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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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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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大人父亲亡故,朝野之上,所有人都在观望,想要看看,张太后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岳肃可是托孤之臣,且权倾朝野,在他面前,首辅方从哲不过是个摆设。像这种官员,朝廷也可夺情,不准其回家丁忧。

可以说,要是张嫣准了岳肃回家,便是岳肃不是很信任,要是不准,那岳肃则是大明朝铁打不动的柱石。岳肃的党羽,自然是不希望他丁忧回家的,所以自发的组织起来,前往岳肃的府上。这其中为首的,便是刚刚升任吏部左侍郎的杨奕山,和兵部尚书熊廷弼。

岳肃是去意已决,任谁也劝他不动,这个时候,蒋杰站了出来。

“诸位,蒋某有一句话想和大人单独谈谈,不知诸位可否……”

蒋杰是岳肃的幕僚,也是现在岳肃手下的第一智囊,众官员见他这么说,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在众人出去之后,蒋杰说道:“大人,蒋某知道您一向以忠孝为本,眼下令尊驾鹤,正是痛苦之时,欲回乡守孝。然而,您这一去,这已经建立好的基业,怕要就此崩溃。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您定下的制度就此瓦解。好似当年张居正施行的一条鞭法,在他似乎不久,便被废除。朝廷这两天,加强武备、整理税收,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只怕大人这一走,就树倒猢狲散,一切又回到老路。大人回去,是对令尊尽孝,但却又是对先帝的不忠。先帝对大人有知遇之恩,难道大人就忍心见即将中兴的大明再次回到从前颓败的模样。”

“这……”蒋杰的一番话,让岳肃无言以对。

随即,他又听蒋杰说道:“大人,现在刘公公的西厂提督之权已经被太后撤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对大人猜忌的信号,太后怕大势太大,又与刘公公内外相连,又可能动摇他孤儿寡母的地位。如果蒋某猜的不错,大人的致仕折子一送上去,太后十有会准了。”

“那我不是正好可以回家。”岳肃说道。

“大人这一走,朝局立变,难道大人就忍心让先帝难以在九泉之下瞑目吗?”。蒋杰微笑地说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岳肃问道。

“现在,大人不能发动自己的门下官员上折子挽留,因为一旦如此,太后反而会更加忌惮大人,所以蒋某以为,大人应该表现的平淡一些,做一副孤臣的样子。如此一来,太后或许还能夺情。”蒋杰说道。

“那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告诉他们,不必上折子挽留,就当没有事发生。”

“是,大人。”

“太后,奴婢派在岳大人府外监视的人发现,今天许多官员都去了岳大人的府上。这是那些官员的名单,请太后过目。”一名小太监将一个信封取出。

张嫣身边的文瑾上前接过,然后呈交给张嫣,张嫣拆开观瞧,纸上一共写了六十多名官员的名字,这些官员的品级都不低,文职官员,最低的都是四品,武职的官员,品级稍低,但皆是岳肃的心腹。张嫣看过之后,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应该就是岳肃的同党了吧,好厉害,这么多四品以上的官员,这应该还不算那些品级较低的御史言官和外省的官员,要是算上这些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的用意,估计明天早上,肯定我对岳肃夺情的折子就会铺天盖地。”

然而,事情的结果大出张嫣的预料,第二天恳请她让岳肃夺情的折子,是一份也没有,反倒是有一些低等官员上折子请求她准许岳肃丁忧。上面的内容无非是说什么百善孝为先,应该让岳大人回乡尽孝。

邹义将折子全部送给张嫣,张嫣看过之后,不禁纳闷起来,问道:“邹义啊,今天送上来的折子就这些吗?”。

“回太后,就这些。”邹义如实说道。

“这就怪了,怎么都是恳请让岳肃回家丁忧的折子,没有一份请皇上夺情的呢?”张嫣说出心中的好奇。

“这个奴婢实在不知,也不敢妄言。”邹义说道。

“你是宫里的老人,伺候过三代皇上,也算是久经风雨。一般的事,应该逃不出你的法眼。哀家准你妄言,你且说说心中的想法。”张嫣说道。

邹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魏忠贤在紫禁城呼风唤雨之时,尚能屹立不倒,权谋之术,可见一斑。可以说,眼前的局势,他瞧得透透的,张嫣让他当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还把刘名果的西厂给撤了,这分明是对岳肃的猜忌。这般心思,傻子都瞧得明白,更何况是在宦海中打滚,爬到次辅的岳肃。岳肃没有鼓动手下的官员上折子,肯定张嫣夺情,肯定是怕『露』出自己的势力,更惹张嫣畏惧。

