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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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妖娆-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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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以他的伤势,自身的真气应早就散了,又何来的真气护住心脉?难道,有人救过他,为他输过真气?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又问道:“他,可有救?”

齐澈拧眉,轻轻点头,道:“你们先出去,我立刻为他施针,应该……还来得及。”

如陌与易语一听还来得及,立刻松了一口气,相互望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并肩坐在院落之中的台阶之上,感受着夜幕的来临。看着广阔的天空仿佛被罩上了一层浓厚的墨色阴影,心中压抑的沉重,无法减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越发的不安定。易语感受到她的紧张,便握住她的手,坚定的目光望着她,无声的安慰着。有齐澈在,一定没事,她对齐澈很有信心,虽然心底仍免不了有一丝担心。

如陌感受到她传达给她的信息,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齐澈是卓长老的得意弟子,在医术方面的造诣是青出于蓝,他说来得及,那就一定来得及。残歌不会死,她身边的人,也都不会离她而去。她不允许,绝不。而伤害过他们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齐澈也没有出来。如陌站起身,走到门前,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正在犹豫时,门却被打开了,齐澈一脸疲惫,额头都是汗水。易语不自觉的掏出丝绢为他拭了,齐澈身子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偏了头,接过她手中的丝绢,对如陌道:“他还未醒,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你进去看看吧。”

如陌点了头,没有说任何道谢的话,因为,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立刻走了进去。

莫残歌的面色还是那样苍白,只唇瓣稍稍恢复些微的血色,心跳也有力了许多。如陌握住他垂在床沿的手,静静的凝视他,没有言语。他,没事就好。

莫残歌眉头微微动了动,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柔软肌肤触感,没有睁开双眼。这样的时刻,对他而言,太珍贵,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所以,他贪恋,这片刻的温暖。但是,她担忧的情绪,却清晰地传递给了他,令他不由自主的睁开双目,想要告诉她,他没事。

如陌见他醒来,心中一喜,并未松开他的手,之两行清泪子眼眶滑落下来,滴在他的手上,溅开,在他的心里,掀起了狂澜。

她也会为他流泪吗?她竟然会为他流泪!莫残歌自记事起从未层流过泪的双眼,忽然感到一阵酸涩。有她的这两行泪,他的一生,无论为她做什么,都值了。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虽然很无力,但他任然努力地扶上他细致的脸庞,为她拭去那对他而言至为珍贵的晶莹泪水,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表情,手上的动作也异常轻柔,生怕他的手划伤了她的肌肤一般,小心翼翼。轻轻开口,声音无力而嘶哑,道:“我没事,别担心。”

她用力地点头,努力地展露给他一个笑容,亦轻声道:“恩,没事就好。先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等着你想来。”

莫残歌一贯冷酷的笑容,渐渐浮现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么多年,他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去笑。然而,这个笑容,尽管僵硬的不自然,但看起来,却又是那样的欣喜而幸福,仿佛收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礼物,令她的心不禁一颤,仅仅是这样,他便已心满意足吗?残歌,真傻。

莫残歌合上双眼,睡了大半日,其实他并未睡着。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珍惜这个时刻。用心的感受着她的双手传递过来的温暖,记住这mein一刻,记住她对他的感情,尽管这种感情仅仅是朋友又或者是亲人般,单纯而美好。然而,这对于从不曾有过任何奢望的他而言,已是万分难得。脑海中她的表情,一一闪过,担忧,心疼,欣喜,疲惫……疲惫,他募地睁开双眼,她一定是担心他而一夜未曾睡,他竟然还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享受着她的温暖,贪恋她这一刻的温情。

如陌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看到他眼中遽然迸发的自责神色,不解的问道:“残歌,怎么了?”

莫残歌收回手,道:“快回去……休息。”

如陌微微一愣,随后淡淡一笑道:“我没关系。你在金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谁伤的你?”

