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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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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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裴英杰,已经标名,这是文批……”裴英杰连忙取出文批,上前呈上。

王传孝接过文批瞧了瞧,说道:“跟我进去吧。”言罢,又和番子客气两句,将裴英杰领进贡院。

贡院的考棚是按人头划分的,裴英杰虽然白天没来,但考棚早就提前搭好了。王传孝把他安排进去,也不在多言,自己返回值房。

回去之后,这家伙就胡思乱想起来,“这人是魏公公送来的,想来跟公公的关系非浅,还说是一甲之才,看这架势,这会试肯定是要取上的。至于说考上前三名,那可不是我说的算了,得看殿试。想来那个时候,魏公公定会暗中提携,不用我来操心。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而裴英杰进了考棚时候,外面门一锁,他便忙碌起来。脱下靴子,打开暗层,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抄。可当他刚准备抄的时候,却傻了眼。原来,今科会试的考题和他买来的考题根本就不一样,简直是两门子。

看到这里,裴英杰不禁心中感慨,真是奸商误人啊。

可眼下事到临头,总不能交白卷吧,无奈之下,还是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小抄原封不动的抄上去。

几天后,考试结束,应考举子交卷离场,考卷交由三位主考,然后分拨下去给一众考官,阅卷、批审。王传孝自然也分到不少卷子。

王传孝慢慢批阅,在傍晚时分,批阅到一张卷子,这卷子文藻华丽,文字秀美,一篇八股文做的是四平八稳,扬扬洒洒,甚有大家风范。王传孝看罢,忍不住心中赞叹,此人必是今科状元之才。

随后,王传孝不禁想起裴英杰来,心中暗道:“这小子也不知考的如何?万一会试都没取上,让我如何跟魏公公交代。”

这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房内的考官陆续出去吃饭,只剩下王传孝和一名姓吕的考官。突然,只听吕姓考官骂道:“这是哪个狗屁考生写的。”

王传孝好奇,问道:“吕大人,怎么了?”

吕大人很是气愤地道:“也不知是哪里的考生,答得是驴唇不对马嘴。本科题目明明是《中庸右第十五章》里的‘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这家伙竟然能按《论语学而》里的‘吾日三省吾身’作答。”

“啊?“王传孝更是好奇起来,起身走了过去,“让我瞧瞧。”

吕大人把卷子递给王传孝,王传孝接过一瞧,也不禁起火,骂道:“这是哪个瞎眼考生!我估计定是在街上的骗子手里买的考题,此人真是不学无术,这卷子直接废了就是!”说完,一把扯开上面盖住姓名的封条。

这一瞧可不要紧,王传孝彻底傻了眼,干这勾当的老兄不是别人,正是他领进来的裴英杰。看到裴英杰的名字,王传孝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他的神情变化,自然逃不出吕大人的眼睛,吕大人问道:“王大人,这考生您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这等无赖!”王传孝大骂一句,跟着将考卷撕得粉碎,说道:“这种卷子,看完简直污了眼睛。”

言罢,将撕碎的卷子扔进纸篓里,只是带有裴英杰姓名的那一小片纸,还藏在王传孝的手里,吕大人并没有注意。纸篓是专门装一些狗屁不通的废卷,像眼前的卷子,撕碎扔掉,也是无可厚非。吕大人自然不会怀疑。

等到了深夜,一众考官都回值房睡觉,王传孝开始忙碌起来。他把那自认为可中会元的卷子抽出,换了馆阁体抄录下来,上边的名字写成裴英杰,把名封好,重新插入卷宗。至于那张考卷的主人,他只是打眼瞅了眼姓名——杨奕山。

“小子,对不起了,你如此才华,希望你下科能够高中。”王传孝将杨奕山的原卷叠好,小心地揣进怀里。

然而,贡院内夜晚忙碌的并不止王传孝一个人,在大主考孙慎行的值房内,有两名阅卷考官正忙着批阅卷子。这两位的批阅方法很是与众不同,根本不是去看卷子的内容,似乎是在卷子上找什么东西。开篇和结尾瞅上一眼,然后便划分类别。如此阅卷,当然快捷,不多久,就有三十多张试卷脱颖而出。

坐在上首的孙慎行见二人忙完了,这才说道:“怎么样,我们的人都挑出来了?”