但别看邹义看的清楚,却没有这般说,因为他知道,岳肃终究是大明的肱骨之臣,是先帝的忠臣。倘若真的是那种党同伐异的『奸』佞之徒,在朱木匠在世之时,完全可以扫除所有异己。于是,邹义说道:“老奴听闻岳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没有人替他说话,也无可厚非。太后您也知道,岳大人的功名是皇上赐的,这在仕林之中,极被鄙夷,就算当过一任会试主考,有些门生故吏,但这些人,也都是和他貌合神离,心存鄙夷。眼下岳大人自请丁忧,这班人自然是隔岸观火,能不出面踩他,也就是因为他是托孤之臣,不敢得罪,外加又有那层师生关系。”

听邹义这一说,张嫣的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当初赐岳肃进士及第的主意,还是哀家帮皇上想出来的。现在经你这么一说,也却是这么回事,岳肃功名来路不正,在士林之中,不得人心,他老父病逝,请旨丁忧,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算不错,又怎会帮忙。”

邹义一脸从容的点头,再没有多说,只等张嫣让他退下。不过张嫣半晌也没有开口,等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昨天听人回报,说有不少官员去了岳肃府上,你主管东厂,这等事应该也能收到风声吧。这说他们是不是另有什么图谋。”

张嫣终究是心细之人,很快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岳肃总不会无缘无故弄一大帮人去自己的府上吧,十有,是另有所图,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个上本肯定夺情的也没有。别人也就算了,熊廷弼、杨奕山那可是岳肃的铁杆,谁都可以不上本夺情,唯有他们两个不会。

第九十六章夺情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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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九十七章旁敲侧击

更新时间:2012…6…237:05:19本章字数:4296

第九十七章旁敲侧击

邹义见张嫣如此问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昨日确有不少官员去了岳大人的府上,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老奴却并不清楚。但慰问一番,请他节哀,估计是必然的。至于是否商量岳大人丁忧的事情,应该也会有,只是为何没有人陈奏夺情的事,老奴就不明白了。”

这等事,他不能将关节说出来,只挑些无关紧要,人之常情的话来说。老狐狸么,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滴水不漏。张嫣才多大年纪,跟这帮人相比,差得远了。

嫣见邹义也不明就里,无奈微微点头,说道:“那你就先行退下吧。”

“是,太后。”邹义答应一声,转身退出慈宁宫。

当邹义走后,张嫣说道:“文瑾、文秀,我想一个人静会,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贴身宫女应声退下,宫殿之内,现在只剩下张嫣一个人。她靠在椅子上,回想起往事。遥想当年,岳肃也曾帮过她,要是没有岳肃的建议,皇上又怎会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若非如此,自己腹中的胎儿能不能保住,怕是不好说了。岳肃为官刚正,办过无数贪官污吏,堪为陛下的孤臣。可是,岳肃也不是滴水不进的人,在阮臻梅的案子上,他就做过手脚,公堂吐血昏厥,骗骗皇上倒是可以,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岳肃现在也开始结党,党羽遍布朝野,权倾天下,你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孤臣了。皇上让你做诸葛孔明,托孤于你,但你转过头就去见魏忠贤,怎么回事,难道还想将以前的阉党收为己用么?

张嫣追忆着这些过往,她哪里知道,她看出的这些事情,她心中的那个糊涂蛋夫君,其实比她看的还清楚。岳肃是公堂昏厥,太医说是急火攻心,但为什么会晕,还不是因为阮臻梅是岳肃的丈人。这等事情,皇上和岳肃做到了心照不宣,要不然你岳肃病了,也不要紧,可以等你好了再定案,皇上何必亲自去审。世人皆以为岳肃欺瞒了皇上,又有谁会知道,这本来就是一种默契。

朱由校一生用人不疑,倘若岳肃没有穿越,他对魏忠贤那是没有半点怀疑,任凭魏公公放手去做。历史上常说,魏公公如何祸国殃民,可魏公公的励精图治又有何人知道,魏公公一共才能掌权三年,他又能把国家祸害成什么样。历史永远是胜利者和那些文人墨客书写的,文人瞧不起宦官,自然要将他们写的不堪,假如魏忠贤和朱木匠不死,估计大明朝还不至于亡国。讲到对皇上的忠心,满朝所有文武,也没有几个比得上他老人家的。

有了岳肃的出现,朱由校对岳肃亦是深信不疑,不管什么事,都放手让他去做。税收搞上去了,国库有钱了,再不是入不敷出,武备增强了,天下各地,起码都有一支可战之兵。

张嫣只看到岳肃结党、专权,却没有看到,若没有一帮人在身边帮着岳肃,他做什么事,能够放开手脚。

张太后沉思了许久,时而想到岳肃的好,时而又想到岳肃的权利太大,大到会动摇自己儿子的天下。

“我该怎么做呢?到底要不要夺情?”张嫣不置可否,左右为难。她怕这一夺情,岳肃的势力更加的不可动摇,一旦仗着托孤之臣的身份,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可一旦让岳肃走了,朝廷之内怕是再无像岳肃这般既刚正,又有能力的官员。

