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歌-风入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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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歌-风入画(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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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时日并未听到战报传来,可,正是这安静才越发让人害怕。
  她努力不去想,也知道想了也没用,可仍会不由自主绕到这上面来,总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围着这场战争开展。
  清泽国旧王刚猝,新主未立,不可能还有余力攻打他国,更遑论金闶这般大国,而金闶在这个时出兵,恐怕会落人口实,并且,如若战和还好,任何一方得胜恐怕都会打破目前这种战力的平衡,本次战争的起因虽说是边境挑衅开始,难道那息战的二三十年这种事都没有发生过?既然那些时候都能通过某种手段压下去,而这次却要大动干戈呢?
  这场战争难道有什么不得不打的理由?
  长笑靠在红墙之外的一株榆树下沉思,习惯性的曲起指头,对着结实的树干轻敲。
  脑海里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宫斗电视,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掠过她的脑海——皇子争权。
  是的,此时此刻,清泽国愿意大动干戈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掌握军权,要知道,若无战事,虎符一般都在皇帝手中,而只有动乱时刻,才会将此交予边疆的将领调兵。
  而若此时动乱是假,帅兵的将领反噬呢?有这么多兵权做后盾,新主恐怕很快就能坐稳宝凳子了吧。
  她如是想,可是又有个新问题冒出来。
  金闶国为啥也出兵呢?难道,金闶国也参与到了清泽的新旧政权交替里?
  唔,这样想想,也未尝不可,清泽国下任的国主一定许了金闶某些好处,所以金闶才会配合的这么卖力,这么逼真,连叔父都去了。
  就说嘛!如果真有战事,怎么龙卓然可以安稳的在家?他好歹也是个新秀将军吧!
  就说嘛!如果真有战事,怎么各地守军未调,派的都是未训练的新兵?
  就说嘛!如果战况很激烈,怎么不见消息传回来?
  呵呵。这战争一定是故布疑阵,相信不久,叔父虚晃一枪后便得胜回朝了。
  长笑轻轻地舒了口气,乐呵呵地想,纵身,扯着只剩下几片黄叶的枝干,翩然飞入龙府。
  然而,事隔不久,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委实天真,这世上有种计策叫“一石二鸟”。
  上弦月,光线不是很亮,但模糊的能看清东西,碍于前几次她深夜回家都遇到情况,这次长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先巡视一下地盘。
  果然,她又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人影卧在床上。
  龙卓然?长笑的第一反映就是这个阴险的男人又来找事,可是仔细看过后,才发现是个女子,而且这女子她还很熟悉,貌似辛酥身边的大丫鬟红柳,据说每日负责卖力折磨她的实际执行者。
  略微一思索,就明白可能是辛酥今日又来找她了,因为没找着,就留一个丫鬟在这侯着,看她回来就去禀报,只不过她今日回的太晚,于是,某个丫鬟就尽忠职守的躺到她的床上等了。
  气不气?很气,真的很气,很气。
  长笑气的不是这等挑衅行为,而是,自己歇息的床被糟蹋了!
  好吧,事到如今,她不妨承认,她确实有些轻微洁癖,那就是——不喜欢人家睡她睡过的床!
  喜欢睡这里是嘛?那就让你睡个够!
  轻笑一声,长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凑到红柳的鼻息间微微一晃,但见那丫头鼻息间的呼吸更沉了,然后转过身,从柜子里找了床薄被到隔壁的客房休息去了。
  辛酥真想尖叫,不过,为了维持委婉的形象,她只好不动声色的生着气。
  怎么回事?红柳这丫头怎会这么不知分寸,等人居然等到主人床上睡了,亏她昨日看没有动静,今日特地大早上带着一帮人过来欺负梅家丫头,这要欺负的正主儿没见,就只见自家心腹丫头不知深浅的逾距。
  欺负呢,是要不显山不漏水,而红柳这丫头的做法已经算是挑衅梅家的家法了,也幸好梅卿卿那丫头没看到,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了事,毕竟这怎么说,都是红柳这丫头不知大小睡到主人床上!
  差人去推红柳,结果却怎么推都不动,正着急,就听碰的一声,一个女子披着素白的单衣闯了进来。
  她仔细看,不是梅家那丫头还有谁?
  长笑冲进去,也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盯着床的方向,辛酥自知理亏,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种场面一直持续到床上酣睡的人醒,才开始有所改变。
  至于那怎么推都不动,而长笑一来就自动转醒是怎么回事呢?唔,若斐师傅在一定会笑着敲某女的头,“卿卿,这么名贵的大梦初醒香被你用来熏衣,真是太浪费了!”