“回大人,这里一共有三十三人,听会馆那边说,我们那边今年应试的人,一共有六十一个。”一名考官说道。

“那就是在别人那边了,不要紧,明后天还要传卷,记得把人挑出来就行。我们的人不必太张扬,会元和前十名就让给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吧,真正看本事的时候是殿试,有什么真章那时再用也不迟。不过也要记住,咱们的人一个都不能落榜,得了贡士,即便殿试再不济,考完也能落个同进士出身。”

东林党也是有默契的,对他们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己既然负责主考,那同道中人自然要多加扶持。凡是从东林书院出来的士子,必须得到照顾。

一切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到了放榜那天,裴英杰高中会元,被孙慎行抬举的一众同道中人也都中了贡士,等待几日后参加殿试排名。而杨奕山,当然名落孙山。

会试放榜这天,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这些对岳肃等人来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当天晚上,李忠提议邀请大家去饮酒。

李忠自从在酒楼打抱不平之后,就一直住在顺天府,他和金蝉是师兄弟,和殷柱又是自小长大的朋友,大家整日在一起,聊得也投缘,住的更开心。

大家曾问起李忠为何不当地保,跑到京城里来,李忠那真是默默无言两眼泪,心中想起往事来。

原来,他这地保本来干的好好的,一日江湖上的朋友找来,说开了家猛虎镖局,想请他出山帮衬。本来么,李忠在绿林道上的朋友多,有他出面,能拉拢不少人。李忠拗不过情面,只好辞掉地保的差事,到江西镖局助阵,当了个副总镖头。一年前,接了个五万两银子的重镖,因为数目过大,李忠亲自出马,带了二十个镖师、二十个趟子手,前往河北石家庄。谁知到了河南境内,竟然被一伙人给劫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好手众多,李忠他们连同车夫几十号人,被杀得落花流水,也就李忠和几个功夫好的镖师,侥幸逃脱,幸免于难。

经此一役,猛虎镖局损失惨重,因为给东主赔偿损失,整个镖局都变卖赔了进去。而李忠也彻底失业了。想回蒙山县,又没有那个脸面,想到北京这边有几个朋友,所以一路北上,前来投奔。那日是刚刚进京,本想到酒楼吃顿饭,再去访友,谁知遇到这档事,还碰上了金蝉他们。

岳肃也是爱才之人,当天晚上便出言挽留,于是李忠就住到顺天府,暂时当了岳肃的亲随。

李忠是豪爽的人,总在岳肃这里吃饭,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天晚上,一定要做东,强拉着众人到外边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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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三卷第三十六章怀才不遇

更新时间:2011…12…240:32:49本章字数:4467

众人身着便服出了顺天府,当穿过两条街时,突然看到一旁的巷口竖着一面酒旗。这条街岳肃等人常走,印象中从没没有看到过这面酒旗,岳肃打眼一瞧,酒旗上除了一个斗大的“酒”字外,下面还有一行字——酒香也怕巷子深。

看完上面的字,岳肃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酒馆,咱们进去瞧瞧,看这酒是如何的好法。”

金蝉等人也随声附和,大伙走进小巷,估计能走了一百多米,才看到一个小酒馆。可以说,要是没有外面的那杆酒旗,还真没有知道巷子里有个酒馆。

酒馆很是简单,看模样也有些年头,不像是新近开张的。众人走了进去,酒馆里一共摆了八张桌子,有七张都坐满了人,有的人在推杯换盏,有的人在大赞好酒,还有的在划拳行令,真是好不热闹。酒馆内酒香四溢,光闻就知道这是好酒。

这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说了一声,“老店主,贵客临门,还不赶紧去招呼。”

这人的话一说完,马上有一个年过五旬的老汉跑了过来,“几位客爷,快请坐。想要吃点什么?”

岳肃说道:“大家坐。”说着,他却没有坐下,而是向刚刚说话那人瞧去。

在距离柜台很近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青年人,青年人并不俊朗,可以说还有点丑,衣服是粗布长衫,可却丝毫掩盖不住那青年内敛的气质。

青年也抬头看向岳肃,他的目光并不犀利,却很深邃,深邃的如同汪洋大海,似乎可以包容万千,只是无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青年冲着岳肃微微一笑,他笑起来比哭要难看,但给人一种友善的感觉。

岳肃也报之一笑,现在才注意到青年桌上的菜肴,很简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有一盘花生米,不过酒却有两壶。看来这个奇怪的客人是一个酒鬼。

岳肃不去理会,坐下下来,开始点菜。他们人不少,除岳肃、李忠外,还有金蝉、殷柱、童胄、铁虬、厉家兄弟,一共八人。点了八个菜,要了两坛酒,等到酒菜上齐,大家推杯换盏起来。

酒真是好酒,绝对没有兑水,一杯酒下肚,从喉咙到小腹都是暖洋洋的,好似一条热浪。二坛酒很快用完,大家又要了二坛,当老汉将酒提上来时,岳肃问道:“老丈,你这酒馆是新近开张的吗?”

“这位爷,小老儿的这个酒馆已经开了六年。”老汉笑呵呵地说道。

“六年?”岳肃惊讶地问道:“我们时常在此路过,怎么没看到这酒旗呢?”