莫残歌身子微微一震,想到在金国探听到的事,怒意便起,目露愤恨道:“我处理完那边阁中事物,想到熙和神功为金国皇室不外传之功,料定巫邪一定和金国皇室脱不了干系,所以,去了一趟金国皇宫,正巧碰上巫邪,便跟着他到了金国皇后的宫殿。才知道,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金国皇后在背后一手策划,而巫邪只是执行之人而已。所以……”

如陌界面道:“所以你就想杀了她替我报仇?残歌,以后不要事事为我,我不值得你为我丢了性命。”

莫残歌低了眸,最重要的不是值与不值,而是他甘不甘愿。只要是为她,付出再多,他也毫无怨言。沉默了半响,又道:“我没想到金国皇后竟然也会熙和神功,并且比巫邪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一点出人意料的是,她也就三十多的年纪,却拥有至少四十年的内力。我趁她夜间休息之时,才出的手,却在与她打斗之时,中了她的计,误入机关,才会如此。”

如陌一怔,熙和神功向来传男不传女,并且只有男子方可练习,为何金国皇后也会拥有此神功?她如何得来的四十多年功力?难道是有人将自己的内力传与了她?可是,习武之人,重视武功甚于生命,又怎会随意的将毕生所学,传与他人,令自己变成废人一个,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想了想,便道:“听说你是自己强撑着回来的?为什么不去暗阁,让人送你回来?”

莫残歌道:“金国皇后下令四处搜查,风声很紧,暗阁才转过去不久,本就地位不稳,我不想让其因我而毁于一旦。”

如陌心中一震,又是因为她么?再次握住他的手,加大了力度,仿佛宣示着什么,坚定道:“残歌,你要记住,暗阁在我心里,远不及你重要,别说是一个暗阁,就算是是个暗阁再加上云阁和魔宫,也无法与你们几个人在我心头的分量相提并论。所以,以后,一切以你们的性命为重,因为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懂吗?”

莫残歌神色一动,心瞬间变得异常柔软。原来,他在她心中,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令她毫不犹豫的舍弃她曾辛苦培植起来的庞大势力。回握住她的手,深情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对着她重重的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这次武林大会,你不要参加。”

如陌一愣,问道:“为何?”

莫残歌面色沉了沉,道:“金国皇后此时可能已经到了封国,她命人除去上届武林盟主,扶了她的人坐上岐山掌门的位置,再联络各门各派,准备对付你,再据魔宫为己有。若没有她,以你的武功再加上魔宫和暗阁的势力,自是不必担心,但是,她的武功太高,若单打独斗,也许你未必会输,但此人心思缜密,又诡计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担心……”

如陌冲他轻轻一笑,语带安抚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即使她此时不与我作对,我也不会放过她。这次,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参加,若此次,金国皇后来了封国,她不能把握住机会,待她回了金国皇宫,再想对付她,只会是难上加难。金国皇后无非就是想利用封国的武林各派来对付她,让他们自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不仅削弱了封国将来对她所造成的威胁,更可以除掉她这个一直阻碍她的绊脚石,侵占魔宫。她以为除掉她,便能得到魔宫宝藏?哼!做梦。

莫残歌目露担忧之色,但见她神色坚定,也知她脾气,她决定的事,从没人能动摇。只恨这时日不多,他的身子根本没法恢复,若是去了,只怕,不但帮不了她,反而会成为她的负累。不禁叹了一口气,悔不该当时大意,误入陷阱,没能除掉那个女人。

如陌见他又是无奈,又是懊恼,又是自责的表情,知他心思,便冲他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听齐澈说,幸亏你体内有一股真气护住心脉,才使你得以活了下来。”

莫残歌一怔,皱了皱眉,似在回想着什么,片刻后,方道:“看来,是他救了我。”

如陌道:“他?!是谁?”

莫残歌轻轻点头,沉吟道:“我当时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又连日赶路,不曾好好休息过,勉强撑到了京都城外,怎么也坚持不住,就昏了过去。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我醒来的时候,见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是他将我送到了暗阁门口。至于真气,我想大概是,在我昏迷之时,他为我运功疗伤,输送真气,护住了我的心脉。”

银色面具,黑衣人!她脱口道:“血魔!”会是他吗?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多管闲事之人,又怎会去救一个陌生人?除非,他认识残歌。

与他又说了会儿话,她便让人去魔宫传了婉离来照顾莫残歌,顺便代为处理暗阁日常事物。婉离一向心思细腻,有她留在这里,她便放心了。

天黑时,叮嘱他好好休息之后,她便起身离去。

月未出,夜幕已降。会魔宫必经之路的迂回林中,漆黑一片。林中树木茂密葱茏,枝叶繁复交错。她凭着过人的目力,在幽静的林中小道上,行走如白昼。初秋的晚风,带来了偶然落下的树叶,拂过她的肩头,再飘然坠地,发出极为轻浅的声音。

