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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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倾天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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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对绯衣不再是反感厌恶,反倒产生了钦佩。一个女子,要说出这样的话该花费多大的勇气,可我明白,她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哥。

  为了大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万劫不复。

  ◇◆◇◇◆◇◇◆◇

  冬寒敛尽风归去,枯影黯淡,又冷落。

  我拢着双臂朝无力的步在漆黑的冗廊,轻轻的脚步声不断回荡在廊中,一声声敲打在耳畔,即深又空寂。

  在冗廊的拐角处,我见到身着银袍华衣的夜鸢,背手伫在廊前,忽急忽慢的风略过他的容颜飘飞。他的神情冷淡,瞳中一片空澈,纵衣衫飞扬。乌黑的发泄在肩头,玄色绫云丝带束起,几缕被风吹凌。

  清寂的眼中不时带着自嘲却又深寂的幽光,薄唇微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放轻脚步缓缓接近他身后,踮起脚蒙上他的眼睛,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随即松软而下,微微侧头,清声笑道:“未央,别闹。”

  “你又知道是我了。”我将手由他眼上取下,而他也回过身含笑凝视着我。我牵起他修长的手,领着他迈入屋内,闯入眼帘的是那被烛光照耀的寒光阵阵炫目的盔甲。

  他的步伐顿住了,目光深深的锁定面前的盔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你都知道了。”

  我淡笑:“如此震惊朝野的事,谁能不知。听说,你明就要启程了,这样急吗?”

  他点头:“军情迫在眉睫。”

  他松开我的手,缓缓步至盔甲边,眼瞳中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可里面却藏着难以令人捕捉的担忧。

  我问他:“怎么了?”

  他的手顿时停留在盔甲那冰凉的鳞片之上,将目光投递在我身上:“我走了,你怎么办?”

  深知他言语中的深意,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是在担心我。自那夜我们两的坦白,夜鸢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脸上依旧是那样清冷,可我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他在我身边。

  “你放心走,不用担心我。”

  他猛然将我拥入怀中,他的手臂收的很紧,我的呼吸有些困难。他的手指插入我散落的发间,将我的头深深按在他怀中,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在我耳边来回跳动。

  “有些东西若强求不得,定要狠心抛弃。夜鸢宁可负天下,也不愿负你。”

  “傻瓜,未央怎会让你负天下。”

  他一把将我抱起,朝深深的帷帐内走去,他吻着我,不断替我解开身上那重重束缚。我揽着他的项,用力回应着,身躯很冷,却觉得浑身如火在烧,需要人为我洗礼。

  我们跌在室内那柔软的红毯之上,重重的身躯压住我,将我包裹的密不通风。手指熟练的来回在我赤裸的身躯上游走,我已经能感觉到身体深处涌起一股热流,尽情燃烧着我的小腹。

  我用双腿缠住他的腰,手臂紧紧绞住他的背,因他的挑弄而浑身颤抖。我亦情难自制,后弓身子略带着呻吟喘息喊道:“夜鸢,夜鸢……”

  得到我的邀请,他猛然一挺,深深的进入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带入最高点。

  那夜,我们两都很疯狂,似乎将压抑太久太久的情绪尽情释放。那时的我没有想多余的事,我只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

  雁声远向萧关去(7)

  次,天阴沉沉,似有一场风雪即将降临。
  我早早便已将夜鸢的盔甲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然后亲自为他穿上。他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用深深的目光将我锁定。待我为他将胄甲穿好,他依旧静静的站着,盯着我好久。

  我傻傻的站在他面前,垂首盯着青砖地面,昨夜想了很多离别的话要对他说,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虎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低声提醒道:“殿下,马已备好,该走了。”

  夜鸢没理会张虎的催促,低声说:“我走了。”

  我点点头,轻应一声。

  “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轻轻揽我入怀,脸颊紧紧贴着我的耳朵,暖暖的呼吸拂过发丝。

  我环上他的腰,冰凉的胄甲传入我整个身躯,可我却不觉得冷。想起一件始终难以启齿的话语,我考虑再三才说:“有件事,我想对你解释清楚。那夜我与夜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的话都是气话。”

  感觉他的身躯怔了怔,双臂又将我搂紧了几分:“恩。”

  “你信我?”他的反映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一大堆的解释我在心里早已重复演说不下百遍,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

  “你说没有,我便信。”

  心底的最深处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荡出阵阵涟漪。我说没有,他便信吗?那我是否也该信他?

