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以吻封缄- 第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久违的亲热并没有让叶轻感到任何欢愉,相反,她只觉得床上似是钉满了尖峭的钉子,欧阳琛带给她的每一寸撕磨,都扯得她皮肉生疼,甚至连心都跟着锐痛起来。
好在欧阳琛却突然松开她站了起来,叶轻微微喘气地扶住胸口,一瞬不瞬、警惕地觑着他的神色。
“咔哒——”
很快,叶轻听到皮带解开的熟悉声响,男人壮硕的躯体山一样地朝她压下来,鼻息间满是混了烟酒的微醺气味,刺得她肌肤都在打颤。
“我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从不向别人提起她,也不谈结婚的事情,反而把她当情妇一样的养着?”
耳畔突然就回荡起这句话,叶轻一僵,心像被丝丝缕缕的线牵扯着,直到乱成一团。终于她承受不住,不顾一切地推开身上野兽般的男人,咬紧了唇冷冷的说:“我已经帮你报仇了,现在交易还差一步,只要你签下单子,我们才算圆满。”
身形微微顿住,欧阳琛的黑眸猝然一眯,冷冽的神色仿佛是染了冬霜般:“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叶轻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以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然后火速抽出手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合约,抬眸递给他:“只要签下合同,你想怎样都行。”
果然,欧阳琛原本如火般炙热的黑眸渐渐的阴冷下来,他不再勉强,而是深不可测的睇着她,就像凶狠的老鹰在逡巡自己爪下的猎物。
心因为紧张而咚咚直跳,只一会儿功夫,叶轻的脊背已腻出层层虚汗,嫣红的下唇也被贝齿紧紧咬住。
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反悔时,欧阳琛的手机却响了,他垂眸,冷冷睥着屏幕上的号码,蓦地就抿唇冷笑起来:“易北辰的电话,这个单子该怎么签,还要看你会怎么表现。”
*********************我是讨厌的莫道分割线*********************
因为过度饮酒的缘故,易北辰的胃里翻江倒海的,一进病房的门,他就控制不住地扒住床边的垃圾桶,俯身呕吐起来。
周晋雅吓了一跳,慌张地坐起来,开了病床旁的壁灯:“北辰,你怎么喝的这么醉?”
易北辰默不作声地站起来,乌木色的光线打在他的半边脸上,衬得他的神情是说不清的阴森可怕。周晋雅心中突地一跳,刚想说什么,他却突然伸手,狠狠一拳捶到旁边的墙壁上。
他一拳又一拳地捶上去,手背上渐渐地捶出斑斑血迹,周晋雅的心也似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她坐在床上哭泣着劝他。他却不理,黝黑的瞳孔里喷着怒兽般的恐怖火焰,一拳紧挨着一拳,仿佛根本不知痛般。
最后周晋雅急得从床上摔下来,双手紧紧抱住他因激愤而微微战栗的双腿,不顾一切地哭喊:“北辰,你别这样,北辰!”
易北辰终于停下来,他颓然地转过身,慢慢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阖上双眸,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北辰,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周晋雅心急如焚地拉住他的手臂,忽然脑子里灵感一闪,秀美的瞳里也闪过一抹皎洁的亮光,“是不是……叶轻和欧阳琛的事,你知道了?”
果然,易北辰霍然睁开眼睛,目光警惕地逡巡在她的身上:“你也知道这件事?”
“我也是机缘巧合,”周晋雅垂下头,泪水滑落的瞬间,眼光闪烁,“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伤心,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深深注视着她腮边不但滚落的热泪,易北辰眉头紧锁,复又闭上眼,头部向身后的墙壁重重一磕:“晋雅,我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视如生命般珍爱的女人、视如骄阳般崇敬的兄长,一夜之间都成了梦幻泡影。
“怎么会?”周晋雅握住他的手,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颤下两滴眼泪,“你还有龙腾,还有你爸爸妈妈,只要你还肯睁开眼睛好好去看看,你就发现,你还拥有很多爱你、也值得你去爱的人。”
“龙腾……龙腾已经……”易北辰闻言,那刀锋似的眉头攒得更紧,一双血淋淋的双拳也倏然间攥在掌心,“我对不起龙腾,更对不起爸爸。”
“北辰,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啊!”周晋雅吃力地抓住他的双臂,抬起水眸,目光坚定地看住他,“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跟你做一对假夫妻。”
易北辰一怔,蓦地甩开她的手,酒意也登时醒了三分:“你胡闹!”
