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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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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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甲急得不行:“不是,哎,哎!”

宁熙景快步走了进去,内院只有三间大房,他隐约听到左手边一间有些动静,便要去推门。

就听到里头有人柔声道:“把你累坏了,再睡会。”

宁熙景一顿,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又听得有个女人含含混混的嗯了一声,虽不甚清晰,确是叶乐乐的声音!

他再也忍不住,抢上几步推开了门。

就见乌木雕花床上悬着秋香色的帐子,庄莲鹤正侧坐在床沿,亲呢的握着叶乐乐的手,面色柔和的望着床上的人,而她的头被半垂的帐子遮住,听到开门声也没坐起来看。

庄莲鹤闻声侧脸看他,眼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宁熙景来了,乐乐,你可要见他?”

静了片刻,宁熙景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叶乐乐才幽幽的叹了一声:“不如不见。”

宁熙景脸色愈发苍白,目光落到庄莲鹤腰带上垂着的玉佩上,是一个羊脂白玉的玉扣,衬着他红色的衣衫,格外显眼。

她竟将这送给了他,她分明说在它上头寄了个心头愿!

宁熙景目光中满是伤痛,慢慢的抬手捂住胸口,哈哈大笑起来:“到头来,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好得很,好得很!”

一边大笑,一边就脚步微踉的走了出去。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哗惊呼,有人大叫着:“会长!会长!”

庄莲鹤松开与叶乐乐相握的手,站起身来。

床帐里的人也坐将起来,露出张平庸的脸,非但不是叶乐乐,还是个精瘦的男子!

他利索的下了床,恭敬的朝庄莲鹤行了个礼:“大人。”

庄莲鹤一笑:“李校卫的口技越来越好了

。”

李校卫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属下幸不辱命。”

庄莲鹤眯了眯眼,似要透过墙看到前边,宁熙景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若死了,才真是隐患。

叶乐乐推开驿馆大厅的门,阿兰德回过头来,扔下手中的纸牌迎了上来:“女士,我们究竟何时才能回婆沙,你行行好,给个准信。”

叶乐乐笑:“钦天监已经定了吉日,三日后便可启程。”

阿兰德一众人听了,不由一片欢呼。

阿兰德更是额手称庆:“上帝保佑,终于不用再受这种折磨。”

叶乐乐笑道:“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好吃好喝的款待着,谁还曾虐待了你们。”

阿兰德叹了口气:“是精神折磨,庄让我教他婆沙语,而我不是个好教师,你能想象,鸡同鸭讲是多么痛苦吗?”而且这只鸭还是只强迫鸭。

叶乐乐微微一愣,庄莲鹤学这做什么?她既通婆沙语,又通大黎语,按说她才是教授语言的最好人选,他为什么舍易求难?

想了一阵,懒得再琢磨,最近庄莲鹤派给她更多的任务,让她忙得完全没法顾及茶馆,他甚至在驿馆专门为她安排了一间房,让她就歇在这里。

叶乐乐见他并没有以势压人,纠缠过紧,也渐渐放松了心防,尽心尽力的为他工作,以期能回报一二。

很快到了大黎开元号船队启航的这一日。

这是业东的第一大盛事。

叶乐乐不免也要赶到码头凑这个热闹,只见四处皆是人山人海,大声欢呼喧哗,看着声势无比浩大。叶乐乐随着小吏的引路,才能在人群中穿行而过,到了码头最高点。

顿是满心都是震撼,整个海面泊着两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蔚为壮观。其中最大的一艘主船有三层,长四十四丈四,阔一十八丈。要换算成21世纪的单位,大概就是长约138米,宽约56米,上头有十几根桅杆,是个庞然大物,需要仰视。

叶乐乐正心情激荡,庄莲鹤缓步走到她身边:“上船去看看。”

叶乐乐咦了一声,如此盛况空前,她说不想去,是假的。但又莫名的有些迟疑。

庄莲鹤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来!”

叶乐乐挣之不脱:“庄大人!这样不好。”

庄莲鹤并不回头:“去站在船头看看。”

一路就将她牵着往前走,他今日穿得很盛重,微抿着薄唇,神情虽淡,却不容置疑。

叶乐乐挣之无效,又怕引得更多人注目,只好随着他上了开元号,庄莲鹤拉着她直接站

在船头。

叶乐乐往下俯视,看着簇拥在四周的大小船只,直有种万船来朝的壮观感。

庄莲鹤松开她的手,侧脸笑看着她:“此次船队共有两万余人,将一路访遍沿海诸国,见识万国风情,传我大黎声威!历时预计将要四年之久。”

叶乐乐听着心情不免也有些激动,这番声势浩大的下西洋,千百年来难得一见,就算是她多了一世的见识,也同样受到巨大的震撼。

庄莲鹤话语柔和:“我此次已自请了旨,带领船队下西洋,你与我一同前去,可好?”