  由他怀抱中挣扎而出,食指点着他的右颊说:“那天我看到华莲圣女亲你这里了。”

  闻我此言他有片刻的闪神,随即清雅的笑了出声:“原来如此。若我说是她主动的,你信吗?”

  “信。”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解释我竟没有质疑,即刻释去心底的疑惑。随即我佯装生气的说:“她主动,你为何不拒绝?”

  “她有利用价值。”他的笑渐渐敛去,转而是一脸的严肃,这样的他又使我看不透了。既然得到了他的答案我也不想纠缠下去,便转移话题:“利用也不行,我要惩罚你。”

  看他一脸不解的模样,我的笑意渐起,踮脚在他右颊上落下一吻:“她亲了,我也要亲。”

  “傻未央。”他宠溺一笑,手指轻轻抚过我的眸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眸子很特别?”

  我颔首,无言应着。

  张虎却已是心急如焚,又敲了敲门:“殿下,时辰到了。”

  我轻轻推着他的胸膛,也催促着:“快去吧,可别耽搁了出征吉时。天龙城的一切有未央在,你安心打仗,一定要回来。”

  他不答话,却是执起我置于他胸膛的右手,食指在我手心中轻轻写了一个字,是‘鸢’。正当我还在奇怪他此举时,他缓缓合上我的手心,然后紧紧包裹在他的手掌中,深深的注视着我:“辕慕雪,等我打败壁天裔,回来娶你。”

  怔怔的凝视着他将我手心紧紧包裹住的拳,我呆了片刻,脑海中似乎又有一层记忆被人狠狠剥开。

  “辕慕雪,你等着,我打败壁天裔就抢你回去做新娘。”

  我傻傻的盯着那只手始终没有回过神,直到夜鸢与张虎一齐踏出门之时我才回过神,迈步冲了出去。对着夜鸢的背影喊道:“夜鸢,一定要回来,我会等你回来。”

  背对着我远去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对我承诺什么,毅然迈步与张虎远去。

  风势渐起,清冷如斯,背影渐渐隐入紫陌大道的尽头,随之消失不见。

  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也不知站在原地多久,只觉手足顿时冰凉僵硬,脑海中似乎闪过了许多许多的记忆,充斥着我的脑海。那是一层从来没有被人探究过的记忆,若不是手心这个‘鸢’字,那个记忆怕是会永远与我那未被剥开的记忆而埋葬。

  紫衣突然急匆匆的跑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微微喘着气:“王妃,外头来了位公公,领着一批禁卫说是奉皇上口谕请您进宫。”

  “进宫?”我收起方才的失态,唇边勾勒出一抹冷笑:“好,那进宫便是。”

  紫衣慌张的拦着我:“不行啊王妃,殿下才刚领兵出征就来了这样一群气势汹汹的人,王上一定别有他意……”

  “紫衣你也知道殿下远征,如今王上下令请我进宫,我若拒绝,可是在拿鸢王府一百余口人的命交换。你们安心待在府上,等待殿下大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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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鸢(3)

  九年前他十七岁,孤身一人前往南国刺杀一直潜伏在南国的那个所谓的王弟夜翎。夜翎之事唯有王上、大妃与母妃知道,这更是王室的一个天大的秘密。以前他不懂这样机密的事,为何母妃她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后来他才明白,之所以让母妃知晓,只是为了提醒母妃,嫡长子并不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而是带着北国的荣辱进入南国。更为了警告母妃不要对太子之位有妄想,太子之位永远会留给嫡长子夜翎。

  就在他要刺杀成功之时,竟从天而降十多名黑衣杀手,刀光剑影,杀气横生。他竟疏忽了涟漪大妃手下培养了一批暗人。他纵然有通天本事也无法敌过这么多顶尖暗人的连番搏斗,负伤之下,他便逃匿而去。

  一路跌跌撞撞竟偷偷躲入了辕府,手臂与腿皆受了很重的伤,血随着他那虚弱无力的步伐而一滴一滴的倾洒在地。当他正在考虑该躲在什么隐蔽的地方一来可以避过众人的视线,二来也可以疗伤之时,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女孩却已站在他面前,眨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正想要杀她灭口之时,她竟毫无恐惧的看着他出声问:你是杀手吗?我可以救你脱险,但是你得听我的。

  听似天真无害的话语,却暗藏冷凛,她的表情并不同于七八岁的孩子。他暗自思付,说不定可以借她治好伤,到时候要摆脱这个小丫头轻而易举。一想至此便冷冷的应道:好。

  她立刻笑了,可眼底却全无笑意,是个很奇怪的女孩。

  后来,她告诉他,她叫辕慕雪。却没有问他的姓名,反倒是自作主张的喊他为:影。

  躲在她的小阁内养伤期间他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扰,因为这个小阁只有辕慕雪与一名丫鬟兰语,仿若与世隔绝般,根本无人再踏入此地。在安心养伤之余也对这个神秘的丫头甚为好奇。

