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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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男彼女-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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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辰熏低声笑:”这个是我从国内带来的,还是精装版。很好看吧?看你乐成这个样子也不枉我追着《JUMP》那么多年。”

  “你现在还在看《JUMP》吗?我还以为你很过年前都已经不看了呢。”

  “的确实好久没看了,自从出国以后就没有时间再买漫画书了,”江辰熏盯着任依手上的书出神,半晌才听他说:“依依,我过几天就要去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进修了,你将来打算怎么办呢?”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想不回去都难。我想我以后应该会留在北京吧。”

  “切,那个男人前途没我好长相没我好,你就真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吗?”不管过了多久,江辰熏那张嘴还是刻薄的叫人没话说。

  任依失笑:“除了你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这么说。辰熏,一路顺风啊。”

  “任依,其实我很久事前就很想这么问你了,就这么生活一辈子,你甘心吗?你以前不是说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吗?那么你现在这样,过得开心吗?”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开心。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江辰熏拉住她:“那你可以选择离开他啊。”

  “我不能,”任依看着江辰熏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你也看到了,我的处境让我不能离开。当初任性的逃离那里我就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天,辰熏,你也结过婚,你应该知道如果两个人没有闹到不可开交彼此仇视,一般都不会选择离婚的。大部分人都是抱着将错就错的过下去这种想法,不也就这样过了一辈子?结婚,不就是把错误持续一辈子的事吗。”

  “你既然明白不是更要和他离婚吗?他心里从来没有你。”

  “他心里当然没有我,何止是我,他应该没有爱过任何人。若是以前我早些发现倒还来得及,可是现在,他爱不爱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对孩子好,尽心尽力做好一个父亲就行了,”任依将手覆在江辰熏的手上:“辰熏,你总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父亲的,到那时你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江辰熏挑眉:“看来我又一次被拒绝了。”

  “结果你早就知道了,干嘛还要说出来。”任依笑,挥开他的手。

  “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他忽然变得一本正经:“依依,如果那一天想红杏出墙了,就找我。”

  任依摆摆手:“算了吧,我可不敢招惹你。”

  江辰熏又摆出那副“祸水”嘴脸,笑着拉开门,低下头看见门边放着的购物袋。他掂起来看了看,拿进屋放在任依的床头边:“看来刚才已经有人来过了,还听到了一些早该听到的话。”

  任依看了看购物袋里散发出香气的烤肉,忍不住吸吸鼻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你要不要在这里吃点?”

  江辰熏摆手:“我可没有和产妇抢东西吃的习惯,好了,我也该走了。”

  任依坐直身子,笑着冲他挥挥手:“再见啦,王子殿下!”

  不管你在哪里,变成了怎样的人,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王子殿下。如同安徒生笔下那个最唯美的存在,永远是气质华贵笑容依旧。

  任依看了看手边的漫画书,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烤肉和奶茶,忍不住无奈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成人笑话和冷笑话才是最好笑的。”
[正文:第七十章 醉看十里长亭雪]


  自从那天晚上以来,贺雪亭整夜都睡不好,仿佛一闭上眼看见的就是年少不经事的当年。她坐在沙发上,一次一次的将酒杯注满,然后一杯接一杯的灌下,机械般的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怎样都好,只要不要再想起他就好。

  安泽司打开门走进来,看见满地的酒瓶和烟蒂,眸光闪烁:“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贺雪亭侧卧在沙发上,仰头又喝下一杯,笑意渐浓:“好久没来这里了,幸亏你还留着这里的钥匙。怎么样阿司,看见这里的一景一物有没有回想起什么?”

