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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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化成灰烬-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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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好几天才恢复点血色,那几天一直都是朱莎帮忙买饭。张蕊很好奇一向强壮的郝静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问了几次她也不说,只说自己胃不好,消化功能差,所以瘦下去了。朱莎猜到一点原因,但她向来是个省事的,一句多话也不肯讲的,自然不会去饶舌说郝静的是非。  宿舍朱莎张蕊和朱莎还有唐宁都献了血,唐宁刚扎上采血针就晕了过去,跟她一起晕过去的还有大专班的一个男生,平时看起来强大无比的一个人物,两人被救醒,喝了红糖水,继续献血,尤其是那个倒霉的男生,因为他是稀有血型,被迫多献了一百毫升,下了椅子更是面无人色,走路像演皮影戏。无论如何,英语系还是凑不够院里分配的献血指标,辅导员急得快要跳墙,最后从大一新生里挑了几个看似强壮的补充进来,总算完成了今年的任务。  献完血后,系里发了点营养补品和一块刻着“无偿献血光荣”的金牌和一个证书给大家,又放了一周假让献了血的同学休养。朱莎当晚就和张蕊一起去看了电影,全然不顾大三大四前辈关于献血过后要好好休息的警告,第二天就感觉头晕目眩,浑身都没有力气,不得不放弃了接下来的疯狂计划。  老卞听说朱莎张蕊她们献了血,特意买了一堆东西来看她们,等楼下大妈疏忽的时候,一闪就溜了进来,进门就骂朱莎傻,不会耍点计策蒙混过关,明明都教给她方法了,还死撑着不肯用,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朱莎任他骂,一边反驳两句,一边招呼大家吃老卞买来的东西,老卞拿她们没办法,过后叮嘱她们不要再满世界乱走了,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休息几天,献血看着没事,其实也伤元气。朱莎嗤笑,觉得老卞危言耸听,一点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献血并没有让冷战中的朱莎和罗昊重归于好。当朱莎和张蕊献完血的当晚,两人跑去看了两场电影,回到学校已经快点。嘻嘻哈哈的两人就在宿舍楼下遇到了已经等得花儿也谢了的罗昊和徐轶。看见她们回来,徐轶简直松了一口气,拉着张蕊就跑走了,十分不讲义气地把朱莎一个人扔给了几近发怒边缘的罗昊。   朱莎偷眼看看罗昊,见他脸色铁青,连忙先发制人:“哎!你来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啊?我也好事先打扮打扮!”  罗昊气得都笑了:“你哪次见我事先打扮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接得着吗?我一晚上都往你们宿舍楼里打了快十回电话了,回回人家都说不在,哪去了也不知道。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大老远地跑到你这来,你倒先来劲了!”  朱莎心说怪不得气成这样呢,原来他都往楼里打了这么多电话。整栋宿舍楼只有一部电话,一到晚上,所有人都往这里打,罗昊居然打通了十次,可见他锲而不舍地抱着电话重拨了多少次。她有点感动,但听到罗昊最后一句话气又上来了:“就来劲了怎么着?有本事你别来找我呀?”  话一出口,朱莎就发觉大错要铸成,她赶紧又小声地加上两句:“谁也没规定我就非得在宿舍里等你,我难道就没有出去乱走的自由吗?”  罗昊听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朱莎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心里说走就走,谁稀罕你!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像下雨一样流个不停。  第二天两人在酒吧演出的时候,配合一点也不默契,朱莎虽然勉强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但所有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其实正好相反。罗昊更是直接归于沉默。演出完以后,刚哥叫会计把这个月的演出费交给他们,小丁于是提议一起下去喝一杯,所有人都同意了,刚哥看出罗昊和朱莎心情不高,明显一副冷战未愈的样子,笑了笑,以为是少年维特之烦恼,也不劝说,带着他们到了吧台,跟酒保打了招呼,说这四个人的费用直接挂在他帐上。  四个人坐在吧台椅上默默地喝啤酒。小丁提议一起干一杯,大家也是默然无声地碰了一下杯子,“叮”的一声脆响后继续沉默。小丁突然侧过头跟天恩说:“天恩,我曾经听过一个笑话,有条蜈蚣出车祸进了医院,医生说,‘蜈蚣啊,你的伤势很严重啊,要截肢啊。’蜈蚣心想,我腿多,截几条无所谓。几天过后,医生又对蜈蚣说,‘蜈蚣啊,你的手术很成功,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我建议你以后还是改个名字,叫蚯蚓算了!’”  等小丁眉飞色舞把笑话说完,半晌都没有人笑。天恩皱着眉头说:“好冷。”小丁气得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说:“真受不了你们了!好歹配合一下给点笑声嘛!”  朱莎听了,“嘿嘿”两声,算是给小丁一个交代,然后起身离座说要去上洗手间。直到她走远,罗昊连头也不回一下,摆明了就是要将冷战进行到底。  