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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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害一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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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过痛过后,还是平静。
  平淡的读研,简单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六年,在随云流逝的岁月里,在如风四散的年华里,一天天,一年年,忘记他,也忘记了自己。
  她在每一年的梦里忘却了时间,也失去了最好的年华。
  如果没有再遇到他,也许她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吧!
  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他,会怎样?

  第二十八章

  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他,会怎样?
  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才会在出口的那一秒,没有犹豫,没有挣扎,那样自然而然地叫他:“颜副检察长”。
  一句“颜副检察长”,到底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即使这些年来,苏瑾一直反复地告诉自己:没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怪不得任何人。
  在感情的游戏里,玩得起,就要输得起。任何一个有风度的人都应该愿赌服输。
  然而,当他熟悉的脸庞再次近在咫尺,连气息都丝毫未变,这六年来,那么多的委屈、辛酸、疼痛、磨难,在那一刹那全部排山倒海而来,势如破竹。
  所以,她叫他“颜副检察长”,带了点不甘心,带了点小委屈。
  听的人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已经无暇理会,只知道,她很痛快,多年未有的畅快淋漓。
  这样已经很好。
  而此时的他正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可是,他笑着说:“你好像拿错了我的杯子。”
  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如同多年以前,他对她说:“这道题,你又做错了。”
  错了,错在哪里?
  究竟是在那个岔口出了错,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然后相忘。
  苏瑾是在酒席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起身告辞。她走过去,对郎才女貌的新人浅笑,目光真诚而恳切:“恭喜你们,我过两天就要走,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整理好,就先回去了。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新郎很意气地拍她的肩,笑声爽朗:“行,去美国镀层金回来,到时候别忘了大哥。”
  她谦和地笑,“哪能啊?”
  新娘也笑,推了推新郎,“尽开玩笑!”又对苏瑾说:“过会还要抛绣球呢,再等等吧!”
  她连连摆手,笑呵呵地答:“不了,不了,还是留给其它人吧!”
  后来还是趁乱溜了出来,酒喝得并不多,不过她的酒量一向不好,两杯下肚,就有些微熏。从旋转门出来,一股风瞬间灌入头顶,吹得她的脑袋隐隐作疼。
  还好没有再留一会。
  苏瑾在门口站了片刻,等到脸上的绯红散去,神智也清明了许多。这里的空气比起里面的混沌确实让人舒服多了。
  她将吹散的头发拨开,高跟鞋在脚下噔噔作响,然后就看见了那辆车,以及悠闲地靠在那辆车上的那个人。
  她的步子规律而有节奏,神色自若地往前继续走,对那个人完全视若无睹。
  不过,很显然,那个人没有无视她的意思,在她走过他面前的时候,轻易地拽住了她的右臂,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低沉着嗓音,说:“我送你。”
  也许是因为该发泄得都发泄过了,苏瑾反而冷静下来,侧头看他,微微一笑,“不用了,颜检,我家离这儿很近。”
  从“颜副检查长”到“颜检”,从初初的慌乱到此刻的镇定,原来,他做得到的,有一天,她也都能做得到。
  她轻轻想要抽回手,没想到,他却不愿松开,只冷冷地笑:“七个路口,九个拐弯,还真是挺近。”
  到底不是20岁的苏瑾,她微微扬起脸,笑得更加灿烂:“是啊,坐地铁四十分钟就到。”
  颜博没理她,直接把她拽上车,苏瑾想了想,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淹。
  其实苏瑾一向不喜欢坐小车,总觉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后令所有极力隐藏的情绪都无处盾行。
  她将车窗摇到最低,夜晚的风总是透着凉意,拂在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苏瑾始终看着窗外,路灯一盏一盏往后倒退,可是她知道,其实他已经开得很慢很慢。
  这样,有意思吗?
  突然,苏瑾就笑了,那笑声如银铃一般在车子里摇晃,终于,她问:“颜博,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明明看见了,却装作没见到;明明相识,却装作不认识;你来一刀,我挡一剑。
  这样,有意思吗?
  那么,一般分手的恋人再见面的时候应该怎么样?
