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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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封缄-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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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架上能移动的书本都稍稍移动了下,叶轻很快将留出的空隙擦干净。
书架下面是一个柜子,柜子中有左右各三层小抽屉,左边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外还有个小锁孔,似乎是锁上了。
左右的抽屉之间,是一个暖茶色的玻璃柜门,紧紧闭合着,依稀能看出里面有个大纸箱。拉开柜门,叶轻发现这里的灰尘比外面积得更厚实些,似乎很久没人擦拭过。犹豫了下,她还是决定把这里彻底清扫干净。
慢慢地擦到纸箱旁边,叶轻轻轻推了一下,感觉沉甸甸的,眼眸微微瞥去,里面装得是些期刊杂志。真是个怪人,把杂志藏得这么隐蔽干什么?
叶轻扁扁唇,伸手用力去拽拉它,想把箱子拉出来,但力道却使得太过,出来时叶轻的手臂撞到柜门,她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着箱子一同跌倒在地上。
然后“哗啦啦”的,箱子里堆积的厚厚书籍便纷纷散落下来,有些砸在叶轻的腿上,有些则滚在地板上,滚出好远。
“啊,真是倒霉。”叶轻一边想着要在欧阳琛回来之前赶紧把这里整理好,一边却不由自主地端详起这些掉落的书籍。
这些……竟然都是医学书籍。
素手拾起一本书随手翻看了两眼,叶轻隐隐觉得奇怪,又瞧不出什么端倪,刚想把书籍放回去,双眸却被几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吸引住。
纸袋是用棉线封的活口,叶轻仔细拆开了,从里面拿出几套装有X光片的透明封袋,和一个未有署名的病例记录簿,封头上只有某某医院的名字。短暂地犹豫后,叶轻决定先取出X光片。先是瞥了一眼封皮,姓名、年龄、地址栏上统统都是空白,仅仅在拍照日期上填了日月,但年代似乎很久远,已是05年**月的东西了。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叶轻隐隐觉得蹊跷,便拿出几张X光片放在对光处抬眸细细查探着,X光片分成六小格,全部是骨的拍片,从各个方向上拍摄的。大约辨认了下,有颅骨、下肢骨、肋骨和脊柱。
拍这些骨头做什么?
叶轻突然觉得阴森森的,她随手捡起一张肋骨的片子,朝着阳光下认真端详起来,幽黑的底片上,渐渐映出森白的骨骼,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越想越觉得奇怪,叶轻又拿起脊柱的片子,这次她依稀骨骼边缘似乎有蚁噬般的溶状改变,但是范围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秀眉深深蹙起,叶轻放下片子又往柜子里瞅了一眼,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更大点的纸箱。用力地把它拉出来,果不其然那些厚重的书籍下面还密封着一些类似的牛皮纸袋。
叶轻心里突地一跳,该不会是欧阳琛有什么病吧?
正在狐疑时,楼下却响起门铃的清脆声音,是他回来了吗?
就像是干坏事被人发现的孩子般,叶轻的心都快要跳脱胸膛,慌忙把东西照着原样整理好装回箱子里。等她气喘吁吁地把箱子塞好柜门阖上时,恰巧欧阳琛推门而入。
“你回来了?”叶轻抬起左手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冲着他自然地微笑,一颗心却跳得飞速。
“嗯,”欧阳琛低低回应了一声,鹰隼般犀利的视线落到叶轻右手里的抹布上,“你这是在干什么?”
瞧他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叶轻迅速地把抹布丢进水盆里站起来:“我看这里灰尘比较多,我又闲着没事,就想着帮你整理下房间。”
“这种事轮不到你来做,”欧阳琛一把推开她,径直走到书柜边,再回头时俊脸已阴沉下来,连目光也尖锐得好似出鞘的刀锋,“你动过这里?”
面对对方的诘问,叶轻微咬住贝齿,心头突突直跳:“只是擦了一下柜门而已。”
“我劝你不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欧阳琛腾地一声打开柜门,用手指摸了一下纸箱的底部,脸色沉得跟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
听出他骤然加强的语气,叶轻怯怯地问:“你生气了?我只是擦了一下边缘而已,并没有……”
欧阳琛重重地阖上柜门,手指凌厉地指向门口,冷冷回眸:“出去。”
叶轻被男人愠怒的样子唬得一怔,慌忙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欧阳,其实我来是想……”
“我叫你出去!”欧阳琛不耐地挥开她的手,连太阳穴的青筋都突起来,那模样看起来恐怖骇人。
不就是擦了擦他的柜子吗?干嘛动这么大的肝火?
