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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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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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哥哥待她只是寻常,哪里还要依仗这个?”

    曹颐见自己鸡同鸭讲,与他是说不明白的,暗暗摇头,懒得再费口舌。

    绣院,西厢。

    芳茶与香草两个,在曹颐身边最久,待遇自然与众人不同,都各自拥有自己的屋子。

    芳茶趴在床上,还在昏迷着。伤处大夫已经瞧过了,板子实在打得狠了,伤了内腹筋骨,开了内服外敷的药。

    香草坐在床前,看着毫无生气地芳茶,很是自责。她后悔自己不该多事说了芳茶一句,引起后面这些是非。虽然平日里与芳茶偶有口角,但是眼下却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倒是有点物伤其类的悲凉。这就是为人奴婢地命运了,就算是主家在好,保不齐哪日就犯下了忌讳,任人打骂。

    “连……”芳茶昏迷中发出低呓。

    香草听得迷糊,俯身过去,问道:“是冷吗?你后背上敷药,不能盖被子,要不再加个炭盆子可好?”

    芳茶又低呓一声:“连生!”

    香草这次听得真切,脑子里一团浆糊,这“连生”是谁?!芳茶嘴里怎么会出来这个名字?!正惊疑着,就听到身后微微的叹息声。

    香草回头见是紫晶,吓了一跳,想着刚刚芳茶嘴里那声“连生”,忙看紫晶的脸色,不知她听到没有。见她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芳茶怎么样了?”紫晶走到床边,看了看芳茶,回头问香草。

    “刚刚有些发热,眼下好些了。大夫说让人这几日晚上也看着,怕有些凶险。”香草回答。

    紫晶点了点头:“安排春芽、夏芙她们几个轮流照看吧,你也别太累了,姑娘那边还需要你多精心!”

    香草一一应了,紫晶又看了芳茶几眼。

    城南,吊儿胡同。

    曹颙、永庆和宁春随着那媳妇子转进了一个小院落,这里虽地方不大,却十分考究,亭台花木皆是仿着南边儿样式造的,如同浓缩地苏扬园林一般。

    话间,已经到了花厅,厅上两个女子早候了多时。见三人进来忙过来福身施礼。

    两女都是妇人打扮。左首女子年岁较长。约有二十二三岁,身材高挑,鸭蛋脸,浓妆之下五官鲜明艳丽,身上是玫瑰紫盘锦镶花绵衣裙并丁香色丝缎面灰鼠比肩褂,发髻高绾,斜插一支金步摇。右首女子只有十五六岁。瓜子脸,淡淡妆容,一双眸子犹如两痕秋水,盈光涟涟,煞是动人。她作新妇打扮,一身绯色衣裙,连头上扁方也是石榴红的玛瑙所制,越发衬得肤白面嫩。

    那年长的女子未语先笑。带着丝南方口音的声音极是糯甜:“宁爷可算来了。我妹子可是等了多时了,快请入席吧,奴家给大爷们催菜去。”

    宁春笑道:“有劳杏媚姐姐了。”

    那叫杏媚地女子就是宁春所说地自赎其身倌人。此间的主人。她拿帕子掩口一笑:“宁爷倒还和奴家客气起来了!几位爷莫嫌弃奴这地方简陋饭菜不堪才是!”说着,福身告罪,退了出去。

    剩下那个年轻女子略显有些局促,勉强一笑,一双美目落在了宁春身上,似有相询之意。

    宁春回以一笑,拉了她过来,向永庆与曹颙介绍道:“这是秋娘。”又向那少妇道:“秋娘,这就是我先前说过的两位至交好友,这位是我大哥永庆,这位是我兄弟曹颙,快快与他们见礼。”

    那秋娘盈盈一拜:“奴家秋娘见过两位爷,给两位爷请安。”

