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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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日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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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昨天的期许并没奏效。今天心情仍然比照前一天的天气──乌云密布。

我想,是因为我的胃没被善待的关系。根据医学报告指出,当一个人肚子饿的时候,血糖指数会降低,然后心情就会低落得很想杀人。

我应该是属于这类状况。

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会好得起来才是天方夜谭。

原来,不只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女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现在忍不住要埋怨了:“我说任牧禹,你以前干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在我生活中融入得太深,害我现在少了你,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好吧,没有关系,明天开始更早起,自己准备早餐,所以现在要睡美容觉去了。

我想,我应该可以再次祝福自己,明天会更好吧?

PS今天,是和禹分手的第二天,情绪依然低落……

第三天,她起得很早,也做了早餐,是她要的口味,用不着再空着肚子上班了。

今天的班上得很挫折,一大笔支票款项无法兑现,成了呆帐,上头的压力让她觉得委屈,那又不是她会计部的错,她也很努力地催款了啊,人家要赖,关她什么事?居然怪罪她办事不力。

回到家,以往总会适时送来的问候与叮咛并没有出现。

她想像以前一样,找个人让她抱着哭一哭;也想无理取闹地找碴一番,任性的发泄情绪……但是现在还有谁来包容她的垃圾情绪?

找不到人说话,身边空荡荡的,电话也无声无息,连带整个房子都让她觉得死寂得吓人。

于是她打开电视,想让周遭有点声音。

耳边传来综艺节目的罐头笑声,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关了电视,只好再回房写日记。

第四天──

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四面墙,她和同事去唱KTV,疯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挥别一伙人,站在冷冷清清的黑夜中,才想起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个脾气好到大半夜、可以任人由被窝中挖起来,还是会无怨无悔出来接她的男友了……

第五天──

冰箱闹空城计了,洗发精也在昨天“精尽人亡”,下班后,她一口气买足了列在清单上的物品,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洗衣拖地、打理房子,累到在当天的日记上写着:任牧禹是超人!真想知道,他一个人怎么能做这么多的事???

第六天──

周休二日,她帮Luck洗澡,被抓伤了手背。

中午喂东西,它也不吃,不晓得是在使什么性子,嫌弃她的手艺,还是态度不够诚恳恭敬?

用双氧水消毒时,伤口刺麻疼痛,她用怨怼的眼神控诉角落的Luck。

喊它也不理,想抱又不给她抱,嚣张到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心情都已经够坏了,还这样挑衅,她气得不想再理它,回房写日记,血泪控诉没心没肝的欺主恶犬。

第七天──

虽然不上班,依然早起,做了顿美味得让自己都无可挑剔的早餐后,她开始有信心面对这美好的一天。

偷得浮生半日间,她去看了场电影,顺道买了张CD回家欣赏,打发了后半天的光阴。

她满意地想,如此悠闲的一天,应该算美好了吧?

睡前卸妆,清洁用品的泡沫跑进眼睛里,她闭着眼用水冲去刺激性的化学物,胡乱抓了毛巾擦拭,睁开眼时,愣愣地看着手中熟悉的毛巾,却不是她的……

抬起头,目光不期然地望见置物架上成双成对的牙刷和漱口杯,胸口像被什么撞击到,迅速收起那些再也用不着的物品。

打开衣橱,换上睡衣,最先接触到的,是耶套大一号的男性睡衣,这套同款式的情人睡袍,是她为他添购的……

直觉望向桌面,相框内的亲密合照,是前两年与他共游鼻头角时拍的。

她拿起相框,轻抚明亮镜面上,两人甜蜜满足的笑容,角落的Luck不知道几时靠向她,在脚边偎偎蹭蹭。

她恍然明白它的别扭是为了什么。

蹲下身,搂起它轻喃:“你在怀念你的男主人是吗?”原来,它和她一样……

但是,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要自立自强,不能一直沉湎在过去啊!

她闭了下眼,深深吸一口气,找出纸箱,收拾起与他相关的一切,牢牢封起。

日期:91年7月21日天气:没天良的热心情指数:阴晴不定

没有他的第七天……

很好,我依然苟延残喘,活得好好的。

可见,我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嘛,哈!

不要研究我的笑声是快乐、苦涩、讽刺,还是无意义的干笑,反正重点是,我还笑得出来!

