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没放在心上，被他这一来，倒不知所措了，只惹得几位阿哥笑也不是，说也不是。_
“咳”四阿哥轻咳一声，让气氛回归正常，“满蒙文也不必会很多，常用的就是了，写的话。”（
“前头我姑姑说，写倒是不必的。”坐在十四前头的那个人站了起来，对四阿哥说话，十三既然在我边上，那个大约就是十二阿哥了，“若是汉学好，满蒙差一些，也掩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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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那个姑姑好像不是我额娘吧”我见他们这些阿哥没把我这个主角放眼里，就自躲到后头跟十四聊天。
“不是啦是孝庄文太后的苏嬷嬷”回答我的不是老十四，而是刚才自问得罪我的十阿哥，“十二弟是苏嬷嬷带大的，所以这么叫。”
孝庄文的苏嬷嬷？不就是传说中跟康熙有一段情的苏嘛拉姑？我正待细问，一个爆栗打在我头上。
“在这儿扯什么闲篇啊”
我回头时，扁着嘴，撑着眼道：“十三爷教训人没教训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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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连连摆手，“没，没，三哥问我读书的事呢”
读书的事？我想起在行宫里头，康熙问我读过什么书，我只说忘了，这下又要问这上，我该怎么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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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少说会背欧阳修”十四替我答了。
“哦？”三阿哥饶有兴味地绕着我转圈，“那倒是读过些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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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初入学时对这种年轻学究的不满转移到三阿哥身上了，他怎么做我怎么不舒服。
“我不记得了。”我整理了一下台词，然后，对着在场的诸位说道，“遇见额娘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只是字还识得，只字片句的，偶尔也说得出来。”
“能这样就行了。”太子不耐地说道，“又不是考状元，谁还拿着四书五经跟她对不成？你就照着敦恪知道的教，能会多少会多少，短什么直管往各处去要了来，本也是为了唬住外人的，真要瞧出疑来，谁还敢跟姑姑对去？”
这话才是道理呢一时间我对太子的印象好了不少。
“得，开戏吧”十三对着门口叫了一声，柱儿把门推开，刚才的小太监一个一个进来，站在自己主子的身边。
我挑了十四身边的位置坐下，十阿哥居然兴兴儿地跑到我们中间来，支着茶几跟我们胡聊。
“我说，我可是第一次瞧见个小丫头子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去。你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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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笑着，刚才这里那么多人都在装失忆，怎么就他大爷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十四冲着我笑，“我也没想到你真的能上去。”
“十四爷您把绳子挂在我面前，我不上树，难道上吊啊？”我没好气儿地到。~
十四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十阿哥猛笑，“没想到十四弟也有这时候，丫头，果然有毓敏格格的气派。太子怎么说紧着敦恪教，我看怎么着也是温恪的样子。”
我正待问什么叫毓敏格格的气派，敦恪是谁，温恪又是谁，就见坐在十四边上的十二阿哥替了个本子给十四，“十哥，十四弟，该你们点戏了。”
“十二哥没点吧？”十四接过戏单子交给十阿哥，“你随便点出热闹戏给十哥就完了。何苦拘这个。”
（
“你这么说我还不点了”十阿哥把戏单子一推，“老十二你点。”
十二阿哥尴尬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好，好半天憋出一句，“十哥不点，我也不点了。”
“你们两个烦不烦啊？”十四从十阿哥手上抽了戏单子，对着站在边上的班主说，“游园。”
“十四弟”四阿哥冰冷的声音从斜对面传了过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四阿哥比着我在给十四打眼色。十四如梦初醒地抢过戏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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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翻翻找找了半天才说，“穆桂英挂帅吧”（
“为什么不能点游园？”我拉了拉十四的袖子低声问。
“那不是闺阁戏，你在就不能点。”十四一边说，一边把戏单子给我，“你要看什么？”
我翻了翻，都不是我熟的，“算了”）
十四接过戏单递还给那个男的，“就这么着，开戏吧”
我接着问十四，“那西厢记也不能点？我瞧着那里头没有。”
“嘿，你怎么禁什么点什么呀？”十阿哥惊问，“那些十四弟这年岁才让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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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禁，那。。。。。。”我看了眼边上的十二阿哥，他正认真看戏，我压着声问，“《金瓶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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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我话才说完，十阿哥的脸腾的就红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来。
