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树隐隐-草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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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树隐隐-草芯人-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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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谁家调 教出的俊俏公子,与她的想法契合的仿若一个人一般?小树就这样笑意盈盈地看着夏尘阳,突然她将手中的白玉狼毫一掷,回身圈臂抱住了他,埋在他怀里语带调侃地道:“这位公子,有没人说过,我们是天生一对?”
  “有。”他笑着答,得意地昂头挺胸又道,“本公子。”
  小树抬头,拍拍他的胸口,装作语重心长地道:“公子,谦虚才是美德啊!”不等他回应,她嫣然一笑,转身拿起书案上的一份探报,再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
  突然,他感觉她身子一僵,他疑惑地挑眉,视线随之落在她手中那份探报上,清晰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南国平王在蒙兰山一带强掳苍国百姓,日前已增至七千余人,平王一再宣称,如要百姓安,需苍宏帝之天命皇后亲至蒙兰山……”
  “何时出的事?”小树问。在闲林镇将玉澍宫的事务全部交还给他,是两个月前的事。
  “半月之前。”夏尘阳看着她,温暖的指尖滑过她紧蹙的眉头,语带叹息地道,“看来……他并未将事态控制住。”
  “他要如何做呢?”小树自言自语地又问。
  夏尘阳就事论事地答:“皇后去则有损国威和皇家体面,皇后不去则有损民意人心。事到如今,我猜……”
  “他会亲自去!”小树肯定接过他的话,依她对君玉楚的了解,他绝不会将一个女人推出去解决问题,又不可能置数千无辜百姓性命于不顾,所以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御驾亲往。
  看她沉吟的神情,夏尘阳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勾唇笑笑,搂着她纤腰的手却霸道地紧了紧。
  “你说南国到底想做什么?去年灾情严重,灾民大批涌进燕国,南伽帝居然在那时封平王为大将军,在蒙兰山一带一再与苍国交恶,内忧未定,又自添外患,实在令人费解?”小树摇头叹道。
  夏尘阳说:“南国虽历来都是女帝,如今南伽帝只有平王一支血脉,如无意外,南国迟早都是平王的天下,他却在这时与苍国交恶,确实让人费解。可能是平王他已年过四十,南伽帝年岁已高,却迟迟没有退隐之意,他也许是等不及想做这个皇帝了。如今南国朝中势力一半已为平王所用,封大将军一事,平王企图借此夺得兵权的意图明显,怕也非南伽帝所愿。”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兵权,平王他是冲着苍国那位命定皇后去的。很可能……”小树放下探报,伸手拨下头上的发簪,轻抚簪上平淡无奇的纹饰道,“很可能他真正的想找的人是我。若真是这样,柳烟儿去了蒙兰山,定然有去无回。”
  “那她真是罪有应得。”夏尘阳不屑地哼道。他对五年前的那件事仍然耿耿于怀,如他当时没有去找小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至今后怕地不愿深想。
  “其实,因为有你,有小鱼儿,我并不恨她们任何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如今想来,都不过是人生路上的劫数,越过这一个个劫数,峰回路转,我们俩才能绕到一起。”小树想想又道,“不过也有一点遗憾,我和你以后怕是没那么容易有那么多条小鱼。你知道的,服过当醉的人,再次有孕的机会并不大。小洛子和冬雪也是隔了好多年才有了第二个孩子,那已属极幸运的了。”
  瞅到她脸上流露出的遗憾,夏尘阳搂紧她道:“那样更好!等过几年打发了小鱼儿,小树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忘了?父皇在遇到母后之前,如小鱼儿所说,是个花心之人,夏家并不缺人继承香火。只怕到时候小鱼儿又要埋怨父皇曾经的风流了,因为他会发现要养活的闲散王爷、郡王太多。”他突然神色一正,一本正经地说,“小树,你说为了提高父皇在小鱼儿心目中的形象,我要不要颁道圣旨,限制皇室宗亲娶妾纳妃的数量,免得小鱼儿到时候抱怨?”
  知夏尘阳是为了安慰她才故意转换话题,小树心里一乐,装作不明他的用心,曲解他的话道:“我怎么觉得有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你是见不得别人娶妾纳妃吗?那你也……”
  “夏尘阳有小树足矣!”他大声道,桃花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一副乖乖好孩子的无辜表情,故意指着她拿腔作态地道,“你别带坏我,否则小鱼儿变坏可不关我事。”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她再也抑制不住,眉眼一弯,唇边溢出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这样的笑容落在夏尘阳眼里,就象一树的桃花花蕊突然在他眼前绽开,灿烂地晃晕了他的眼,在愣怔的瞬间,他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等我一下。”笑罢,小树提起白玉狼毫,轻蘸墨汁,迅速地在探报上急书几字。
  静观其变?视线探报上的四字批注,夏尘阳不解地道:“我以为你会……”
  “会什么?别忘了,我只是燕国皇后。”她慎重其事地道。谁都不是神通广大、救苦救难的菩萨,玉澍宫不是,柳烟树更不是。两国相争的大事,她岂会傻傻的插手,弄不好真会天下大乱了。她合上探报,将笔一掷,起身拉起夏尘阳,歪着脑袋问,“外面的传闻说,燕国皇上娶玉澍宫宫主,请问这位皇上和这位宫主,你究竟是如何自己娶自己的?”
