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点芳录之三 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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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点芳录之三 染妍-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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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各种应酬场合,众人对他的谄媚言行态度,他早就听到麻木了,而众人对他如此卑微谦恭不外乎就是为了他手上所掌握的财和势,所以李宏为也没有例外。

    至于李宏为身旁的千金李姿芸眼中的含意,他更是不会弄错的。

    而自己呢,也不知为了哪桩,竟会接受李宏为的邀约,答应来此“—叙”。

    不知道他和李宏为有什么可“叙”的。文仲雅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文仲雅淡讽的言词令李宏为有一时的呆怔,可随即他勉力干笑了几声,再接再厉的开口。

    “哎!这可真是我的不对了,不知文爷对茶比对酒更加感兴趣。”他召来—旁的下人吩咐,“立刻泡来两日前才运到的普洱茶上来,为文爷暖暖胃。”

    下人领令而去,李宏为转向文仲雅,“文爷,您看这样可好,改酒为茶?”

    文仲雅唇角微勾,冷眼看着李宏为唱作俱佳的谄媚嘴脸,心中更加后悔来此赴宴。

    一旁李宏为的女儿李姿芸见文仲雅—副意兴阑黝模样,立刻随意抓住个话题插入谈话。

    “文爷,听爹爹说,您才刚由南方返京,不知有什么奇人轶事可说予我们听闻呢?”

    文仲雅眼神略黯,淡声回应,“我只是一名商人,向来没兴趣也没空去听什么传言的!”

    李姿芸一僵,眼底泛起难堪,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不客气的拒绝。

    可从数月前—次无意的场合见到文仲雅后,她就认为也只有这样—名俊美的男人,才够资格配得上她李姿芸,成为她的良人。而今日的晚宴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她而设的。

    “呃……文爷。”即使文仲雅态度不佳,她仍是不愿就此放弃,“既然文爷喜茶胜过酒,那么定然对与茶相佐的茶点有着绝佳的品味才是。今日桌上就有几味道地南方口味的小点心,文爷是否有兴趣品尝品尝,并不吝赐教?”—双富含深意的美媚瞅着文仲雅,极其低柔的嗓音询问着,其嗳昧的程度仿佛请对方品尝的不是桌上的点心,而是另有他物!

    文仲雅眼底眸光一闪,“是吗?!那么李姑娘可否为在下介绍一番?”他的目光投向桌上几碟样式精致、色彩多样的小点心。

    “姿芸遵命。”一听到文仲雅的话,李姿芸笑的得意又妩媚,“文爷请看,这几碟点心皆是江南苏州名点,像这一碟有着红绿图案的叫作‘火焰丝光’,这一碟一大一小,两饼相连的是‘龙凤夹饼’,另外这一碟像一朵朵花儿交叠的点心叫……”

    “水晶糕花。”文仲雅脱口接话,目光凝在碟上的点心。

    “文爷果真内行。”李姿芸讶异又钦佩道,“这点心就叫作‘水晶糕花’。”这种南方点心,在身处北地的京城很难见到的,更遑论会制作的人更是寥寥可数。

    文仲雅不理会她的话,伸手拈起—块“水晶糕花”放入口中咀嚼——

    瞬间,原本意兴阑珊的俊目眼底波涛汹涌,—道激烈的光芒闪过。

    “这糕点是谁做的?”他状似随口的问道。半垂的眼帘遮住许多呼之欲出的情绪与……紧张。

    “是府里厨房的—位厨娘做的。”李姿芸没有多想地回答,并没有说明因自己嗜食点心,所以那位厨娘算是她专属的点心厨子,也之所以她才会懂得这么多点心的名称。

    “厨娘。”文仲雅念了声,忽然问道:“那我可以见见这位技艺高超的厨娘吗?”

    文仲雅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在场三人尽皆愣住,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奇特的要求。

第十章

李宏为毕竟是见过场面的商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并毫不考虑的答允,且立刻挥手要下人到厨房去叫人前来。

    “去将‘竹’寡妇叫来大厅。”

    “筑寡妇?”文仲雅扬眉,眼底闪着不知名的光芒。

    “是的,文爷。”李宏为有问必答,不疑有他,“厨娘名唤小竹,是一名寡妇,所以大家就唤她竹寡妇了。”他边解释边瞄了一旁的女儿一眼,见女儿微微颔首,才放心下来。幸好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女儿随口道出有关那位厨娘的事。

    “寡妇!”听完李宏为的话,文仲雅眼底的光芒慢慢黯去,微露失望神色。

    当他吃到那和记忆底一模一样味道的“水晶糕花”时,他还以为……还以为他终于找到……

    “文爷,”一直注视着文仲雅的李姿芸忽然感到他态度上的怪异,“你没事吧?”

