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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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可蔷文集二-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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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工作,你没想过其它的吗?」她追问:「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不知怎地,这句问话,好像噙在喉间的一颗酸橄榄,很难吐出口。
  「干么问这个?」他似乎也不高兴听见这句问话,嗓音干干涩涩的。
  「到底有没有?有的话说来听听啊!上回我在路上,看见你跟一个长得好像洋娃娃的女生走在一起,她是你女朋友吧?」好不容易问出口,干脆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吧。
  「你说铃铃?晓梦也问过我这问题,我已经告诉她了,铃铃跟我只是朋友。」
  「真的?」童羽裳半信半疑,试探地问:「她很漂亮啊,你真的不想试试看追人家?」
  「我干么要追?」
  「为什么不追?你也差不多该交个女朋友了。」
  「我还不想交女朋友。」冷淡的语气示意这话题就此打住。
  「喔。」她一时旁徨,还想继续追问,勇气却忽然离她远去。
  也罢,既然他不肯承认那女孩是他女朋友,那就当作没有吧。。。。。。
  「别说我的事了。」欧阳转开话题。「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曾经在露营的时候,跟同学一起躺着看星星。」
  「对啊,那次是跟大学社团同学,那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露营呢。」忆起那个探险味道十足的夜晚,童羽裳慢慢地展露欢颜。「我还记得那时候山上的星星好亮、好多,有个学长很喜欢星象,还一一跟我们介绍。」她顿了顿。「不过后来我在雪梨过夜,才知道我那天在山上看到的根本不算什么,南半球的星空才真叫灿烂呢。唉,好想再像那样躺着看星星。」
  他沉默两秒,似是在思索什么。「有机会我也想去南半球看看。」
  「你是说雪梨吗?」
  「我想去南极。」
  「南极?去看极光吗?我也要去!」
  「你?」他转过头,她正好也从床铺上探下芳容,与他四目相对。「还是算了吧。那里冰天雪地的,不适合女孩子去。」
  「谁说不适合的?我要去!」她不悦地声称。
  他凝望她,灯光昏黄黯淡,她表情丰富的五官却仍是那么鲜明,打横的秀眉、噘起的粉唇,以及那流转在黑色琉璃里的彩光
  无须到南极,她变化多端的瞳采在他眼底,就是最神秘的极光。
  他收回视线,无助地感觉胸口那一下下不争气的悸动。

  隔天,欧阳睡到近中午才起来。醒时,头脑还有些晕沉沉,睡眠不足。
  这都该怪她,将他留下来,和他说说笑笑到半夜,结果,她独自香甜地睡去了,他却是辗转反侧,无法轻易入眠。
  一整夜,他盯着香精灯,听着她沉静的呼吸声,嗅着缭绕在她卧房里,极女性的香味,脑海思绪的起伏,正如那一波波席卷全身的热浪。
  或许,他是该交个女朋友。
  或许,只要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他就不会再对她产生那许多荒诞不经的绮想,不会妄想趁着黑夜之幕笼落下来时,偷偷地吃了她。
  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冲动。
  会吓着她的,她只把他当弟弟,若是知晓了他竟对她升起男性的欲望,恐怕会觉得恶心。
  现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对他的嫌恶表情,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厌恶,他都不能够承受。。。。。。
  「起来了吗?」她精神饱满的嗓音在门口轻快地扬起。
  他揉揉凌乱的头发,呆看她。
  她噗哧一笑。「好像还没完全睡醒的样子。」锁住他的眼神既俏皮,又满蕴柔情。「快去刷牙洗脸,我准备了一顿很丰盛的早午餐喔!」
  他点点头,目送她像只轻盈的蝴蝶,在他心上偷采过蜜后,翩翩地拍翅离去。
  他起身,收拾寝具,整整齐齐放回橱柜里,然后进浴室刷牙洗脸。
  瞪着置物架上,一深蓝一粉红两支并排的牙刷,他心中一动。
  这些年来,虽然她谈过几次恋爱,身边男人来来去去,但似乎从没有任何一个,能在这间她买下的单身公寓里留下任何印记。
  能在浴室里放专属牙刷的,只有他一个。
  能拿到她家钥匙的男人,也只有他一个。
  这代表她对他的绝对信任吧,只有他,可以不事先打声招呼,随时闯入她生活。
  这也是多年来他看着她跟一个又一个男人交往,能够不发狂的主因。。。。。。