叶乐乐一愣,其实前世她根本没有出过国门,真有一个这样游览世界的机会在眼前,当然是弥足珍贵,而且还并非一人游荡,而是有两万余士兵护航,可是。。。。。。。

叶乐乐蹙起眉头,将头偏向了另一方,用以暂时逃避庄莲鹤深沉似海的双眼。

突然她微微一顿,扶着栏杆的手略移动了一下,半个身子都向一方转去: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略有两分眼熟的身影,对方身材高大粗壮,看不清面目,正在拨开人流,往码头前方走来。

庄莲鹤的声音再次响起:“Givemeachance,andlookaroundthewholeworldwithme,maybeonedayyouarewillingtomakefaithfuloathwithmeinthechurch。”①

叶乐乐惊讶的回过头,婆沙语自他舌尖优雅的滑出这就是他不向她求教的原因?

他是用了心的。

在四周的喧嚣声中,两人双双立在船头,海风吹拂,带来海浪的歌唱。太阳跳出云层,散发出万丈金光,将他的容颜渲染得更加惑人,叶乐乐无法不在这一刻意乱神迷。

她不自觉的将手抚上领口,那许下百年之愿的玉扣遗失了,是否亦是天意?

庄莲鹤抓住她迷乱的这一瞬,展袖一挥:“启航!”

清越的声音传开,礼炮齐声响起,开元号升起巨帆,正式启航!

曹春终于冲到了码头的最前方,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海船已带走了叶乐乐,众人齐声的欢呼使得他的呼唤完全传达不过去,他不由恨恨的一拳捶碎了旁边的花石扶手。

刘子舟等官员待船队远去,下令士兵疏散了围观的人群,刘子舟方才一脸困惑的负手缓步前行。

旁边的官员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发问:“刘大人何事困扰?”

刘子舟摇了摇头:“庄大人行事实

乃出人意料。将神医柏隐绑上开元号下官还能理解,为何还要召两名稳婆同去?”

他身边的幕僚想了一阵:“属下见叶娘子通译过来的婆沙志中有写,当地产妇如遇难产,也有剖开肚皮取出婴孩,再行缝合的。莫非庄大人带着稳婆去学习此种接生技术?”

刘子舟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高,高,实在是高。庄大人为国为民,如此细微之处都考虑周道,我等自愧不如,有庄大人这样的人才,实乃我大黎幸事啊!”

虽然庄莲鹤听不到,但拍惯了马屁的众人仍是围着大肆吹捧了一番,纷纷表示要上表朝庭,向庄大人学习。

而上了贼船的叶乐乐,看着被扔在角落的柏隐,和两名瑟缩在一旁的稳婆,全身无力:庄大人,你到底是想到了多深远?

她不由深深的感觉到庄莲鹤只怕是织了一张大网,时日一长,她只会被越捆越紧。

《正文完》

88、姨娘V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料到写出这么个结局,这么多人不满意。

但我当时并不是因为时间仓促才急于结尾,虽然生活中有事,但还可以请假不是吗?

所以,当时我是真的觉得可以结局才结局的。

可惜太多人不认同。

那末就继续写,我也不想一道走过来的这么多读者失望,会尽力的满足大家。

耳边时时都有海浪的声音;听得多了,它仿佛就不再存在;天地间又重归于寂静。

因为是在船上,空间有限;这房间并不大,但已经尽力布置得舒坦了。

床和箱柜都是固定在壁上的,一盏玻璃罩着的气死风灯笼悬挂在半空,随着船的前行微微晃动;昏黄的灯光照在素雅的地毯上;光芒流转,构造出更绮丽的画面。

叶乐乐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将手支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出神。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就来了这船上;只知道回过神来,庄莲鹤正拉着她的手,微微带着笑意,侧脸看她,当即就有些语无伦次的问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就躲了进来,拒绝再出去。

进来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人来打扰,然而她仍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己仿佛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蛾,挣扎都使不上力气。

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

突然门外就传来了轻脆的敲门声,叶乐乐吓了一跳,防备的看向了椭圆形的木门:“谁?”

“叶娘子,奴婢来给您送些吃食。”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叶乐乐略一犹豫,上前拨开插销,打开了门。

门外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嫩绿的衣裙,梳着双丫髻,眼睛又大又圆,盼顾间十分灵动,让人看了喜欢。

她看见叶乐乐开了门,便语调欢快的道:“叶娘子,奴婢叫符儿,专门服侍您的,就在您左边的舱房,您有什么吩咐都可拉铃。”

说着她用一手承着托盘,一只手就指了指叶乐乐屋角一只用丝线悬着的铜铃。

叶乐乐点了点头,略让开一步,符儿就将托盘送了进来,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一边脆生生的说个不停:“怕您晕船,这里有壶苏罗汁,只备了几样清粥小菜,吃了也好克化。”

叶乐乐嗯了一声,符儿利索的替她摆了碗筷:“您快用些。”