    “没事。”文仲雅抿唇一笑地回道。

    “可是……”李姿芸不信,想再开口时却被李宏为使个眼色,硬是打住到口的话语。

    沉默突然降临…——

    三名主人翁局促不安地陪着不再开口的文仲雅枯坐,直到去厨房叫人的下人去而复返,并领着一名瘦小女子进了大厅才打破了僵凝的气氛。

    “禀老爷,竹寡妇带来了。”

    下人禀完话,身形往旁—让,露出身后被遮住的女子,而就在李宏为尚未及回应时,文仲雅已在目光接触到那名女子时身形猛烈—颤,倏地由椅上站起——

    “文……文爷?”李宏为被他的动作吓了—大跳,一脸疑惑的也跟着站起身。然后他才发现文仲稚此时正甩一种可怕兼噬人的目光“瞪”着刚踏进大厅的厨娘。

    他更加疑惑不解,目光由文仲雅的脸上移向另一头的厨娘,才赫然发现厨娘正—脸苍白如纸,身子僵凝原地,满眼惊骇震慑的回视文仲雅。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久久,正当众人仍感诧异时,文仲雅的嗓音蓦然在寂静大厅中响起,语气客气却又充满着冰寒之气。

    “我可以问一下,背在你身后的东西是什么吗?”他继续瞪着单筑儿身后那一“坨”东西。

    没错,李府这位专属于李姿芸的厨娘“竹”寡妇,正是文仲雅—年来翻遍京城、甚至已扩至京外,却仍是遍寻不着的单筑儿。

    至于单筑儿则在踏人大厅,见到文仲雅时就因过分震惊而呆掉了,所以即使文仲雅终于开口出了声,她还是无法立即反应,更别提听清楚他所问的话。

    才走近文仲雅身旁的李姿芸对眼前的怪异情况亦是满心不解,而在看到单筑儿似乎因惧怕到无法回答问题时,她便不假思索地插了嘴,代为回答了。

    “那是个婴儿啁!”奇怪,那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问吗?“她的儿子啦!”

    她两句简单的话,对李府的人是稀松平常、人人皆知的事,可听在文仲雅耳中,却可谓晴天霹雳,既震惊、震怒,却又有着满心的释然。

    —年多了,他几乎都快绝望了,以为今生今世,或许再也无法找到她的纵影,却没想到她竟然在他毫无心理准备下,突然蹦了出来地先让他感到欣喜,然后再顺便扔给他一个更大的“惊讶”!

    文仲雅俊脸僵硬,目光不移的瞪着单筑儿,极力克制濒临爆发的怒气——她背在身后的是他的孩子!

    可恶!若不是今日在阴错阳差之下被他找到,她是不是想就此带着他的儿子在李府为奴,终老一生,永远也不告诉他她已为他生下孩子。

    而他……是否会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了呢?

    文仲雅蓦地深吸一口气,眼神不移地继续盯着单筑儿,徐缓地再次开口。不过,对象却是一旁的李宏为。

    “李老爷,谢谢你盛情的晚宴邀请,可惜此刻我有重要事待处理,就先走一步了。”他边说边朝着单筑儿走去,话说完,他也在她的面前站定。

    “至于你……”他俯现僵凝的单筑儿,“有些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释清楚!”阴森森的撂下话,他大手倏伸,拎住她的衣领,举步朝门外走去。

    难受地被拖行,终于让单筑儿由震惊中醒来,她惊慌的喊出声。

    “哎!放、放手啦!你做什么……”她努力地推着他的手,扭动身子挣扎着,而在扭头之间,瞄到李宏为震惊疑惑的脸,于是她嚷叫着向他求救。

    “老……老爷救我……”啊!小姐也在此,“小……”

    单筑儿的叫唤,唤醒了李宏为呆怔的思绪。

    “文爷,这厨娘……”

    “我会派人来与你洽谈她的卖身契转让问题。”文仲雅不待他问完即快速丢下话。

    “呃?卖身契……不、文爷,她……”李宏为反应不及,有些语无伦次,实因文仲雅此刻的行径,真的是太不合常理了。

    文仲雅充耳不闻李宏为还想说些什么,一径抱着单筑儿往外走,甚至在她挣扎过剧下,干脆将她抱起,紧箍在胸前,身形不停地跨出门外——

    李姿芸与身旁的兄长面面相觑,完全被这种情况给弄傻了,不过李姿芸仍是在文仲雅即将消失在门外前,不顾仕女风范地扬高嗓门,及时间了一句大家都想知道的事。

    “文爷,竹寡妇到底和您有何关系?”

    忽然,门外专来回应一句。

    “她是我文仲雅已失踪—年的侍妾!”

    侍妾?!

    宴客厅内顿时响起抽气惊呼声。

    想不到这些时日来,文仲雅大肆在京城内寻人的对象。竟是……她?!