    宁春一拽她,皱眉道:“怎地又叫爷?都说了这是我兄弟,按规矩叫伯伯、叔叔吧

    那秋娘闻言脸上泛起一团红晕,眸子里聚结了水雾,隐隐地带着些许欢喜,声音里添了几分呜咽,重新施礼:“奴家见过伯伯、叔叔,给两位请安。”

    永庆和曹颙皆拱拱手算是还礼,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是诧异。听宁春介绍时,并未用任何妾、侍地字眼儿,可见是没个名份地,两人只当此女是宁春养地外室。这下再听宁春教她喊叔伯这称谓,竟是将她当妻一样看了。这样看来此女当是他心尖儿,只是宁春腊月里即将成亲……

    按照当时说法,男子在婚前纳妾便是不给女家做脸,便是从小的通房丫头,在正妻过门一年内也都不得抬举为妾。女家地位越高,男方对这纳妾之事就需越慎重,否则折损了女家颜面,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宁春如今要娶的正房家世甚是显赫,他此时出这么一手,实在让人堪忧。

    宁春瞧他们脸色,知道他们所想,当下哈哈一笑,拉了他们入席。

    酒菜上来,宁春先自敬了两人一杯,又让秋娘敬酒。

    秋娘尽饮了一杯,说了两句吉利话,又言下厨去添两个菜,告罪退下,留他们兄弟自行席上说话。

    永庆是个急脾气,压不住话,见秋娘身影消失在门口,就立时向宁春道:“景明,你也当有个分寸!这当口抬举个妾,回头哪有好果子吃!”

    宁春笑了笑:“善余兄莫急,兄弟自是有分寸的!实打实说,今儿让她拜见两位兄弟,也是我有事相求。自家兄弟也不相瞒,她算是要了我的命了,我是舍也舍不下!只是如今领了家去,实不妥当,只等生了儿子,再接回去,那边也没什么话说。我成亲后,便不能来得这般勤了,切恐年前年后几个月压根来也不能来的。故此相求,若她有什么事,就让她给两位府上传话。你们能帮地帮一把,帮不上的就做个中间人,来转给我。”

    永庆一挥手:“自家兄弟,什么求不求的!有啥事的还有我和小曹呢,这你不用操心。只是你媳妇那边可要安顿好了。”

    宁春一举酒盅:“那我就先在次谢过两位了!”说着,一仰头干了。

    永庆和曹颙连忙说:“客气什么!”陪饮了一杯。

    一会儿菜上齐了,秋娘过来亲自与众人执壶,那叫杏媚的也上来敬了一圈酒,笑道:“几位爷干这么吃也没什么趣味,奴家恰有两个姐妹在这儿,叫她们来弹唱助兴可好?”

    宁春“嘿嘿”笑着:“好是好,只是不知道杏媚姐姐这姐妹是哪两个?”

    杏媚一甩帕子,媚笑道:“寻常人哪敢叫来有辱宁爷清听呢!宁爷也是认识的,是咱们倚月楼的翠袖和唐娇娇,那都是一副好嗓子、一手好!”

    宁春兴奋不已,拍案奇道:“娇娇竟然也在这里!好姐姐还不快快叫她过来!”

    杏媚朝秋娘一努嘴:“宁爷真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有了美娇娘还惦记着旁人!”

    宁春嘴上说着我娘子最是不吃醋的,手里却紧紧揽了秋娘地细腰。秋娘臊得满脸通红,撕掳着推开他,躲到厅下去了。

    杏媚“咯咯”一笑,也下去招呼人了。

    宁春美滋滋地喝了口酒,扭头笑着对永庆和曹颙说:“今儿真是难得,这唐娇娇算是倚月楼的台柱之一了,相貌极美倒在其次,端得一双好金莲!待会儿你们瞧去,那是‘肥、软、秀’三字齐全,妙品、仙品矣!”然后就口若悬河谈起品金莲来,什么四照莲、锦边莲、钗头莲、佛头莲的逐一点评两句,说着越发下道,又论起赏玩金莲来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九十七章 韵事(下)

    春那边口若悬河的兜售他的“小脚美”理论,这边曹恶寒,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曹颙正想出言打岔过去,一旁永庆就已先不耐烦起来,打断宁春:“你说这些头头道道的好不啰嗦!娘们的脸美些白日里瞧瞧也就罢了,晚上还要瞧脚?脚有什么好耍!照你说的耍脚耍上半天,那话儿哪里还忍得住?”

