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如果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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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如果相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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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倪风抿了抿嘴角,站直了身体,等着她的回答。
海沫把画报卷起来,通常她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爱惜的东西,可是现在,她莫名的无措,手指总得干点什么并且找到合适的位置。
“哦。”她觉得该说点什么,道谢吧,可能他并不需要。
于是闷闷地转个身,刚迈出不到两步,后背便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砸了一下,不疼,倒是被吓住了。停下,捡起躺在脚边的“罪魁祸首”。
是块青色的石头,是个小小的纪念品。
“那个也还给你。”杜倪风站在门边,一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摸了摸脖子。
他小小的动作突然让海沫想起来,不久前,她曾用这块石头瞄准他的后脑,只是偏离了些,砸中了脖子,她以为他会捡起来回她一记,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石头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而此刻海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出语气夹杂着淡淡的调侃。“我没办法用平静的方式把它还给你。”他指的平静是把石头直接放到海沫的手里。
“我尝试过它的攻击力,我想你一定可以承受。”他指的是被砸的那次经历。当然,这方式虽说唐突了点,但是,来的直接。
她不想理会,便转过身来,拿了石头抱着画报踱回房间。
“我发现你的脾气有点臭。”他的声音又响起来,很低很沉,似一股来自暗夜里雾光动荡而氤氲的呢喃。“我劝你不要树敌,尤其对方是李颜妍。”
海沫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想原来他也认识李颜妍。思考中,脚步难免拖沓了。
两秒钟后,“喀哒”一声,她身后的门毫无预警地被合上。
海沫摸了摸后背,不自觉地回头,杜倪风已自门边隐去,那门缝里钻出一丝房间里冷色调的光线,投射在地面上,幽幽暗暗。
新的一天,照例是从迟到开始。
“我痛恨体罚。”林晓葵叹了口气,靠着墙壁蹭了蹭后背,她实在不明白,究竟迟到是个多大的罪名,她已经被罚站了近半小时。
“可是他痛恨我们迟到。”海沫说,眼睛望进教室,她的桌上正撒满了阳光,弥散一点灰尘。
“这么长时间,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林晓葵撇了撇嘴角,白了教室里那个大火气的老师一眼。
“他对我们有偏见。”海沫似乎不抱有什么希望,决定活动活动眼睛周围的肌肉。她们站的这个位置视线不错,很显眼,而且凡是路过楼梯的人都能看见她们。
对于一个总是迟到的学生来说,必须要适应这样的特殊方位,可是,这对林晓葵来说似乎有点困难。
“我受不了了,他简直是在剥夺我受教育的权利。”她低低地抱怨,俨然一朵恹恹地向日葵,夹杂微微愠怒。
“惩罚我们也是他的权利。”海沫调整了站姿,平静地说。
林晓葵跺跺脚,肩膀耷拉下来,不一会,下课的铃声响起。
学校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人来人往中,海沫看见李颜妍正向她走来。她脸上的五官纠集在一起,团结的摆出骄傲的表情。阳光放肆的强烈,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脸上的皮肤上。
她的头发在阳光下是深沉的黑亮,腿很漂亮,脚步轻快。一步,两步,三步,直逼海沫的方位。最后,停在她的面前,近的危险的距离,海沫甚至可以闻见她身上的味道,细致而袅袅的香。
大好的十月,阳光干燥,风雨和谐。没洪水,没泥石流,没地震,没飓风,没海啸,可是偏偏有个李颜妍。还摸静下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自己作对。 