  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意,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有时站在栏前眺望远方,一站便是大半都不说一句话。

  她每回由贵族学院回来总会对着他说:今辕沐锦又在某少年面前装可怜,看着她那泪眼婆娑的模样,真想将她的眼珠挖出来,看她如何演戏博取人的同情。故而说她可恨。

  她还总是提起她的哥哥,提到他,眼中便不在是冷漠,而是出自内心的笑。

  几天之内,她对他说了好多好多话,仿佛永远都说不完般,而他同样能体会到她心中的孤独。他又何尝不是呢?父王将他的爱全给了那个远赴南国的嫡长子……他也曾是多么渴望父王的疼爱,可父王却当朝堂众人的面说:母贱,子更贱。他是父亲,怎能对自己的妻子与儿子说此等卑微的话语?

  曾经他会幻想,若当年被父王选到南国为奸细的人是自己,是否母妃就能得到父王的爱,自己就能得到父王的重视。可母妃却是紧紧拥着他,低声笑着:傻孩子,夜翎是嫡长子,不论你做再多,你永远只是长子,前面始终少了个‘嫡’字。你的父王永远会打压你,因为你是长子,他怕你夺了嫡长子的地位,他怕……他一直都在怕。

  看着母妃那沧桑的脸,他突然觉得原本艳冠后宫的母妃老了许多,那时他便在心中发誓,那个王位他一定要。

  也许是眼前这个丫头与自己的遭遇很像,看着她一直伪装在脸上的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无限的哀伤竟深深牵扯着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好几次想要开口安慰,却被她打断。

  她冷冷的说:不要说话,你听着就好。

  原来,她之所以对自己说这么,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话。

  原来,她只想找一个肯听她说心事的人,仅此而已。

  后来,他再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静静的倾听着她的一字一语,也将他的心带入了那更深更远的记忆中——

  慕容去上班啦,晚上回来更新夜鸢(4),敬请关注

  夜鸢(4)

  直到他那伤好准备偷偷回北国却惊然发觉,辕慕雪口中那所谓的哥哥竟是与莫攸然、壁天裔并称旷世三将的辕羲九。他在临走前不禁多问了一句:你的哥哥是辕羲九?

  她倒是点点头默认,随后扯着他的衣衫道:我知道你要走了,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他诧异的看着她很是肯定的目光,他一直以为这个丫头性情是冷了点,却未想到她竟是将所有的事了若指掌,他的心中竟浮出对这个丫头的欣赏。并且答应了她的一个要求,将辕沐锦丢入帝都城的妓院。

  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很简单,他夜里潜伏进辕沐锦的屋内将她打晕,随后便用一床被褥将她整个人裹起再卖给妓院的老鸨。

  当他将老鸨给的十两银子交给辕慕雪时,她嘲讽一笑:没想到这丫头竟能卖十两银子。

  说罢,便将那十两银子用力一抛,丢弃在远处的荆草中。随后冲他微微一笑:你已不欠我的恩情,可以走了。

  他猛然将欲转身离去的她扯住,邪异的目光涌动着如火般的灿烂,他突发奇想的问:做我的妻子可好?

  她没有羞涩与惊慌,倒是上下打量他一阵子才道:近来为何总有人要我做他的妻子呢?

  这句话倒引起了他的好奇,便问:还有谁?

  她答:壁天裔。你知道壁天裔是谁吗?是南朝壁大元帅的儿子,也是旷世三将之一,将来他的成就绝不会比壁元帅低。而你一个杀手,凭什么要我做你的妻子?

  原本说要娶她只是一时兴起,然听她这样一说便挑起了他心中的欲望,更因她最后那句‘凭什么要我做你的妻子’而激怒了久藏在心中的野心。唇畔不禁勾勒出浅浅的弧度,扯住她一直置放在身侧的手,食指于上轻轻写了一个字。

  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心,待他写完方念出:鸢?你的名字?

  他颔首而笑,用很坚定的声音说道:辕慕雪,你等着,我打败壁天裔就抢你回去做新娘。

  年少时的一句承诺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并以打败壁天裔为目标去努力,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为何会对一个小丫头承诺这句话。也许是她的孤单感染了他,又或许是被一个七岁的女孩就有这样的心机而吸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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