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杯咖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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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杯咖啡的爱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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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莫总是笑笑,就连恩平问她,她也是高深莫测的样子,恨得恩平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怎么回事?把我当竞争对手了是不是?”

    恩平凑近她:“你去试试房务部吧。我觉得你机会挺大。”

    君莫回她:“我资历不够。”

    意兴阑珊的样子,唬得恩平不得不大声提醒她:“你醒醒啊!这可关系到前途啊!”

    “老师?你?”恩平偷偷捂住嘴巴,傻傻地问,“可是明天就是竞聘啊?”

    “所以说啊,要不是这次竞聘,我还真走不了呢。”君莫用微笑掩去眷恋,收拾着办公室。身后好久没有动静,然后恩平大声地喊:“你辞职了?”

    “嗯。”

    “那我竞聘你的空缺,是不是把握大些?”她喃喃自语。

    “出去!”君莫又气又笑,顺手拿起一本废弃文件砸过去。

    恩平搬了椅子坐下,平静得让君莫觉得伤感:“其实你走了也好,我也觉得酒店太累,你又不是很喜欢干这个。”

    淡淡的话语,一下子让君莫的眼内蒙上了水雾,她本就低着头,很好遮掩,蓦然想起一句话:

    “浮屠不三宿桑下,恐日久生情。”

    漫漫想来,通透如佛家,无味如桑下,尚且让人流连,自己又岂能没有心魔?

    那一日给徐总打电话,刚一开口说要辞职,徐总想都不想就拒绝——然后她说是去大学当老师,徐总沉默了一会:“那个工作适合女孩子。这样,好在马上要竞聘了,工作倒也不用特别交接,我会给人事处打电话,就说你三个月前就跟我打过招呼了。”——按照惯例,辞职需要提前三个月向人事处说明,否则要扣违约金。

    “君莫啊,到了那里,好好照顾自己。”

    真是再平常不过的话,君莫想了很久,才低声说:“谢谢徐总。”

    她走在园林里,目标是4号楼。路过湖景房,微微驻足,还是用房卡打开。径自走到露台,原木地板沾了一层冬雾,开着窗透气的缘故,很是清冷。

    君莫微微后悔起来:“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一晚也没住上。”以后再想住,自己掏钱——打完折也要两千多,哪是普通的小白领住得起的?

    走到三楼,见到苗曼怔怔地靠着楼梯口,此时的304套房已经人去房空,正由服务员清扫干净。她走到苗曼背后,带着玩意想要吓吓小姑娘:“上班时间发呆?”

    苗曼果然一个激灵,忙转过神,脸都红了:“李经理。”

    “发呆也就算了——还对着走廊的摄像头,存心想扣分?”她指了指远处的探头,拉她到一边,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可其实君莫心里知道是为了什么,年轻女孩子的眼中,总是难以藏起心事的,会在见到爱慕的人的时候闪烁着眼神,却在他走远的时候追随他的背影。她们的双眼,还太澄澈清亮,可以让人一眼望到最深处。她想起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过是三年前,常常在上课的时候望着讲台上那双眼睛——而能这样相视的,总也比一丝痕迹都不留的好。

    她看着苗曼的脸,青春得像是能滴下水来般娇嫩。

    忍不住地替她心疼,于是牵了她的手往楼下走:“什么时候下班?”

    两人都不是中班,过了点就一起往外走。换下制服走在一起,她不过比苗曼大了三四岁,倒真像两个青春可人的女大学生。苗曼心底藏着事,就一直沉默,君莫有意讲些笑话,她也不过掩饰地露个微笑而已。君莫执意要拉她在湖边的木椅上坐下:“苗曼,其实我很羡慕你——”她制止了苗曼开口,微笑着继续说下去:“一辈子总要有一次的,大胆地把心意说出来。或许之后就再没有勇气了,能不能被接受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没有被接受,慢慢地也会忘记。”

    苗曼的脸色苍白如同白玉兰的花瓣,咬了唇不说话,半晌才说:“李经理,你也知道了。”

    君莫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湖水在夕阳下泛着淡金的灵光:“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总是这样,只有在一次次怅然中,我们的年纪渐长,我们藏起种种心事,任凭风雨粗粝,也只是在厚厚的甲壳上无声地滑过。

    酒店的同事大都不知道君莫要辞职的消息,见了面依旧笑着打招呼,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更多的神色匆匆,边走边念念有词,明天还有基本业务的笔试,和寻常一样忙碌。君莫怅然脱下工作服,仔细叠好,顺便带到洗衣房。

    她走到后门,恩平难得比她早,顾盼间有些古怪的样子——“怎么了?你真舍不得我呢?”君莫打趣她。

    “嗯,不是的。”恩平老老实实地说,“我带了男朋友给你看。”

    倒是真让君莫大吃一惊——

    街对面一辆铮亮的凌志SUV,那个男子也在向这里张望——君莫觉得眼熟,忍不住讶然:“费欣然?”