第四章—2



这十月末的阳光尚好,不骄纵不放肆。照在头顶上,倒是个不大不小的享受。只可惜,偏偏有人想打翻这半壁静谧。
她的声音不需要很嘹亮,语气不需要很挑衅,音调不需要很尖锐,甚至只要短短三个字。
“真可怜。”李颜妍掀了掀漂亮的唇角,抛下三个字。
海沫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不过转个身的工夫,便看见林晓葵用手使劲地扯了一把李颜妍的头发,她疼的直叫,那叫声不似疼痛无法忍受,更不是想要剥夺众人的同情的叫声。
上课铃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急促的响起,好似那一截长长的拉链刹那把偌大校园里盛满的喧嚣统统封锁进肚子里,于是,每个班级都上演着等待进行时,等一串或气急或闲适的步履声,踏进教室,立于讲台,中气十足的一句,“上课!”。
海沫听见她的耳边正响起了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想要拉开林晓葵仍然抓住李颜妍头发不放的手,手指刚碰到李颜妍的头发,她便冲着不远处那脚步的主人大叫。
“老师!夏海沫打人!”
情急中,林晓葵用脚踩了一脚李颜妍,且不论那脚重是不重,总之已累计至海沫的头上。
海沫的手停在半空中,忘了放下来,心想,原来如此。
眼看那脚步近了,海沫把头低下来,看见一双女式黑皮鞋。黑皮鞋在海沫前停了一下,紧接着走到林晓葵身旁,停顿几秒,用手拧了拧她的耳朵“林晓葵,怎么什么坏事都有你一份?”
“老师,李颜妍才是罪魁祸首!”林晓葵连忙往一旁缩了缩脖子,急着申诉。
“作贼的永远喊抓贼。”黑皮鞋又伸手拍了拍林晓葵的头顶。
林晓葵顺着墙壁蹭了蹭后背,舌尖上的所有不满在看见老师的表情后连忙吞进肚子里,经验告诉她多说无益,于是,低下头来,咕哝着撇了撇嘴角。
“现在三个人都给我站在这儿好好反省一下,下了课,我们再来解决。”因为正值上课时间,于是,老师匆匆撂下一句话便一头钻进了教室,整整四十分钟,再没露面。
四十分钟后谈话实行轮流制,海沫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办公室里气氛松散,老师的眼神饱含拷问,海沫把手放在身后,揪着上衣的边缘。
在她的嘴巴翕动间,海沫一直看着她跳动不停的眉毛,揪起来再放下,似乎问题很是棘手,可偏偏她又不说重点,每每话到了嘴边又被两排牙齿硬生生割断。
的确。老师是一个固执而迂回的矛盾生物。海沫不想解释,那会被认定为掩饰,不想澄清,既是最后一个被叫进来的,那么,此刻说再多的话也分量有限。索性就这么低头沉默着,当然,那一定会被解读为默认与愧疚。
其实,这样僵持而单方面的谈话是毫无效率可言的。于是,老师的法宝便是,叫家长。
海沫楞了楞,还当真小题大做起来,随即就被支配到班上打扫教室,等到家长谈话完毕来接为止。
出了办公室,海沫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屋外,阳光一点点向西延伸,伴随着脚步声,一点点死得寂静。林晓葵肩上挂着书包,站在教室的门边,看见海沫来了,连忙迎上去。
“她怎么说了?”
“说了很多,我没听进去多少。”海沫拿起拖把,走到走廊的尽头去拎水。“所以要喊家长来继续教导。”
林晓葵跟上去,“我就知道她会来这招。”她替海沫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喷出来,溅在衣服上,一点一点,是小小愤怒。
“那如果家长不来呢?”水满了,林晓葵拧上水龙头。她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家长”来把她领回家,她讨厌那种失物招领的感觉。
“不知道。”海沫闷闷地拎过水,把拖把放进去,搅动后形成小小的旋涡。然后迅速地在教室里来回地推动手里的拖把,直到抬起头来,看到满地的湿漉漉,竟有自己的脸和身影的倒影,面无表情。
“可恶的李颜妍!”林晓葵想到那个罪魁祸首,不禁抱怨。说罢放下书包,打算帮海沫。
“你不觉得是自己的行为太冲动了么?”海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突然语气平淡地说,甚至听不出她此刻心里的一点浮动。
“冲动?”林晓葵仔细思考了她话中的意思。
“没有么?”她仍然用着聊天的口气,反问。
“你什么意思?”林晓葵看看身旁的海沫,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当即就躁起来。“你在怪我?”
“没有。”海沫仍然没有抬头。
“对,的确是我先动了手,可是我并没有推卸责任,我一再向老师强调不关你的事。”林晓葵不得不停下手里所有的动作,她讨厌这样的说话语气和刻意的误会。
“可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十句却抵不上李颜妍的一句话有说服力。”海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在指责我?”林晓葵只觉胸前噌得冒上一把火。
“没有。”海沫若无其事地把拖把一把揣进桶里,再拿出来,仔细拖地。身后一团人影黯了下去,终于,存在感消失了。海沫把拖把一把扔进桶里,对着门外的方向呼出一口沉重的气。 她走到窗前,看见林晓葵气呼呼地出了校门。
她对着满地的水迹叹一口气,打扫完了教室,气走了林晓葵,剩下的惟有等待。她锁了门,下了楼梯,淡淡的寂寥弥漫在这样凉彻皮肤的傍晚。
她靠在过道上,站地腿脚生麻。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办公楼里有点点的灯光,把“家长”二字放在舌间嚼了嚼,心中竟然涌起小小的期待。
天色渐暗。海沫跺了跺麻酸的双腿,再尝试着蹲下去,倚靠着墙。
心低的期待犹如那暗处的灯光,周围越是黑暗,越是在孤单中散发光芒。
终究还是个孩子,长时间的保持一个索然的姿势,难免困倦,闭上眼的时候,海沫看见那楼上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然而。那期待终将被黑暗吞噬。
不知是怎样醒的,迷糊中看见一张脸,盘旋在眼前,海沫定了定神,看清了来者,连忙站起来,然而却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单调而不舒展的动作,腿酸而麻的厉害。
杜倪风忍不住拉她一把,指尖碰到她的皮肤上,一阵冰凉,看来,呆在这里的时间不短。
海沫一手扶墙,另一手不着痕迹地挣脱杜倪风的搀扶,不忘道谢,“谢谢。”
“谢我什么?”杜倪风冷冷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挑起半边眉来,低笑道,“刚开学不久,你却战绩累累,看来,你学到的真不少。”
海沫没空理会他的调侃,飞快地扫一眼对面的灯光,却已灭了,一阵细小的失落。低头,细细藏好脸上的表情,却看见杜倪风被月光拽地很长的身影,突然觉得不那么孤单了。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没有做声。
杜倪风见她能走了,便转过身来,大步向前。海沫亦步亦趋。耳边有一些凉风,渗透进这颜色初浓的傍晚。
“你怎么会找到我?”还摸问,她有点好奇。
他抬起眼来,嘴角噙着一抹笑,“那要问你在学校究竟做了什么了?”淡淡的嘲讽。
海沫侧头看见他没有松动在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嚣张起来,原本一点点的感激荡然无存,她有点生气,“我一点都不稀罕你来找我。”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读逆风听见,他看向还摸,她的皮肤在这样的夜里因为怒气而显得生机勃勃,打开嘴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许久,“是么?那更好。”他突然把脸凑近海沫,恶作剧地付在她的耳边,“别忘记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五章—1



