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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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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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乐乐偱着礼乐声处看起,果见仪仗先行,殿中一干人等皆起身相迎。

太非王与王后在侍从的护卫下缓步入殿。

太非王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瘦削黝黑,头发有些微卷,一双眼睛却还有神。

王后才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明眸大眼,高挺的鼻子,轮廓很立体,有种野性张扬的美貌。

待这两人上殿入座,才扬手让众人不必多礼,太非王甚至十分亲和的请大黎众使臣安坐。

太非王先是由衷的感谢了此次大黎的援手,又表达了原与大黎永结邦交的意愿,其余太非众臣亦少不了轮番举杯,称赞太非王此决定万分英明,又言辞恳切的再次答谢大黎使臣。

庄莲鹤也免不了要兴杯回敬,伏太监和谢颖川等人都是擅长官样文章的老手,席间顿时一片宾主和睦。

叶乐乐也不出声,只小口的品尝食物,减低自身的存在感,然而还是觉着有人在打量。

抬头看去,与太非王后的目光对个正着。

太非王后便露出个明媚的微笑——实在是个美人,虽然不太符合大黎人美貌标准中的白晳一条,但也另有一种狂放的美态。

叶乐乐便也微微颔首,向她遥遥举杯。

只等众人寒暄完毕,旁边的仪官双手一击,侍女们端着托盘开始上菜,乐声同时响起,一队舞女舞入殿中助兴。

太非的舞女身上的衣料少得不能再少,几乎可以用三点式来形容了,外边虽还罩了层薄纱,但非但没起到遮掩的作用,反倒平添了诱惑之感。

大黎一干人等便有些吃不消的模样,叶乐乐瞧着谢颖川和几位将领先是别过头去,后来又忍不住转过脸来若无其事的观看,她便咬着下唇想笑:这般道貌岸然的人!

庄莲鹤靠大袖遮掩,又捏了捏她的手:“怎么,这会子又不怕人恼羞成怒了?”

叶乐乐连忙板起了脸,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谁教庄大人掩藏得好,教我找不着乐子呢?”

庄莲鹤看一眼场中的舞女,意有所指的道:“舞虽好,怎奈我却无福消受,看着她们却只想着,乐乐你若是照样舞上一曲,该是何等光景。”

叶乐乐反被调戏了一把,还真想拍案而起,下场跳个钢管舞加脱衣舞,震瞎他的眼睛。便闷了一口气,恨恨的盯着他。

庄莲鹤本能的觉得她在动些傻念头,不觉放软了口气:“好了,前日听殿相说太非王临别有厚礼相赠,却不知是些什么,到时你先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叶乐乐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寻思一国之主拿出手的厚礼,也不知是何异宝。

两人这时不时的斗上两句,庄莲鹤又一心多用,从不漏了半句场面话,倒教旁人瞧不出异色来。

过了一阵,众人酒酣意醉,太非王方执起杯来笑道:“据闻贵船队明日又要启程,本王临别亦有一礼相赠,借以慰藉众位大人海上枯寂。”

叶乐乐一听通译翻译这“枯寂”二字,心里就一跳,抬头往场中看去。

果然见太非王抬手示意,先前献舞的一队舞娘就再次鱼贯而入,窈窕妖娆,穿着暴露,腰间系着金色小铃,轻盈行走间悦耳动听。

太非王含笑捋着寸长的胡须:“这十一名舞姬个个身姿柔韧,乃是自五岁起便开始习舞,又从中挑选貌美多情之辈,才能入了王宫来献舞,每一名都价值千金,便送与诸位大黎的客人,让她们一同陪着诸位大人打发海上的时日。”

叶乐乐愣了愣,今日入宫的官员,包括庄莲鹤,该是有十二人,怎的只送了十一名?难不成这太非王是见庄莲鹤身边有人相伴,如此识趣。

想到这里,她便侧脸去看庄莲鹤,幸灾乐祸:“哟,可是不巧阻了庄大人的艳福呢。”

庄莲鹤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梢,叶乐乐若有所觉的再次和王后对上了目光,只见她眼中略有同情之色,叶乐乐便纳闷起来。

只见这十一名舞姬都自发的伴到下座的几位大黎官员身边,媚眼如丝的含情而睇,倒弄得一干人等不忍端起架子来拒绝,只好齐齐望向庄莲鹤:待要不收却不舍得,待要收下——顶头上司却还没落着个好处呢,岂敢随意就收?

