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以吻封缄- 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刚才到现在,已经打了七遍了。”
欧阳琛垂下漆黑的眼睫毛,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未接来电上显示的却是——易北辰。
他扬唇轻轻扯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扣在耳边——
“嫂子突然不见了,我听值班护士说,她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要急着赶去君来大酒店,我怕出什么问题,所以打电话通知你。”
君来大酒店,不就是这家酒店吗?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眉头倏然间深深蹙起,欧阳琛挂断电话后,转身匆匆而行,打算乘电梯直奔前台。
“停手吧阿琛,”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面前却蓦然传来那女人的轻唤,“你用了整整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不想看着你最后走回老路,一无所有。”
“只要那个人还留有一口气,我就一天也不会停手,”欧阳琛冷冷回眸,幽深的黑瞳里寒星落寞,“而且,我本就一无所有,从我来到这个世上的那刻起,我就注定一无所有。”
“叮——”电梯门阖上,那扇走出地狱的大门也在刹那间阖上了。
**********************我是无下限的**分割线********************************
“先跟我们去警察局录下口供吧。”
眼看着警车将那具女尸抬上担架,附近街区的警官冷着声音对叶轻他们开口。
从拔下针头跑出来到现在,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叶轻一直就这么来回*劳着,腿都已经站得麻木了。听警官这样催促,她转过身看向秦可岚,还想再交代点什么,可凝眸望过去,可岚的脸孔却忽大忽小的,像是浮在水里的油画般微微晃动着,让人分辨不清。
她摇了摇臻首,试图走到可岚身边,整个天地都跟着旋转起来,害得她差点失足跌倒。
还好可岚及时扶住了她,满目担忧地喊她的名字:“叶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叶轻弯起唇角,冲着她虚弱地笑了笑。
可岚却蓦地惊叫起来:“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很烫吗?叶轻晕晕乎乎地想,明明才打过退烧针的,刚才在医院都已经发过汗了,怎么又烧起来了呢?
“我真的没事,你先带你弟弟去录口供,我……”
脑袋昏沉得好似装了千钧重铁,到最后实在撑不下去,叶轻身子一歪,软软地跪倒下来,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却有一只有力的手托起她的手臂,紧接着另一只手抬至她的腰间,将她生生横抱起来。
身体很酸很酸,虚无的疼痛和疲惫如蔓草般疯狂地在肢体间延伸,酒店大堂里明明那么暖,叶轻却觉得好冷,头顶明亮的灯光,像是雪光一样寒进骨子里。
好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靠一靠,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那支圈着自己的手臂箍得更紧了,而后有熟悉的夹着淡淡烟草气息的男人味道无孔不入地明灭在鼻息中。
心脏倏然一顿,叶轻艰难地抬起眼皮,隔了茫茫白雾的视野里依稀间呈现出一个成熟俊雅的男子面孔,是……欧阳琛!
他不是应该跟沈安妮在一起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厌恶她至极了吗?他不是最讨厌在大厅广众之下*出自己和她的关系吗?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紧张而温柔地抱着她?
耳畔仿佛有人在惊呼,那是可岚在唤她的名字,接着有几个身着黑色警服的警察拦住欧阳琛的去路,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欧阳琛的表情竟是那样的愤怒和急切,他在和警察争吵?怎么可能?他从来都是冷静淡漠的人才对,绝不会蠢到和警察争吵。
但是现在,他的确抱着她冲出警察的围挡,冲向无边的夜色里,好像又下雨了,丝丝缕缕的沁凉点在滚烫的脸颊上,让叶轻徒然觉得好安心,忍不住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轻……”最后的知觉失去前,叶轻听到欧阳琛这么叫她,他的声音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深情,有灼烫的一滴落在她的面颊上,那是他的泪么?还是漫天飞雨中的一滴。
他胸前的西装料子就紧紧贴在她脸颊上,那么硬那么冷,可他的手臂却又是那样有力,仿佛一切又回到这个故事的,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他脱下西装扣在她身上,拖着她的手走进漫天烟雨中……
如果这是一个梦,可不可以,就这样停在那一刻,永远都不要醒?
可是梦就是梦,再美好、再真实,也总有清醒的时候。
在一片馥郁清雅的沉香中,叶轻幽幽转醒,眼前是熟悉的墙壁、熟悉的窗帘、熟悉的摆设,眼风微斜,熟悉的男人也在她床畔的桌子上伏案工作着。
仿佛是感知到她已经醒来,欧阳琛蓦然顿下*纵着鼠标的手,懒懒回眸,主宰者般的冷然一笑。
仿佛是在说:恭喜你,终于又回“家”了。
叶轻丧气地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脑袋却突然一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岚……”
“周晋诺已经回海滨了,可岚的事情他会处理。”
欧阳琛坐回床上,有力的手掌不容推拒地按下她的双肩,同时俯*子,用自己的额头去碰触她的额,在触到一片令人安心的温凉后,眼神倏然变得幽深:“总想着别人,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这样鼻尖挨着鼻尖的说话让叶轻的心跳没来由得紊乱起来,她斜开眼眸,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地说:“我怎么了?”