    “你好。”好像带着羞涩,费欣然伸出手去。

    见了两次了——自己印象深刻的,因为觉得有些像林颉峻。

    君莫有意缓了一秒,偷眼看恩平——果然,恩平果断地将男朋友的手打回去,“哎,别动手动脚。”

    “有你这样的吗?”君莫笑叹,“你好。”

    “我知道,我们见过。”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韩总、马初景和另外几个公司同事一起聚会的时候总是会提到李君莫。

    “上次是不是韩总请客你也来了?”费欣然兴致盎然地问,“我就是那一次认识了恩平。”

    “上车说吧,冻死了。”恩平不耐烦地跺跺脚。

    车子空间宽敞,君莫坐在后排,看着这年轻的高级工程师,忍不住好奇想偷偷问恩平怎么开始的。

    

    “去哪里吃饭?”

    “你不是说要有档次一点吗?”费欣然把着方向盘,很是诚恳,“我特意去借的EMBRACE的白金卡。”

    君莫朝恩平诡笑。

    “呵呵,看出来了?我也就是兴奋了点,就让我显摆一下吧。”恩平讪讪地说。

    君莫觉得费欣然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气质最干净的一个了,一潭澄净的浅水,叫人一眼望下去就能看到湖心。马初景像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但是仅仅是“像”。费欣然呢,根本就是一杯白开水——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温暖。

    这一路车行顺利,费欣然的话不多,只是偶尔遇到红灯,从镜中看到坐后排的女友声情并茂地讲话,微微一笑。到了会所泊完车,已经有侍者恭然地前来询问有无预定,随后引他们去包厢。君莫和恩平都是行家,看得出服务员训练有素,一眼扫过去,白色的衬衣如雪,不见丝毫污渍,做工也极精良。

    第一次来,到底还是好奇的,四处张望,不过也就是素雅之极的地方,五层的小楼,侍者引他们到三楼左手走廊——“这是韩总常来的包房。”费欣然用韩自扬的名字预定,果然便是白金级的待遇。

    当然没有点鲍鱼鱼翅海参,恩平偏爱甜食,君莫顺水推舟将菜单往一边一搁:“你点吧,我从来不挑食,家常就好了。”最后也不过点了水晶肴蹄、虾爆鳝背几个平日里就爱吃的菜。最后君莫要了个甜点,见侍者出去了,笑着问:“恩平,你满足下我的好奇心?我倒不在乎吃什么,说说你们怎么开始的就行了。”

    恩平不说话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啊。”费欣然一板一眼地说,“就是那次吃完饭,我就挺注意恩平的,后来又在酒店遇到,就要了电话号码。”

    真够平板的……君莫忍不住想笑,她问:“她哪点吸引你啊?”

    费欣然看看恩平,老实得像个孩子。

    恩平笑眯眯地说:“你说吧,我也想知道。”

    “就是人人都挺开心的,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他说不下去了,只能笑笑,露出很漂亮洁白的牙齿,像许三多一样,“我说不好,就那种感觉。”

    君莫和恩平都低声笑了起来,交换了眼神——那天她哪里是不开心,分明是看不惯许优那朵交际花。

    菜肴上来,无一不清鲜爽嫩,精致醇和,环境又极好,恩平不禁感叹:“有钱人生活真好。”

    费欣然紧接着她的话:“那我们以后常来这里吃。”

    君莫笑着说:“你看,昨天还抱怨我不能陪她吃火锅呢,这下总比和我在后街吃火锅有前途吧?”

    侍者走进来换骨盘,走到费欣然身边笑道:“费先生,韩先生在楼上呢,怎么这次你们不是一起来?”显然对瑞明的客人都很熟悉了。

    费欣然站起身:“我去打个招呼。”

    君莫一时觉得慌乱,又安慰自己:“未必会碰到的。”总是不能一走了之,低头喝了口果汁,心神不安。

    侍者将门轻轻推开,到底还是下来了——韩自扬笑着走在费欣然前面:“我来见见欣然的女朋友。”他话是这么说,目光还是说了谎——君莫也站起身来,一直微笑不语。

    “这么巧?韩总也在。今天君莫辞职,我们给她庆祝新人生呢。”恩平大大咧咧地站起来笑道。

    “辞职?”他应了一声,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君莫弯弯的发梢恰巧垂到耳垂处,说话便微微一顿,不经意间掠过一丝阴霾。