    文仲雅出了李府,坐进自家马车即直趋文府而去。

    回到文府,文仲雅唤来总管,将由单筑儿背后解下的小娃娃交付并嘱咐他慎重小心照顾。

    之后,他即抱着单筑儿直奔自个儿的居处院落“云翔楼”,打算好好进行—场“审问”!

    他在内室的床榻上将她放下,并在她打算跳下床以便伺机逃脱时,往床边—坐,阻断她的去路。

    “好了,现在,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俊目瞪向那偷偷往床里边直退去的小女人。

    “解释什么?”

    单筑儿嗫嚅反问。如罪犯般被一路强制押来的状况,让她—脸戒慎,身子仍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乍然见到他的心中所涌现的喜悦,已被他眼底的怒火与狂肆的行为给吓得消失殆尽。

    看来他似乎很不乐意见到她呢!可既不喜欢见到她,却又为什么要抓她回文府来呢?

    文仲雅语气僵硬,“解释你为什么在被送回单家前,不告诉我你已怀有身孕?”

    他瞪着她。虽说这事是他疏忽在先,忘了当他和她同床时,并未嘱人让她喝下避胎药汁,且当他送走她时亦忽略了她也许怀有身孕的可能性。

    可当明知事实却不告知的行为却更加可恶!

    “那……那时我又不知道。”单筑儿眨眨水眸,尽力以平稳的语调回答。

    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他还是如同她最后—次见到他一般的对她充满怒气,且态度更是不友善至极。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孕?而既然你知道有了孩子,又为何不来找我?!”

    他眯起眼,只要想到她在有孕期间,竟是以乞讨为生,他的心便犹如刀割般地抽痛起来。

    “呃……我……”

    明明只是询问话语,可由他口中说出,给她的感觉就是不止如此而已,那阴冷的口吻……

    单筑儿的身子戒慎地再往床边缩去,直到感觉两人已拉出一些距离时,她才正想开口,文仲雅却巳不耐久候的一把将她由床角处扯了出来

    “啊——”

    她惊叫—声。

    “快点给我说清楚!”文仲雅将她揪至自己面前,口气不再压抑的吼道。

    怒吼声让单筑儿瑟缩了下,实在很想伸手捂住耳朵加以逃避,而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则是慢慢激引出她很少形成的火气。

    唉!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从之前在李府大厅见到他之后,他眼中的怒气从未稍减过。

    “说话呀!发什么愣?!”文仲雅口气强硬地再吼了—声。

    单筑儿再次被吼得身躯一震,在心底闷烧的火气终于浮现。

    “我就说—开始我并不知道我的肚里已怀了小娃娃,你没听懂吗?!”她拧起细眉,大声回答。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知道的?”文仲雅迅速地再追问。俊目直凑近她的粉脸。

    单筑儿—怔,脸儿蓦地一红,眼神透出几许尴尬,才刚燃起的火焰瞬间全灭。

    “我一直不知道。”她半垂眼帘,坦白述说,“李府厨房的裴大娘说,因为我的骨架太小,兼且太瘦,所以一点也看不出有孕在身,后……后来是因为裴大娘发现我什么地方都不长,偏就肚子一直大了起来,才拜托府里的大夫为我把了脉……那时才知我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后、后来孩子就出生了……”

    文仲雅一言不发地听着,眼底的焰火随着筑儿逐趋小声的述说而逐渐消失,炽热又温柔的流光涌现。

    “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你有关这方面的事,是吧!”他怜惜地瞅着她,语音低柔喑哑。

    他不该觉得惊讶的,从她的初夜那回,他就很明白她丝毫不明男女之间的事了,不是吗?!那么她当然也不会知道在两人鱼水之欢后,她有可能承受的后果……

    单筑儿很用力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火气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而他此刻的表情以及看她的眼神,让她的心跳忽地加快速度的跳动起来。

    她曾见过他的这种跟神,那是以往当两人躺在床上,他压住她时,常会显露的眼神……

    她的脸颊蓦地浮起了绯红,贝齿轻咬住唇瓣,心头突然一片混乱。

    为什么他的态度又突然转变了?她发觉即使这么久没再见过他,她对这个男人仍是一点也不理解。

    “就算你不知道自己有孕,可后来孩子生下以后,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啊!”他生怕再次吓到她似地,小心的将她的身子拢进怀中,俯头凝视她,语音低沉地再问。

    文仲雅的温柔举止安抚了单筑儿,让她慢慢地抬起水眸,回视正凝睇着她的男人。

    “你已经将我赶出文府了。”她再咬咬唇,“我想你除了已不要我之外,孩子、孩子应该也是不会要了的才是。”她小小声地解释自己的想法。

    “谁说的。”文仲雅叹息一声。

    “嗄?”她诧异地徽张小嘴。什幺意思?

    文仲雅深吸口气,“筑儿,你可知自从知道你被你那狠心的父亲赶出家门后,我已经在京城内外找了你一年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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