  对的,大梦初醒,斐岚调制的一种用来解酒、解迷药的香水,清清淡淡地,带点干枝梅的甜味,极难调配。而如今,仅剩的一点都被长笑撒到衣服上了,你说,若那个红柳还不醒,师傅不是要因技艺不精去撞墙?
  “我、我怎么在这儿?”红柳揉揉惺忪的睡眼,怯怯地问。
  “你说呢?你怎么在我床上?”长笑讽刺地问,话音咬的很重。
  辛酥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用手绞着腰间的执素。
  扑通,红柳从床上滚了下来,就势跪在地上,“我、我昨晚——”
  “不是昨晚叫你在门口等的,怎么会跑屋里来?”辛酥突然打断红柳的话问道,然后,不待红柳回答,又一脸温柔接着说。“你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多日,想你也不会这么的不知大小,别害怕,我在这给你作主,说,我走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很值得推敲。长笑握紧拳头,冷眼看那一唱一和的主仆。
  “夫人,昨晚你走后,我就一直蹲在门口等、等……”红柳瞥一眼长笑,最后才咬着牙道。“等三夫人回府,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见月已中天,我实在困了,就靠在那根栏杆旁眯了一会儿。”
  “这么说,你一觉醒来就在屋里了?难道没有再见到什么人,比如说一个黑影?或者又发生了什么事,再比如说你突然觉得后颈一疼,晕了过去?”辛酥循循善诱。
  好熟悉的对话,长笑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跳出来大喊:“反对,反对辩方律师以个人猜测来诱导罪人。”然后,法官宣布反对有效,在接着,就是她厉声盘问罪人的时间了。
  可惜,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龙府不是法庭,辛酥不是律师而是法官,而她,充其量只能算个受害人,无法提出反对意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就没插嘴说话的余地,因为,随着辛酥话音刚落,红柳眼神一亮,怯怯地道。
  “夫人这么一说,红柳忽然想起来了,昨夜确实还发生了一些事。”她边说,边用眼去看长笑,不巧长笑一个冷眉睇过去,她赶紧又低下头。“睡的迷迷糊糊时,好象看到三夫人回来了,我刚想出声,忽然觉得后颈一疼,便昏了过去,醒来就在、就在三夫人的床上了。”
  呵呵,说的好。辛酥许一个赞许的眼神给红柳,“这么说,你昏迷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三、三——”三了半天,还是不请愿把夫人两个字说出了,最后只得道。“见到的人是卿卿妹子了?既然错不在你,起来回话吧。”
  “等等。”长笑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事情还没清楚,还是跪着比较好吧!”
  “怎么不清楚?”辛酥问。
  “一面之词不可信。”长笑两只手反撑着红木桌边缘淡淡回答。
  辛酥气结。“红柳这丫头,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为人我还是很信得过的,况且,她做事也不是没分寸的人,除了被人陷害,她决不会做这种事情。”
  “是吗?”长笑不置可否,背着手,她站在门口,一条一条的数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么我进门第二天,她为何着红裳,别告诉我,她懂新妇进门后三天,家中女眷都不可着红衣的规矩!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那为何见面不知行礼,每日尽端些残羹过来,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出门时不懂得拜别,打来的水里漂浮着落叶跟虫子!”
  不说不知道,一算长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于是,她的小宇宙华丽的爆发了。“也许你说的对,红柳她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没分寸的是那背后指使的人!”
  辛酥脸色苍白,倒退一步,“谁……谁会指使她?”
  “这还用问?大家心知肚明。”长笑弯起唇角,不客气地说。“反正不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辛酥气的结结巴巴。
  “字面上的意思,辛大才女要是听不懂,回去好好翻翻书。”长笑斜睨过去,一脸看白痴的眼神,“书中自会教人贤良淑德、胸怀坦荡、以礼待人、如荷温婉。”
  “你、你,你……”辛酥气坏了,柔柔的女声忽然变的尖细无比。“你这是说我不够贤惠,不懂礼节吗?你算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个野丫头懂什么叫贤良淑德?”
  长笑一反刚才的咄咄逼人,她垂下头,把玩的自己垂到胸前的头发,淡淡道,“又没说你,大夫人何必对号入座?”
  对号入座这个词绝对是现代的生造词,只是,顾名思义到很容易让人明白意思。
  辛酥气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她咬着唇,委屈的双眼发红。“我不跟你说,到夫君那里论理吧,我不信你还能歪曲事实,况且,你这些天早出晚归,外面早传出很多流言蜚语,我本想找你好好谈谈,才让红柳在这儿侯着,没想到发生这样子的事,你居然为了对付我,而陷害红柳于不义。”抽抽噎噎地说刚说完,就听到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都在这儿?”