    曹颙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呛得咳了半晌,哭笑不得。

    宁春哈哈大笑:“善余兄自来就是急性子,立时提枪上马的人,自然不晓得其中妙处!”说着,凑到曹颙身边,挤眉弄眼:“小曹,甭和那粗人学。一会儿哥哥叫这唐娇娇坐你身边来,你哄着点儿,今儿晚上就依我方才说的法,好好品品个中滋味。”

    曹颙想起那些形的脚骨就恶心,更不愿意碰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就算没什么病,想着也腻味。他连忙摆手道:“打住,打住。景明兄可饶了小弟吧!”

    宁春一捅永庆,奇道:“难不成咱们这兄弟还是童男子?”

    永庆一脸坏笑,刚想揶揄曹颙两句,忽然想起来听阿玛、额娘说想将永佳许给曹颙的事来。他本就和曹颙好,又疼妹妹,自然一百二十个乐意,觉得这是妹妹最好的归宿。

    这会儿,听宁春要给曹颙安排睡个勾栏女,永庆哪里肯依!心道小曹眼下少不更事,万一迷上了哪个。将来妹妹岂不伤心!想到这里,立即板了脸,对宁春道:“别拿小曹取笑了,拿什么脏娘们来给小曹!这可不行!”

    宁春被他说的一愣,也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好好地他冲哪儿来的火,刚想问两句,外面环佩叮当。杏媚已经带了人进来了。

    两个倌人一翠衣一粉衫。身量相当。都抱着。翠衣那女子叫翠袖,本也容貌姣好,可跟一旁穿粉衫子的绝色佳人唐娇娇一比,登时显不出来了。

    那唐娇娇瞧着也有十七八岁年纪,在这行当里算是大龄,但一身粉嫩嫩的衣衫把人也显得粉嫩嫩的,巴掌大小一张小脸。小鼻子微微翘着,正宗的樱桃小口殷红欲滴,最媚人的是一双大眼睛,顾盼间生生要勾了人的魂儿去一般。

    唐娇娇进来,宁春眼睛就一直绕着她裙角瞧,只想见那双极品地金莲。偏她罗裙甚长,移步间竟是丝毫不露半点鞋尖,宁春这脸上就挂出几分惋惜来。

    杏媚吩咐小丫鬟们抬了两张椅子放到桌席对面。翠袖唐娇娇两个过来拜了三人。往椅子上坐去,单腿翘起,放好琵琶。准备着唱曲儿。

    就唐娇娇这一掀裙子一翘腿功夫,曹颙和永庆就听到宁春猛烈地抽气声。两人瞧了一眼呆愣愣地宁春,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裙角下显出一双鲜亮俏丽的粉缎小鞋来。暗红线绣映雪梅花,精巧细致,真真是三寸不到,头尖尾弧,宛若莲瓣。

    永庆头次注意汉女的小脚,看得瞠目结舌。他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巴掌,心里比量起来,那脚也就他半个手掌大。

    曹颙瞧那鞋子就像童鞋,更像玩具;那脚就像假的一般,比例很成问题,说不出来的别扭,就不想瞧上第二眼。当下,他收回视线,只吃菜喝酒,心中暗道,这小脚女人是说什么也不能要地,将来若指婚给他个小脚女,他也非抗旨不可,为了心理健康也是坚决不能认命的。

