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冷皇囚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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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皇囚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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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老天,这样痛苦的日子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她生怕被别人发现事情的真相,内心同时也充满了不安与挣扎。

    如果,他知道了呢?

    他的反应一定是对她得意地嘲讽吧!口口声声说不生他的孩子,肚子里却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但她究竟能够隐瞒到什么时候呢?这里是後宫,是他的眼皮子底下,她的一举一动,岂能够逃过他的监控?!

    袭冰焰用手按住依旧平坦的肚子,不敢相信自己的体内竟然有了属於他们两人的小生命!

    他与她的……

    她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无奈也无助地跪坐在地上,痴痴地仰望著天空,而她的天空只是一片金雕玉琢的宫房顶盖,一重重地压在她身上,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不,不能被知道……

    她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至少在她想出办法之前,这个秘密一定要好好保守住!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窗边就有一双窥探的眼,将她害喜的模样尽收入眼底……

    「不要……」

    红烛,暖阁,原本应该是一片男女交欢的旖旎风情,此时却显得有些僵持,袭冰焰躺在他宽阔的怀抱之中,硬是倔强地别过头,不愿顺从他。

    慕天绝扬起眉梢,对於她这个反应不太谅解,沉声质问道:「你这是在拒绝朕吗?」

    「不,我只是身子不舒服,真的……」她轻轻地摇头,想要教他接受这个说法。

    听见她虚弱的嗓音,慕天绝忍不住蹙起眉心,以长臂为度,掂量著她的斤两,最後不悦地下了个结论,「你瘦了。」

    「是你多心了,我吃好睡好,还觉得自己胖了不少呢!」她以轻快的语气反驳他,语气之中掺揉一丝讽刺。

    「你以为自己这些话能骗得了朕吗?」

    「骗不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如果你真的心疼我清瘦了不少,就请让我休息,别扰我了。」

    「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朕的宠幸吗?」他眯细黑眸,似乎想要勒索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轻咬嫩唇,久久沉默不语。她能说不吗?不能,她说不出口,说自己不曾为他强健的拥抱意乱情迷,不能自拔,那都是骗人的,她说不了谎,就只好缄口不说。

    「你是,怎么不是呢?」慕天绝冷笑了声,起身忿然地揭开床帐,随手抄起一件外袍披上,回眸沉魅地瞅著她,「你连朕的骨肉都不肯要,可见你对朕有多么深恶痛绝,放心吧!朕不会再上你这儿来自讨没趣了!」

    他迳自替她的反应做下了错误的判断,她却不想浪费力气更正他的想法,就让他这样继续误解下去吧!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结果,不过,这样也好,再过一段时间,她的身子就瞒不住怀孕的迹象,他少上她这儿来,或许她才能真正地松口气。

    「来人,更衣。」

    从他扬起的浑厚嗓音之中可以听出盛大的怒气,下人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服侍,过程中,他的脸色极度铁青,吓得众人连出声都不敢,沉重的气氛一直到他大步离去之後,都还凝冻在空气之中,教人窒息……

    他想惩罚她!

    想要让她知道在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违逆他!

    她的出言不逊,与他处处作对,早就该死千万次了,所以,他必须给她一个教训,但……或许,被惩罚的人是他也说不一定!

    按照以往的惯例,臣子们在下朝之後,还有要事禀报的话,就带著奏章上紫宸殿求见。

    「启禀圣上,河漕潘季驯所督造的高家堰在今年二月完工了,总计六十余哩,归仁集堤四十余里,堵塞崔镇等处决口一百三十余缺,此渠造福了当地不少百姓,但臣以为潘大人督建河工多年,需要休息,望请圣上批准他与现任南京兵部尚书江一麟互调,由江大人主河漕,潘大人到南京养望。」魏象枢按照奏章禀道。

    「就照你说的去办吧!从朕即位以来,潘季驯就已经被任派督建高家堰,实在是他该休息的时候了。」

    「还有十天之後,皇上要到天寿山谒拜祖陵一事,臣以为——」

    「慢著!」慕天绝扬手阻上他开口,倾耳仔细地听着殿门外宫人窃窃私语,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听说平南王郡主才进宫不到两个月,怎会那么快就传出喜讯了?」

    「不不不,这是宫里的下人们在猜测,据说是延兰殿里的严贵妃眼尖发现的,准错不了,平南王郡主八成是有喜了,喂,你觉得皇上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想应该不知道吧!皇上跟郡主的关系那么差,听说郡主从进宫以来都没给过皇上好脸色,瞧,皇上一直都没有诰封郡主,给她一个身分以正视听,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慕天绝越听脸色越阴沉,「来人,去给朕把外面那两个嘴碎的下人带进来!」