十二月来临的时候,海沫正在感冒,她讨厌所有药片诡异的颜色和气味,于是,病毒便潜伏在身体里,迟迟不愿放过她,很是顽固。每每到了晚上便精神不济昏昏欲睡,而早晨又因为过多的睡眠给精神带来负担,脑袋重手脚软。
气温也随着时间开始不规则的渐渐转低,偶尔下起雨来,冷风彻骨。早晨会有薄薄的霜雾,海沫拉开窗帘,用手指轻轻抹一抹玻璃,窗外一片清明。
楼下照顾生活的阿姨早早的起了床,看见海沫,忙大声吆喝,“小姑娘早啊,一会儿就吃早餐。”
海沫对她笑笑,点了点头,厨房里的收音机正在播着音乐早报,很大声的,将唤醒一切为己任。门外的院子里,残霜未消,悄然覆盖在草坪上,淡白一层。等到太阳露面了,草们也就只等着即将枯黄的命运。

隐约间,倒是听见几屡低沉的声音。暗暗的,富有底气的。一遍一遍的,似乎是在重复着背诵着什么。
海沫刚想凝神仔细一探究竟,却被厨房阿姨抢先了一步,“吃早餐拉!”这股声音的确具有爆发力,海沫把耳朵关闭,走到餐桌旁坐下。

实际上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想想阿姨毕竟忙活了一大早晨,而且不吃早餐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硬着头皮呼哧呼哧地喝了一碗粥,放下碗,才看见从门外进来的杜倪风,手里卷握着一本书,似曾相识。
他把书放在桌上,身体舒展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他看起来似乎很早就起床了,面目清醒,眼神熠熠。海沫的眼神无意识地飘向把本平放的书,原来是英文课本,难怪那么熟悉。
初进学校的时候便听闻了他在本年级的学习一直另人刮目相看,但是看见他花正经时间看课本还是第一次。而她呢,一直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学习说不上浑浑噩噩,但是却松散,或许这也小就疏于管教有一定的关系。
“阿姨,麻烦再来一点。”杜倪风把碗往旁一推,便转过脸来看向海沫,似乎早就察觉到她在看他一样。
“你什么时候对这个产生兴趣了?”他语带戏谑,用手指拍了拍一旁的书。
“我可没你的兴趣浓厚。”听出他的挖苦,海沫把眼神收回来,落在桌面上。
“唔……”他趁着早餐的空隙,极力地舒展着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完毕后,接着海沫的话,“那当然。”
海沫看他似乎有点累的样子,刚想继续话题,却看见楼梯上一个身影,慢慢地踱步下楼往餐桌的方向走来。
杜倪风突然感到周围没了声音,便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海沫,她的眼神正瞥向楼梯的方向,表情节制,似乎刚刚说话的另有其人。
杜仲泽低着头走到客厅里抓起一份报纸就看,路过餐桌的时候,海沫似乎听到一个字,“早。”她把眼神抽离,一抬头,却看见杜倪风正看着她,一副怪怪的表情。
出门的时候,海沫走在杜倪风的身后,她听见厨房阿姨的声音,“先生早!对了,你看的是上个月的报纸,昨天整理了打算找人来处理的,今天的晨报在这里呢……”
冬天的到来,迟到的人多了许多,每天都要换个几张新鲜的面孔。海沫把书包拎在手上,脚跟不觉的踮地高了点,眼神来回穿梭。终于走进了,不用指示,便直接靠墙而站,没看见想看到的林晓葵,不禁失望。自从上次故意气走她后,她已经消失了进一个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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