  是不是要问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知道,因为我过得并不好。
  如果你说好,我会难过;如果你说不好,我会更难过。
  所以,能不能不要问,也不要答?
  你过得好不好,我过得好不好,都跟对方再没有关系。
  颜博半晌才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反问她:“你说这样有没有意思?”
  他的车开得很稳,大概是喝了点酒,苏瑾有些昏昏欲睡。
  良久,听到他低声问:“要去美国?”
  苏瑾半闭着眼睛,靠在后椅上,随口“嗯”了一声。
  “去多久?”
  她微微皱眉,回答道:“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决定走的时候很仓促,也许只是一时冲动,等到一切定下来,似乎已成定局。
  再没有什么话,好象真的是睡着了,可是车子一停下,她很快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
  其实只是不想虚假的客套,没有必要。
  苏瑾偏过头,礼貌客气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正想拉开车门,听到身后突然有人问:“那、什么时候走?”
  苏瑾拉门把的手停在那里,但没有回头,轻声答道:“下个月。”
  她没有说其实她下个星期就要飞B市,然后直接去美国。她的爸爸妈妈早就因为工作的关系搬到了B市,毕业的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固执地要回来,然而,终究还是要离开,并且不再回头。
  身后传来意味深长的叹息。
  他叹息什么呢?真正该叹息的人是她才对吧!
  她不知道他为何独独选择这个城市,不知道他为何会知道她住在哪里,可是她知道,六年前的那一晚,他没有追出来。
  只是停顿了几秒,苏瑾再次去扣拉门,站定之后,她转过身,突然小声地叫他:“颜博?”
  他转过头,向很多年前一样,看着她,语调上扬,“嗯?”
  她终究只是笑笑,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想,叫叫你。
  只是想,跟你说声“再见”。
  可是突然又不想说了,因为不想再见,因为她真正需要说“再见”的人是六年前的颜博,不是他。
  苏瑾微笑着转身,优雅地往前走。这个背影不似从前那般柔弱,更为□,可是却让颜博蓦然心惊。
  眼前的背影与六年前的那个背影渐渐重合,他突然回忆起,那一晚,她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转身,然后在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这些年,她就是这样背对着他,一个人往前走,不曾回头。
  她已经走了多久,还是他已经走了多久?
  直到他再次见到她,他才发现,原来她已经走得那么远,远到他不知道该怎样企及。
  可是,如果他再任由她走,那么他们两个以后要怎么回头?
  那一句“苏瑾……”,完全是不自觉的,只是顺着舌头自动地发出音来。
  苏瑾已经要转弯进了楼道口,听到声音,又转身疑惑地看着他,好象并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颜博停了停,望着她,笑着问:“可不可以请我上楼坐坐?”
  苏瑾的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但她还是极有礼貌地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颜博也不逼她,轻轻点了下头,又挥手示意她进去。
  其实,他很想问她一句:“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因为你过得好不好,对我来说很重要。

  第二十九章

  苏瑾到家的时候,正好接到苏妈妈的电话,她的语气还跟往常一样,抱怨中又夹杂了些心疼:“你看看,人家比你小都结婚了,你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这些年,苏爸苏妈几乎都是贯着她的,她想要做什么,想去哪里,从来不阻止,即使他们有多么得不舍得。
  她知道,他们是心疼。那年,她疼得那样死去活来,是苏妈妈一直握着她的手,说:“不要哭,哪里疼?疼了就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揉……”
  可是她自己却哭得像个泪人。
  苏爸说,自己的选择,要自己承担结果。
  可是,当她受了伤,当她无处可去,当她哭,当她疼的时候,他们还是包容她、支持她、保护了她,没有让她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那么温暖的家让她躲,也许她早就已经撑不下去。
  所以,她才会越来越懂事,除了没有像他们期盼的那样找一个好老公把自己嫁出去,她几乎做到了所有父母对孩子的最高期许。
  苏妈妈还在电话里唠叨:“行李整理好没有,再看看,别落下东西,你老是丢三落四的……机票呢,订好了没有,让他们送来……对了,我今天去百货商场,买了件羽绒服,给你带过去……”
  苏瑾一边听着一边回答,突然就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苏妈妈急了,在电话里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不就说了你两句吗?”