小丁拿手指着罗昊说:“不就是要出国待两年吗?用得着这么纠结吗?你还是不是男人?找个时间把朱朱给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闹不闹?以后她都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赶都赶不走!你把她给搞定了,也省得哥们天天为你干那拉皮条的事。”  罗昊阴沉地看了她一眼:“你他妈地给我闭上你那臭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龌龊?”  天恩摇头说:“小丁,你太不了解朱朱了!你出的这馊主意只会让他们俩一拍两散。朱朱要是那么好对付,她也不是今天的朱朱了。你一局外人还是少插嘴吧。来,兄弟们,干一杯!”  小丁郁闷地跟天恩和罗昊干了一杯。罗昊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从洗手间回来的朱莎正被人纠缠。  他放下杯子,几步走过去,盯着那个正抓住朱莎手腕的男人说:“我要是你就会马上放开她!”  那个三十岁左右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也站起来,他的身高跟罗昊不相上下,身形挺拔,眉目俊朗,但面容中带着一丝阴骘。他没有马上松开朱莎,而是轻蔑地说:“可惜你不是我!而且我要放开也不是因为你!”话音未落,朱莎已经挣脱开来。两人隔桌对峙,隐然有要马上开打的架势。刚哥见势不妙迅速赶来救场,他一面使眼色让小丁和天恩把罗昊架走,一面彬彬有礼地指着朱莎对那个年轻的男子说:“李总,抱歉,有话好说。您看错了,她不是本店的服务生,只是来这演出的大学生。她没有陪酒的义务。”   朱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和罗昊他们一起走了出去。那个被刚哥称作李总的年轻男子看了一眼朱莎远去的背影说:“我知道她是你们这驻唱的大学生。我看她演出已经很久了。我只是想认识她。”刚哥这才注意到,这个朋友介绍来的什么公司的叫李正的人,确实已经连续看了十几场朱莎他们的演出了,每到周二和周四的晚上,他就一定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刚哥不由得有些头痛,他歉意地对李正说:“李总,确实抱歉,这个女孩子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刚才那个男生。帮个忙,都是朋友,就当没这回事发生吧。”  李正固执地说:“你告诉我她是谁?我想知道这个叫Srh的女孩子真名叫什么?在哪个大学上学?”   刚哥想起刚才的一幕,愈发头痛,老于世故的他自然不会透露朱莎的姓名和学校,他打了几个哈哈,推说都是朋友介绍来的,演出完了就走了,也没仔细问过,因此不太清楚她具体姓什么叫什么。  李正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才说:“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查到。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  刚哥圆滑地说:“交朋友就不必了吧?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您是大公司的老板,她能跟您说上什么话呢?”  李正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离去。他那变幻莫测的眼神让刚哥有种危险即将降临的感觉。他觉得有必要打电话提醒一下罗昊和朱莎他们,让他们暂时不要再出现在“零度空间”里了,以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我喜欢你你就别想逃  罗昊接到刚哥的电话,听他在那边说原因,一直没说话,刚哥以为他答应了,准备挂电话,想了想又叮嘱一句:“阿昊,李正那人来历不明,身份复杂得很,听说是李氏家族现任掌门人的私生子,以前一直见不得光的,这两年才算慢慢浮出水面,开始掌管一些不入流的家族企业,这人野心极大,扩张迅速,背后又有李氏家族做后盾,听说黑白两路都吃得开,虽说以你的身份用不着怕他,但你们不是一路的,你马上就要出国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这样对朱莎也好。”  罗昊还是没说话,小丁在一旁听得性急,抢过话筒说:“刚哥,管他妈的什么来路呢,这丫就是欠收拾!咱哥们不收拾他,别人也得收拾他!让他先打听清楚了再来混。什么玩意儿!”  话还没说完,罗昊就又把电话抢过来,啪地一声挂掉。小丁看他愠怒的脸色忙说:“干嘛退让?这不是你的风格!再说了,凭什么就该我们退让?李氏家族算个屁呀?暴发户而已,早二十年还不是土农民一个?现在发了就抖起来了?还敢叫家族?他配么?穿上西装也洗不掉那一身的泥腥味!不给丫一点颜色看看,丫还以为自己是这四九城里的老大呢!”  天恩按下激动得要跳起来的小丁说:“罗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要是能动用老爸的关系,上次弄那软件的时候我就找我老头的朋友去收拾那孙子去了,还用等到现在?随便找个人出来就能收拾这小子了。再说,这事牵涉到朱莎,要是她出点什么事,你让阿昊怎么办?”  小丁理直气壮地说:“就是为了朱朱才要去找人收拾他啊!你想啊,这孙子没准儿哪天就得对朱莎下手。防不胜防!”  罗昊终于下决心似的站起来说:“你说得对!”然后拿上外套准备出去,回头又跟小丁和天恩打声招呼说:“我要回趟家。你们跟我一块儿玩玩去吗?”  天恩牙疼似的摇头说:“不去了,你们家规矩太多了。尤其是你妈,见着她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小丁说:“你要是有你表妹苏苏一半的聪明伶俐就好了。她可是每次都跟阿昊他妈有说有笑的。”   天恩敬谢不敏:“那能一样吗?