叶乐乐一早就上了船,委实有些饿了,一想吃饭事大,郁闷事小,是以也不扭捏,直接提了筷子就吃。

等她吃完,符儿直接收了碗筷,笑盈盈的指了指她右边:“净室就在右边舱房,叶娘子若要热水,就吩咐奴婢去取。”

叶乐乐见她来去也只说些起居琐事,半字也不提“庄大人”,不由也放松了心弦,冲她点了点头。

等符儿一走,叶乐乐才有心思去翻看这屋子,边上的大木柜一拉开,里头全是色彩各异的衣裙,叠放得整整齐齐,并有个乌色的木头匣子,叶乐乐轻轻掀开,珠光宝气,满满生辉。她下意识的就反手扣上,再将柜门掩上拴好,吐出一口气来:还真是无微不至。

庄莲鹤应该说是个非常懂得与人相处的人,只是他平时并不爱用这份心思。

自打叶乐乐上了船,生活琐事被照顾得妥妥贴贴,但一连四五日都不见他的踪影。叶乐乐先前乱成一团麻的心绪都搁得淡了,成日里由符儿陪着在船上四处游览,所到之处皆受礼遇。

开元号做为大黎朝史无前例的最大号远洋船,各处都兴建得尽善尽美。船队在海上航行时日漫长,为了打发时日,也颇有些消遣的施设,近年来大兴的马吊牌不可或缺的被搬上了船。

这船上统共中得四名女子,除了叶乐乐和符儿,还有两名稳婆,两人皆是五十岁上下,一曰黄氏,一曰牛氏。

叶乐乐原本见着这两名稳婆就不舒坦,但若是召两名船员来打马吊未免也太过引人注目,为了凑角儿,只好叫了黄氏和牛氏过来。

四人寻了间棋牌室,净了手,准备抹牌。

平素的马吊牌均是用纸制的,但拿来给叶乐乐使的,却是一副白玉牌,纤长细薄,入手温润,黄氏巴眨着小眼睛,盯着牌面看了无数眼。

牛氏深知她的习性,不由撞了她一肘子,悄声道:“可别起这些黑心,有命偷,没命带回去,可别教这些官爷扔到海里去喂了鱼。”

黄氏啐了一声,看到符儿正替叶乐乐往手上抹香脂,便朝那方向抬了抬下巴:“看到这叶姑奶奶没?这官老爷逮了咱们,八成就是替她备下的,瞧她年纪也不小了,有了孕事只怕就难得两全。咱们俩是什么人?咱们是‘送子婆婆’啊,全大黎只要过了咱们的手,就没有生不下来的娃儿,瞧这些天这些官爷对咱们毕恭毕敬的,就知道这位姑奶奶得人看重,只要她在,咱们能出什么事?”话是这样说,到底还是将手中的牌放下了。

牛氏一想也是,又悄声道:“那咱们该好好奉承她,这打马吊,还能不能赢她的钱了?”

黄氏翻了个白眼:“她还贪图这些散碎银子不成?只管赢,只怕她还觉得银子散出去跟天女撒花似的,图个好看。”

两人当下议定,绝不容手。

这两人都是打马吊的老手,多年浸淫出来的技术,一番合作无间,直打得叶乐乐和符儿两个叫苦连天。

叶乐乐并不知会上船来,大宗银票全在茶馆里挖了个地方埋着呢,身上也就带了些散碎银两,不一会儿就见了底,不免抬头幽怨的看了黄氏和牛氏两人一眼:“你们再赢,我不来了啊。”

黄氏打上了兴头,顾不得大小尊卑,把平日对着牌友的那一套全拿了出来:“你这人怎么回事?玩到半路撂挑子?那可不成,开了局就得坐满两个时辰!”

叶乐乐也知道自己离谱了一点,面上一苦,顿时就咬了牙,从手上撸了个银手镯下来:“成,我看你多大本事。”

牛氏看着直乐:“叶娘子趁早收起来,这黄婆子打马吊最是厉害,从来都是顶上家压下家诛对家!这镯子不一会儿就让她给赢去了。”

黄氏一手就压在了镯子上:“要你这老货插什么嘴,叶娘子还心疼这些小钱不成,叶娘子快出牌。”兴奋得两眼直放光。

叶乐乐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微微一笑,拎了张牌就要扔出去。

这时从她背后却伸出了一只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头微微用力,按住了她欲打的牌。

清淡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慢着。”

叶乐乐心中一顿,如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几人玩得兴起,他又是悄无声息的,居然没人发现他来了。

庄莲鹤似笑了一声,气息拂过叶乐乐的耳畔:“这怎么玩?”

叶乐乐不吭声,两稳婆也吓得噤若寒蝉,只有符儿忙迅速的给他讲了讲规则。

庄莲鹤手指在牌面上滑动,微一停顿,抽了张牌出来:“打这张。”

又抬头对两名稳婆道:“无需惧我,继续玩。”

两人如同听令一般,拘谨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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