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十三党+十四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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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 十三党+十四党-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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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业回答道:“不,那是嫡福晋的屋子。我们爷并没有单独的卧房,他在书房里安了床,不与福晋同房的日子就歇在那里。”
  跳动的烛光将一缕倩影映在雪花白的窗纸上,纤瘦窈窕,动静合宜。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幽幽琴声清唱,宛如天籁。
  不由想起来时路上听来的闲言碎语“瓜尔佳氏和兆佳氏历来出美人……”十三福晋兆佳诗兰,看来,的确是位佳人呢!
  脚下的步子,不经意地停了。
  “主子……”钱业低低地唤一句,似乎有些紧张,征求我的意见,“咱们还是快些去见爷吧?”
  说不嫉妒是假的,知道有兆佳诗兰这个人与看到兆佳诗兰这个人完全是两回事,方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整颗心都被妒火淹没,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取其位而代之。可是,当理智重回大脑,凭心而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妒忌呢?人家是胤祥八抬大轿、名媒正娶地迎进门的妻子,而我再过几天就要嫁作他人妇,今天来看胤祥就是存心来偷情的,人家不指着我的鼻子骂“狐狸精”就阿弥陀佛了,我有什么立场嫉妒她?所谓有理走遍下无理存步难行,就是走到天边去我都占不了这个“理”字。
  苦笑摇头,我叮嘱道:“我来这儿的事是绝密,所以……”
  钱业了然地点头:“主子放心,奴才省得的……”
  领路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而我,只能快步地跟上去。

第六十四章 红帐暖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毫无生气的面颊,无力地搭在桌沿上的瘦削臂膀,不大的书案上满是七翻八倒的酒瓶。豆芽,大白菜,番茄……下酒菜是一色的清炒一色的素,它们的主人歪歪靠在桌上,似已经醉倒过去。
  我有一丝恍惚。
  这还是胤祥吗?那个意气风发、总是用体谅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我,嘴角挂着宛如春风般和煦温暖浅笑的胤祥?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他如此颓废无力的模样还是叫我忍不住吃了一惊。
  眼前的男人,既是胤祥,又不是胤祥。
  他的脸色,在月光的衬照下,与鬼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胤祥——”热泪盈眶,我抱住他,第一次发现他是那样地瘦,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哪怕是如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象稍一用力也能将他抱起。
  那绝对不是一个成年男子应有的重量。
  “啊?”怀中的人茫然地循声望来,眼神是涣散的,渐渐地在我的脸上形成焦点,疑惑地问,“云舒?”想了想,却又否定道,“不是云舒,云舒在大悲寺呢。我在做梦,你呀,是我梦里的人……”
  他的语气非常惆怅,脸上虽然挂着笑,却有着天底下最最悲伤失望的神情,真的比哭还要难看:“我就知道你会来,每次我喝醉的时候你就会来看我,所以,我就经常喝经常喝,呵呵~XX的好,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呢!”
  我没有听清“XX”是谁,但是,他喝醉了才能梦到我,所以他经常买醉……
  无比心酸。
  我的胤祥啊,我们实在是分离得太久了。
  胤祥颤抖的双手抚过我的面颊,从额头开始,沿着面部轮廓一寸寸往下,粗糙的指腹引起触电般的麻痒。他凝视着我,我痴看着他,一时间,仿佛时间都已经停驻了,这小小的书房便是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一个我,一个他。
  许久,胤祥一声轻叹:“这么真实的感觉,好象你是真的在眼前一样。我的梦越来越真切了呢!”
  “扑哧!”我不由笑出来。因为喝醉酒的缘故,他的脸上泛出粉色的红晕,就象孩童一般地纯真可爱。捉住他滑到我下巴处的手,我笑道:“你看,我的皮肤是热的,你能感觉到它,所以你不是在做梦!”
  他歪着头似懂非懂,看看自己的手,好象十分困惑:“我有感觉,但是你还是梦里的人……”
  他已经醉了,谁又能跟醉酒的人讲清楚道理呢?我摇摇头,换了话题:“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里,我都是你的云舒,都是爱着你的云舒。”
  “我的云舒,爱着我的云舒?”胤祥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认真地仿佛在学堂上课的小学生,然后就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你说的对,你是我的云舒,你是我爱你,你也爱我的那个云舒!”
