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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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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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在感觉上知道那是棉织品。
    我被数以百万件计,装成了箱子的棉织品,包围在中间。
    我费了许多功夫,才将前面大木箱中的棉织品,塞进了我原来藏身的木箱之中,由
于我可以活动的空间十分之小,所以等到我终于搬清了前面箱子中的货物,而我人也到
了前面的箱子中的时候,可以说是已经筋疲力尽了。
    但这时候,我的心情却比较轻松。
    因为我发现,使用同样的方法,我可以缓慢地前进,开出一条“隧道”来。
    开“隧道”的办法,便是撬开我面前的箱子,将前面的箱子中的货物搬出来,而我
人就可以向前进一步了,这就像是一种小方格的迷踪游戏一样,我必须化费很多功夫,
才能前进一格。
    但就算我的面前有十层这样的大木箱,我只有经过十次的努力,就可以脱身了!
    刚才那一次,化了我大约两小时,也就是说,我如果不断地工作,二十小时就可以
脱身了,而且,事实上,大木箱也不可能有十层之多!
    我一想到这里,精神大振,立时又跳了起来,开始“挖掘”我的“隧道”。
    世界上有许多隧道,但是在堆积如山的棉织品中“开挖”而成的“隧道”,只怕是
只此一家,别无分行。我连续地前进了三只木箱,才休息了片刻,吃了些乾粮,又继续
工作。
    当我弄穿了第六只木箱的时候,我不禁欢呼了一声,因为外面已没有木箱了!但是
,当我用电筒向前去照明之际,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的确,我的“隧道”已然成功,我应该是可以脱身的了  如果不是在棉织品之旁
,又堆有其它货品的话。可是如今,当我在撬下了木板之后,我却看到外面另外有货物
堆著。
    而且,那是我无法对付的,它们是一大盘的铁丝!我有甚么办法来对付铁丝呢?除
非我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然而,我当然没有这样的宝剑。
    我也不会愚蠢到想去推动那些铁丝,因为每一盘铁丝可能有一吨重,而我可以看到
,至少有数百盘铁丝在我的前面。
    我颓然地坐了下来,这连续不断的十几小时的操作,令得我的骨头,根根都像是散
了开来一样,而尤其当你在经过了如此的艰辛,竟发觉自己的努力,一点用处也没有之
际,那就会更加疲倦。
    我像死人一样地倒在木箱中之中,不知过了多久。
    由于我不动,我倒觉出,船身像在动,而且,也没有规则的机器声传了过来,我知
道,船已经启航了,而我则被困在货舱之中。
    我一动也不想动,像死人一样地坐著,在极度的疲乏之中,我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等到我肯定手表未曾停止之时,我才知道,自己
已睡了十小时之多!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我只想直一直身子,在那一刹间,我忘记自己是在箱子之中了
,我的身子挺了起来。
    可是,我的身子只向上一挺间,头顶便已“砰”地一声,撞在箱子上了。
    这一撞,使我痛得大叫了起来,但是也使我的头脑,反而清醒了一阵,同时,陡地
一亮:我并不绝望!
    我的“隧道”来到这里,被铁丝所阻,我无法在铁丝之中挖洞出去,但是,“隧道
”不一定是要直向前的,我可以使“隧道”转而向上!
    通常,货物装在船的货舱之中,是不会一直碰到船舱的顶部的,总有空隙,那么,
只要我能弄破最上的一只木箱,我就有机会爬出去,爬过铁丝或其它的货物而脱身了。
    我又开始工作了,而且,我发觉我这次工作,要比上次容易得多,因为我一弄破箱
子,箱子中的棉织品,便会自动向下落来,使我省却了不少搬运的气力。
    我在又弄穿了六只箱子之后,终于,我爬上了一大堆木箱的顶。顶上的空位,比我
想像的还要多,我可以站直身子。
    我著亮了电筒,在铁丝上走了过去,铁丝过去,是一麻包一麻包的货物,我是被“
埋”在货舱的角落的,我当然已经想到,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遭遇,绝不是因为十九层
的疏忽之故。那一定是十九层故意安排的。他并不是想害死我,但却要使我吃点苦头。
    我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当我走过麻包,沿著麻包爬下来之际,我心中已然决定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复,一定要使十九层试试他被埋在地下的滋味!