“我话还没说完,我不出去——”叶轻实在难以理解,就倔强地抬起眸子直视向他,欧阳琛却蓦地走过来,长臂一伸攥起她的双肩,几乎是用提得将她用力地推出房门。
刚擦过油的地面光滑如镜,叶轻被他推得脚踝一崴,整个脊背向后翻去,几乎是砸得摔到门口的地板上。
刚巧少爷趴在门口懒洋洋地咬着一块不知从哪衔来的铁片,受惊之余,它丢掉铁片跳着跑开。
铁片便骨碌碌地滚到叶轻的手腕底下,尖锐如刀锋似的突起猛然戳破殷红的动脉,剜骨般的剧痛刺得她惊叫一声,而后低头看着自己如雪般苍白的手臂,鲜血正从腕间汹涌地冒出来,红得扎眼。
  
纸醉金迷 63,这辈子,我只做过你一人的**(月票加更)
爱阅览 更新时间:201244 20:58:34 本章字数:5133
“叶小姐!”朱管家听到声响,惊叫着跑过来,想要扶起叶轻。
叶轻微微眯起眸子,想抬起手腕却酸胀得没有半分力气,一种近乎是恐惧般的疼,无比真切地切入她的肢体,而冶色的鲜血则慢慢叛离了她的血管。
意识开始模糊,像是被人折断翅膀的鸟儿,在一片深渊里绝望的下坠,坠落吧,坠落吧,摔到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痛了?
“快,叫老钟准备开车。”
可惜她并未能如期坠落,昏暗中有人拉起她的腕,紧接着她的身子便软绵绵地靠近一个温热的胸膛,她甚至能听到那人心跳的声音,“怦怦——怦怦——”,每一下都是那么猝然有力,像是击在自己心口的晨钟,却不再如往日般稳健。
蓦地,身子软软地飘起来,好像踩在云朵里,耳畔依稀传来朱管家的惊呼:“欧阳先生,您的手!”
他的手?他的手怎么了?受伤的明明是自己才对。
然而,那些声音都悄然远了,连带着四肢百骸的知觉,叶轻努力地攥住身侧的手臂,深深呼吸,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马上就能蹦出胸膛。
该死的,这是休克的反应。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变得这么弱了?不过是割了一下腕而已……
霎时间,她整个人像被吸进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里,再也没有逃脱的气力。
跑车以极限的速度在高速上呼啸,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寒冷,叶轻的身子一直在战栗,欧阳琛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她血肉模糊的皓腕间。
一向冷漠的心,仿佛被刺进几根芒刺,尖锐的疼痛阻乱了他的呼吸,让他的心也跟着紧缩起来。
这是一个意外,他暗自告诉自己。
可如果出了事,如果真出了事,他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休克只是很短暂的事,几分钟后叶轻清醒过来,抬眼便对上一双幽深沉静的黑瞳。
欧阳琛的身子很暖,心跳却不稳,她虚弱地枕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说:“你不是要我走吗?”
看到她醒来,欧阳琛起伏无序的呼吸也平稳了些,他闭了闭眸子,双臂下意识地将她圈得更紧些:“傻瓜。”
他霸道凶悍,他蛮不讲理,他害自己受伤,明知道他有如此千般不是,可当叶轻听到他说自己“傻瓜”时,还是忍不住潮湿了双眼:“欧阳……我来找你,有两件事,一件是道歉,一件是道谢。”
虚弱到了极处反而让叶轻镇静了下来,她反复慢慢呼吸,徐徐说:“关于可岚的事情,我对我曾经对你的误解感到抱歉。”
“关于沈安妮,关于我妈妈,关于这些年来你为我所默默做的一切,我想亲口对你说一声——‘谢谢’。”
欧阳琛一时五味陈杂,蹙紧眉宇拥紧了她,心中千言万语辗转到了唇畔只化成简练的一句:“你少说话。”
这样淡淡的一句,却让叶轻心里面忽然安定了不少,她慢慢抬眸,这才看清他胸前淋漓的血迹,一片鲜红蘸在雪白的衬衫上,刺目的让人惊骇。
这些……都是自己的血吗?
微抿了抿唇,叶轻倏然一笑,学着他曾经的口气说:“我死不了。”
“胡说什么?”欧阳琛语调严厉地打断她,下意识地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心,乌沉沉的黑瞳里隐隐罩了层薄怒和从未有过的慌乱。
沁入骨髓的寒凉仿佛是毒蛇的妖冶信子,从创口处一寸寸蹿入肺腑,叶轻低头,一滴泪就滚落到那片嫣红的血花里。
痛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温暖的感觉也是如此真实。
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痛,同时也给她温暖,他们有着云泥之别,是决无可能厮守一生的两类人,这些叶轻很清楚,通通都很清楚。
但是她却贪恋着这份温暖,贪恋到明明知道这抹温暖是虚无的,还要伸手去抓。
心口突然涌出一种悲凉的沧桑感,叶轻微咬着贝齿,忍了一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就这么泪眼恍惚地开了口:“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问你一句话。”
两点滚热的泪就砸在欧阳琛的手上,砸得他深眸微微顿住:“你问吧。”
“欧阳……”气力越来越虚弱,叶轻头一歪,孩子似的紧倚在欧阳琛的胸怀里,唇角呢喃好似过往的风声,“如果你爱上一个注定无法相守一生的人,你会怎样?”