太非王哈哈一笑,出言安抚:“若说这些舞姬,本已是绝色,然而庄大人本已是人品出众,寻常绝色岂可近身?本王只得忍疼割爱了。”

说着就侧目看向王座的左侧,一时将众人目光都引了去。

只听铃场轻响,一名女子缓步从帷幄后出来,她却是穿得严实,一身宝蓝织花的曳地长裙,头上裹着暗红的头纱,连着口鼻掩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这一小片皮肤上可看出她有着不同于寻常太非人的白晳肌肤,眉毛被勾描得上挑,眉端微卷,倒勾得人心痒痒的,眉心一抹淡粉色桃花形胎记,下边一对有如小鹿似的眼睛,莹润灵动,天真可爱。

她站在那,微有些怯生生的用一手抱着自己的半边臂膀,让人一下怜到了骨子里,仅凭这露在外头的半张脸,就让人觉得只有四个字衬得上她:国色天香。引得众人都倒抽了口冷气。

叶乐乐倒是头次看到能与庄莲鹤能比肩的容貌,不自禁的心里就一酸:这样的女人,谁能拒绝呢?庄莲鹤自身是容貌出色不错,但他总归不能搬面镜子日日自照,眼前能多个赏心悦目至极的女人,他如何不乐意?

果然庄莲鹤起身答谢太非王:“多谢王上这番厚礼,却之未免不恭,我等便笑纳了。”

叶乐乐一时便觉索然无味,席意饮食也如嚼蜡一般,勉强想维持仪表,仍是板起脸来。

好容易出了宫,她便一声不吭的回了房歇息。

庄莲鹤也不知是事务繁忙,还是真被美人迷了魂魄,居然也没来寻找叶乐乐。

虽是意料中的事,叶乐乐也觉心中酸疼得很,只一个劲的安慰自己:还好没有陷得太深,果然男人靠不住。

等到了第二日,测定了风向,众人便由着太非殿相一路相送,重回了船上,重新启程。

叶乐乐心中一口怨气,也不耐烦出去与太非臣子上演十八相送,径自回了房半倚在床上着看书。

符儿多少也知道一点她的心思,此刻一脸内疚的表情,倒像是她负了叶乐乐似的。

叶乐乐对她视而不见,耳边听得外边又响起了礼花,船身微微一动,已是慢慢启动。

直到她在船上闷了两日,也不见庄莲鹤的踪影,心中暗恨便生,寻思着他有了新欢也罢,只被他撩拨一番,要想了法子出了这口恶气才算。

但此人不好对付,如今似乎对着他“不要脸”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实在是不好下手。

这样纠结着种种方法,她在睡梦中都拧着眉头。

只觉有人轻轻的抹平她的眉心,本就睡得不沉,便睁开眼一看,见是庄莲鹤坐在床侧,静静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愣,便撑着床坐起,还未来得及说话,庄莲鹤反倒开口了:“这两日刚启程事情多,也不见你来探视于我,果然是没心没肺,到现在,我连晚膳还未进呢。”

。。。。。。这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叶乐乐一下给他说得哭笑不得,气恼都去了大半,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真忙于事务,还是忙于搂着新得的美人享乐。”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酸,本来就打算不和他牵扯了,再酸就不是情趣,是不识趣了。当下板着脸别过头去。

庄莲鹤有些诧异:“什么美人?”

他这人,总能轻易撩拨起人的怒火,故意装作不知,真让人恨不能撕了他的脸。

见她气得用指扣住了缎被,庄莲鹤终是轻笑一起,用指捏着她的下巴,强令她转过脸来:“忙完了这两日,谢大人等此刻倒真是在享用美人,只是我却还掂记着个没心没肺的叶娘子。”

叶乐乐心中一动,终于肯正色看他。

庄莲鹤长眉一挑,正经说道:“太非王相赠的那名绝色女子,若是放在以前,我自是收用了。只不过,如今身边有个替我忧心的女子,我亦想要保住天子荣宠她令其无忧,少不得要投其所好,将这美人转赠于皇上,只是——”

话音拖得长长的,叶乐乐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什么?”

“只是我耳力过人,此刻听得谢大人等是如何享乐的,自身却无人慰藉。。。。。。”

叶乐乐的脸又倏然转红,啐了他一口:“你深更半夜的闯入我房中,又是这番说辞,打量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

庄莲鹤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叶乐乐一个激灵,已是明白了他这其中的心思:想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看她反应,欲擒故纵,令她心思随之浮动。

可是明白归明白,受用还照样受用——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没被美色所惑,心思还在她的身上。而且他这也属于小情趣,依他的心机,真要用计,她也没这般容易看得出来。

当下叶乐乐想明白关节,对着庄莲鹤就嗔也不是,笑也不是。

倒是庄莲鹤俯□来,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安心,我不会变。”

叶乐乐一颤,不想他费了一番心思,竟是要证了这句,不免百感交结,只拿眼看着他,心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庄莲鹤伸出修长的手,扶住了她的脸侧,大拇指顶着她的下巴尖儿,使她的脸高高的仰起,他便缠绵的加深了这个吻。

叶乐乐揪着他的领口,心中乱成一团,也不知该迎还是该拒。

还没想个明白,他已手上用力,将她搂在了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膝上,扶在她脸侧的手慢慢的,充满暗示的下滑,在她的颈侧摩挲着。引得叶乐乐阵阵战憟,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来拒绝,只好听之任之,任他微凉的手慢慢顺着宽松的中衣领口滑了进去。