“实不相瞒,这酒旗是前几天才挂上去的。以前小店的生意从没这么好过,可自从挂上这酒旗,买卖是蒸蒸日上。这主意全是那位杨先生给出的。”说着,老汉指向柜台旁的青年。

岳肃顺着老汉的手指,再次看向青年,青年此刻正在扬头饮酒。岳肃再次仔细地打量起他,虽然落魄,但衣衫整洁,虽然貌丑,但难掩书卷之气。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可精气神似乎十足。

岳肃没有再多问,等到老汉退下,大伙又继续谈谈说说,饮起酒来。时间慢慢过去,当快过到戌时的时候,酒馆的客人都陆续撤了,只剩下岳肃这一桌,和杨先生那一桌。

“掌柜,再来一壶酒。”杨先生的声音中明显有些醉意。

“杨先生,您今天已经喝了三壶,实在不少了,我扶您先去休息吧。”老汉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今天高兴,要多喝上几杯。掌柜的,你不会是不舍得酒吧。”杨先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瞧您说的,我这小店能起死回生,还是您帮忙出的主意,我怎会吝惜这点酒。只是多饮伤身,明天再来再喝还不行吗?”老汉劝说道。

“哈哈哈哈……”杨先生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古有李太白斗酒诗百篇,我杨奕山虽不敢与之相提并论,但几十篇还是能写出来的。你当我今科一榜不第,便心灰意懒,借酒浇愁么?非也非也,书剑诗酒傲江湖,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说到此,他突然看向岳肃那一桌,朗声道:“岳大人,我说的没错吧。是否愿意陪学生喝上一杯呢?”说完,拿起酒壶,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巴,昂着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岳肃。

“嗯?”岳肃一听他点出自己的身份,登时一愣,忙转头看去。并道:“你怎么知道是本府?”

金蝉等人也跟着转头,各个握紧拳头,生怕是对方意欲行刺。铁虬、和厉浩然此刻都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杨奕山饮了一口酒,笑道:“如何看不出来。小小酒肆,来的皆是粗人,大人足蹬官靴,从入店时,我就看到了。学生赴京一路北上,经过湖广一带,皆是宣扬大人的名声,进了京城,也是多有耳闻。此地是不会有别的官员来饮酒的,且离顺天府较近,依照传言中大人的年纪与品行,所以不难推测出您便是岳大人。”

“哈哈哈哈……”这时岳肃也笑了起来,说道:“好眼力,不知杨先生可否愿意过来,大家同饮几杯呢?”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学生早有此意。”杨奕山说着,提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岳肃的桌前。

老汉忙端了把椅子过去,并在岳肃的身边跪了下来,“小老儿参见大人。”

“老丈快快起来,本府微服出门,就是想省些礼数,能免就免了吧。”岳肃客气地说道。

“多谢大人。”老汉起身之后,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小心伺候。

杨奕山倒是不客气,抓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学生敬岳大人一杯。”

岳肃端起酒杯,陪杨奕山一饮而尽。此刻二人同桌饮酒,岳肃看的更是仔细,别看杨奕山是个落第的举子,但言谈举止间尽是张扬、豪放、自负的性情。若不是刚刚听他提起,别的人还以为他是金榜题名了呢。

岳肃更是好奇,笑道:“杨先生,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别人不中,都是神情沮丧,可杨先生为何没有丝毫失落之感呢?”

“凡夫俗子怎能和学生相比,学生不才,虽不敢自比管子、武侯,但自信有安邦治世之能,今科不第,并非学生的损失,而是朝廷的损失。日后采菊煮酒,当一个逍遥山人,岂不更快哉。”杨奕山谈笑风生地道。

金蝉等人听了这话,不禁认为杨奕山也太过狂妄,而岳肃的眼光,却比他们老辣的多,虽然没看出杨奕山的失落,却也瞧出那怀才不遇之情。

八股取士,弊端很多,当官全凭一纸文章,要是岳肃没有那奇遇,或许这辈子也当不了官。真正有才干的人,文章不一定写的好,岳肃是完全同意这一观点的。当下安慰道:“杨先生此言差矣,学会文武艺,报效帝王家,寒窗十载,不就为了安邦治世。一纸文章,不能衡量人的才干,若杨先生不欲再考,终究有举人功名在身,可标明吏部,得个官身。倘有政绩,别人不保,本府也定当保举。要知本府也是举人出身。”

岳肃的话,已很是明白,你杨奕山要真的有才干,我绝不会让你埋没。你到礼部报名,先弄个小吏干干,要是取得政绩,我肯定向皇上举荐你。

以岳肃现在的地位,说出这番话来,绝对是有分量的,如换做旁人,定是感恩戴德。

然而,杨奕山却没有说感激的话,而是纵声笑道:“大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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