这本是一个清爽之夜,而她却凝神静气,隐约感觉身后远远传来的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尽管被刻意隐藏,却还是未能逃过她敏锐的直觉。自昨晚开始,她就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暗处注视着她,极为轻浅,似有若无,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多心,但此刻,却十分肯定,身后有人。

不动声色,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当路过一个急转弯的小道路口时,她身子一闪,便隐于超过一人粗的大树背后,屏息静气,目光紧紧盯住那个路口。不到半刻,便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因她的突然消失,而向着周围四处张望着。

果然是他,血魔。

如陌脚步微动,一个轻移,转眼之间便立到那名男子的身后。黑衣男子一怔,听到动静,立刻转过身,那银色面具下的双眼,有着一闪即逝的慌乱,瞬间被掩,仿佛从不曾出现般。那双眼,血丝满布,似乎很久不曾好好的休息,可他的身躯,却挺得笔直。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眸,淡漠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血魔对上她的视线,一转不转,平静的表面掩不住背后的波澜,双唇动了动,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寂静的茂林,只有风吹落叶之音,呼呼入耳,盘旋在心。林中二人,两厢对视,久久再无声。如陌神色不变,心中几转。这个掀起武林动荡引起江湖恐慌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何人?他武功高强,下手狠辣,短短一月,将江湖仇怨背负一身。在圣心湖边,他的出现,解她之围,是无意还是必然?

血魔收回目光,转向远处暗黑的天空,出口的嗓音破碎而嘶哑,漠生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好。”说罢便朝着她走了过去,路过她的身边,却并未停留,只错身而过。

就在这一刻,如陌眸光一动,募地抬手,迅疾地往他面上揭去。

第一百章

血魔神色微变,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面具之时,立刻往后一闪,动作之快,令如陌微微一愣,随着他退离的脚步,立刻旋身跟上,将无影之功,运足。

血魔面色一凛,连忙运功凝神与之周旋。瞬间,两人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茂林中闪烁纵跃。如陌手上的动作由揭他的面具改为对他胸前的袭击,企图从他的招式上找出身份的破绽,然而,他却只是躲闪,并不还手。他的速度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她快,他更快。

如陌心中惊骇,她自诩轻功之高,当世少有人能敌,然而,面前的男子,却在她的攻击之下,不但不还手,且进退有度,应付自如。她的招数,虽然没有杀招,却也是凌厉无比,一般人根本无法抵挡。此人,究竟是谁?她揭他面具,他为何如此拼力阻止,若是陌生之人,他既然不会伤害她,又为何会害怕她看到他的真面目?

血魔心中也是极惊,没想到她的轻功如此之高,他尽了全力躲闪,也还是有多次险些被她得手。若不还手,只怕如此下去,难保不会一个不慎,落与她手。

他脚踏树干,一跃而起,立于细枝薄叶之上,如陌也不落下,随之而起,两人便在迂回林参天大树之顶,如旋风般,来去无影。

仅仅片刻,几十招已过。暗夜之中,内劲之气破空,呼呼作响,所到之处,叶落枝断,更甚于狂风的席卷。

如此下去,只怕三天三夜,也无法分出胜负来。如陌突然停下动作,而他,也顿住身子,就停留在她对面的那个枝干,微带疑惑的望向她。难道她放弃了想看他面容的打算?无论如何,他得尽快离去才是。想到此,便欲找机会脱身,然而,就在此时,他看到她面色蓦地一变,眉心纠结起来,仿佛在隐忍着什么,贝齿紧咬着唇瓣,面上痛苦之色尽显。以手抚胸,瞬间便改为抓紧胸前的衣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且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他眸光一变,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见到她的身子遽然失了力,双眸紧闭,整个人便如枯败的落叶一般,沉沉向下坠去。心中一惊,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纵身跃下,赶在她落地之前,朝着她伸手一捞,便将她带进怀中,保住她的身子稳稳落地。

然而,就在这转瞬即逝的一刻,她遽然睁开双眼,纤细的指尖,紧紧按住他腕间的脉搏。

他心中一震,身子顿时无法再动弹半分。不禁瞪着双目,带着无奈的薄怒,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你使诈?!”

她微抬下巴,勾唇一笑,极尽妖娆,魅声道:“是。你奈我何?”她又不是君子,耍耍诈又如何?话音落,另一只手微抬,那枚银色面具便已脱离了他的脸庞,而面具下的脸孔在她的眼前,尽展无疑。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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