  安泽司走到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红酒倒进另一只酒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你这又是何苦。”

  贺雪亭放声大笑:“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我自愿,就算活该我也认了。你早就知道了吧,一切都是我做的又怎样?不管是Abigale还是陈诗,全是我所安排的。只是这两个女人办事拖泥带水,到头来还是要我亲自出马,没想到摔得更惨。”话音刚落,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安泽司晃晃杯中酒:“那两个女人我已经打发了,相信她们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相对的你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们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简单的说忘就忘记?过去有人为你做的再多也比不过眼前人的一点点,红玫瑰和白玫瑰,到头来那一朵都不是你们想要的。”

  安泽司看着窗外洒下的朦胧的月光,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微带着醉意的光华洒在他的脸上,半是凄清半是落寞:“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起走一辈子。”

  贺雪亭一愣,杯中酒少许洒出来。

  “所以当年,我也是想着我们一定会幸福才飞去英国。现在想想,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时的我就是太看得起自己,所以才会输的一塌糊涂。”安泽司环视屋内片刻,笑意变淡:“离开英国以后,我们就是在这里藏了起来,现在看这里的一切,觉得一晃神就又回到了当初。”

  “阿司,你究竟想说什么?”贺雪亭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我爱过你,但也只是曾经而已。”

  贺雪亭手一颤,打翻了手中的酒杯:“阿司,阿司……你为什么要现在对我说这些话?你来这里明明是要离开我的,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两个人,失去的东西太多,所以得到了之后才更加显得弥足珍贵。我现在才明白,所以更不想再失去。”

  贺雪亭愣愣的看着他,面上迷茫一片。她低下头,喃喃道:“到头来,你还是要离开我……”

  “其实一直以来,你对于过去的放不开,对你或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说是命运弄人也好,说是有缘无分也罢,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了。你早些放开,才能早些得到幸福。”

  “我问你最后一句,你说你爱过我,是真的吗?”

  “是,我想我从没后悔过遇见你,只是已经不能再爱你。”

  安泽司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想有些事情,也许早就该让你知道了。当年我们离开的事情,你前夫其实是知道的。”他顿了顿:“我们走的那天,他找到我对我说‘好好待她’。抱歉,我没有做到。”

  他走过去,将一张照片放到她的手上:“他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这是他托我交给你的。”

  安泽司打开房门走出去,过了好久贺雪亭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她缓缓的举起那张照片,记得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结婚后第一次拍照,背景是下着雪的泰晤士河。那一年的伦敦下了好大的雪,大片的雪白似乎要将一切覆盖。镜头前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连眼角也弯成细细的月牙儿。她用拇指轻触照片的边缘,那里有她用圆珠笔随手写的一行字:“醉看十里长亭雪。”

  好像是有人经常触摸的缘故,字迹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连照片的边缘都稍微起了些毛边。

  贺雪亭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她抬起手背抹掉眼泪,猛然间看见照片后面还有另外写上去的一行陌生的笔迹——“只羡鸳鸯不羡仙。”

  写字的人似乎对汉字很陌生,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可是如同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似乎那么用心的努力只为博取看见照片的人一个微笑。

  “亭,你看,我会写汉字了!这样我是不是也算半个中国人了?”阳光似乎有些刺眼,眼前的人只能看清一个淡淡的轮廓。他举起手中的纸张,上面别扭的写着三个字“贺雪亭”,那人摸摸自己凌乱的金发,笑得像是一个刚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思念自己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归处。可是连他都不在了,我又能去哪里。

  这世界太大我还是遇见了你,这世界太小我还是丢了你。

  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现在我很想从头来过,遇见你,爱上你。可是,可是,就算我走遍了天涯海角,又该去哪里找到你,对你说一句:“我回来了。”

  ……

  安泽司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看见任依应经睡得很香了。他微微笑了笑,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摸摸了她脸颊的弧线。

  还好有她冒冒失失的闯进自己的生命,给了他一段温暖美好的回忆。

  “做个好梦。”他轻声说。

  因为得到了,所以更加不想失去。

  
[正文:第七十一章 冬物语]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树枝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任依略带困意的睁开眼,看见满是银白色的世界,原来一夜之间大雪纷扬,迷蒙中都依稀可以听见落雪的声音。

  她支起身坐起来,看见安泽司靠在窗边的沙发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深邃的眉眼,只有胸前的纯白色衬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才不会让他融入这茫茫的雪色中去。看来他在睡梦中也有一个美丽的梦境,不然怎么会连唇角的弧线都显得格外温暖。

  在任依的印象中,安泽司的睡相格外的好,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一般。可是这家伙很讨厌别人在他起床以外的时间叫醒他,就算真是起来了也必定是满脸阴沉得吓人。

  她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和北京格外寒冷的冬天比起来,维也纳的冬天要温暖的多,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会感觉到呼吸间的清新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格外怀念北京夹杂着风沙的寒冬,即使是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那种真实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烈。

  “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任依转头,看见安泽司已经坐起身,眼中微带些倦意的看着她。

  “昨天喂完宝宝很早就睡了,所以今天就起得比较早。”

  安泽司点点头,站起身问道:“你现在饿吗?早饭想吃什么?”