犹如被什么尖锐的利物深深切入肺腑,欧阳琛的心猛然一抽,与此同时跑车蓦地停下来。老钟跑到后面替他开了车门,欧阳琛再不犹豫,抬手将叶轻拦腰抱起,冲进医院大门。
“我说你这是在玩男女堡垒对打战吗?”
XX医院里,外科主任吴非一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摘掉青蓝色的口罩,对着欧阳琛扬眉一笑:“前两天是你一身血地跑过来,今天又是你女人……”
“话多的老毛病怎么还不改掉?”冷眸森森,欧阳琛铁青着脸将目光瞟向病房里,“她怎么样?”
“放心,割一下,死不了人的,”被他愠怒的目光狠狠刺了一眼,吴非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于是耸耸肩,“就是失血过多,她最近又太过操劳,所以睡着了。”
欧阳琛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我去看看她。”
吴非却蓦然叫住他:“我建议你最好先来看看我。”
欧阳琛驻足转身,紧皱着眉头盯视着吴非:“看你?”
吴非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手一扬掀起他鲜血淋漓的右边袖口,一直隐蔽于衬衣下的医用纱布就这么乍然暴露出来,只是那雪白的颜色却已被大片殷红刺目的血所侵染。
这是上次在叶轻家门口,碰上迸飞的玻璃时撞伤的。
长眉微挑着回眸过来,吴非替他将被血迹糊住的纱布一圈圈拉开,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竟然又崩裂了,翻成血肉模糊的惨状。
像看怪物般深深瞥了一眼手臂的主人,吴非禁不住摇头:“真是个怪人,流了这么多的血,你都不知道疼吗?”
盯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欧阳琛面色缓和了些,淡淡地说:“随便包一下就行。”
手术室里,吴非一面帮他处理着伤口,一面慢条斯理地说:“还记得吗?在美国的时候你就经常这样,一脸血一身伤的跑过来找我,有时候我真希望有天再也见不着你。”
明知他是好意,欧阳琛静默了半晌后,却突然嗤笑出声:“等我死了,你就见不着我了。”
吴非缠好纱布后正仔仔细细地收尾,听他这么说,又顿了顿,慢慢敛了脸上的笑容:“欧阳,别怪我多嘴,女人和烟酒,你最好少碰。”
欧阳琛断然收回自己的手臂,斜睨了一眼吴非,冷笑着说:“你一直都挺多嘴的。”
终于守在叶轻身边,欧阳琛侧首,细细端详着熟睡的她。纤长漆黑的睫毛蝶翼般栖息在眼帘上,为她白皙如雪的肌肤扫下一抹柔和的阴影,原本嫣红的樱唇却泛起浅浅的乌青,仿佛是刚受过什么酷刑般,让人瞧了心中忍不住一疼。
“欧阳……如果你爱上一个注定无法相守一生的人,你会怎样?”
方才她的问话萦绕不止地悬在自己的耳畔,欧阳琛慢慢俯下身,在她微凉的唇间蜻蜓点水般地印了一个吻,而后嗓音低哑地说了句什么。
叶轻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医院里开着空调,并不算热,空气中肆意弥漫的消毒水味道却无孔不入地钻入人的呼吸里,好像巨石般压在胸口,让人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醒了?”欧阳琛见她睁开双眼,忙将身子靠过来,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还疼吗?”
“欧阳……”恍然记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叶轻攀附着他有力的手臂想要起来,“现在几点了?”
俊眸微滞,欧阳琛低头看了眼腕间的表:“刚过十点。”
“不行,我要去上班。”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叶轻猛地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碰到手腕,疼得她哑着嗓子低吟,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般地涌出眼眶。
欧阳琛扶住她皱起眉头,语气间不乏嗔怪:“你这个样子怎么上班?”
叶轻咬紧牙关,忍着腕间传来的阵阵刺痛勉强做好,目光却依稀坚定:“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这个晚上对我很关键。”
然而,欧阳琛却伸出双手,稳稳按着她柔弱无骨的双肩,将她摁回病床上,头也不回地对身侧的老钟说:“打电话给KISS CLUB,就说今晚我包场。”
他要包场?
叶轻微微一怔,接着断然摇头:“……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欧阳琛一瞬不瞬地盯视着她,语气颇为不耐:“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清高。”
“我不是装清高,我只是……”叶轻微咬住下唇,好半晌才下定决心吐出,“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之一,你听起来也许很可笑,但是事实的确如此。因为是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也是你,在我尊严尽失的时候,维护了我的尊严。所以我感激你,尊敬你,就算我们之间根本不算什么,我也把你当做最真心的良师益友。可我不想像一个宠物一样被你豢养着,我不想像现在这样受你的接济过活,我更不想每次吵架时都要被你说成是卖笑的**!”
心口蓦然松软下来,欧阳琛深深吸气:“叶轻……”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泪逼在眼眶间,叶轻将唇抿又抿,有些自嘲地悠悠说:“……虽然我的确是,可是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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