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夏娜][高桥弥七郎][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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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高桥弥七郎][第一卷]-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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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娜默不作声,瞪着悠二。 
悠二就是在她的注视之下,灵巧的撑着雨伞,一面打开可充当杯子的瓶盖,将瓶内的液体倒出。 
是热咖啡,已经搀好奶精了。
“来。” 
他递出冒着热气的杯盖。 
因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无计可施的夏娜只好接过杯盖。 
好温暖。 
不仅仅是杯盖,同时也感受到除了在店面的买卖以及使用力量以外,手与手的碰触。阔别许久的淡淡温暖。 
夏娜将杯盖拿至胸前,以雨伞挡住脸,呆在伞的暗处说道: 
“好吧,要问什么?这杯咖啡就当作交换回答你吧。” 
虽然连一句谢谢也没有,不过悠二也不多作奢望。反正他也是不请自来。 
“嗯。” 
悠二随口回应一声,同时做好心理准备。 
直到心情沉淀下来,可以清楚听见雨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才再度开口。 
“你之前说过,我一旦消失,其他人就会忘了我的存在,对不对?” 
“没错。” 
夏娜无情的表示肯定。 
悠二慢慢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夏娜这种几近无情的坦率感到畅快的理由。 
这个少女从来不做无谓的安慰,不会以多余的矫饰隐瞒自己的真性情。面对任何问题,她会毫不隐瞒的给予明确答复。所以自己对此感到愉快又欣慰。 
(总而言之,意思是说我所需要的不是安慰。) 
悠二……这么说固然有点奇怪……借由与夏娜的交谈,逐渐了解自己的心态。看来,他并不是一个会自我陶醉在悲壮情绪的人。 
当然夏娜也不可能因为悠二而改变说话的方式(悠二可以肯定)。她只是不了解什么叫做安慰罢了。 
这个吻合的结果甚至让悠二觉得好笑。
好笑转为微笑,悠二再次询问。 
一个希望获得率真回答的问题。 
“夏娜、亚拉斯特尔,那你们呢?你们也会逐渐忘记我,再也不会想起我吗?” 
“……” 
其实这对夏娜而言是个微不足道的简单问题。只要与其他问题一样随意回答就好,但不知为何,竟一时语塞。 
于是此时亚拉斯特尔答道: 
“不会,因为我们目睹你‘原本的模样’逐渐消失的过程,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存在之力的振幅以及任何状况都能感应得到。” 
“……是吗?” 
夏娜呆在伞下说道: 
“没错,不过到头来就跟一般的记忆一样,会逐渐被后来发生的事件所埋没。” 
“你们愿意这样保护我,这样就够了。” 
夏娜并未正眼看悠二,但不知为何她明白他现在正面带微笑。为了逃避这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肯定,她一声不响的啜饮咖啡。 
“……” 
热腾腾的。 
但是…… 
“沙糖!” 
“我有加进去啊。” 
悠二这次出声笑道,并从登山背包里取出为预防临时需要而另外准备的沙糖棒,一边问道:“对了,你们打算整晚都呆在这里吗?” 
夏娜抓起三包沙糖棒,全部倒进杯中。 
“没错,反正已经习惯坐着睡觉,如果有任何状况,亚拉斯特尔会叫醒我……” 
没有搅拌的用具,下那毫不客气的开口萦求。 
“汤匙!” 
“啊!”
忘了带。乍看之下做事很有技巧,但总会丢三落四的。这就是为什么会加上“感觉好像”的缘故吗?悠二本想回家拿汤匙,但突然觉得这么做会很好笑。 
“对了,为什么一定要在屋顶上埋伏?你们不在身边保护我就没有意义了。” 
“……意思是要我们进屋吗?” 
夏娜拿起雨伞瞪视悠二,实在不习惯这种太过亲昵的态度。 
“让女孩子在雨中一整晚坐在屋顶上,老实说会让人睡不着觉。” 
“不管我的事,不过……亚拉斯特尔?” 
“嗯,说得也是,之前从来没有保护某样东西的经验。” 
“我希望是‘某个人’,不是‘某个东西’。” 
悠二明知是白费力气的抗议,却仍然姑且一试。 
果然两人…… 
“随便都行啦!” 
“没错,一点也不重要。” 
不约而同地如此回答。 
“……好吧,进屋也行。” 
雨伞内的夏娜双眼圆瞋。 
悠二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一拳把你打飞!” 
“……我还不至于有那种特殊的嗜好……好痛?!” 
喀的一声,装有咖啡的杯盖命中脸部,悠二险些从屋顶滚下去。
“等……等一下!” 
事实上被喊住的是悠二才对,但以现在的情况却不得不如此回答。 
原本打算让他们谁在目前无人使用的父亲书房,正欲走出房间之际,突然被夏娜与亚拉斯特尔拉住……应该说,接收到制止的命令。 
虽然压低音量以避免被一楼的母亲发现,但仍然极力发出声音表示抵抗。 
“我要你们进屋,但没说要你们和我睡同一个房间啊?!” 
夏娜边在床上跳来跳去,边说道。 
