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难锁相思梦-夜有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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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难锁相思梦-夜有轻寒-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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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心之蛊,除了蛊主,无人能解!她要让那个孩子生下来,但是他会活不了多久,他的母亲会看着自己的孩子时时遭受噬心之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可施。

    陆婉秋没想到,那个阿蓉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连一贯散漫毒王苑岚轩也爱她成痴。孩子生下了,是个男孩儿,不过苑岚轩马上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不愧是毒王,虽解不了蛊,却想法压制住了毒性,那个孩子照样活得很好。

    他找到陆婉秋,问她是不是对阿蓉做了什么手脚,让她交出解毒之法。陆婉秋睁着纯净宛如一汪秋水的眼睛,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况且,我不懂毒。”她说,“你若是不信我,大可杀了我!”

    苑岚轩对这个女人无计可施,杀了她有什么用,关键的是解了孩子的毒。景言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面前的女人狡黠一笑,忽然大呼:“相公,别进来,有人要杀你,你快带觞儿离开。”

    苑岚轩一愣神间,景言德带着家人杀入,使出家传的七绝剑法,招招直逼他的要害,他边打边问:“婉秋,你怎么了?”

    “我中毒了,此人是毒王苑岚轩,他口口声声说相公夺了他的女人,你要小心!”

    苑岚轩愤恨扑向她,他根本没有下过毒,这女人在说谎!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武功,竟比景言德还要高,她拔出头上金钗,一招斜燕掠水,刺入他的心口。还好他身上带有迷烟,扬手撒出,急急逃了出来。

    也是苑岚轩命大,他的心与别人的不同,长的为止歪了些,捡回了一条命。带着阿蓉母子,他们连夜逃亡,他知道,不逃的话,那个女人不会放过他们!

    阿蓉见他为救自己而受伤,甚为感动,对景言德的爱,早在一个接一个的伤害中化为乌有,苑岚轩不嫌弃她,对孩子甚好,她感动他的一片深情,最终嫁给了他,孩子也随了他的姓,名叫苑荣。荣是景言德取的,她让孩子叫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心中还有他,那是他的亲骨肉,这一点抹煞不去,她希望有一天他站在面前时,看到亲生儿子口中叫的爹,不是他这个骗子!

    苑岚轩带着他们母子隐匿山野,他向她承诺,有生之年,一定找出办法解了苑荣的毒。尽管他是一代毒王,却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虚心求教,向山民们学习着那些民间相处的,粗浅的东西,以期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寻到根治荣儿的方法。他们走遍大江南北,在纪瑶两国的边境,终于找到了线索,据当地人说起,苑荣中的,并不是单纯的毒,应该是一种蛊。他们居住了下来,寻找着关于这种蛊的解法。苑荣的蛊毒从开始的一月发作一次,变成了一年发作一次,到了如今,没有再发作。可是,未发作,不代表蛊已除,苑岚轩寻到了一个会下蛊的人,他满怀信心,只要知道了其中奥妙,凭他的聪明和对毒药的天赋,一定能解了荣儿所中之蛊。

    就在这时,景言德找上了门。陆婉秋告诉他,当年对她下毒的毒王没有死。还更为凶残狠毒,不少正义之士亡于他之手,听说他还掠了一个叫阿蓉的女子,生了一个儿子。他听到这里,再也顾不得许多,寻上门来。阿蓉果然是他辛苦寻找多年的阿蓉,他不知她为何离开了,看到他杀了苑岚轩,她竟然哭得全身发抖,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他的武功在精进,一年比一年好,苑岚轩的武功,却好像停在七年前,一点也没有进步,所以他带着妻子给她的避毒丹,轻易地就杀了他。他在震惊之余被苑荣所伤,之后那小子逃脱了,过了两年他才找到流浪街头的他,领养回府,他一直不知道这个儿子命不久矣。一切的一切,在景言德知道苑荣中蛊时,有了头绪,陆婉秋是希罗人,他知道,她会蛊,他知道,当年的事都是随着她的话语走,他没有仔细追究过其中的原因。

    当他追问陆婉秋,质问她是不是她下的毒时,陆婉秋居然承认了。

    “要说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对我发过誓,可是你违背了誓言,我告诉你,从你背叛我的那天起,我对你就只有恨!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想着那个女人?我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决不允许旁人来分享!你当我不知道,苑荣是你的儿子?从你让我领他回家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说,我也不问,反正你的这个儿子,活不了多久的,在他死之前,可以帮帮觞儿,这样也好!”

    景言德叹息不已,根源原来是在他的身上,他悔不当初,竟娶了蛇蝎心肠的女子!他向陆婉秋要解药,她说:“噬心蛊无药可解!若是苑岚轩不死,以他的聪明,还有一线希望,如今,你就等着看你儿子怎么死吧!”