    唐娇娇是见惯了男子迷她小脚的,对宁春和永庆的目光不以为意,倒是对曹颙不搭理她略有诧异,忍不住多看了曹颙两眼。

    这么一瞧,芳心就动了一动。俗话说“姐儿爱俏,鸨儿爱钞”,见曹颙相貌俊朗,唐娇娇心里就有几分欢喜;又见他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觉得这样的少年经的女人还少,应是极好哄的,保不齐就能哄得他抬自己回去做个偏房;再细细瞧他衣着,虽看着朴实,但是衣服料子与手工具是不凡,想来是大家子弟;又想便是进不了宅门,养在外宅也是好的,再不济也能多捞些金银,终身有靠。

    算盘打得极好,唐娇娇这脸上就更带出几分妩媚来,柔声问道:“几位爷想听个什么曲子?”说话间,特地媚眼如丝地朝曹颙望了一眼。

    谁知,曹颙只埋头吃菜,瞧也没瞧她。唐娇娇正暗自咬牙,就听宁春那边回了魂,涎着脸笑道:“久闻娇娇姑娘地嗓子最是好地,不拘什么曲子,姑娘只挑体己的唱来就是。”

    唐娇娇眼波流转,嫣然一笑,玉指勾了弦,拨出个音儿,轻启朱唇,又甜又嗲的声音飘了出来:

    俏冤家。你情性儿着人可意。你眉来,我眼去。为你费尽了心

    二人不到手长吁气。

    见了你又腼腆,离了你似痴迷。羞答答无颜也,教我这事儿怎么处。

    俏冤家。你怎么去了一向。不由人心儿里想得慌。你到把砂糖儿抹在人地鼻尖上,舐又舐不着,闻着扑鼻香。你倒丢下些甜头也,教人慢慢的想。”

    那翠袖见这光景也知道抢不过唐娇娇头里去,连口也没张,只轻弹与唐娇娇合音。

    两人又弹唱了三两支**小调儿,席上酒已下了两壶。

    秋娘红着脸换了新温的酒上来,宁春那眼睛便也不往唐娇娇那边瞧了,只腻在秋娘身上,眼珠子跟着她转了两周,忍不住温言拉她入席,然后又招呼那两人并杏媚同来吃酒。

    那唐娇娇就在曹颙身侧坐了,先大大方方地敬了众人一盅,然后就拿出看家本事,娇滴滴腻歪歪地赖上曹颙,又是敬酒,又是软语撩拨,热情似火。

    本来曹颙初见这唐娇娇极漂亮的脸蛋还有着十分地好感。但因那一双小脚立时去了三分;后听她唱曲调子,唱腔还好,曲意太不入流,好感又去了三分;待坐到身旁,她身上透出一股子浓郁地甜香来,香则香矣,却是呛得曹颙脑门子生疼,好感又去三分;剩下最后这一分。又生生就被那似火的热情烧成灰。接客如此老道。不知陪过多少人睡过。就是没有洁癣,曹颙也实在生不出一亲芳泽的念头。

    一来二去,曹颙对这唐娇娇是半点好感皆无,原也曾觉得在花楼喝花酒众美环绕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如今真撞上了这么个花魁,却只觉得是见见世面而已。对于这些风尘女子,曹颙心里并不歧视,但是却也没心思去怜香惜玉。

    因那毕竟是个女孩子。又身份敏感,这回绝的话轻重很难拿捏,一句没说好便是得罪了全桌女子。毕竟宁春的爱妾也出身青楼,若是害得她多心,怕宁春脸上也不好看。因此,曹颙只做懵懂,随口敷衍唐娇娇几句,然后只摽着宁春与永庆说话。

    因容貌身段都是楼里最拔尖的。唐娇娇一向自视甚高。打挂牌子起。她就被众恩客捧着供着;又是媚骨天成,勾勾手就有人爬到石榴裙下。因此,她就把自己当了万人迷。压根就没想到过这世上还有男人会不喜欢她。

    眼下,唐娇娇正喜爱曹颙什么似的,见他避闪,就只一厢情愿当他是少年郎,没怎么和女子调笑过,因羞臊才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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