  任依摇摇头,“我现在不是特别饿,早饭就和午饭一起吃吧。你去把宝宝们带过来吧,他们一般这个时间最容易饿,我想先喂饱他们在说。”

  安泽司盯了她半晌:“要不要直接喂奶粉?你这样每天喂母乳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孩子生下来只有吃母乳是最好的,再说你每天给我从外面又买了好多高营养的东西,我都怕最近这段时间营养过剩呢。”任依说到最后,躺在病床上笑了起来。

  宝宝们被推进来的时候果然闹得厉害,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哭喊,任依心疼的赶紧抱起一个,直到宝宝不再哭闹两只大眼睛骨溜溜直转,又赶快抱起另一个。

  “你猜猜,我怀里这个宝宝是哥哥还是弟弟?”

  安泽司看了看躺在小床里的宝宝,“弟弟。”

  任依奇怪:“真不愧是孩子他爸,你怎么知道的?”

  “哥哥的眉心里有颗痣,弟弟没有。”

  任依低下头看了看,宝宝们虽然长得没有差别,可怀里的这个还真是眉心里没有痣。她又不相信的伸头看了看,果然,那个吃饱喝足的小子睁着眼睛四处看,眉心的那颗小小的红色的痣依稀可见。

  喂饱弟弟,任依拉上衣服抱起他看了看,道:“宝宝还真是越长越漂亮,只可惜两个都是男孩子。宝宝,你说你要是女孩子多好,这样子说不定还能像妈妈一点。”

  安泽司看她一眼:“你觉着孩子不像你?”

  任依耷拉着眼皮:“你自己看,这两个人从头到脚那一点像我?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你小时候的翻版啊,你平时看见他们不觉得就是看见自己小时候吗?”

  安泽司看了看宝宝,没有接话。

  任依把弟弟放到哥哥身边,嘟囔道:“你自己也觉得吧……哎?我怎么看着这两个死小子的脸有些像清伦呢?你和安清伦小时候是不是也很像啊?”

  “嗯,小时候是长得差不多。”

  任依翻眼:“可是你们兄弟俩现在虽然长得很像,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相反的啊。”她捏捏兄弟俩的脸蛋:“你们俩给我记住,长大以后脾气给我好一点,不然我一定拿鸡毛掸子揍你们。”

  安泽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出声喊道:“任依。”

  “嗯?”

  “我们回到北京之后,你搬回去住吧。”

  任依撇着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要是不搬回去的话你让宝宝们喝西北风吗?”

  安泽司脸上渐渐有了暖意:“回去了,要先带宝宝回家,爸爸想孙子都想疯了;然后你的父母也念你很久了,我们四个也要回去看看。”

  “哎,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话这么多?”

  安泽司笑:“到时候我会把我名下的财产不动产全部转到你的名下,你以前说想开劳斯莱斯现在都随便你,不过要记得千万别再开到警察局去了。”

  任依惊了:“你疯了?你没发烧吧?”她赶紧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别开玩笑了,你名下的财产多到我想都不敢想,更别说要了。就算是你疼儿子直接转到他们名下不就好了?”

  “所以,我们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吧。”

  任依愣住了,盯了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好半晌才听她说:“你真没病?”

  安泽司哭笑不得:“我很正常。”

  “你正常干嘛还说些不正常的话?要知道你以前除了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多说两句话,平时都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啊。”

  安泽司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肩头,低声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所以以前才彼此都融不进对方的生活里。我也知道你在和我在一起的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默默忍受,自己过得再苦再累也不会对我说。这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和孩子,所以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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