  “我爱你”,这三个简单的字有魔力,它们让我欣喜若狂。印象中胤祥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句话,也许我染上疫病的时候曾有过,但那时我五感迟钝,依稀觉得他有在我耳边表白,但是仔细一回想,却又觉得不那么确定了。事后问起,他也总是顾左右而言其它,从来都不肯承认。但是这一回,我听得真真地,他明明白白地讲了他爱我,还说我是他的云舒。我是他的……呵呵,多么甜蜜。
  虽然是酒精的作用才使得他如此直白大胆,但是,不是有一句俗话叫作“酒后吐真言”吗?他是爱我的,我深信不移。
  今来我来,就是想把自己献给他。哥哥不能给我福晋的名分,但是,他毕竟是疼爱我的,所以假使我和胤祥生米煮成熟饭,他也绝对不会忍心向宗人府揭发我,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帮助我隐瞒下来。虽然这样会比较对不起孙风启,但是平心而论,我的下嫁已经给孙家带去了太多好处,财富、地位、名望,还有那些计算不出价值的人脉关系。有付出才有收获,这顶绿帽子就算是他换取那些好处的代价吧,虽然不可能与他作名副其实的夫妻,但是在人前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妻子对于丈夫的最高尊重,然后,再纳几房小妾,他的儿子,我也定然视如己出……总之,能给的我都会给他,不能给的,也只能叹一句“无法强求”了……
  思及此,我抱住胤祥,开始亲吻他。他迷糊而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今天的你怎么这么主动,女孩子要矜持些才好……呵呵,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样的你,总是让人感觉特别,好象,好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他的话让我的心拎了拎,但马上安慰自己穿越这件事太荒诞,胤祥即使是想到天边去也绝对想不到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我跟他差了有三百年。
  我居然爱上了一个三百年前的古人,还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怡亲王”,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喝醉酒的胤祥大胆强势,他抢过了主动权,肆意地吻起我来。我一直以为象胤祥这般温和清朗的人的吻应该是细致小心的,但是真正经历了,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大错特错。他的唇温度很高,很快就把我的皮肤烫红,麻痒的电流在身体里乱窜,全身酥软。当他摄住我的唇时,我觉得晕旋,相识以来的种种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头,如同快放的电视剧一般不断地在我的思绪里闪过。
  他吻地很用力很热烈,似乎要吞掉我的所有,完全不留给我喘息的时机。
  灼热的气息喷在面孔上,我的心好象要跳出来,唇角有轻微的麻痛感,口中都是胤祥的味道,有些酒气,也有些淡淡的汗味,不算好闻,可是也不会让人讨厌,甚至,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气息。
  胤祥的大手抚过我的背脊,由剑柄磨出的粗糙触感令我本能地轻颤,“胤祥……”我轻呼,他却突然松开了我,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仿佛要把我的模样刻到心里去。
  面上一烫,我本能地垂头,忽然被他拦腰抱起,大步向里间走去。
  屋子里有些闷,横着身子的我听到烛芯“霹剥”地发出一声脆响,然后,一张大床就出现在眼前。
  很清晰地感觉到,我脸红了。
  头落在软软的被褥上,顶上是干净素蓝的幔帐,一偏头,就看到胤祥也上床来,伏在我的上方盯着我看。
  我笑着打趣:“你是不是忘记我了?今天怎么老是这么专注地看我呢?”
  胤祥点头,右手的食指轻我的眉眼,“呵~”地笑了一声,甚是愉悦:“昨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坐在草地上看我和十七弟放纸鸢,完全没个公主的样子。今天再见,你就大了那么多,比以前更漂亮,这里……也长开了……”他的手抚过我的胸,勾起奇异的酥麻感。脑子里又晕乎上了。
  原来,胤祥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难道这就是哥哥常的“男人的色狼本色”?
  仿佛为了证明我以前小看了他“不正经”的程度,胤祥解起我的扣子来。他的动作异常麻利,我瞪大眼,眼睁睁地看着衣服一件接着一件地飞到床底下,直到身上只剩一个小肚兜。胤祥定定地看了看我胸前的丰满,毫不犹豫地将大手一挥,我,完全裸露了。
  他的眸子里闪现出奇异的光彩。惊艳。
  怎么能这样!枉我还计划了半天怎么勾引他呢,结果,竟然全都是无用功?!
  手心贴在他的胸上,传来如鼓的心跳,强健有力。
  这一切是真实的,今夜,我注定要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而且……望望胤祥痴迷的神情,呵~会是胤祥主导的呢!