十四轻咳几声，是把笑意掩过去，等歇了歇才说，“十哥，没什么好惊的，你当宫里那些姐姐妹妹们不看呢？左不过我们相互瞒着偷看而已。”
“那女孩子永远都不让看这个戏吗？”我歪着头问。_
“你嫁了就行。”十阿哥答道，“往常娘娘和各处福晋点这些戏，等格格们都歇了才演的。”
“哦”敢情这些戏是清朝的十点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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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金瓶梅》是什么时候都禁的。”十阿哥一时不防又恢复他正常音量，一时间大厅里所有目光都向我们这里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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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这才发现自己闯祸了，“呃。。。。。。那个。。。。。。”
我慌忙找主座上的十三，他只对我露出一付，这会我也救不了你的模样。
！
“十四弟，你又跟你十阿胡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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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一句话，把我剔出了局外，我看着四阿哥，他的眼却已回到了戏台。我只能对十四抱歉地笑笑，他没有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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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放在桌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攥着，两眼死死地盯着四阿哥。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第六章 夜游（新补）我坐在书房里面，手执着笔杆子，对着面前放的贴子，一笔一划的临。
“我为什么要临你的字？”我问着坐在一边监督的十三，“你这字怎么看都不像相江南闺阁千金的。”
“现在哪帮你去找江南闺阁千金的字去？况且，你是吗？”十三好笑地问，“你不是在盛京长大的尚书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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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的不行吗？”我问。
“你的字也不知跟谁学了，竟没个体格。”十三翻了翻眼睛，“马尔汉可是进士出身的尚书。家里头总不能连本字帖都没有吧”
我好歹也是认真学过书法，还考过级了，怎么到他嘴里就这么差呢？
“可学你的，还叫人瞧出来啊？”堂堂十三阿哥的字呢
（
“你要能在半年内学出三分来，我就服你。”十三呷了口茶，闭上眼细细品味，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讨厌。
胤祥的字倒还真的是十分带功力的，就是我看的几次书法展上那些所谓大家的作品在他这笔字面前倒也不过尔尔了。
但回头想想，这时候的人，写什么都用毛笔，哪像我们，只有休心养性和沽名钓誉的时候才想到这五千年来中国人的书写工具。
“想什么呢你再不写，天可都要黑了”十三督促着。
“十四爷您怎么。。。。。。”是文忠的声音，十四来了？
十三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小子，怎么这时候来？”
“十三哥”十四搓着手，踏进书房，“我就知道笑语又叫你拘在这儿了。”
“来啊给十四阿哥看茶”十三看着我，口里吩咐道。
“不用，不用”说话间，他已经把十三方才口的那杯香茶一饮而尽，“十三嫂不舒服，叫你回去呢”
“十三福晋不舒服，让你来？”我不解地问他。
“我出宫的时候见着她身边的那个小禄子问我是不是来这儿呢你也知道，现今这个宅子，十三嫂跟前的那些个人哪个敢来？”
！
怎么说得跟凶宅一样？
“知道了”十三一甩袖，向门外走去，还不忘对我说，“这些字好好练，明儿我要查的。”
听十三的脚步走远，十四忙到我跟前，抽了我手上的笑，“走，我带你去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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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你不怕十三阿哥回来啊？”出府我倒是不担心，十四经常在这里神出鬼没的，但十三要是回来发现我不在，找四阿哥一起公审我，我可受不了。
“回来？”十四贼兮兮地笑道，“他一回宫去，宫门就该下钥了，他怎么回来？”
怪不得这时候才来呢康熙这帮儿子，大概除了老十，都是人精。
“去哪？”我问，清朝应该没什么夜店、、夜生活吧
！
“九哥约了我去悦春阁，你要不敢去就算了。”
这时候跟我玩激将法，我本来还想着像十三这样的“照管”，我怕是永远都没办法在清朝逛妓院了，这会子他十四送上门来，我怎么会不去呢？
“有什么不敢的？衣服在哪儿？”
“你房里，我只跟瑶儿说了要带你出去，可没说是去哪，你可不要露馅了。”十四认真地叮嘱我，“你换完了去马厩，走上次我带你走的那条路。”
他当我白痴啊？我搁下笔，忙跑回房里，七手八脚地把头发上的东西取了下来，让瑶儿给我梳了辫子，再带上小帽，由小路串行到马厩，十四已经等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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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匹是你的马？”十四问。
我茫然的摇头，到目前为止，我出行都是马车的，“你堂堂阿哥，不能用马车吗？”
“那么累赘，我不喜欢。”十四一边说，一边牵出他的马，“你不会骑马？”
“我。。。。。。”我张了张嘴，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真正是江南小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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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哪及得上十四爷文武双全，骑术精湛啊？”我凉凉地刺他。~