  “不这么说,你难道还得向外人解释何谓灵玉的主人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树连连摆手,那不是诏告天下让人来灭她这个漏网的妖孽嘛。说到底,就是这只狐狸即要拨高她在玉澍宫的地位来堵住某些人的口,以扫清她这个妖女变皇后可能遇到的障碍,又要避免透露灵玉的任何消息,而且还一并隐藏了他与玉澍宫原有的渊源。她故作谄媚地竖着大拇指道:‘皇上的此招甚妙,可谓高瞻远瞩,一举三得,佩服,佩服!”拉拉她的衣袖,她腻着嗓音继续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今夜去臣妾宫里住吧!”
  “准!”夏尘阳手一挥,很有气势地道,“摆驾燕乾宫。”
  一听燕乾宫,小树又暗自叹气。她这位皇后娘娘入宫第一日就被拐进他住的燕乾宫,至今尚无属于自己的地盘。据说皇上回复大臣的官方说法是皇后的凤栖宫需要修膳,至于何时起修何时完成,完全要凭皇上的心情,很有待商榷。
  小树拉着夏尘阳出了殿,她指指头顶,俏皮地道:“皇上,起驾吧。从那里走如何?”
  夏尘阳笑着挑眉:“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凌空而起,携着手飘飘然跃上屋顶……
  深宫高墙内,殿宇森罗,龙壁凤檐,雕栏玉砌。
  某一处清幽的宫殿,殿前的门匾上,“慈安宫”三个字在晕黄的宫灯下赫然醒目。
  此时月色正浓,徐徐微风拂过,从殿内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诵经声和清脆的木鱼声。正殿前的花坛里,有几丛娇艳怒放的牡丹花,在夜风中摇曳生姿,幽幽的发出清雅的淡香。
  正殿内,一位盛装的绝色女子端庄的静坐着,身后站着的两位宫女担忧的互觑一眼,又不敢多言,只能安静地立在她身后。
  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自内殿走出,行礼道:“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请回吧,太后诵完经也该歇下了,不便见客。”
  “有劳嬷嬷再去回禀太后,就说本宫有急事求见太后,今日若见不到,本宫就在此一直候着。”绝色女子神情坚决地道。
  嬷嬷无奈,再次走进内殿。
  半柱香后,木鱼声停,轻叹的嗓音从内殿传来:“皇后,你这又是何必呢!”不久,缓缓地走出一位美貌妇人,手执佛珠,一身素衣,却仍显得雍容华贵,美的让人屏息。
  “烟儿见过母后。”见到太后柳月容,柳烟儿急忙起身,伏地行礼。
  柳月容落座,接过嬷嬷递过的香茶,轻抿一口道:“起来说话吧。”
  “求母后恩准,让烟儿陪同母后一起……一起回苍烟山庄省亲。”柳烟儿跪地不起,象是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柳月容并不作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半响,才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宫女、嬷嬷退下。正殿上,只留下两个同样有着绝色美貌的女子,一个云淡风清,一个惴惴不安。
  “你去苍烟山庄,是感念老人家的养育疼爱之恩,探望重病的他以尽孝心呢,还是……另有目的。”柳月容语气淡然地问。
  柳烟儿怔忡,沉默片刻才急急回道:“烟儿……烟儿自然是去探望爷……柳老庄主的。”语毕,已是红了眼眶。
  “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烟儿啊,你该是后悔过吧?你未看到皇上昨夜醉酒的样子,坐在这殿前的石阶上失声痛哭,那可是两岁起就从来不哭的皇上啊。只为他终于得到那孩子的消息了,却也不得不彻底断了心中所有的念想。你若真爱皇上,五年前又怎能忍心伤他?为你的一已之私,你切断了本属于他的所有机会,他又怎能不恨你?再说苍烟山庄那位,老人家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待了次子,直到天人永隔再也无法弥补。他心里的愧疚有多深,他那时对你就有多疼爱,可是,付出十六年的真心最后又得到什么?你只要不走最后那一步,只要你那时心里对老人家有一点感恩之心不要把事情做绝,至少留一线机会,十六年的情意,即使不是亲生,又怎能断得如此彻底?”看看早已泣不成声的柳烟儿,柳月容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烟儿啊,放下吧。无论你还想做什么,都放下吧。”
  “母后,烟儿……烟儿想回苍烟山庄看看,请母后恩准,让烟儿陪母后同往。”