“我们进屋是为了保护你,为什么要跑去睡其他房间?” 
“别挣扎了,就睡这里!” 
亚拉斯特尔完全以命令的语气下达指令。 
此时夏娜把这个能够表达意志的坠子从颈子取下,塞进枕头下面(还是为了防偷看嘛!)。 
“……你在干嘛?” 
“看不就知道了,我现在要换衣服,你快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枕头下面继续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规矩就是这样,听清楚的话就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话虽如此……悠二心想,一边左顾右盼,正巧发现(?)一个壁橱。 
“……” 
目光转向夏娜,只见夏娜颔首。 
“一般都是自己送上门的不速之客,才会躲到这种地方吧?” 
悠二面对壁橱,嘴上不停唠叨。 
身后传来…… 
“敢偷看你就死定了!” 
听口气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威胁。(晕,那种身材有什么好看的啊) 
悠二叹了一口气,一边打开壁橱的门。下层塞满了旧漫画跟未使用过的被褥,所以爬到上层。这里也堆了许多旧玩具等等杂物,所以只能尽量蜷缩着身体抱膝而坐。灰尘沾满了眼睛鼻子。 
此时正好与位在眼前,不知为何一直无法丢弃的大型机器人软胶玩偶四目交接。 
“等一下,我现进去再说,好痛。” 
屁股压坏了买来一直摆着没做的塑胶模型外盒。
“你在蘑菇什么?赶快关上啦!” 
“那么急干嘛啦?反正你的身材又不怕别人看(好话)……噗呼?!” 
喀的一声,这次是闹钟命中后脑勺。幸好是塑胶制品,悠二很没出息的松了一口气,从里面拉上壁橱门。 
“……” 
隔着壁橱门的另一端,听见夏娜正在床铺一带发出窸窣声响,从衣服的摩擦声判断,应该正在脱衣服。(我靠,听人家脱衣服也是一种变态知道么?) 
“……” 
刚才虽然是在开玩笑,但实际面对这种情况其实蛮尴尬的。咳咳!悠二故意咳了几声,开口询问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你有没有带睡衣……哇?!” 
又有某个硬物打中壁橱门。 
“不是说不准偷看吗!” 
“才没有!看壁橱门不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你知足吧,我们要是在还不把你掐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开始自行解释起来。男人在这种场合下永远是弱者,处在壁橱门的黑暗之中,悠二抱着苦涩寂寥的心情品尝难得的人生经验。 
“喂,我在问你有没有带睡衣?” 
“没有啦,只有替换的内衣而已,身体脏了亚拉斯特尔会帮我净化,换衣服只是一种心情而已。” 
“哦——那就好,……啊,差点忘了,床铺旁边的抽屉有一套运动服,你拿去穿吧。” 
要是让她穿着内衣睡觉(想得美),到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思及此,突然浮现一个疑问。 
“嗯?对了,你有带行李吗?” 
“东西大致都有带齐。” 
“在哪里?” 
啪的一声,听起来像是布或什么东西摊开的声音。 
“就在亚拉斯特尔的火雾战士身穿的黑衣之中。” 
悠二想起来了。 
这个声音确实是在教室遭遇袭击时,如同一道铁臂保护自己的黑……
“喔,就是那件大衣吗……记得好像连刀也收得进去。” 
就像某个很方便的口袋一样,悠二以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融会贯通。 
这是,床铺又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擦声。 
(替换的……内衣……?) 
忽地,从先前的对话浮现的字汇,让悠二不自觉用力屏住气息。 
一瞬间的想象之后,紧着这是强烈的内疚袭来,为了制止自己继续想象便开口说道: 
“对了,我要在这里头待到何时啊?” 
得到语气冷漠的答复: 
“当然是半夜。” 
“太夸张了吧!” 
悠二全身虚脱。 
整个体重顺势压向垫在屁股下的塑胶模型纸盒。折断的支架贯穿纸盒,刺中屁股。 
“好痛?!” 
他反射性跳了起来。 
“啊!” 
等发现之际已经太迟了。壁橱门倒下,悠二王壁橱外摔了个倒栽葱。 
在颠倒的视野之中,正好全部脱光的夏娜手上,抓着一件悠二看不出形状的小碎布伫在原地。(我要暴了……) 
“……” 
面对这个超乎意料的状况,夏娜也一脸错愕的盯着倒栽葱的悠二。 
“……” 
柔亮的黑发之中,衬托出一个瘦小的、毫无瑕疵的、形同白瓷一般的躯体。 
这是一个尚未发育成熟,胸部很明显还不够丰满(我靠……),但以流畅利落的曲线所勾勒而成的轻盈身影。 
悠二顿时看得出神(羡慕……),全然忘记自己正面临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 
(……好美……)
半夜,奇迹般似的只被揍得鼻青脸肿而逃过一劫的悠二,痛得醒了过来。 
“……” 
凭借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路灯微光,颠倒的视线在一片昏暗之中,仍然往床铺位置移动,只见一个裹着毛毯的小丘。 
然而…… 
在床铺前方的地板,插着亮晃晃的武士大刀“贽殿遮那”。 
保持着滚落之际的姿势,眺望这个意思清楚明白的象征,悠二低语道: 
“……下次,恐怕被看了也不会帮我治疗吧。” 
“那当然。” 
亚拉斯特尔不知从何处以鼻音回答。 