    这时他才明白陆婉秋的毒,明白了阿蓉的绝望,他杀了苑岚轩,等于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所以阿蓉才会扑在剑上,一是怕来不及阻止他杀苑荣,二是因为她已经报了必死之心。

    “玄衣说,只要又下蛊人的血,就能救荣儿!”景言德不放弃希望地说道:“我要取你的血去救他!”

    “不错,蛊是我提供的,可是血却不是我的,你杀了我,也救不了他,我不会告诉你用的是谁的血,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陆婉秋轻笑道,“再告诉你一句,我下的蛊,深入你儿子的血中,他如果有了孩子,也一样会中蛊。所以,景家的香火只能由觞儿一人继承,你千万别打旁的主意!”

    景流觞听到了父母的争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不禁心头一阵发寒。他没想到,他的父母竟然是这样的人,苑荣,他可怜的兄弟!忽然想到了玄衣,她腹中已然怀了孩子,那个孩子,也遭受了诅咒!

    他匆匆而来,见面就给两人跪下了,一切都是他母亲的错,他劝不动她,只能代她认错,他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只求能减少一些母亲的罪孽!

    “除非你能救我的孩子,能救了苑大哥,否则,你就是跪到死,也得不到饶恕!”玄衣惨白着脸,拉了苑荣进屋,着上了里间的门,任景流觞跪在外屋,再未理他。

    原本本来开心有了孩子,听到景流觞的话,宛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所有的热力全部被浇熄了。他悲哀地看着玄衣,长叹着说:“对不起,我以为能带给你幸福,没想到带给你的,却是一连串的灾难!” 

    83、夜半访客

    夜半时分,玄衣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她侧首看了下苑荣,尽管连日来他佯装无事,不过她知道他大半时间总是不能成眠,难得如今睡得好好儿的,她犹豫了一下,手指轻抚过苑荣的眉梢,让他在咒语中沉睡。

    对景流觞的话,玄衣只信过程,不信结果,她相信下蛊之人确是景老夫人,却不认为苑荣所中之蛊无解。也不认为找不到蛊血的宿主,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放弃,这是巫家人的信条。她想尽了办法,将景家的人,就连景流觞的血也在他未察觉的情况下取了来,不过事实证明,他不是!她也曾想通过联络器与青博士取得联系,从另一个世界寻求帮助,可是无论怎么摆弄联络器,发出的信息都如石沉大海,未曾有回应。玄衣依稀想起,上一次联络到青博士,是因为那天是她的二十岁生日,那一日她太激动,忘了问博士要如何保持长久的联络,或许只有在特殊的日子,联络器才能与外界相连?但是,需要什么媒介呢?一次又一次的呼叫失败,让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她抬起手,注视着尖尖的十指,心头第一次浮起无力感,巫术并非万能,她是凡人,不是神仙!噬心蛊,她无力可解。她对蛊有过研究,却仅限于皮毛,当年在南岭大峡谷,从漆末族长那里学了一点,已是不易,她知道培养蛊本就是件难事,要解蛊那就更难,很多蛊除了下蛊之人,其他人根本无法解。若不是身上还有一颗碧海青天,能解百毒,恐怕她连苑荣身上那几十味毒虫之毒也解不了,人若是生病或是受伤,总能知道病源或是伤口在哪里,蛊却是埋在人体中,不知道藏在哪一处,无迹可寻。若是取到下蛊人的血,她或可一试,引出蛊的踪迹,只要有迹可寻,她就能牵制住它,进而想办法反制住宿主,让他解了蛊,可是如今知道下蛊人是景老夫人,她所取的血却不是自己的,那会是谁呢》若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血,茫茫人海,她要到哪里去找?

    起身下床,玄衣摸黑穿上了衣裳,推门而出。凝然看去,夜色中,前方隐隐悬浮着一团绿球,这绿球见她出来,缓缓向前飘去,透着丝丝诡异。她迅速地靠近了它,仔细瞧了瞧,那似乎是一种飞虫,长得和夏日里的萤火虫差不多大,起码有几百只,集结成一小团,发着暗绿的光。她曾听人说过,蛊术中有一种引路蛊虫,想来此是其一。她吸了一口气,目光光华尽现,她终于沉不住气了么?该来的,始终会来!

    一直跟着那团绿光,玄衣意外地看到平安客栈的大门开着,她微微勾起唇角,那人还怕她出不了门么?毫不犹豫地跨了出去,绿光引着她穿过门外的街巷,一直向人烟稀少的郊外走去。半夜三更,绿虫引路,这情形有些可怖,但是她不怕,走到城南的一片树林中,绿光停止不前了。躲藏了许久的月牙儿从云层里悄悄探出了头,又迅速隐了回去,就这么短短的一瞬,玄衣看到离自己三丈开外,站立着一个黑衣人,其实不用看到她也晓得是谁,她淡淡地开口打了声招呼:“景老夫人,好久不见!”