  十八

  龙卓然背着光从门口走进来后,形势忽然逆转,辛酥攸地扑到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才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讲完。
  长笑一声不吭冷眼看着这对夫妻在她面前表演恩爱齐眉,或是有外人在,龙卓然看起来有丝尴尬,他安抚地拍了下辛酥的背,然后唤立在一边的丫鬟搀扶住她,接着才转身面对长笑,问道,“卿卿可有话要说?”
  “本来有的,现在没了。”长笑淡淡地说。
  她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看她是个狡猾恶毒的女子,那么她无论做什么事,在他眼中都是别有目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龙卓然皱眉问。
  长笑也不在意他的表情,她神色轻松的后退一步,并没有直接回答龙卓然的话,微微一笑,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
  说有人丢失了一把斧子,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后来他认为是邻居的儿子偷去了,他注意到邻居的孩子的言行,神情怎么看都象是一个小偷,于是他断定是那个孩子偷去了,心里还对自己说,“我早就看出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他上山砍柴时在一棵树边上发现了自己丢失的斧子,才想起来,原来是前天自己忘记在这里了,他后悔自己随便的怀疑邻居的孩子,回家后,再看那个孩子的言行和神情,根本不象是偷东西的人,于是他又对自己说,“我早就想过,他不是那种偷东西的人。”
  这事疑邻盗斧成语的由来,她讲出来也不指望龙卓然因此而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很无奈很消极的表达一下她的想法。
  谁料,龙卓然听后,沉思一下,忽然轻笑出声,“卿卿,你多想了,我还不至于……”
  摇摇头,他笑笑的看看辛酥,然后,转向一边,懒懒地问,“红柳,你说你看到三夫人后,忽然后颈一疼,昏过去了?”
  “是……是的。”红柳偷偷看了一眼辛酥,然后乖乖答道。
  长笑倚在门框上,勾起唇没说话,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听龙卓然道,“酥儿,你也听到这丫头的话了,她是看到卿卿后后颈被劈昏过去的,也就是说,她昏迷之时卿卿在她前面,换而言之,这栽赃嫁祸之事不可能是卿卿做的。”
  居然为她开脱?长笑微张着唇傻傻地看了过去,却迎上一道带着笑意和怜惜的眼神,在这略带暖意的眸光中,她很不争气的将脸扭向一边。
  阴谋!大大的阴谋!长笑不自觉站直身体,竖起耳朵,静听后续发展。
  “就算不是她,也是她的同伙,不然……”辛酥挣脱丫鬟的搀扶,走到龙卓然跟前不服气的说,“不然怎么只有红柳一个人被劈昏了,而她却没事?”
  “酥儿。”龙卓然推开辛酥,不赞同的沉下眼。“事情还不清楚,不要太早下定论。”
  辛酥花容变色,她冷哼一声,并没有接着反驳。
  龙卓然这才脸色稍缓,看一眼长笑,接着道。“被人从后颈劈昏的话,颈后肩膀下的地方会留有淤青,三日后才消退。现在,我们只须看下红柳颈后是否有淤青,便知是否当时还有人在……”顿一下,他又沉沉地说,“仰或是红柳撒谎。”
  红柳早已吓的瑟瑟发抖,求救的看向辛酥,却发现辛酥一脸进退不得的尴尬,心里明白大势已去,虽不明白将军为何要替那女子说话,但是却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心一横,她扑通跪下去。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昨日等三夫人回,等着等着天太晚了,以为夫人不回了,一困人犯了迷糊就进屋睡了。”
  “我可没有不回来,我每晚都回的。”长笑笑眯眯地插嘴。“昨晚睡在客房。”
  开玩笑,夜不归宿,辛酥还不大做文章?她可不想又被传的沸沸扬扬。
  龙卓然笑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吩咐下去让红柳按龙府规矩去张叔那里领罚,辛酥虚弱的由众丫鬟搀扶着退下,龙卓然也跟着离开,他走到长笑身边时,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看来,你还是没受够教训呢……”
  长笑的脸蓦然发白,她紧握着拳头,恨恨地瞪着那条慢慢远去的颀长背影。
  “卓然,你今天是什么意思?”回到房中,辛酥摈退众人,板着俏脸问,“不是说这梅卿卿是圣上硬塞过来的,随我怎么处置的吗?”
  “是这样没错。”龙卓然闲闲立于一旁,装作没看到她的神色,懒懒笑道。“我自然记得让你为难她是我的主意。”
  “那你还……”帮着她?辛酥轻咬红唇,很是委屈地仰首看着面前这张刚毅俊朗的脸。
  他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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