    我攀下了麻包之后,便站在货舱中仅有的一些空隙之中了,我很快地便发现了这一
道铁梯,铁梯是向上通去的。大货轮在航行中,货舱当然是加上了锁的,但是也会有人
来定期检查。
    我本来是想等有人来货舱检查时再作打算的,但是我立即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才会有人下来;而如今,我已经十分迫切地希望呼吸一
口新鲜空气了。
    我攀上了铁梯,到了舱盖之下,在我用力向上顶的动作之下,舱盖出现了一道缝,
我用一片十分锋利的薄锯片,从缝中伸了进去,锯动著。这薄锯片,是我随身携带的许
多小工具之一。
    幸而这艘货船是十分残旧的老式的,所以我才能锯断了锁,从舱中脱身。
    当我推开了舱盖,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之际,我身心所感受到的愉快,实在是难
以形容的。外面十分黑,正是午夜时分。
    我顶开了舱盖,翻身上了甲板。
    我一跃上了甲板之后,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我向前走出了十来步,在
一艘吊在船舷之旁的救生艇中,坐了下来。
    那地方十分隐秘,即使在白天,也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何况现在是晚上。
    我开始作下一步的打算了。
    如果不是货舱中的货物,给我弄了个一塌糊涂,那么我现在已可以公开露面了。我
可以直接去见船长,要他收留我,在海上,船长有著无上的权威,我的要求可以满足一
个船长的权利欲,多半可以获准的。但因为货舱中的大木箱被我毁坏了十二个之多,那
十二个大木箱中的棉织品,也成了一团糟,如果我一讲了出来,船长一定立时将我扣留

    所以,我必须要想别的办法,来渡过这漫长的航程。
    我必须取得食水,食物倒还不成问题,因为我的乾粮还在,食水的最可靠来源,当
然是厨房了。
    我想了没有多久,便向船尾部份走去,听得前面有脚步声和交谈声传了过来,我身
子一闪,闪到了阴暗的地方。
    向前走来的是两个水手,他们可能是在当值,因为他们的手中都执著长电筒,但这
时,他们并没有亮著电筒,所以他们也没有发现我。
    他们一面走,一面在交谈,我听得其中一个道:“船长室中的那一男一女,你看是
不是有点古怪?”
    另一个道:“当然,见了人掩掩遮遮,定然是船长收了钱,包庇偷渡出境,他妈的
,做船长就有这样的好处,我们偷带些东西,还要冒风险!”
    那一个“哈哈”笑了起来:“当然是做船长的好,我看这一男一女两人一定十分重
要,要不然船长何必下令,除了侍应生之外,谁也不准进船长室?”
    另一个又骂了几句,两人已渐渐走远了。
    他们两人的交谈,听在我的耳中,不禁引起了我心中莫大的疑惑。
    在船长室中有两个神秘的客人,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那是甚么人呢?难道就是骆
致逊和柏秀琼?
    我一想到这一点,不禁怒气直冲!
    因为如果就是他们的话,那十九层既然有办法安排他们在船长室享福,为甚么却要
我在货舱中心吃苦?
    我决定去看个究竟,而且这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既然船长是公开受贿偷运人出
境的,那么我等于已抓到了他的小辫子,这件事如果公开出来,他一定会受到海事法庭
的处罚的。
    那也就是说,就算我弄坏了十二箱棉织品,他也将我无可奈何了。
    我一想到这里,立时从阴暗之中闪了出来,叫道:“喂,你们停一停!”
    那两个水手,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叫他们,连忙转过身来,而这时,我也已大踏步地
向前,迎了上去。
    那两个水手看到了我,简直整个呆住了,直到我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们才道:“你
……你是甚么人?”
    我沉声道:“你别管,带我去见船长!”
    那两个水手互望了一眼:“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必须先告诉水手长,水手长报告
二副,二副报告大副,大副再去报告船长。”
    我笑了起来,取出了两张大额钞票,给他们一人一张:“那好,你们不必带我去见
船长,只要指给我看船长室在甚么地方就可以了。”
    那两个水手大喜,伸手向一度楼梯之上指了指:“从这里上去,第一个门,便是高
级船员的餐室,第二个门,就是船长室了。”
    我向那两个水手一挥手,向前直奔了出去,我一直奔到了楼梯附近,然后迅速地向
上攀去。上了楼梯,是船上高级人员的活动地点,一般水手,如果不是奉到了船长召唤
而登上楼梯,是违法的。
    我只向扶梯登了一半,便听得上面有人喝道:“甚么人,停住!”