    不片刻,两个宫人被侍卫押进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先开口求主子饶命。

    「皇上饶命!」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朕问你们,刚才在殿外说些什么?」他一双锐眸紧盯住他们。

    「呃……奴才们在说……说这个……」其中一人嗫嚅地开口,脸色阵阵地发白,没有想到他们在门外的谈论被皇帝给听得一清二楚。

    「快说,朕的耐心有限,不把话给朕说清楚,小心你们两人的项上脑袋不保。」

    闻言,他们点头如捣蒜,「是、是!奴才们在说……说现在宫里的人都在流传……听说沐英宫里的平南王郡主……有喜了!」

    「这个消息是打哪儿来的?」

    「奴才也不知道,只不过听说这消息十之八九错不了,据说是眼尖的妃子看见郡主有害喜的症状,所推敲出来的结论……」

    「来人!」慕天绝冷叱。

    「在。」门外的侍卫快步奔入,拱手领命。

    「把这两个拿主子私事来当闲谈话题的下人拖下去各打嘴巴一百板子,然後贬到水房去,每天没担足五十大缸的水,就不准休息吃饭。」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两名太监吓得哭爹喊娘,被人给硬拖了下去。

    「皇上?」魏象枢试探地轻喊了声。

    「刚才的事情继续说下去,朕听著。」他冷然地吩咐,耳畔听著魏象枢禀告有关祭祖一事,心思却已经完全不在这个议题上了!

    可能吗?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想起袭冰焰前阵子的异常反应,心里也不免怀疑了起来……
第五章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见到慕天绝!

    在这後宫之中,只有皇帝可以召唤妃子,妃子却无力干涉天子丈夫的一举一动,如果说,丈夫是妻子的天,那么,慕天绝就是她们无力能构及的崇伟之天,随他所欲赋与她们这辈子的生命意义。

    「你来干什么?」她没给他好脸色,静静淡淡地转过身,调著琴上的弦,转移对他的注意力。

    慕天绝冷声提醒,「这里是朕的後宫,朕高兴什么时候来,没有人可以

    置喙,当然连你也不例外。朕听宫里的人说你……有孕了?」

    「不,我没有……」她心下一惊,手一松,琴弦飞弹了起来,鞭了她的手臂一下,她逃避他锐利的盯视,急著想要加以辩解,「宫里人多嘴杂,是是非非也多,所以宫人们的话根本就不足采信。」

    对於她异乎寻常的反应,慕天绝付以一抹冷笑,「其实,朕只是想要求证一下,但是你的反应却教人很容易起疑窦,来人,传太医。」

    看见宫人接到他的命令之後,立刻退身照办,袭冰焰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慕天绝魅眸直勾住她美绝的俏颜,潇洒地撩起长袍,落坐在铺著紫锦的长榻上,「你说宫里人多嘴杂,他们的话不足以被采信,谣言止於智者,所以朕不信宫里的传闻,不过,朕相信太医的诊断结果。」

    听见他要召唤太医来替自己诊脉,袭冰焰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我一点都不需要太医——」

    「来人,还不快点替娘娘安顿一下?她可是朕的後宫妃子,岂能够允许寻常的臣子见到!」

    他打断了她的话,低沉的嗓调转为严厉,只见宫女们个个像是惊弓之鸟,以眼神请求袭冰焰不要再忤逆皇上,让她们可以好好伺候她,否则只怕她们这些下人的脑袋不保。

    看见这副景况,袭冰焰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倒楣的人将会是这些无辜的宫女们,她美眸一黯,柔顺地让宫女们搀扶著躺上暖炕,在腕上绑著红色的丝线,绣帘一遮,阻绝了外面的视线。

    她轻喟了口气,没想到慕天绝就在这时候突然掀帘而入,他身後的宫女飞快地再将绣帘遮好,他居高临下地俯瞰著她,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螫疼著她,让她格外明白在这个绣帐之中只有他们两人。

    是呀!她是他後宫的女人之一,能够进入这个绣帐之中的男人只有他一个,也只有他能够拥有她的身子,名正言顺地拥有。

    他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坐在她的身畔,大掌轻抚著她颊畔柔嫩的肌肤,看起来就像嘴角还沾染著猎物血迹的猛兽,以异常平静的眼神审视著他下一个狩猎的目标。