满一星期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一个礼拜过得好漫长?每天、每天,都有点小状况发生,好像自从少了他之后,就什么都不对劲了,让我的心情也像台北股市,一路往下跌,欲振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止跌回升。

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太依赖他了,该检讨。

我可是独立自信又美丽的时代新女性呢,这么软弱实在不像我。

其实,不只我,Luck看起来也很怀念他,我喂的东西都不吃,记得从以前它就喜欢禹比较多,这个叛徒!

我曾说:“对嘛,花钱的是大爷,你赎的身,它哪敢不对你狗腿?”

他回我:“这和谁花钱有什么关系?狗没那么现实的价值观。”

“那不然它一定是母的,花痴狗!”

他笑笑地告诉我:“很遗憾,它是公的。”

虽然面子上很挂不住,但事实就是事实,禹比我还要迷人、有魅力多了,Luck喜爱亲近他胜于亲近我。

他常说:“对小动物要有爱心,你不要老是凶它。”

有吗?

好吧、好吧!我是没什么耐性,难怪它不黏我,看到禹却每次都开心地摇尾巴,还说它不现实,依我看,它才现实得要命。

禹会帮他洗澡、梳美美的狗毛,还会温柔地拍抚它、陪她玩耍,而我只会在被抓伤后给它白眼、在日记里写它的坏话,难怪它会格外想念亲切和善的男主人。

如果它知道,它的男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知道它会不会绝食抗议?

唔……好像今天就是了。

狗也有志节,不吃嗟来食的吗?

唉,想太多了。今天收起了所有会让我想起他的东西,为的就是不要动不动就想起他,怎么可以让一只狗给破功?

第七次预祝自已,明天会更好。

PS分手的第七天,将所有属于旧情人的回忆,全部封箱深锁,希望那些混乱的思绪,也能一并尘封深埋……

第八天──

生理时钟很配合,准时起床,填饱了肚子,坐对了公车,顺利上了一天班,也计量好今晚回家要做什么,一切似乎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是……

总觉得少了什么,找不到生活的重心,日子过得好空泛……

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回家。

“嗨!”身后传来轻快的招呼声,她回过头。

“邵经理。”

“都下班了,别喊经理。”

“毕竟还在公司。”她笑笑地回道。

“那好吧!”邵光启无所谓的耸耸肩。“剪头发喽,看起来更俐落清爽,明亮动人。”

“谢谢。”男人真的很厉害,留长发他可以说你飘逸柔美;剪短发也会说明亮可人。

只除了一个例外,那个人不懂甜言蜜语,只会说:“想省洗发精啊?”

思及此,她苦笑一声。

“怎么了?”邵光启细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最近看你都没什么精神,王主任为难你吗?”

“和公事无关。”整个会计部,谁不知道王主任暗恋邵光启很久了,偏偏邵光启又追她追得这么明目张胆,她日子难过是可以想见的,早认命了。

“那──是因为你那个交往七年的男朋友?”

她轻轻一震,抿唇不说话。

“你们──”因为太谨慎,反而不知如何措词。

不想看他为难,她淡淡接口。“我们分手了。”

他深深看着她。“是因为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是它的介入,挑起她对爱情的渴求;也或许是她和任牧禹之间太淡、太平凡,长久下来让她感到疲乏……地分不出来。

“既然你们已经结束,那──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证明,我可以比他更疼你、给你更多的快乐。”

他或许可以给她许多没尝过的快乐,但……会有人比任牧禹更疼她吗?

“我不知道……”

这曾经是她所向往的,那她现在究竟在迟疑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毕竟我和他才刚分手……”七年的感情,不是那么经易可以放下的。

“我明白。”她要是那种凉薄无情的人,也不值得他苦苦追求了。“那至少,我有这个荣幸可以送你回家吧?”

这一次,她点了头。

就由这里开始吧!也许,有了新的开始,那些纠结矛盾的情绪,就会逐渐由心中淡逝……

于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没再议自己想起任牧禹。每次只要有一丁点危险情绪冒出头,她就赶紧打电话给邵光启,听听他的声音,阻绝不该有的情绪。

她做得很成功。

于是,她在分手第三十天的日记中,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明天就满一个月了,我想,我已经快要忘记他。

隔天,同时也是七夕,中国情人节。

中午和邵光启吃饭时,他开玩笑地说:“你最近很常找我哦,开始会想我了厚?”

是吗,她不知道,那些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这表示,她已经慢慢依赖他,就像从前对任牧禹一样?