周晋雅被他甩得身子一歪,好艰难才用手臂撑好了,她黯着眸子咬了咬唇,很快又转身言辞恳恳地说:“你别误会,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绝对配不上你的,我只是想帮你。”
看清易北辰眼底闪过一丝短暂的犹疑,她一鼓作气地借着说下去:“只要龙腾和远夏联手,就绝对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是讨厌的莫道分割线*********************
从欧阳琛手中接过电话时,叶轻的心倏然间被提到喉口。她紧紧抿住唇,看了一眼目光冷沉的欧阳琛,而后很识相地按了免提。
“你让叶轻接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这那记低沉而疲惫的嗓音时,叶轻百感交集,眼泪蓦然就转在眼眶中,连话语都有些发颤了:“我就是。”
“是你……”易北辰语气萧然地顿了顿,好半晌,他才慢慢吐出,“今天你说,因为我的纠缠让你觉得很累。我回去想了想后,突然很想问你一句话。”
转眸瞥向欧阳琛,叶轻发觉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叶轻在心里暗骂他一声变态,而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你问吧。”
易北辰深深呼吸,一字一句问得字正腔圆:“是不是我和别人结婚了,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心跳在刹那间冻僵住,叶轻用贝齿将嫣红的下唇一寸寸咬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耳畔却猝然传来一声清冷的笑,这笑像是世间最锋锐的光剑,一斩劈开她的所有软弱。
十指在掌心一根根握紧,叶轻侧眸,目光如刀般剜在欧阳琛的脸上:“是。”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但是很快,易北辰的话就像烈火般舔舐着她的心:“是不是我和别人结婚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哥结婚了?”
秀眸蓦地一紧,叶轻拼命咬紧银牙,黑暗中仿佛有把刀锋森寒的剪子,往她心头最嫩最软的肉上狠狠一戳,又一刀一刀地剖剪开来。
她痛,痛得都无法呼吸了,但她还是强忍着,近乎麻木地回答:“是。”
易北辰忽然开始笑,笑声很轻很轻,就像是那一年槐树下打叶而过的悄静风声。
叶轻却在流泪,每一滴泪都像是沾了盐水的毒液,颗颗落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口,带来辛辣刺骨的滋味。
双手拼命地掩住自己的唇,以防止对方听到自己的哭泣,可她挡得住口中的呜咽,却挡不住电话那头的刀剑——
“很好,你很快就会如愿以偿。”
“嘟嘟——”接下来是短促的忙音,一下又一下,好像人死时心电图上的单调鸣响,刺得她耳边一阵晕眩。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那些存在在自己心底无数年的美好与梦幻,统统都结束了。
叶轻跌坐在床上,只觉得身与心俱是一片死灰,她怔然地摸摸自己微凉的脸颊,怎么没有泪了呢?
难道说,她已经麻木到连哭泣都不会了吗?
“你可真是狠啊,”头顶上,欧阳琛冷笑着把手机关掉丢到一旁,而后于她面前缓缓坐下,一手撑在她的左边,一手抚摩在她苍白如雪的右颊,“不过,他也不差。”
叶轻霍然抬起眼眸,就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听到自己的肝肠寸寸断裂的声音,在这个悄静的空间里,竟是那么脆那么响。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唯有一滴,悼念似的滑过腮边,蹿入右手无名指的指缝间。
可是她没有资格伤痛,更没有时间伤痛!
深深呼吸,叶轻抬起手背拭去眼角的泪,冷然注目于欧阳琛:“你答应过我的。”
听她念念不忘那个合约,欧阳琛冷眸一紧,随手拽过旁边的文件单,很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叶轻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的大石落地时,欧阳琛已面带不耐地将那份文件甩到地上。
他很快褪去上衣,一点一点慢慢地挨近她,揭开她最后的屏障时,那一双子夜般的黑瞳里竟渲染出猩红的血色,仿佛是择食而噬的猛兽。
全身的神经都在蓦然间绷紧,叶轻从睫毛都脚趾都在耻辱地发抖,可是她并没有反抗,她像个玩偶般,任他灼热如火地胸膛将自己挤压在床垫上。
叶轻咬紧下唇,将脸侧向别处,一双水瞳里却发出雪亮的刀光:北辰,他要让你痛五分,我必定要让他痛十分。
欧阳琛并不知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一只铁掌紧扣住她纤细的腕,另一只手则游鱼般滑到她的胸前,同时身体缓缓下沉。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酥腻的滋味如同涟漪,一圈圈地漾进叶轻心头,扰得她面红耳赤,但她还是强忍着,将红唇贴上他灼热的耳廓,撕磨间一字一句近乎轻浮地说:“我怀孕了——不过,孩子不是你的。”

、92,残酷的刑罚
“我怀孕了——不过,孩子不是你的。”
叶轻的声音是那样清甜,好像秋夜里桂花开软的馥郁滋味,可是这样甜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激在欧阳琛的耳膜中,竟好似毒蜂尖利的尾针。
这一针刺下时,欧阳琛的身形一僵,腹下那团熊熊烈火也在倏然间化为灰烬。双拳在彻骨的冰寒中悄然握紧,他抬头,蓦地就用手揪起叶轻的一头乌发,将她的头部粗蛮地提起,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写满冷厉的狠:“你再说一遍?”