    我当然不停,相反地,我上得更快了。
    那人又喝了一声,随著他的呼喝声,我已听到了“卡咧”一下拉枪栓的声音。但是
那人却未曾来得及开枪,因为我已经飞也似地窜了上去,一掌砍在他的手臂上,他手中
的枪“拍”地跌了下来。
    我的足尖顺势钩了一钩,那柄枪已飞了起来,我一伸手已将枪接住了!
    那被我击中了一掌的家伙向后退出了几步,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是干甚么?
你……你是要叛变么?快放下枪。”
    我向他看去,那人年纪很轻,大概是航海学校才毕业出来的见习职员,我也不去理
会他的身份,只是冷冷地道:“你错了,我不是水手。”
    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那么,你……你是甚么人?”
    我冷笑一声:“你来问我是甚么人?你为甚么不问问在船长室中的一男一女是甚么
人?”
    那家伙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压低了声音,将手中的枪向前伸了一伸:“快带我去见他们!”
    那人大吃了一惊:“船长有命令,谁也不准见他们的。”
    我笑了起来,这家伙,现在还将船长的命令当作神圣不可侵犯,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我道:“现在我命令你带我去见他们。”
    他望了我的枪口一眼,终于转过身,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第二扇门前,那人举手在门上“砰砰”地敲著。
    不到一分钟,我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来发问声:“甚么人?我们已经睡了。”
    那是骆致逊的声音!
    我一听就可以听出,那是骆致逊的声音!
    我用枪在那人的腰眼之中,指了一指,那人忙道:“是我,是我,船长有一点事要
我来转告,请你开门,让我进来。”
    我在那人的耳边低声道:“你做得不错。”
    那人报我以一个苦笑,而那扇门,也在这时,慢慢地打了开来。
    门一开,我一面用力一堆,将那人推得跌了开去,一面肩头用力一项,“砰”地一
声,已将门顶开,我只听得骆致逊怒喝道:“甚么事?”
    我一转身,已将门用脚踢上,同时,我的手枪,也已对准了骆致逊了。
    舱房中的光线并不强,但是也足可以使他看到我了。
    在骆致逊身后的,是柏秀琼,船长的卧室相当豪华,他们两人的身上,也全穿著华
丽的睡衣,那狗养的船长一定受了不少好处,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来给他们两人
用的。
    我望著他们,他们也望著我,在他们的脸上,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在极度的惊愕之
中,神情原来是如此之滑稽的。
    我会突然出现,那当然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而这时,我心中的快意,也是难以形容的。
    我抛著手中的枪,走前两步,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扬了扬枪:“请坐,别客气
!”
    骆致逊仍是呆呆地站著,倒还是他的太太恢复了镇定,她勉强地笑了一笑:“卫先
生,你……现在是在一艘船上。”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还想不通她这样提醒我是甚么意思。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是
在一艘船上!”
    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回答她。
    她又道:“在船上,船长是有著无上的权威的,而我们可以肯定,船长是完全站在
我们这一边的!”
    我一听得她这样说法,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她想恐吓我!在如今这样
的情形下,她还以为可以凭那样几句话吓退我,这不是太滑稽,太可笑了么?
    我放声大笑:“船长可能站在犯人栏中受审,你们也是一样,那倒的确是站在你们
这一边了!”
    这时候,我听得门外有声音传出来,当然是我的声音已经惊动船长了。我对著舱门
喝道:“滚开些,如果你不想被判终身监禁的话!”
    门外的声响果然停止了,骆太太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更加灰白起来,她已经明白,
如今,在这艘船上,有著无上权威的是我,而不是船长!
    我再度摆了摆手枪,道:“坐下,我们可以慢慢地谈,因为航程很长,同时,我希
望我们可以谈出一个好一点的结果来。因为在船长而言,你们两个人若是失踪了,他是
求之不得的  那样,等于他犯罪的证据忽然不见了一样!”
    骆致逊终于开口了,他道:“我们先坐下来再说,别怕,别怕。”
    我笑了笑:“你说得对,如今的情形,对你而言,的确是糟得透了,但是也绝不会
再比你在死囚室中等待行刑时更糟些。”
    骆致逊苦笑著:“卫先生,你应该原谅我,我不是存心出卖你的。”
    我斜著眼:“是么?”
    骆致逊道:“真的,你想,我从死囚室中逃了出来,当然希望立即逃出警方的掌握
,我自然不想多等片刻,所以我立即驾车走了,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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