“高烧四十度,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欧阳琛侧首咬住她的耳缘,那声音嘶哑低沉,却已不见平日的稳妥平静,“这期间你喊了‘易北辰’的名字二十七次。”
心突地一跳,再不能像过去那样撒谎瞒过去,叶轻只得故作惊惶地岔开话题:“你一直都呆在这里?”
耳畔传来一记冰凉的冷哼,她有些意外,侧头想看他,却被他用宽厚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双眼,再见不得一丝光亮。
像是印证她的猜测般的,短短的、有些扎人的青荏蹭在她光滑如锦的脖颈里,耳边的呼吸则越来越缭乱、炙热。
他一向是个最爱干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蓄须呢?难道他真的在床前守了她一天一夜?
可是……
迷蒙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电梯里沈安妮媚眼如丝的挑逗情态,叶轻倏然清醒过来,她抬起手肘,用力地撞击他的胸膛,却被他将手腕紧紧箍住了放在头顶。
欧阳琛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猛地收紧,低头便要吻她,却被她咬着唇躲过:“……你不是应该和沈安妮在一起吗?呆在我这里算什么?你不是要成全我跟北辰了吗?把我接回来做什么?”
听她这么说,欧阳琛抽出一只手托起她的后脑,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眯,有清冷逼人的寒光一闪而过:“如果不是易北辰突然打电话,你以为我愿意抛下手里的事,带你回来?”
“是啊,你们连房卡都领了,应该是兴致盎然地去的吧,”事实本该明晰如此的,叶轻扬起唇意态轻松地笑起来,笑得气息有些不稳,连眼角都带了些泪光,“真是抱歉,是我搅了你们的好事,让你回到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边。”
话是这么说,尝到唇边咸咸的泪时,叶轻心里却悚然一惊,她为什么要哭?又有什么可哭?他们之间什么本来就也不算,就算发生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啊?
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起她湿凉的颊,欧阳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微微挑眉:“你知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也喊了我的名字。”
“什么?”脑袋里轰然一声响,叶轻瞪圆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脑后的手掌已突地发力,将她推向眼前这张朝夕相处的冷峻面孔。
“三十二次,”欧阳琛俯下头,贴在她饱满却略显苍白的唇上,一字一句缓缓地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53,记住,永远也不要爱上我
“没有。”叶轻撑着手臂向后缩着,面颊微红,带着点窘迫的样子,她怎么可能会在梦里叫他的名字?还叫了……32次!
欧阳琛黑瞳微眯,眼光渐渐变得深邃,仿佛能直入她的内心深处,他想起她高烧昏迷的时候,每次护士去碰她,她都会双手攥紧身下的床单,竭力地往后缩着身体,小孩子一样幼稚的姿势。
无奈之下,他只好让护士暂时离开,亲自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进自己的胸膛。谁知这样她反而不怕了,而是软软地瘫在他的怀抱里,睫毛如蝶翼般轻轻抖着,恬静得如同窝在母亲的怀抱中。
“欧阳……欧阳……”
那时候叶轻双唇颤抖着阖动,一声声温柔甜腻地如坠梦靥,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柔软的味道,就这么弥漫进欧阳琛的鼻息中,让他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在她梦里的欧阳会是怎样的欧阳?
“你现在对她所做的事情,和阿城对沈安妮所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阿琛……我不想看着你最后走回老路,一无所有。”
“想要达成所愿,就要做到狠。是狠,而不是狠心,狠到没有心。”
眼底的柔软瞬息而逝,欧阳琛忽然又反身抱住她,风卷残云似的吻向她额头,眉心,眼睫,鼻梁,最后到颤抖的双唇。
记忆里的这些声音就像是蘸了毒液的尖针,密密麻麻的刺向他的胸膛里,腔壁里那个名为心的器官狠狠的抽/搐着,带来最真实的痛楚,他要狠,他要狠……
狠到没有心!