十四扬手轻轻在我头上一拍，宫里头的规矩是许打不许骂，这些阿哥，一个个都是没说话先动手打的，这种习惯真是让人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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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这套，我没指望做你的‘爷’”说完，十四一跃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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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立即烧了起来，“你。。。。。。少自作多情了。”
“是，是，是”他占了便宜立即收手，微倾着身子向我伸出手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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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说了那些鬼话，这时候又邀我乘一骑，我还真是够没魅力的，只是，如果不上去，就去不了了，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清朝的妓院到底长什么样子了。相较之下，我向他伸出了手。
十四用巧力轻轻一拽，我坐到了他的身前，他拉了下斗篷，遮住我的脸，然后，伸手稳住我的腰。
我觉得那双手一勒上我的肋骨就触电般的松开，然后才略带迟疑地放在了我的腰了。想到他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我渐渐开始显示出来的女性特征，我的脸更烧了。
悦春阁是九阿哥名下的，这个“名下”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不过，九阿哥的“暗产”颇多我被关在“水逸松竹”都颇有耳闻。
但他还经营妓院就有点。。。。。。虽然在清朝官方妓院比现代的夜总会名正言顺多了，但皇阿哥和妓院的关系是老板与产业，是不是也有点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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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现让作东的九阿哥和作陪的八阿哥和十阿哥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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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弟，你这也太胡闹了。”八阿哥开口训弟，第一次听说，印象当中，他总是温和到无以复加。
十四嘿嘿笑着，“反正是来这里，又不是去‘逸风馆’，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逸风馆’？”我好奇地问十四，“那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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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地方比妓院还刺激的？
“相公堂子”十阿哥开口说道，见我一脸茫然，就进而解释，“就是‘兔子’馆”
我还是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兔子”是什么，“哦鸭馆”_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看一眼，九阿哥一皱眉，“江南的叫法？”
“呃。。。。。。好像是” 太兴奋了，我要反省，然后反攻道，“你们还有这个嗜好啊？”
我的问话引出一连串的咳嗽。
“我是没有”十阿哥忙着撇清，“太子比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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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哦原来他喜欢啊我回想着太子的样子，其实他就是个性有点讨厌，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不过，他那样的应该是小受，要是小攻的话，也是弱攻才行。但太子后期被废的理由里头有一条是“暴躁”这又像是强攻的特势，长得像小受的强攻吗？
“九哥，先进去吧”十四匆促道。
“十四弟这会子心急了？”九阿哥狭促地问道，“前儿还推辞得什么似的，放心，九哥都给你安排好了。”
“九哥”十四一下红了脸，想必这个“安排”的意思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我在想什么啊这里是妓院呢！
“红姑”九阿哥引我们踏入院子，沿着回廊绕过大厅，叫了一个老鸨似的女人过来，“把我昨儿吩咐你的那两个清倌人叫过来伺侯十四爷，八哥、十弟，你们还是照旧？”！
八阿哥、十阿哥点了点头。看来是这里的常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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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位小爷呢？”红姑的眼神向我这里递了递。＋
“她。。。。。。”九阿哥指着我，想了半晌，“你让九儿过来服侍吧”
“九儿”红姑惊叫，“爷，九儿可还。。。。。。”~
九阿哥打断她的辩解，“我知道你让她过来就是了”
九阿哥带着我们进了一处小厅，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已经待在那里了，一个调着琵琶，一个站在一边看，见我们进去，忙对着我们福了福。
“十四弟，这两个可是专为你挑的。”九阿哥指着这两个女孩，两个女孩含羞地垂下眼，又重新开始对付那把琵琶。
（
我们各自落座，不知是不是存心，十阿哥和十四把我夹在了中间。
桌上了冷菜小点已经齐备，阿哥们手边各是一壶酒，准备了四壶，显然没我的位次。
十四开了酒盖子闻了闻，把酒壶放到我面前，“这酒清甜，你能喝一点，我陪十哥喝就是了”
“十四弟，这酒可不行，回头你醉了。。。。。。”十阿哥邪笑着，言未尽，意已达。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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