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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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 十三党+十四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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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野男人”,在路人的冷眼嘲弄中一跪就是一整天,这样的举动着实叫我钦佩。我巴不得让他们有情人早成眷属,只可惜尼码散此时并不在北京。当初我们离开宁州时阿玛曾留了一批人在那里看府,尼码散正是其中之一。好在联系起来并不困难,我急忙派了小厮往老家去送信,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就有回音。
    凝雅在西厢房住了下来。她是个直爽的人,又因为历过不少事,待人接物有种难得的妥当,相处多了倒觉得与我十分投缘,于是时常腻在一处说笑,我给入画她们上课她也常在一边旁听。凝雅对经商之道很有兴趣,而且天资聪颖,跟着丫头们搞管理模拟居然还能举一反三,生在古代实在可惜,这要是放到现代,怎么说也得是个都市白领。可我转念一想要真生在现代她就遇不到尼码散了,那世间岂不是少了一段真情?得失有命,古人还是生在古代的好。
    虽然现在凝雅整日里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但我心里知道她其实是存着隐忧的:万一连尼码散都嫌弃她,那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自处?不过我对这一点十分笃定,以我对师傅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在意世俗偏见的俗人,他和我未来的师娘必将成就一段让人艳羡的美好姻缘。
    夜深人静,凝雅房中幽幽传出《长相思》,绕梁不绝,久久不散 。
    
第八章 喜临门

    牵牛花开的时候,尼码散终于风尘仆仆而来。老乡见老乡加他乡遇故知,男女主人公把一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演绎得分外煽情。我第一次知道保守如古人也会有情难自禁顾不上脸皮的时候。我亲爱的尼码散师傅居然当街把他的梦中情人临空抱起旋转七百二十度,末了还在准师娘额头上印下重重一吻,惹得一干小伙子丫头们面红耳赤。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提醒他们注意点影响,突然发现不远处十三、十四并着几个小太监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少儿不宜的镜头。天哪!带坏皇子的罪名可不小,我赶忙跑过去把他们拉进屋里,耳边却传来十四脸不红气不喘的声音:“你紧张什么,上回九哥还和别人亲嘴呢……”,顿时脚下一软差点没摔死过去。
    尼码散的到来使我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作为他和凝雅之间最名正言顺的红娘,我一手包办了他们的婚事,从置办喜物到布置洞房,我以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这项具有重大意义的革命工作中去,把府里的奴才丫头们指挥得象陀螺般转个不停。准新娘在对我的管理能力充分肯定的同时大感惊讶,好几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今年真的只有九岁?就是十九岁也不见得能办得这么有条理!”于是尼码散万分自豪地把我三岁能读四岁会写的光辉事迹宣扬了一通,十四小朋友立马站起来拍拍胸脯洋洋得意:“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弟!”十三不阴不阳地接上:“也没见你六岁以前会写字啊?”行动派的典型代表十四阿哥胤祯立刻扑上去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净脸,梳头,上妆,穿衣……婚礼当天,我一大早就把凝雅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也不管她是不是乐意强迫用现代的化妆技术给她化了个极具难度的“海棠妆”,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大概凝雅从没见过如此技巧娴熟的诡异化法,看我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惊讶,简直是有些恐惧了。可是当我把镜子拿到她面前的时候这位新娘子对我的态度瞬间转化为崇拜,拿着化妆工具左看右看:“看不出来,用这些刷子在脸上刷几下居然有这样的效果……”
    搞定了化妆,我把新娘扔在房里叫侍书看好,操了菜刀就冲到厨房一阵猛剁。今天的喜宴由我掌勺,按计划共有七七四十九道菜外加法式鲜奶蛋糕一只。别的菜做起来都不困难,无外乎煎炒炸煮,可这鲜奶蛋糕是我从六岁起就开始试验的糕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最近才做出了一个七分象的成品,也算是个里程碑了。今天头一回正式亮相我不能砸了牌子,尤其是那个标花,为了做得象样我专门去学了木雕,然后触类旁通地在一大块鲜奶上精雕细琢,在把整块奶油瘦身之后终于大功告成,再插上蜡烛,呵呵,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智慧折服。