前一秒还是戏谑玩笑的语气,下一刻就像啖肉饮血的狂野豹子,叶轻不晓得男人突然而来的粗暴是为何,只是觉得似是有把火随着他的吻密密麻麻地点向她的四肢,整个人便就这么熊熊燃烧起来。
大病初愈的她没什么力气去阻挡这汹涌的火势,只有小心翼翼地去讨好他,轻轻推搡他,肯求他别这样。
“记住,”听到她婉媚的哀求,欧阳琛却蓦然间顿住,粗大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细嫩的手臂,幽深的黑眸里满满都是不近人情的逼迫,好久好久,喉咙里憋着的那口气才喷薄而出,“永远……永远也不要爱上我。”
倏然间,世界静默下来,连着体内那把焚筋蚀骨的烈火也跟着熄灭。
窗外传来咕咕咕咕的声音,叶轻顺着声响望过去,几只鸽子落在露天的阳台上。
她隐约想起,有次她和欧阳琛坐在阳台上吃晚餐,黄昏的海滨似是被一层缤纷的薄纱柔柔地笼住,忽然有几只无家可归地鸽子飞过来,眼巴巴地瞅着他们俩。
她试图赶它们走,欧阳琛却制止了她,而是叫朱管家从厨房拿了一把小米,撒在地上喂给它们。自那日起,这些鸽子就成了往来门庭的常客。
如今,这一双鸽子竟然大着胆子跳到隔门边往里探头,四只乌黑圆滚的眼睛望住她,满心满眼的全是期待。而阳台的角落里,那个装有小米的塑料带子早已见了底儿,残破不堪。
叶轻心口猛然一顿,警觉地发现自己就像是这些鸽子,这些年,他对自己的所有照顾,都不过是一时高兴的施舍,而她呢,竟然会因此而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知所措。
刹那间,欧阳琛让周晋诺利用女人时的冷酷无情,和沈安妮共赴酒店时的意态轻松,戏谑北辰和自己时的漠然玩弄……这些不堪的记忆都如乌云密布般地席卷而来,直至压覆了叶轻心底仅剩的那一抹温存。
葱白纤弱的手指在掌心慢慢地收紧,渐渐地撺握成拳,不要爱上他,不可以爱上他,也不可能爱上他。
她恍惚地回眸,欧阳琛已经长身而起,拉起椅背上的西装外衣套在自己身上,修长有力的指利落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领口:“我出门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冷漠像是一把尖锥似的冰,直直地戳进叶轻的心窝里,那一刻,她凝望着他的背影,暗掐着自己柔软的掌心暗暗发誓:我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永远。
那夜里死去的韩小姐是海滨某知名企业董事长的太太,而且跟远夏一直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周晋诺亲自出面,把事情给瞒了过去。可是可岚似乎并不开心,叶轻几次去看望她,总觉得她和周晋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好像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并不令人愉快的协议似的。
很快,周晋诺和萧宁订婚的消息便铺天盖地般地在业界里传开了,什么金童玉女、佳偶天成,什么才子佳人、一见钟情,总之是怎么幸福美满怎么来。
叶轻却隐隐感到疑惑,萧宁……她记得萧宁明明是易北辰的秘书,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京都萧氏的千金大小姐、远夏集团未来的大少奶奶?
还有可岚,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每次叶轻去看她时,她都始终是笑意晏晏的,好像外面疯传的那些事情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眼眸里偶尔流转出的清愁却出卖了自己,叶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许她早就看穿了这一切,根本不需要安慰,就像现在的自己。
春天短暂得像是一夕璀璨的流萤,初夏的夜里已灼意腾腾。
欧阳琛交待过不回家吃饭,叶轻就自己去外面吃独食,去的还是上次和他一起去的那家街边烧烤店,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跑去那里,可当她一坐在那里,往昔的一幕幕却像电影的慢放镜头般影影绰绰地铺陈开来。
就这样悼念着,她突然觉得心酸,她和欧阳琛的那些过去,就像是做了一个美梦,醒来的那一刻还是会觉得惆怅跟遗憾。
天气热得紧,回家时叶轻的身上已腻了一层细密的汗,讶然的是欧阳琛比预料中提早回来,正坐在沙发上小憩。
叶轻还没走近他就闻到了刺鼻的酒气,忍不住退开两步,他却蓦然睁开黑眸,一把拉住她的手。
知道他眼底的炙热和微醺代表着怎样的疾风暴雨,叶轻笑着推开他的手:“你在屋里等我一会,我先去洗个澡,身上粘的很。”
洗澡的时候叶轻心乱如麻,她清楚的很,这也许就是她最后一次陪着他了。
再过几天,她就要永远离开他。
慢慢深吸一口气,叶轻裹上浴巾微笑着回来,却发现欧阳琛正双眉深锁着,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而他的掌心竟握着她的手机。
听到声响,他懒懒回眸,俊脸寒得像结了一层薄冰,薄唇却微弯,似笑非笑的瞳子里透出危险的锋芒。
叶轻心里突地一跳,勉强笑着挨近他:“怎么了?”
随手把手机丢到叶轻的怀里,欧阳琛口气淡淡地说:“张玉给你打电话了。”
犹如被人当头浇上一盆冷水,叶轻怔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从他的逼视中缓过神:“原本想找个更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但是没想到……”
“合适的机会?”
欧阳琛云淡风轻地绕着指尖的打火机,唇边的笑意却更冷:“是不是等你走了,机会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