    “嗯,真巧。”君莫将目光移到他的脸颊上,勉强打了个招呼。

    “难得遇见一次,我去楼上打个招呼,一会儿一起聊聊?”韩自扬淡淡地说,转身去4楼,只留下一个背影。

    费欣然浑然不解:“怎么韩总不大开心的样子?刚才我说起你们在下面的时候还好好的。”

    恩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前几日晴好的天气已经被严冬摧残殆尽,此刻俨然又是下着雪珠子,夹杂在细雨中,她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抿嘴一笑。

    韩自扬下来得很快,手上拿了大衣,显然结束了上面的应酬。他在君莫身边坐下,斜斜扫她一眼。

    “辞职了吗?去哪里?”他漫不经心地问。

    “嗯,A大。”君莫勉强说。

    韩自扬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气结。真是这样,一口气就堵在那里,却不好发作,空气中刹那间弥散开凌人的压力,迫得君莫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惟见深沉的寒色。

    两人的问答进行得很慢,一个似乎随意,另一个却似绷紧的弦,答得勉强。

    他侧首看着她,慢慢地说:“怎么把头发剪了?”他嘴角微微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看着她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冰冷。

    头发本是她心血来潮随便剪的,可是他这样问,却显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似的,恩平放下了手中的饮料,也察觉出了好友此时的尴尬。恩平丝毫没顾忌场面的冷淡,饶有兴趣:“君莫,你和韩总很熟?”

    君莫还没接话,韩自扬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怎么,李君莫,你从来没向别人提起过我?”

    费欣然看看恩平,忍不住轻轻“哦”了一声,笑着说:“我说呢,那次我们聚会,韩总还把李经理带来一起打招呼。”

    这次恩平忍不住“哦”了一声,嘴角含笑。同桌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叫自己难堪,君莫放下筷子:“吃完了吗?要不回去吧?”

    其余三人都没有异议,也就起身出门——恩平和费欣然走得略快,将两人撇在后边。

    韩自扬斜睨她,她低着头走路,露出皓然洁白的颈——这样冷的冬天,连围巾都没有戴——他无奈地叹气,明明在生气,却还是不知不觉地关心她的一点一滴。

    到了停车场,恩平上了SUV,却迟迟不走,一副兴风作浪的样子:“君莫,让欣然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来送吧。”韩自扬淡淡地站在君莫身前,拦住她半个身影,末了补充一句,“我们住得挺近的,也是顺路。”

    君莫无奈地看了韩自扬一眼,明天还要去酒店办手续——她很清楚恩平的八卦能力。可他替她拉开车门,静静地看着她,君莫只能招手:“再见。”

    倒是SUV迟迟没开,费欣然倒是还好,恩平愣了很久,转头叹道:“骇人听闻啊。”
Chapter 12  柠檬咖啡
    酸的果汁,苦的咖啡,辣的白兰地,甜的蜂蜜,没有层次的复杂其实很简单。

    “介不介意我抽烟?”韩自扬把着方向盘淡声问道。

    “嗯,没事。”

    君莫以前讨厌吸烟,自小教育得当,总是将吸烟和肺部绝症联系起来,恨不得从此天下无烟。后来见过一个女子极优雅的点烟,就坐在酒店大厅中,像极了旧上海风尘女子,烟雾弥散中仿佛能显出旗袍中那一抹纤细的身段,从此以后,觉得烟实在是点缀风度的必备品。

    她看他点上烟,夹在修长指间,却只是扶着方向盘,空气中浮起烟草味,虽不浓烈,却密密的沾染在每样物事上。的8f

    他将窗打开一半,呼得灌进冷风来,车又开得极快,君莫的短发飞扬到眼上,她伸手拨开。

    “头发也剪了,新工作?新开始?嗯?”他的话淡淡的分不出喜怒,车速却越发的快。

    “你干吗?”君莫身手去拦他,只不过触到了他的手,烫伤一般缩回,看他一眼,默不作声的由他飙车。

    他倒轻笑起来,眼角微微勾起,放缓车速:“你干吗?”,旋即摇摇头,那支夹烟的手轻轻扶着额角,“这句话该我问自己——原来到现在你还是躲着我?”

    君莫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耳中听着他的话,又似乎全然没有听进去——她一直觉得奇怪,只要和韩自扬在一起,自己总是很容易的就能将情绪全部崩盘——上一次居然能做到当街大哭,事后想想,这一场大哭,多年沉积的心情,居然带了些喜剧色彩。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哪里?”

    “随便。”君莫真的有很多解释、很多话想对他说,他这样一幅冷淡的神色,隐隐开始觉得发闷,便转过头去看窗外——已经是很熟悉的景色,她忽然轻呼了一声,cafeshop重新营业了么?

    “就去那里吧。”她伸手指给他看。

    韩自扬看了一眼,脸色愈加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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