    等我忙完蛋糕的时候已经是吉时,阿克敦特意告了假出来作尼码散的伴郎。额娘还有十三、十四坐在高椅上看着新人交拜,皇子主婚,真是天大的面子。美中不足的是从头到尾额娘都没正眼瞧过新郎,她的眼睛一直跟着阿克敦转,泪水莹莹闪烁,到最后连阿克敦这么呆楞的小子都觉出了不对劲,拉着我偷偷地问额娘是不是前些日子发烧发糊涂了。
    由于凝雅的坚持我把洞房直接设在了西厢房,十三一曲《凤求凰》把新人送入洞房后额娘就迫不及待把阿克敦拉走说话去了。十四一马当先闯进房里要尼码散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宁州的时候就认识,当时尼码散在十四和阿克敦的左右夹击下允诺若有一天抱得美人归,必与两个小鬼打个痛快。这根本不是在闹洞房,简直是在搅局了,于是我和十三好说歹说把十四这个恶魔拖出洞房,小魔鬼舞动着爪牙仰天长喝“见色而忘友也!”,我随手切了块巨大的蛋糕叫他噎死在食物里。
    世界终于安静。
    我躺在床上揉着发酸的肩膀回顾这鸡飞蛋打的一天:凝雅发动三寸不烂之舌强抢了我的化装刷做新婚礼物;额娘拉着阿克敦说了几个时辰的话体力透支终于再次倒下;十三十四吃了我的菜后动用私刑让我答应成为他们的专用御厨;尼码散进了洞房忘了再出来导致我做了半天的蛋糕全进了十四的肚子……
    最后,我得出结论,宁可上房揭瓦,不可下厨办席。
    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尼码散和他夫人终于想到了生计问题。
    尼码散无官无品,月俸不高,养两个人还勉强能维持,但若要生养孩子就有些困难了。府里象他们这样的人家多要仰仗妇人给人洗衣做饭补贴家用,可凝雅是个大家小姐,虽然娘家只是“士、农、工、商”中最底层的商贾,但到底做不来粗活,况且尼码散也万万舍不得她吃苦,夫妇俩穷则思变之后打算做些买卖存些养儿钱。本钱是现成的,凝雅手头就有来京城前她额娘偷塞给她的三百两棺材本,她因为心有顾忌一直没敢动用,惟恐糟蹋了以后没钱为额娘办后事。但现在既然成了新的人家,她就想着拿这些银子出来作本维持生计。我心头一亮,把蓄谋已久的饭店计划和盘托出,这下可好,她出钱我出力,连员工我都给现成培养好了,无论侍书、司棋还是抱琴、入画,哪个丫头拉出去都是独当一面的职业经理人。正巧又赶上城南有酒楼出卖,凝雅考察了几次满意非常,我也觉得合适,于是一致同意盘接下来,连装修都不用就直接开张。利润方面,我们事先说好回本之后三七分帐,我虽只占三成但要求他们保守我有股份的秘密,尤其得瞒着额娘,尼码散和凝雅欣然应允。
    八月酒楼开张,名“登云楼”,取“仗剑红尘已是颠,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戏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之意境。我本想向十三求墨宝一幅,名人题字在现代可是最常规的营销手段,可转念一想大清的皇帝可不喜欢他儿子与酒楼老板娘有什么瓜葛,要是被康熙发现了等于是把十三往火坑里推,于是只好自己写了叫人刻到牌匾上。十四见后毫不吝啬地把我的字狠夸了一通,十三看了半晌很认真地说了句:“越看越象皇阿玛的字迹。”我立马觉得体温骤降。
    登云楼经营的是我苦心钻研了九年的菜式,色香味俱全,谗得十三、十四差点没住在店里,再加上十三拉了老四、十四拉了八九十三位阿哥时不时来溜达两圈,京城里的官员们都很有眼价力地认为登云楼是哪位阿哥的产业,很是照顾我们的生意,于是这家不大的酒楼一时声名鹊起,老板娘凝雅每天打算盘打到手软,搬银子搬到手酸。
    “我计划呀,等登云楼的生意稳定之后再在城西开两家分店,那儿是官商聚集之地,咱们搞连锁经营,保证能赚个盆满钵满!”我跟凝雅如是说。凝雅连连点头,再一次大发感叹:“你怎么看也不象是九岁的小姑娘。”,我只好心虚地随便找话把话题引开。
    十一月噶尔丹遣使乞降,战事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康熙起驾回京。可惜阿玛没有回来,因为康熙告噶尔丹使节垒沽英说:“俟尔七十日,过此即进兵。”,所以阿玛不得不在宁夏过年以准备来年新一轮的进攻。
    头一回在北京城里过年,管家孙伯买了好些爆竹,小厮们在门口试放了几个,回来满身都是炮仗屑,逗得我直乐。
    “小姐,又在笑什么呢?”李妈端了桂圆莲子羹进来,用小勺子搅了搅,一边吹凉一边说,“方才老爷来信了,说一切都好,让夫人、小姐都别惦记。还说知道夫人身体不好,家里的事要劳小姐多帮忖着点。”
    我接过碗浅舀一勺,皱眉道:“近日里确是忙了些。这京城规矩忒多,那么多福晋、小姐处都要送礼,多了少了都不好,还非得掐着正月里的吉时送过去,到时候宫里又有赏赐下来,少不了三跪九扣地谢恩,真是不想叫人活了。”
    李妈点头:“夫人自打进了京身上就没好利索过,方才沈大夫诊了脉说需要小心静养,不宜操劳。夫人想将这来来往往礼节上的事交给小姐来办,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那怎么行?”我摇头说,“这礼左礼右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办的不好可是要得罪人的,我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拿捏的好分寸?”
