叫嚣:“欠债还钱,开门!” 


从窗口他们看见两名大汉把一个人自货车抬下,摔到门前,他们用脚踏住那人的头与胸。 
那人已经满脸鲜血,奄奄一息。 
恕之飞扑下楼,要打开大门。 
仆人阻拦,“太太,我们还是通知警长吧。” 
恕之大叫:“不可。” 
她打开大门,奔出去,不顾一切伏在那伤者身上。 
打人的大汉呆住,只得退后。 
王子觉用长枪瞄准那两人。 
大汉吼叫:“这人欠我们赌场八千多元,想偷偷溜走,被我们抓住,说出这个地址,要人,付赎金。” 
王子觉对男仆说:“书桌第三格抽屉,快!” 
恕之整个人伏在忍之身上拼命抱住保护他。 
这时男仆奔出来,把一叠钞票交到大汉手中。 
他俩点过数目,刚想走,王子觉喝道:“慢着,无礼需付出代价。” 
他朝他们脚底开枪射击,两人跳起来,接着立刻转身奔上货车。 
仆人扶起恕之,她一身是鲜血,一声不响,紧紧托起兄弟身躯,与仆人一起把他扶进屋内。 
王子觉放下枪,“叫医生来,快。” 
镇上医生迅速赶到,诊治过说:“胁骨与肋骨折断,需入院诊治。” 
王子觉点点头,“请给他最好治疗。” 
“我亲自送他进医院。” 
恕之要跟着去,医生说:“王太太,你或许要更衣。” 
恕之一身是血,她呆若木鸡。 
医生载走伤者,天色渐渐亮了。 
恕之知道好日子已经结束,忽然她嘴角带笑。 
她沐浴洗净身上血污,驾车到医院去看忍之。 
他已经苏醒,眉角嘴角均有缝线,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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