************************** 

翌日,天明之后万里晴空。 
清新的晨光也透过窗帘映入房间。 
由于顾虑到敌人有可能趁着拂晓发动攻击,亚拉斯特尔在枕头下面一直保持警戒,不过整晚并未发生任何状况,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因此熟睡中的夏娜并未受到打扰。 
另一方面,在“贽殿遮那”对面墙边的地板上,于半夜再度入睡的悠二像只蓑衣虫斑全身裹着毯子梦周公。 
位于他以毛巾所卷成的枕头一旁,闹钟突然铃声响起。 
悠二在半秒内察觉声音来源,看也不看边伸手往闹钟的开关一敲,让它安静下来。
……恩…… 
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所看见的物体是——金属球棒。 

平时,他并没有抱着这种东西入睡的嗜好。纯粹出于预防 

万一,亦者可是白费力气的小动作。当然他所提放的对象 

,并非床铺上的少女。 
U2猛地坐起身,本想伸伸懒腰,不料全身到处酸痛 
“啊,好痛……” 
是睡在地板的关系吗?感觉身体特别痛。相反的……昨天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地方,已经不再疼痛了。是夏娜手下留 

情的缘故吗?还是自己年轻力壮,恢复力强的关系……恩 

……就当成是后者好了。 
U2目光移动向床铺上的小丘。大概是闹钟的铃声只响了半 

秒就被关掉的关系吧,完全没有醒来的动静,只听见轻微 

的呼吸声。如果除去矗立在前方、令人触目惊心的武士大 

刀,这个光景看起来到也是算天下太平。 
忽地,像是那把武士大刀提醒了什么似的,U2望向自己的 

胸前。 
他不经意看一下 
灵或出现了。 
“……哎!” 
和昨天骇异有所不同的叹息。 
绝望和恐惧已经渐渐淡去,几乎完全感受不到。 
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才会发出这个叹息。 
(虽然人类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但是连这种情况也能这 

么快适应,感觉实在是太夸张了……难道说,这是一种希 

望可以继续维持以往生活的执着,所造成的反应吗?) 
U2静静只立以免吵醒夏娜,并推开连接阳台的玻璃窗。 
他走到狭小的阳台上,遥望屋外景色。 
深吸一口早晨的凉爽空气。 
上班上学的自行车来往于自家的门前马路。 
再马路两旁有昨天留下的黑色水塘。 
天空,一片蔚蓝。 
一切,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清新早晨。 
(……改变的是我……站在这里,感觉一切的我吗?… 

…) 
现在,身体所感觉的事物,动辄让他将所谓存在的消失 

这类,只能用言语或理论解释的事情视为无稽之谈,足见 

他真的很现实。 
在身后的床铺上,他所感受的事物之一,同时也是疼痛 

的原因正发出几声咕哝。 
望向脚下,昨晚用来爬屋顶的梯子已经折叠起来放在低 

上。 
U2想起昨晚,自己与夏娜以及亚拉丝特而的对话……感 

觉多少夹杂了不纯正的画面,不过,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大 

不了的,对吧,他暗自辩解。 
(像那样偶尔谈天、偶尔说笑、偶尔打闹……透过这些 

事情……) 
可以忘却自身存在的问题吗? 
(可以吗?……) 
这句话有种不协调感。 
试着思索片刻,仍然不明白这种不协调从何而来。 
(算了,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答案。) 
想到这儿,U2笑了。 
接着,发现自己在笑,不禁吃了一惊。 
抱着这种难以名状的心情,面对床铺出声……语气显得 

战战兢兢:(将来苦喽……) 
“喂,夏娜……上学的时间快到了哦……?!” 
啪嗒一声,被褥锨开,夏娜坐了起来。 
想到昨天的事情,U2连忙低下眼睛,接着发现她身上有 

穿着运动服(应该说,看的一清二楚)。看来她有按照自 

己的话去做。由于衣服太大,几乎遮住了整个脖子。 
夏娜把脸转向半安心半失望的U2,睡眼惺忪的表情,有 

着与外表年龄相符的可爱。长发也简单绑成一束披在身后 


“……恩……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夏娜以带着睡意的声音回答U2,一看见他的脸却突然惊鄂的睁大双眼。 
“怎……怎么了?” 
U2连忙环视自己全身,包括自己胸前那个碍眼的灵火在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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