    “小姐也不小了,按例再过三四年就要出阁,到时候可要管一大家子人呢。”李妈笑呵呵地把绢帕递给我擦嘴,“夫人也觉得是时候让你历练历练,免得以后掌事瞎子摸灯烧了手。再说我们自小看你长大,从来知道你的斤两,老爷早两年就说过小姐身上没有半点子小娃娃脾气,举手投足倒象个历过不少事的大人,再妥帖没有了。”
    我一时答不上话来,只好胡乱地点点头:“那我先帮额娘照看着就是了,不过先说好,我只管拟单子,完了还是要请额娘过目的,等她定了主意才办采买的事。”
    李妈欢喜地应了,很快就把礼册子拿来交了我。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薄的册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而且大部分都是对我们不待见的。上次八爷生日时找麻烦的雀斑女和徐娘也在其中,他们一个是佐领赫舍里常海的嫡妻,一个是典卫伊尔根觉罗西泰的正室,都只是四、五品的小官内子,可偏偏礼数上是不能亏待的,我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挑了礼物送去。最麻烦的还是敏妃的礼,她是胤祥的生母,阿克敦在她儿子手下当差受过不少照顾,若在平常人家早该登门答谢。可人家是目前康熙最宠爱的妃子,我们这些“奴才”没有特别允许进不了宫不说,就是送礼也得掂量着办,可以送也可以不送,可以重送也可以轻送,完全无章可依,全靠各人悟性而行。我头痛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从宁州老家寻了些特产送去,只说让敏妃娘娘尝尝鲜。我猜想敏妃对我的礼物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几天后她特许阿克敦年二九就回家,比宫里正规放假早了一天。
    半年不见,阿克敦长高了不少,个头早已窜过了我半个头,人也结实了,献宝似的说了不少宫中趣闻,哄得额娘满心欢喜。不光是额娘,就连入画她们几个也看出阿克敦进益了,因为从来不爱读书的他居然也会自觉地在房里规规矩矩地练书法,这在以前简直是奇迹。
    “呦,少爷,大过年的您怎么还练字哪?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侍书笑嘻嘻地打趣。
    “滚滚滚!我这儿正忙着呢,别来惹我!”阿克敦不耐烦地赶她。
    我咧了咧嘴:“练字贵在静心,你肚子里憋了一团子火,怎么能练的好?”
    “你说得轻巧,师傅布置了四十张的魏碑呢,完成不了就要打手心,我这不是急的么。”阿克敦狠狠地搓着冻红了的手,我在心里窃笑:你小子也会有今天?
    “谁让你以前不好好念书,要我说,这些个作业要是在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手里早做完了,哪象你写几个字茶都凉了。”入画一边磨墨一边刺激阿克敦。
    “他们是万岁爷的儿子,文曲星下凡,那哪能一样!”阿克敦嘟着嘴,“何况就算他们写不完也没关系,横竖有板子我帮着领就是了!”朝廷规矩,皇子犯错是不能直接打骂的,因为他们是“主子”,师傅是“奴才”,天底下没有奴才打主子的道理,所以阿哥们的错误全由侍读领责,想来阿克敦曾经吃过苦头。我有些担心:“你在宫里经常挨打吗?”
    阿克敦摇摇头:“也不是经常。十三阿哥读书是极好的,连皇上都经常夸他,他要是受了赏我们也跟着沾光。只是最近刚换了教席,那老匹夫不知怎的老找我们麻烦,净干些鸡蛋里挑骨头的蠢事。”
    我诧异道:“怎会有这样的事?那教倌原是干什么?”
    “不知道,我们都叫他张先生。”阿克敦满不在乎。
    “不管他怎么样,你们小心别叫他再找了错处就是了。”我安慰着阿克敦,并没放在心上,“马上就要开饭了,写字也不急在一时,难得回来有空多去陪陪额娘吧。”说罢撩了帘子出去,不理会阿克敦中气十足的叫唤:“是!姐,您老真是越来越罗嗦了 !”
    
第九章 上巳节

    三十六年二月,康熙帝再次亲征噶尔丹于宁夏,命皇太子留守京师。
    康熙爷一走,我这儿十三就来得少了。他已经到了可以参政的年纪,康熙把他交给四爷,让他先在胤禛手下学着办差。十三对康熙的安排是很满意的,他素来与四哥亲厚,能跟着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十四对此颇不以为然,在他眼里胤禛“就是一个笑话扒光了衣服站在他跟前他也只会一本正经地‘非礼勿视’”,可见胤禛在他弟弟眼里只是个古板无趣的小老头,吸引力远不如几块云片糕来得大。
    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十三会与老四走得那么近。论年龄两人差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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