也不知何时就被他解了衣衫,两人滚到了床上,他薄薄的唇吻在她白腻的身子上,越发让她有如中了迷香一般昏沉,只知道勾着他的脖子,沉沦其中。

庄莲鹤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半阖的双目,微微露出笑意,低头在她眼角吻去她动情时溢出的泪花,伸手架起了她纤长的腿,挺身而入。

叶乐乐哼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背,似欢喜又似痛苦的哆嗦了一下。

庄莲鹤也不出声,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顶着她。

叶乐乐觉得自己简直要死了,酸慰之中,想叫他停下来让她舒缓一会儿,他也不肯,反倒加重了力度,撞得她要散了架似的,愤恨之下就忍不住挠了他一爪子:“死人,这都第几次了。”话音都带着颤。

庄莲鹤轻笑:“使力的是我,你怕甚么?”

叶乐乐□一声,软绵绵的捶了他一下:“那来的胡言乱语!”一语未毕,最后一个字差些被他顶得叫嚷出来。

等到了第二日日上了三竿,叶乐乐才全身酸软的苏醒,一睁开眼,就见庄莲鹤侧支着身子,大有深意的看着她。倒把她吓了个清醒。

叶乐乐一时回想起昨夜种种,因她原本也没被强迫,是在神智清醒下委身于他的,此刻倒也没什么好怨,只觉着他有些刻意诱惑的成份在,两人发展得也太快了些。

因此便背对着他,先要想想拿什么态度对着他。

孰料还没能沉下心,就觉着他一只手在她光裸的身子上慢慢的游移,于是横下心来咬痛了唇,回身打开他的手:“你够了啊。”

庄莲鹤伸手在她腰上按了按:“可是疼?我多年不近女色,难免失了节制,委屈你了。”

叶乐乐眼珠一转:“怎会多年不近女色?”

庄莲鹤帮她慢慢的按着腰,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不好此道。”

叶乐乐翻了个白眼:不好此道?依她来看,他简直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不禁猜测:“想来你年纪不小,家中当是早替你安排了通房,怕是她们争宠惹得你厌烦了?”

看他默认,叶乐乐便知自己猜中了,心中一沉。

庄莲鹤帮她将发丝别到耳后:“别胡思乱想,早在我被贬至景州,房中早散了个干净,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叶乐乐不肯承认自己为此有些欣喜,便挣扎着要起来,又被庄莲鹤按住:“你且躺着,我让柏隐来给你看看。纵/欲过度,亦怕伤了气血,让他替你开个平安方子,日后我们也好——”

话没说完,意味深长的样子,反倒引得叶乐乐浮想联翩。

终究是没有拗过他,庄莲鹤起身披了衣裳,开门叫了长随去召柏隐。

柏隐估计是被他教训了一番,此番来得十分迅速,也不敢再拿架子给脸色,只看了叶乐乐的面色,扶了扶她的脉,便不自禁的瞟了庄莲鹤下/身一眼,嘟囔道:“果然是天赋异禀。”

叶乐乐羞得差点把头埋到被子里去,庄莲鹤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柏隐留了张养生的方子,又赶着去赌钱,叶乐乐扶着床柱下了床,只觉自己都成了罗圈腿,还好有裙子遮住,只脸上的黑眼圈瞒不住人。

她一嗅船舱中的迷乱气息,就执意要出去透透气。

庄莲鹤便叫了符儿进来替她梳洗好,再扶了她出去。

一路倒引得人不错眼的瞧着他们这一对儿。

过了一会儿,叶乐乐承受不住,只好又回了舱闷着,只忍不住嘟嚷:“你害我颜面全失,日后怎好再出去走动。”

庄莲鹤听若未闻,见她说得多了,方才慢悠悠的调侃:“你却不知别人倒羡慕着你。”

这话也不算是乱造的:途中遇到的几个舞姬都用艳羡的目光盯着她,又拿眼去瞟庄莲鹤。

叶乐乐不禁红着脸啐了他一声:“当谁稀罕似的。”

又想起来问:“这几位大人即有这个心,当初怎不将家眷带上船?”

庄莲鹤道:“他们出来是有皇命在身,却并不是来享乐的,且有两万余将士看着,怎么好做出这□的样子?如今是太非王相赠,自是有了由头。”

叶乐乐顿了顿:“那么你,又怎的。。。。。。?”

庄莲鹤微微一笑:“他们还想着要升迁,我却曾是位极了人臣,失了其中意趣,就有些破绽又何妨?”

叶乐乐心中不悦:这么说,他是让陛下对他放心,故意露些不谨慎的轻狂样儿给皇上瞧,却拿了她叶乐乐做筏子?

当下脸上一派冷色,倒动了真气。

庄莲鹤一时倒真不知她好端端的如何就翻了脸。

又听叶乐乐冷言冷语的道:“我累了,想自个儿歇着,你先出去吧。”

他微微皱起了眉:“在闹那门子脾气?”

“不要你管。”叶乐乐想着如今非但是上了贼船,此刻更是生米煮成了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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