  「喂!你好了没?东西快凉了!」她扬声喊。
  「快好了。」他回应,加快盥洗的动作,抹上刮胡膏,剃干净下巴几许青渣,洗过脸,总算觉得精神稍微振作一点。
  到了开放式厨房,看吧台上那一盘盘她精心烹调的料理,连最难醒的胃都醒了,呱呱地奏起交响乐。
  见他总算现身,她朝他嫣然一笑,热情地为他盛粥。
  「哪,这是地瓜稀饭,还有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嗯。」他接过饭碗,扫了一口粥进嘴里,清淡香甜,接着,轮流尝每一道菜。
  她双手撑住下颔,兴味盎然地看他进食。
  「你不吃?」他问。
  「我早就吃过了,这些是给你的。」
  「你很早就起床了?」
  「也没多早,大概九点左右吧。」
  「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想吵你嘛。」她浅笑清甜。「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一定睡眠不足。」
  是因为她,他才睡不好。
  他无奈地在心头反驳,表面上却是淡淡回她一抹笑。「难得假日,睡晚一点无所谓吧。」
  「那倒是。」她点头。「难得有机会吃我做的菜,你可也要多吃一点喔,看你好像又瘦了。」
  「哪里瘦了?」眉苇不同意地一扬。她老是嫌他瘦。
  「这里。」她探出一只手掐他脸颊。
  他忙躲开。他是个大男人,她却老是拿他当绒毛娃娃。
  他警告地横她一眼。
  她却只是呵呵笑。「好啦,我不吵你了,你慢慢吃,我回房换件衣服。」
  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走出来,他正在厨房洗碗。
  她瞥了一眼流理台,见每一盘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心下好满足,笑着坐上沙发,搽指甲油,
  洗罢碗盘,他一一擦干,收进碗橱里,泡了两杯绿茶来到客厅,眸光扫过她身上那件尽显曲线的短洋装。
  「你要出去?」
  「嗯。」她漫不经心地点头。「等下有个约会。」
  约会?他喝茶的动作凝住。「男的女的?」
  「男的。」
  沉默。
  她察觉到气氛怪异,抬起头。「怎么了?」
  他一震,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愣住,他清清嗓子。「你不是已经跟那个律师分手了吗?」
  「是啊。」
  「那怎么又会」
  「喔,这个人是我刚认识的啦。我不是告诉过你,前几天我在布拉格跟人联谊吗?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你不是说那次联谊很无聊?」他奇怪自己的声调还能如此冷静。
  「是很无聊啊!不过人家都已经表明要追我了,我看他人还不坏,就当给他一次机会喽。而且今天晓梦跟静都有事,你也跟客户有约,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做,跟他去看场电影也好。」
  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总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她天生就是一株桃花树吗?桃花日日开!
  欧阳眯起眼,右手紧扣住马克杯,指节泛白。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敏感地看出他沉郁的眼色。「你觉得我太随便了吗?」
  他伤了她吗?
  他懊恼地蹙眉。「我只是。。。。。。怕你太快投入另一段感情,这样不好。」
  「只是约会而已,我又没说要跟他谈恋爱。」
  约会,不就是为了要恋爱吗?他不吭声。
  「你不高兴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一凛,忙摇头。「怎么会?你好不容易放假,出去走走也好。」尽力挤出一个微笑。「记得早点回家就好。」
  「嗯,我知道。」见他笑了,她一颗心也飞扬起来。搽完指甲后,她伸出葱葱十指,在他面前晃动。「好看吗?」
  他瞪着那不安分的手指,看不到指甲上穿的是何种彩装,只觉那一根根手指,如最狡诈的灵蛇,缠住他。
  「。。。。。。不错。」
  得他赞美,她喜悦地绽开笑颜,几秒后,笑意忽地褪去。「啊,我这笨蛋!」
  「怎么了?」
  「我忘了先涂脚趾甲了。」她懊恼,微微拾起小腿,秀了秀透明干净的脚趾。「唉,算了,只好等手干了再涂了。」
  他恍惚地望着那一根根可爱的脚趾头,不禁冲口而出。「我帮你涂。」
  「什么?」她怔住。
  「我帮你。」他曲腿坐上地板,捧起她纤纤裸足,搁在自己大腿上。
  童羽裳愕然注视他的举动。「你、你做什么?」
  「帮你涂指甲油啊。」他淡淡地应,抓起桌上一小瓶粉红色的指甲油,旋开瓶盖。「这个颜色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玉足不安地扭动,想抽回去。
  「别动。」大手稳稳地扣住她脚踝。「我会涂到别的地方去。」
  「可是」她好尴尬。「从来没有男人帮我涂过趾甲。」