头皮上针扎般的刺痛让叶轻秀眉微皱,但她还是微微笑着,伸出手慢慢抚上男人额头暴起的青筋上:“怎么你忘记了?前段日子,你把我送给了北辰,你要我嫁给他。”
看到男人眉峰紧拧,她又眯起眼缓缓说:“北辰可不像你这么粗鲁,他又温柔又体贴,他……”
然而话说到一半,欧阳琛却忽然伸出手卡住她的喉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其牢牢钉在床头的木板上。
“他……他什么都好,只可惜……只可惜,我却要和你在一起,”黝黑的十指慢慢陷进雪白的肌肤上,叶轻被掐的脑袋迅速缺氧,连清秀的面容都跟着扭曲了,但她还是一字字讥讽地说,“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
猎鹰般的黑瞳倏然间下沉,欧阳琛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句犹如刀锋:“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厌烦你,放你走了吗?”
他的手劲是那样重,叶轻仿佛能听到自己喉管裂开的声音:“叶轻,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哪怕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双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床单,脸颊也因为窒息的痛苦而憋的通红,可是她的唇角却吃力地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我永远也不会求你。”
“不会?”看她并不挣扎,只是一脸倔强地瞪着自己,原本嫣红的樱唇也泛起浅浅的紫色。欧阳琛忽然笑了,他慢慢松开她,左手向下一捞捡起方才丢在地上的皮带,右手则紧扣住她细嫩的腕,狠厉地举至头顶:“你确定不会?”
在吊灯的映衬下,皮带中央的金属拌扣辗转出破碎的锐芒,一道道箭矢般地刺进叶轻的瞳孔里。她痛咳着侧过脸,一个不留神,双手已被欧阳琛拿皮带死死的捆扎住。
抬眸凝视着欧阳琛,叶轻只觉得他像弓身捕猎的黑豹一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暴虐的气息。心底忽然有些怕,她动了动手腕挣扎了一下,却发现那条皮带竟勒得自己那样紧,紧到几乎要嵌进肉里去。
她微微僵住,片刻后,欧阳琛的吻已落在她的唇上,本已麻木,可她却愕然发觉,男人的舌尖竟卷来一粒苦涩的药片。
药在唇齿间缓慢地融化着,叶轻本能地抵触,欧阳琛却狠力抬起她的下颚,又用舌尖抵住那片药,逼得她一口吞了下去。
由于没有水的润泽,喉头被药的棱角格的生疼,叶轻侧过脸,不适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得更凶。但是很快,那股熟悉的晕眩感又如海潮般狂涌至心头,她浑噩地回眸,只觉得男人的眼好似鲜红的血珠子,落在满室的辉煌中,竟像是蘸了血的彩虹般,衍射出诡艳的斑斓。
药……他又给她吃了那种药。
恍然间,欧阳琛已欺身压至,他用手臂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睥着她:“你不是怀了他的种吗?想求我,现在还来得及。”
他在等她求饶。
拼却脑中的最后一抹清明,叶轻一瞬不瞬地看住他,只是笑,冷然而沉默地笑,笑得筋骨都快要碎开了,还是不肯停止。
这样近乎嘲弄的笑声,渐渐冲散欧阳琛仅存的冷静,他狠狠攥住她的双肩,同时身体下沉,几乎是喝斥地低吼:“不许笑。”
随着男人的动作,叶轻渐渐觉出一股撕裂般的锐痛,但她还是紧咬牙关的忍住,抬首环住欧阳琛的颈项,眉眼则慢慢展开,显露出极致的昳丽:“只有借助这些东西时,你才能让我满足。”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容颜,仿佛是烧得最旺盛的火,一把将男人的理智焚了个干净。欧阳琛抿住薄唇,蓦然就把她抱起来,带着深刻的厌恶和疯狂,一点一滴地将那种钻骨的撕痛推及到胸前的女人身上。
手挣扎着伸向男人的脊背,又无力的垂落,叶轻死死抿着唇,十指深攥着床边的棱角,床单上凹凸不平的印花便随着身体里的阵阵锐痛而左右滑动着。
暗无天日的黑夜里,仿佛长满了荆棘的刺,一道道地扎入了心口,绝望痛苦都在静谧中蔓延至骨髓。
最后的最后,叶轻恍然看到,欧阳琛仰起脸,眉端堆砌着痛苦与快慰,双手则依旧箍着她的腰。也许是嗑药的缘故,他像只愤怒的困兽,啃着她的肩胛一声声地低吼:“叶轻!为什么!为什么!”
最柔软的心窝上,仿佛被人洒了一把锋锐的玻璃渣,叶轻咬住唇,泪水蓦地就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方才拼死忍受那样痛的滋味,她都不曾落下泪,可是此刻,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为什么……
她也好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最初的单纯美好都会变成现在这副欲壑难平的疯狂?为什么明明拼尽了全力去争取、却还是所爱不能拥,所恨不能弃?为什么命运……总是不放过她,不放过他们?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欧阳琛醒来的时候,天已迟暮,他支起混沌的脑袋,刚想倚在床头的靠枕上,却发现抱枕早已被七零八落地丢在象牙白的地毯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