“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扶正?妾身不明的,很委屈呢!”他像个地下情妇,说得哀怨兮兮,逗笑了她。

“这表示,我有那个荣幸成为你的男朋友?那我可以邀请你明天共度情人节吗?”

该不该答应?她问着自己。

这曾是她多么向往的一个日子,今年情人节,她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了。

她绝对相信,他可以让她过一个最浪漫、最有情调的情人节。

这段日子,他对她的守候与用心,她都看得见。

于是,她点了头。

过去的已经过去,是该用全新的心情,去迎接全新的感情进驻。

这天下了班,她刻意妆点自己,抹上最爱的口红颜色,换上去年情人节买下来,打算穿给任牧禹看,却被他爽了约的衣服。长及脚踝的丝质洋装,让她看起来出尘飘逸。

由邵光启惊艳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会是今晚最美的女人,除了她,他将不会再看第二个女人一眼。

“女为悦己者容?”他笑笑地调侃,伸出了手。

她浅笑,将柔软小手放入他掌中。

“你不回去一趟吗?”下了班,他就直接送她回来梳洗,并等待。

“不。上班已经占去了属于你我的八小时,我舍不得再浪费能与你共处的一分一秒,从现在开始,一整晚你都是我的。”

很受用的一句话,足以让人甜入心坎。

他送了她很大一束玫瑰,数不清有几朵,几乎淹没了她。

他们吃了一顿气氛极佳的法国大餐,他浪漫邀舞,与她在舞池中翩然共舞了一曲又一曲,最后甚至走到琴师面前,情商借了那架大纲琴,当众朗声说:“这一曲,献给我最爱的女子──梁心影小姐,祝你情人节快乐。”

在众人朝她投来的欣羡目光中,他弹出了道道轻幽醉人的旋律,专注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

一曲弹罢,在所有人热烈的掌声中,他走回她面前,轻问:“喜欢吗?”

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不知道你钢琴弹得这么好。”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摊开手,掌心上赫然是一组对戒。“愿意嫁给我吗?”

“你──”她傻住了。

更措手不及的是,他当场单膝而跪。“在场所有的人都是见证,我将爱梁心影一生一世,将她放在心上专宠不变,请嫁给我,好吗?”

“你──太冲动了,我们才刚交往……”全然没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她惊吓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有谁会在交往的第一天就求婚的?又不是头壳坏掉。

“对你而言或许短暂,但是对我来说,已经等待你太漫长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

“是啊,小姐,看在他那么痴情的分土,你就答应嫁给他吧!”邻座的客人开口声援。

“是啊!真心人难找,要好好把握。”不知哪来的应和声。

“你说呢?”邵光启笑笑地挑眉。

一人一句,说得她心慌意乱。

“你先起来再说好不好?”不管气氛再好,她都还没做好准备,与他走到这一步。

“那,好吧!”他有风度地笑了笑。“无所谓,我多的是时间。”

“对不起,我──”

他摇了摇头。“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忘了你才刚接受我。”

这段小插曲,并没影响到往后的好心情,他们依然过了愉快美好的一夜。

送她回家的路上,车上只有音响传来的电台广播,她脑中开始回忆今晚的每一个细节。坦白说,他够温柔体贴,风度翩翩,无论是哪一个环节,都完美得无懈可击。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在归于沉寂的现在,她却只觉虚幻得好不真实。

像是……繁华过尽后的怅然落寞。

胸口好闷,像缺了什么,有些儿透不过气。

也许是车上的空气太闷了,于是她要求他关了冷气,打开车窗让沁凉的夜风吹人。

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她想,或许是不胜酒力的关系。

“前面有家西药房,请你停一下,让我买瓶解酒液。”

“我去帮你买。”

“不用,我去就行了,这里停车不能停太久。”

“那好吧!”他没坚持。

她下了车,本来只想用三分钟的时间来回,走进西药房,柜怡人员问她要买什么牌子时,她光发呆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三分钟。

解酒液有很多牌子吗?

她以前喝的那种非常有效,但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那一向都是任牧禹帮她准备的……

柜台人员见她表情恍惚,主动向她介绍:“这种的应该不错,我本身不喝酒。是顾客说的。”

“我朋友也是在这里买的,他是医生。”

柜台人员了然地接口。“男朋友?”

曾经是。她扯了扯唇,没应声。

“那我怎么没印象?他长得很帅吗?”

“很多女人喜欢他。”没印象绝对不是不出色,她又没天天喝酒,他何必三天两头跑西药房?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让他跑了哦,帅帅的男人都很心性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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