  「你那些男朋友呢?」
  「谁像你这么无聊啊?」她故意吐槽。
  他却不以为意,定睛研究了一会儿指甲刷,然后慢条斯理地,将粉色油彩刷上那一扇扇贝壳般的趾甲表面。
  他认真地刷着,动作很专注、很轻柔,捧住她裸足的大手将一道道纯男性的暖流,从她脚掌,一路直送进她心窝。
  她无语地望着他低低垂敛着、弯长浓密的睫毛,心韵似摇滚乐,在胸口放肆地狂飙。
  搽完一只脚,他换另一只,同样专注而轻柔的动作,她全身虚软,无力抗拒,粉颊如盛开的丹芙蓉。
  「欧阳,你不适合做这种事啦。」吞吐了片刻,她只能细声细气地抛出这句评论。
  他置若罔闻。
  她无助地望着他,感觉一颗心彷佛也像那白嫩的足,被他托在掌里,由他摆弄。
  「好了。」搽完指甲油后,他像完成了一项大工程,满意地吐了一口气。
  她却是猛然弹跳起身。「谢啦,欧阳,那我。。。。。。先走了。」
  语毕,她抓起皮包,也不管指甲油还没干,就匆匆忙忙想套上凉鞋。「等等!」他喊住她。
  她动作一凝,怯怯地旋过身。
  「裙子太短了,去换一件,换完以后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去换衣服。」他语气平淡,不由分说。
  「喔,好吧。」不知怎地,她不敢与他争论,许是氛围太暧昧了,她只想快点逃离现场。
  她乖乖回房。欧阳目送她略显仓皇的背影。
  他果然,还是吓着她了。
  他垂下头,摊开空空的手掌。那里,刚刚还躺着一只纤细的、可爱的、女性化到令他伤透脑筋的足踝。
  从十五岁离开辅育院那天,他便一直渴望有朝一日能捧在手里感受其肌理的足踝。。。。。。
  眉苇懊恼地揪住。
  他不该强要帮她搽指甲油的,他该好好克制自己的欲望。
  只是一想到,她今日打扮得漂漂亮亮,是要去赴某个追求者的约会,他一下子忽然把持不住理智。
  欧阳苦笑,手指圈住指甲油瓶盖,慢慢地旋紧,关住瓶里流动的颜彩,也关住自己不安分的心。
  几分钟后,童羽裳走出来,果然换掉那一身过分性感的短洋装,取而代之的,是海军蓝条纹休闲衫与白色七分裤,歪戴一顶靛蓝鸭舌帽,帽上两条细绳锁着一颗锚形银钮扣,肩上侧背一个帆布波士顿包,十足俏丽的水手风情。
  他微笑。「这样很好看。」可爱极了。
  她脸颊温烫,故意白他一眼。「还用你说!」
  他护送她下楼,坐上一辆休旅车,Mazda Tribute,宛如一头行动矫捷的黑豹,稳稳地,将她送到美丽华购物城。
  「他约你来这里?」
  「嗯,好像他们公司就在附近,他早上先开完会才过来。」
  科技新贵。欧阳冷峭地撇撇唇。连约会地点也是毫无创意。
  他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替童羽裳服务。她下了车,对他浅浅一笑,明眸流转。
  「啊,他已经到了。」她挥手,对一个等在喷水池旁的男人打招呼。
  他顺着那方向瞧去,犀利的眼光如手术刀,将那男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解剖一遍。
  长得不帅,却也不难看,不聪明,但也不笨,穿着不花俏,还算稳重有品味。
  至少不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他不情愿地下结论,朝童羽裳点点头。
  「你去吧。」
  「嗯,拜啦!」她眨眨眼,朝那男人走去,倩影娉婷,姿态优雅,一步一莲花。
  欧阳目送她,直到那背影淡了、薄了,成了点上心口的一颗血痣,他才悠悠地收回视线。
  他回到车里,忽然觉得好疲倦,俊脸停憩在方向盘上。
  几分钟后,他才察觉自己低声在唱歌,一首很久很久以前,她经常唱给他听的歌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第七章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
  童羽裳一面擦窗户,一面唱歌。
  她的歌声很清亮,适合飙高音,但唱到深沉处却又不失温柔,就连最爱跟她斗嘴的庄晓梦,也不得不承认她歌声确实动听。
  周日下午,三个住同一栋单身公寓的女人照惯例聚在了一起,合作打扫各自的房间,顺便天南地北,闲聊畅谈。
  面河的窗户固然风景优美,西晒却也严重,午后的阳光放肆从玻璃窗洒进来,相当刺眼。
  童羽裳不得不眯起眼,努力在过分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完成清洁任务。「呼!终于擦干净了,好累。」她喘口气。
  「这首歌不就是你以前教欧阳唱的歌吗?」一旁的庄晓梦扬声问,抿嘴窃笑。「怎么忽然唱起来了?该不会想起他了吧?」
  「我干么想他?」随口一句调侃立时让童羽裳暖了脸。「我们昨天才见面!」
  「昨天?礼拜六?」庄晓梦翠眉一挑,笑得更诡异了。「嘿嘿,老实招来,他该不会又睡在你家了吧?」
  「是又怎样?」
  「不怎样,只是觉得超暧昧的。」
  「哪里暧昧了?我们是姊弟!」
  「是喔~~」故意拉长尾音。
  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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