她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奔着当人家儿媳妇去的,她能不好好哄着阿昊他妈吗?”  罗昊不理会两人的调侃,说了声“出去的时候记得锁门”就下楼了。小丁和天恩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没说话,在他们心里,罗昊即使不属于敌占区,也已经属于沦陷区了,他肯为朱莎破这么大的例,大概无药可救了。  第二天是周末,朱莎因为要去做家教的地点在亚运村,离学校很远,她中午十二点就得出门。刚刚走出学校大门没多远,“呼”地一下一辆车就停在她面前,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从车上就跳下来两个人来,一把捂住朱莎的嘴把她推到车里去了。  这时朱莎才看见上次在酒吧纠缠过她的那个年轻男子坐在她旁边,他不理睬朱莎的任何疑问,拿着个酒瓶子硬灌了她几口,呛得她猛烈地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后座的两个人像幽灵一样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但他们的两只手分别从两边牢牢地摁着朱莎,只要朱莎一有挣扎,他们手上的力道就加深几分,直到她完全不能动弹为止。那个男人扔了酒瓶,把车开得飞快。  朱莎心里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这也许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难关。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朱莎的头不能动,但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窗外的风景很像郊外,因为有大片绿油油的菜地。  车子开到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前停下,后座的两个人先下了车,然后又一把将朱莎拉了出来。她身旁的那个年轻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似乎说了句要他们动作轻点之类的话。但朱莎一点也不领情,她被那两个人推着往前走,心中慌乱无比,脑子里闪过各种可怕的镜头,都是关于此刻的。  朱莎被带到三楼的一间房子里,然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她和那个男人。朱莎揉着手腕处的淤青,尽管心里害怕,但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那个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了她半天,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哭?”  朱莎看着他:“哭你能放过我吗?”  “不能。”他很干脆地拒绝。  “那我为什么要哭?哭对你这种人有用吗?”  “确实没用,不但没用,相反还会让我激起更大的兴趣。”他慢条斯理地说,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朱莎坐下来。   朱莎不肯坐。他也不勉强,接着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跟我很像。同样的聪明、理智、倔强、坚强,在平静的外表下都隐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如果给你机会,你会爬得比谁都高,你的眼睛里写满了野心勃勃的欲望。”  “所以你就绑架了我?”  “这不是绑架,我只想认识你。你应该做我的女人,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他狂妄地说。  朱莎一点也不怀疑他话的真假,她镇定地说:“什么是你的女人?女朋友?妻子?情妇?”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疯狂到娶她为妻的,她就是想看看,他能自以为是到什么地步。   果然,他听了这话有点皱眉:“做我太太恐怕有点困难,这个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朱莎嘲讽地看着他:“原来你也有说了不算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上帝呢!谢谢你这么抬举我!我对你所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随你的便,不过你想如愿以偿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边说边走到阳台门附近,伸手推开了阳台门,然后很高兴地看到阳台是开放式的露台样式,没有任何护栏或飘窗。她两步跨过去,他的脸立刻变了颜色。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看到报纸上登过,有些打工妹被骗去接客的时候,因为不肯顺从都会从阳台上跳下去,以前我认为她们不值,现在我理解她们了,与其以后带着个流血的伤疤耻辱地活着,不如就这样清白完整地死去!”    在朱莎说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盯着她,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芒,说不清是欣赏还是恼怒。天已经黑了,朱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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