  “不用说了,你回吧。哀家知道你的心思,皇上今日离宫未带你前往,你追去了又如何?至于苍烟山庄,老人家最想见的人恐怕不是哀家,更不是你。”柳月容站起身,接着道,“皇上已让贤妃陪哀家同去,就不劳皇后了,请皇后回吧,哀家乏了。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
  见柳月容态度坚决,宫女嬷嬷们闻声也陆续进殿来,柳烟儿默默起身,福身恭送着太后向内殿行去。
  “那个人……小树她怎么了?”还活着?或是确定死了?看着柳月容的背影,柳烟儿问。
  “半月前,苍烟山庄义女柳烟树被燕和帝册封为燕国皇后,燕和帝与皇后五岁的嫡长子被册封为燕国太子。”柳月容没有回头,淡淡地道出昨日君玉楚为之醉酒的消息,随后又轻轻地补了一句,“至于五岁的嫡长子因何而来,皇后肯定比哀家清楚。”
  柳烟儿绝美的脸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只知喃喃地道:“不可能,怎么……怎么会?那孩子不可能……不可能是燕和帝的,那是……那是……”
  柳月容听到她的低语,感概地摇了摇头,并不多做解释,慢慢地走进内殿。
  柳烟儿失神地走出慈安宫,正要往苍凤殿去,迎面遇到被宫女簇拥着娉婷行来的贤妃。出身不高的贤妃自入宫以来,皇上召她侍寝的次数相对最多,又接连为皇上诞下两位公主,平日里的气焰自是越来越高,对柳烟儿这个受皇上冷落的皇后,言语之间也惭惭有了轻视之意。
  “这么晚了,皇后娘娘也来探望太后?皇上让臣妾陪太后去苍烟山庄省亲,臣妾不敢怠慢,总担心漏了什么,想着还是来问问太后,还有什么要准备的。瞧臣妾给忘了,太后的娘家正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皇上也是的,非要让臣妾去,其实让皇后娘娘陪太后去不是更好。臣妃不过随便说说想出宫走走,皇上他就……”贤妃笑颜如花、眉飞色舞地道,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柳烟儿冷冷地看着她,晕黄的宫灯下,发现眼前这张脸与那个人确有五分的相似,她只记得那个人也经常笑,对有些人笑得随和亲切,对有些人笑得客气疏离。那个人对她只会露出后一种笑,而前一种,她却是从一张寻人的画像上看到。画这幅画的人,叫柳云济,曾经也是个将她捧在手心护她周全的人,如今都离她远去了。从五年前大婚那日起,她就仿佛落进寒冷的冰天雪地里,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再也不曾暖起来。是她的错吗?最初的最初,谁又给过她选择的机会?她只感觉到命运对她的无情嘲弄,一次又一次……
  “太后就该歇下了,贤妃有事,还是赶紧去吧。”柳烟儿不动声色地说,转身的瞬间象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又道,“不知贤妃有没有听说,这些年皇上一直让苍烟山庄在帮他找一个人,也不知找着了没有。正巧本宫就有一张那人的画像,就送给贤妃吧,贤妃去了苍烟山庄,或许可以帮皇上问一问。”
  贤妃一愣,马上笑着道:“当然听说过了,其实皇上临走前还跟臣妾提过此事呢,这么重要的事皇上怎么会不说。不过,皇后娘娘有画像交给臣妾也好,臣妾也可让人沿途帮着打听打听。”

  第93章 皇后如何变成皇帝

  高耸的古墙内,宫殿楼阙巍巍矗立,层层叠叠,延锦不绝。相比于苍国和燕国的皇宫,这座显然要大出几倍的古老宫殿更显得雄伟、堂皇。
  南国的都城澍州,曾是几朝皇都,而澍州城内这座象征至高无上皇家权威的宫殿更是承载着几朝的繁华荣耀,历经了近千载的沧桑变迁。
  此时早朝刚过,群臣尽退。御书房内,两位老人一坐一立,御案前坐着的那位女子已过花甲之年,头戴流苏冕冠,身着明黄龙袍,雍容冷峻的面色隐隐透着病态的憔悴和苍白,阶下立着的那位男子身着武官官服,长须花白,一脸英气,虽已年过半百,举手投足仍保留习武之人的硬朗豪迈。
  “子敬,朕的时日不多了。”南伽帝神色黯然的低叹着,视线从御案上平摊的两幅画上收回,看向阶下立着的那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忠诚老臣。
  护国将军徐子敬急忙道:“皇上洪福齐天,得上天庇佑,必将……”
  “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能拖到此时,已得上天庇佑了。”南伽帝微微抬手,阻止了他后面的宽慰话,眼神落在面前的画像上,指尖拂过那两个面容相似的女子的脸,轻轻地说,“多亏子敬五年前意外得到此画,朕原以为这世间再无朕的子嗣,没想到……”
  “必是皇上仁慈之心感动上天,助皇上觅得嫡亲血脉。锦华公主虽不幸早已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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