  我放松了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将一切交给这个实战经验比我丰富得多的男人。
  无数次地听过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痛,可是我并不害怕,反而喜悦且期待。
  因为,拿走我的第一次的,是我深爱的胤祥。
  他的手指绵如春水,拂过身体每一寸的私密,夹着宠溺的爱抚,极尽温柔。
  背贴着凉软的绣榻,他慢慢地俯身,健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身带着莫名地诱惑,一点点贴伏过来,
  心跳惶促,指尖颤颤地抚上他的肩头,闭上眼,感受被他身上的温暖与柔情包围的甜蜜。
  “云舒……”他热硬的欲望已抵在私处,沙哑深沉的呼唤伴着浅浅厮磨,试探着慢慢进入……
  蓦然降临的剧痛让我眉间一蹙,睁眼正对上胤祥眸中的心疼。
  指尖扣紧他双肩,定住他欲退的身形,迷离中慢语:“胤祥,我,是你的……”
  烛光下,他的唇角轻轻扬起,俊眸盈亮,俯首在我耳边洒下那一句心动魂弛的温柔:“我爱你,云舒……”
  身下疼痛骤剧,眼前却似有无数烟花绚烂,源源不断地幸福涌入心间……
  这美好的一瞬间,他深深沉埋在我身体里,迷醉中,我恍惚看到,两个人的生命,从此相连。
  红绡帐暖,鸳鸯交颈。
  甜蜜,静好……

第六十五章 心底话


  康熙四十九年十月十五日,安阳公主云舒与内阁学士孙风启奉旨完婚,满朝文武到场相贺。
  这是大清朝有史以来最铺张豪华的婚礼,终我一生,它都是一场如梦幻般华丽的盛宴。那连着片的红绸红绢,以及隔着喜帕看不清晰的、来宾们或阿谀奉承或欣羡非常的笑脸,即使是在我白发苍苍时,回想起来也是记忆犹新。
  毫无意义的形式主义不知浪费了多少钱财,但是,哥哥说,只有繁杂到令人晕眩的形式才能向势力而愚蠢的人们宣告他对我的荣宠。而皇帝的荣宠,是这个时代赖以生存的唯一倚靠。哥哥还说,成亲是女人的第二次人生,他想给我最好。
  胤祥并没有参加我的婚礼,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知道我已经出嫁。那晚我们把彼此都折腾到筋疲力尽,但我并没有同他一样沉沉睡去,而是穿衣出屋,然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看到十三福晋,那个名为兆佳诗兰的子在门口等我。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有对比才能分出好坏。不得不承认,即使在美如芸的紫禁城,兆佳诗兰也是其中的姣姣者。不是妖娆,也没有魅惑,她是那种清澈地仿佛山涧中流出的泉水的女人,哪怕是极其不经意的举止,也能深深地刻到你的脑海中,勾动男人心灵最深处对于女性的想往。
  不由想起途中听闻的那句话——“瓜尔佳氏和兆佳氏历来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而兆佳诗兰对于胤祥,又比旁人更多一项吸引力。因为,她长地非常象胤祥的额娘。
  “公主,你……”小一号的敏妃礼貌地开口,稍有些脸红,但是坚定地把话完,“我让月儿备了茶,倘若公主不嫌弃,请让诗兰尽地主之谊。”她的手不停地绞着帕子,看起来很紧张,却倔强地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努力装出自然随意的样子,目光牢牢地粘着我,期望中隐约有些压迫。
  “好!”我点头,跟着她走到主厅。
  哪怕再灵慧再聪颖,兆佳诗兰到底是比我小了二十岁,所以,虽然做错事的是我,但她看起来比我慌张地多。
  “公主……不知这些年公主过地可好?”想了想,兆佳诗兰起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我含糊地应:“还不错,大悲寺环境优雅,生活简单,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那漫长岁月里的孤单与寂寞,总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丫鬟送上清茶,用的是上等的景德镇瓷器,泡的却是叫不上名来的劣等茶叶。我浅浅啜了一口,差没喷出来:“这茶,怎么……”难道是有意怠慢?可是兆佳诗兰看上去不像是会使这种下等手段的人。
  兆佳诗兰似乎有些窘迫:“公主莫怪罪!这两年们被困在府里,万岁爷生爷的气,连月俸也断了,不怕公主笑话,生活上实在是清苦地很。其他阿哥出于兄弟情谊,有心送些东西进来,却还不得不偷偷的,怕皇阿玛知道了怪罪,所以,也只能偶尔为之……”她口里的“其他阿哥”估计就是胤禛,正如兆佳诗兰所说,胤祥现在不受康熙待见,胤禛怕跟他走地太近遭到猜疑,大约也不敢时常接济他们。
  胤祥……平日里喝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吗?搁下茶杯,我问道:“十三哥是登云楼的老板,这事嫂子可知道?”早年我把登云楼转让给胤祥就是为了防止他失势后断了生活来源,登云楼日进百金,为什么他还会过地如此艰难?
  兆佳诗兰叹气道:“那登云楼早在去年就已经倒闭了,爷不但没赚到钱,还亏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酒楼怎会倒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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