  然后,她听到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又听到苏妈妈提高了声音说:“我怎么知道,突然就哭了!”
  话筒换到了苏爸爸手里,一贯温和的语气:“好好的,哭什么?”
  苏瑾擦了擦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哽咽,“没什么,我就是怕我去了美国,见不到你们会想家……”
  到底还是苏爸细心,停了一下,敏锐地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继续擦眼泪,也继续扯谎,“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是突然有点难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却那么固执地想要去。
  苏爸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不要勉强自己。有爸妈在,我们还可以多养你几年……”
  眼泪再次啪啦啪啦往下掉,她含糊地“嗯”几声,迅速挂了电话。
  进来的时候忘了开灯,此时客厅里漆黑一片,所有的事物都只看得到一个影象。
  苏瑾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伸出手,只看得到自己的五个手指。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旅行。
  是不是当时爱得太过轰轰烈烈,结束得时候才会那般惨烈?
  原来她远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洒脱,即使她可以叫他“颜检”,即使她可以再对他微笑,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坦然。
  他的出现,将她的伤口再度曝晒在阳光之下,无处躲藏。
  你可知道,其实我有多恨你。
  因为你在我最爱你的时候,甩开了我的手。
  因为你让我的勇敢全部变成一种傻气。
  因为你没有选择拉着我的手一起走。
  周末的时候,几个同事在酒店订了一桌,为她饯行。因为先去拿的机票,苏瑾到的有点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帮人围在门口,好象在吵架。
  她走过去,拉住最近的那个问:“怎么回事?”
  “饭店搞错了,把我们订的包间给了别人,又不给我们换。”
  一群人堵在门口吵架,实在是很不雅观,苏瑾有些头疼,上去说:“要不,我们就坐大厅吧!”
  立刻有人反对:“那不行,凭什么啊,我们先订的,要坐也是他们出来坐。”
  “就是啊,让他们出来。”
  吵了一阵,事情还是没有半点进展,声音倒是越来越大。总算,里面的人也沉不出气了,推开门出来,皱着眉问:“什么事?”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的气势过于强大,几个人突然全部噤声。
  有几秒都没人说话,那个人又上前走了两步,站到苏瑾面前,问:“怎么了?”
  还真是奇了,以前怎么也遇不见,现在,一个星期遇两次。
  苏瑾抬了头,微微扬了眉,苦笑,,“没怎么,就是你们占了我们先订的包间。”
  这语气,很明显,两个人是认识的。
  领班人员立刻大松了口气,出来打圆场,“原来两位是认识的,那就太好了。你们商量看看,是一起坐呢,还是怎么着。今天是本店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结帐的时候给你们打个八折的优惠吧!”
  苏瑾的两个同事听到有优惠立刻兴奋起来,“既然都是认识的,那就一起吧!反正我们也是要给苏瑾饯行的……”
  颜博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转了个身,说:“进去吧!”语气却是坚定地不容置疑。
  你到底凭了什么认为,我还会跟以前一样,只要你说的,我都义无返顾地去做?
  苏瑾抬起头,直视他,“不了,我们就在外面坐。”
  这顿饭吃得有些冷场,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可是她依旧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大家今天为我饯行,这段时间跟大家共事,我很愉快。”
  中间的时候,苏瑾去了趟洗手间,她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觉得很难过,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吐出来了,又觉得空空的,还是恶心。
  她在里面待了一会才出来,站在门外的又是那个大方得体的自己。
  走了两步,又看到颜博,他应该是特意在等她。
  可是她实在是太累,连招呼都不想打,径直往外走。
  然后听到身后模糊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要走?”
  苏瑾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可是手臂却突然被人拉扯,她一个不稳,踉跄地转了身。
  颜博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游离,却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不让你走……”
  她往后踩了一步,才稳了下身,然后站定,抬头看他,“你凭什么?”
  她的眼神凛冽,有股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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