考虑许久,最后她决定找个人商量商量。这个人最好为人公正,德高望重,还要颇有智谋。想来想去,她最后认为,当朝首辅方从哲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当下,她以皇上的名义,召方从哲到御书房见驾。

方从哲奉旨来到御书房,一进房门,便见张嫣携着小皇帝坐在正位之上,他连忙躬身施礼,“老臣参见皇上、太后。”

“方卿家快快免礼,来人啊,看座。”方从哲毕竟是首辅,年岁也大人,这里又不是早朝,给按个座位,也是应该。

有太监马上搬来椅子,请方从哲坐下。方从哲先行躬身说了句,“臣多谢皇上、多谢太后。”说完,才慢慢落座。

“方卿,今日皇上和哀家请你到此,是有一件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见。爱卿是三朝元老,一向德高望重,办事得体,先帝在世之时,也没少夸赞卿家。所以在这件事上,爱卿一定要为陛下分忧啊。”张嫣语重心长地说道。

“太后严重了,臣食君之禄,理当为君分忧。但不知皇上被何事困扰,臣一定竭尽所能。”方从哲说道。说是皇上有何事困扰,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你太后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岳次辅老夫病逝,他昨日呈上折子,说要回乡丁忧守制。眼下距先帝驾崩、皇上登基还不到一年,他又是先帝指定的托孤大臣,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丁忧还乡,对朝廷不仅是莫大的损失,怕是还会引起不小的动『荡』。所以,皇上委实难以抉择。不知方首辅在这件事上怎么看?认为是否该当夺情?”

“这个……”满朝上下,最希望岳肃回家的,首数方从哲。他是当朝首辅,然而却有名无实,内阁之中,以岳肃的人最多,而且还挂着托孤大臣的名头,不管什么事,都得由岳大人做主,自己都成了摆设。方从哲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以往没有机会也就算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岂能不去把握。要知道,刘名果的事,邹义能看出端倪,同为老狐狸的方从哲,又怎能看不出来。但直接说,让岳肃赶紧回家守孝三年,那是万万不行的,这样一来,估计岳肃没回家,自己就先行回家了。所以,方从哲犹豫一下,转而计上心来,说道:“太后说的极是,此时距先帝驾崩、皇上登基还不足一年,岳大人是托孤之臣,在这个节骨眼上走,实在不妥。按理说,皇上应该夺情才是。不过今天,臣发现一件纳闷之事,也不知皇上是否留意。”

皇上才刚刚五岁,他懂得什么,说皇上是否留意,还不就是问皇上身边的那个人有没有留意。张嫣随口问道:“不知卿家指的是什么事?”

“今天早上,不少官员递上折子,这些折子,内阁都要过目之后,放送到司礼监。臣已经将那些折子都看过,内容大致相同,都是请皇上下旨,准岳大人丁忧还乡。”方从哲说道。

“方卿,这是又有何纳闷之处?”张嫣明知故问地道。

“岳大人是托孤之臣,朝中的不少事宜,都是由岳大人主持督办,京城内的文武百官也都知道。他要这个时候丁忧还乡,那些事情又要谁来做,百官都是明白人,为什么没有一个请旨夺情,全都众口一词,实在令人费解。”方从哲故意说道。

“方卿说的不错,经你这一提,哀家也有些纳闷起来。方卿久经宦海,可知这是什么缘故?”张嫣再次问道。

“臣在想,这会不会是岳大人顾念亲情,一心想回家守孝,又怕百官劝阻和皇上夺情,所以事先和一些官员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上夺情的折子。”说到此,方从哲摇头叹息一声,才道:“岳大人这一丁忧还乡,他主持的那些政务,岂不是无人接手。下面具体『操』办各项政务的官员,皆为岳大人一手提携,别人未经此道,暂时代替岳大人督办,怕及不上岳大人熟门熟路,容易出现弊端。”

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显得是无意之言,但听者马上产生一连串的联想。张嫣则是这样的想的,“好你个岳肃啊,我说你怎么不让下面的官员上夺情的折子,原来你是有恃无恐,在那里以退为进,试探哀家。”

想到这一层,张嫣立时就火了,但她没有在方从哲面前过分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方卿说的是,眼下许多政务都是由岳卿主持,他这一丁忧还乡,旁人接手,是多有不便,一时间『摸』不清门路,很容易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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