    「倘若你真的怀了朕的孩子,你会怎么做?」他的嗓音听起来比平常低沉,充满了胁迫的压力。

    「怎么做?你明明就知道我根本不想要。」她别开眸光,回避他紧迫盯人的凝视。

    「回答朕,你会怎么做?」他沉声一喝,强硬地扳回她的脸蛋,逼迫她不许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为什么他总是喜欢逼她回答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情?袭冰焰咬唇轻轻地摇头,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真的没有答案!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反抗朕?你只消虚情假意点头,说你已经改变了心意,说会留下孩子,朕就会相信,不再为难你了,不是吗?」他低叹了口气,似乎对她感到无奈又生气。

    宫人领著太医进来,叩跪在帐前,「老臣参见皇上。」

    「嗯。」他微微收敛起冷怒的神色,淡然地朝著帐外吩咐,「郡主玉体微恙,请太医替她诊脉。」

    「是。」太医接旨,捻过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线,诊断了片刻,连忙叩首道:「恭喜皇上,郡主有喜了!」

    「嗯。」慕天绝淡淡地颔首,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盯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感受。

    这时,太医却又忽然磕了几个响头,「请皇上饶命!」

    「朕只是请你来替郡主把脉,既然把出喜脉,好歹都是喜事一件,你何罪之有?」说话的同时,慕天绝冷魅的眸光有意地瞥了袭冰焰一眼,没看出她眼底有什么异样的神情。

    「因为……焰郡主曾经在两天前差人向臣要了一帖顺经药,说是经事不顺,凤体不妥,後来是因为药库里的人弄错了宫,一来一回之间,才误事没送到郡主的手里,要是……要是这药真的教娘娘给吃下了……」想到这里,太医就不禁手脚冰冷。

    「吃下了又如何?」

    「顺经之药原本就是利用活血的药物,让女子体内积郁不顺的血气可以运行,但有孕之人重养血,最忌讳的就是活血,所以……」

    慕天绝一口喝断了他的长篇大谕,「废话少说,朕问你,如果郡主真的吃了那帖药会有什么後果?」

    「回皇上,郡主会……会流胎,失去皇子。」说完,太医额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皇上……皇上请饶命,罪臣一时不察,才会险些铸下谋杀皇子的大错……皇上……」

    耳畔听著太医的求饶声,慕天绝勾起一抹寒冷至极的微笑,潭黑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注视著躺在床上的娇人儿,锐利地察觉出她眼底泛过一抹讶异的光芒,似乎有话没对他说。

    「好一帖顺经药啊!焰儿,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你真的已经铁了心不要朕的骨肉?」

    「随便你去猜想,我无话可说。」袭冰焰冷淡地别过美丽的脸蛋,对於他尖锐的问题选择了不答的逃避。

    「刚才问你的问题,朕算是已经得到答案了!」慕天绝扬起一抹阴森至极的微笑,对於她的冷淡反应视若无睹,深沉的眸光不兴波色,转首望向跪在跟前颤抖不已的臣子,「太医!」

    「臣在!」太医连忙磕头,恭请圣训。

    「你险些误杀了皇子,原本是一条很大的罪行,不过,朕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以为如何?」他冷笑地挑眉,看起来冷漠又无情。

    「请皇上吩咐,臣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太医又连磕了三个响头,对於慕天绝的不杀之恩欣喜若狂。

    「朕所要你做的事情不用粉身碎骨,只要你拿出毕生所学,好好替郡主养身子,一定要她平安生下朕的皇子,记住,在皇子诞下之前,不许出一丝差错,知道吗?」

    「臣领旨。」

    「那就退下吧!」他扬手挥退众人,转眸瞅著袭冰焰刻意别开不看他的美丽侧影,沉静了半晌,幽冽的嗓音恍若从地狱中缓缓飘荡而出。

    「你记住,如果你真的执意要堕掉朕的骨肉,就等著看太医一门九族给朕的皇子陪葬吧!」

    闻言,袭冰焰激动地起身,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生不生你的孩子,是我的事,你又何忍牵连那么多条人命?他们原本就不该死!」

    她扬起手想要推开他,也想要他收回这个不合理的成命,阻止他这疯狂的行为,却被他一把握住纤腕,不能动弹。

    「他们不该死,难道朕的皇儿就该死吗?!」说完,慕天绝甩开她的手,冷笑了声,似乎觉得她所说的话可笑至极。

    他冷冽的语调就像一道利刃刺进她的心坎里,袭冰焰顿时无言以对,只能愣望著他高大的背影离开,僵硬的宽肩可以隐约窥出他正在盛怒之中,却又用最冰冷的态度压抑著,没有发泄在她身上。

    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才不忍心伤害她吗?

    袭冰焰感到一阵心伤,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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