    “果然不愧是巫家人,你倒是胆大,我还怕这引路蛊虫带不来你呢。”这确然是景老夫人的声音,没有平日的严肃,多了一丝柔嫩,听起来很是怪异。

    月牙儿再次现身,这回它没有再缩回去,反倒半挂树梢,好奇地看着下面的两人,朦胧的月光洒下,将整个树林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玄衣看到一袭黑衣包裹,只露出了一张脸的景老夫人,在月光下,面色煞白,唇色殷红,宛如吸血鬼。

    “莫不是你良心发现,要告诉我蛊血之源了?”玄衣微微一笑,问道。

    景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倒是沉得住气,若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耗着?看来你对苑荣,也不是那么上心!听说还有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在你身边出现,莫不是又有了新欢?”

    “我又不是景老爷,夫人说这话,弄错了对象。”

    玄衣一句话,堵得景老夫人半天说不上话,只拿一双眼珠瞪着她,默立良久,她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个长情的?可怜我那宝贝儿子还记挂着你,念念不忘……”

    “所以夫人将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就是故意让他听到,好跑来告诉我,只不知夫人既然无意为我家相公解蛊,又何出此招?”玄衣看着眼前的女人,保养得体,看上去才似三十左右的少妇,她此举是何意,竟然不惜破坏在儿子心中一贯的好母亲形象?玄衣百思不得其解,她既然如此急着吸引玄衣的注意,玄衣就偏慢慢拖着,不上她的当!

    “这点倒瞒不住你!”景老夫人笑了笑,眼神闪烁着说道,“觞儿传过话后,一直不见你有所动作,还得我苦等。你到聪明,让我儿子日日在我面前央求,你却端着身段,不肯来见我。”

    玄衣冷笑一下,便是她去了,眼前这人便会松口了吗?她可不信这么容易。“景公子是夫人的亲生儿子,他求情都没有作用,我去又有什么作用?我可不认为苑荣之妻这个身份,在夫人的心中比你那儿子还来得高些?找我有何事,请快说吧,俗话说夜长梦多,这夜眼看也将尽了,做不得许多梦!”

    “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巫玄衣,你若是答应助我完成三件事,事成之后,我便帮你解了腹中胎儿和苑荣所中蛊毒。”

    “好,你且说说,三件什么事?看我能否办到!”玄衣说道。景老夫人这么费力暴露出自己丑陋的一面,事情必然非同寻常。

    “第一件,我要你助淳王打败李柯,登上纪国王位;第二件事,将玄火盟在各处势力打探明白,告诉我;第三件事,是要你杀一个人,亶国太子!”

    玄衣失声而笑:“景老夫人,你太高看我了,别说是三件,就是一件我也办不成!你不是故意寻我开心的吧?”

    景老夫人狡黠地一笑:“你是玄火盟当世的盟主,这些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见玄衣要开口,她抬手止住,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接手玄火盟,不过不管你接不接手,既然你是玄火令选中的盟主,玄火盟一众下属必然会听你号令,尤其是其下暗部之人,他们一向只认令牌不认人,只要你一句话,我想,玄火盟上下定会唯你马首是瞻。”

    她如何会知晓自己已然被玄火令选中为主?这事原本只有无影、玄火盟三位长老和他们的心腹之人得知,景老夫人既然也知道,难道她在玄火盟中有暗线?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应当知道无影的真实身份了?玄衣思绪急转,试着问了句:“就算前两件事可行,那亶国太子是何人我都不知,他又身在亶国皇宫,又如何杀得了他?”

    “这件事更比前两件事好办得多,你若是答应,我自会派人知会于你,他何时在何地出现,反正你有强大的巫力,只要让你与他有身体接触,便能对他施术。”景老夫人说道。

    “好,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能帮苑大哥解了蛊毒?”玄衣问道。

    “我一向不做亏本的买卖,三件事办成一件时,我可以解了他的,至于……”景老夫人的眼光瞟向玄衣的腹部。

    “好!”玄衣明白,“先完成一件,解了他的毒,余下的,我再继续!”

    目送着景老夫人离去,玄衣走到她刚才站立之处,眼神渐渐有了一丝倦色,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未动。她本想不知不觉地接近,探查景老夫人的思想,未曾想到她的身上竟有一股强大的巫力作保,玄衣之前或可与之相拼,但如今怀有身孕,力量减弱了不少,那股力量和她的相当,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破解!会是谁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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