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风华之一品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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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华之一品鬼医-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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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生走上前,毫不客气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将桌面的灰尘擦拭干净,桌台逐渐清晰,原本桌面的图案和字迹都露了出来。
百生从旁边的蛊里掏出两颗精致的小石子儿,随手扔在那桌面上,看似随意,可两枚石子儿却似是有灵性一般拐着弯儿各据一方。
白生神情渐渐凝重,立在桌前仿佛雕像一般良久没有一个动作,许久,他才慢慢深吸一口气,轻轻将身上的灰尘都拍除干净,正了正神色,踏出门槛走出去。
天色破晓不久,天边泛着一丝晨曦的光亮,白生迎着那光亮一路走出院子,拐了个弯儿,想从偏门出去,谁知偏门口恰好有药童拿着扫帚正在扫地,抬眸看见青年仪态端正地走了过来,怔了怔,方才认出来:“白生大师?”
白生看着这个小药童,叹了口气:“不是说了叫我师兄便好?”
药童是前年才被白子明带回来的,村里闹旱灾,全家几乎都饿死了,就这孩子饿得偷偷吃泥土,才勉强活下来。
白子明救助他也纯属偶然,知道他是孤儿后,便带回了谷中。
对白子明,小药童自然是感恩戴德,只怕白子明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把心脏挖出来给安在天上说那是星星。
——忠诚到几近虔诚。
闻言小药童迟疑了一下:“可是大师是大师……”
“这里是罗刹谷,不像俗世,有那么多身份规矩约束,我们只要做好自己便可。”白生温声道,随即又补充着说,“对了,我要出去一趟,若是白术问起来,就告诉他我去采点药草。”
小药童点了点头。
白生下了台阶,小药童又抬眸扫了一眼,不禁愣住:“大师不带药篓子去么?”
白生回头,微微一笑:“只不过是两株药草,又何必用上药篓呢?”
顿了顿,他又嗓音清浅地道:“一会儿白术必然很生气,你便告诉他我去采的是为了给师父做面的药草就行了。”
小药童诧异:“今儿是师父的诞辰?”
白生点点头,复尔又回首继续前行。
小药童一面想着也要给师父敬敬孝心,一面支着扫帚,看着白生的背影,心里不禁感叹——
原来白生大师走路也是这般优雅的人呢!
这一路不过十几步,拐了个弯就,身后的院子便看不见了,白生慢慢停住脚步,顿了顿,又迈步往前走,可这一次,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匆忙,到最后,他几乎疾步如飞。
到如今,至少有八十四年,罗刹谷不曾踏入过外界的人。
可这一次,却是有人不慎触动了阵法,看样子,还不止一拨人。
罗刹谷的地势说简单,但如果不是谷中人带路十打十的会迷路;说复杂,总体来讲,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区域。
罗刹谷实际上是被三块区域包围住的,每个区域都会有一个阵法阻挠进谷之人。
这三个区域分别是林、崖和窟。
当然,这三个地方除了窟以外,其余都很安全,而窟也不是想象中的洞穴,只不过被谷中人叫做窟罢了。
白生先要去的,就是被叫做窟的区域。
另外有人在崖的位置,可那两人显然十分聪明,一路上都避开了几处陷阱,而白生也有理由相信,这几个人原本就是一起的。
为什么?
位于窟处的人,似乎有些不安,但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到处乱走,而是一直停在一处没有动作,这不难看出她是个警惕心极高的人,而很显然的是,她不明白自己所处的状况,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而位于崖处的人,一路几乎是披荆斩棘,没有丝毫意外和状况,白生对于此人极为警惕,因为在同伴丢失又误入不安环境的情况下,没有丝毫慌乱,头脑保持着高度的集中,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冷血到极致,便是——
极度懂得隐忍,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白生有些忌惮,又有些兴奋,可他也是个懂得隐忍的人,此时谁能先摸清状况,谁才是先举棋的人,他选择先去看看那个落单的人。
自然——
闯入这里的人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齐昀坐在马车里,食指蜷起敲了敲手中的地图:“确实是这里没错。”
钟壹亦是感慨:“属下真是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是罗刹谷的入口!”
马车此时,就停在峡壶、青西、桃源三村交界的峡谷门口,由于是大清早,早市上人来人往。
“真是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好奇而进去看过?”钟壹不解,“明明就在眼前不是么?”
这一点也是齐昀所奇怪的,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遂微笑着看向对面:“老先生有什么好的见解?”
钟壹瞥了一眼坐在殿下对面的老人。
这个古怪的老人是在县衙门口遇到的。
彼时他和殿下正好拿了地图走出县衙,下了台阶准备上马车,齐昀在马车前临时交代了几句,那从县衙门口经过的老人一双浑浊的老眼忽然绽放了一丝光芒:“哦?诸位是想去罗刹谷?”
钟壹顿时警惕地看向他。
老人见状,低沉的笑起来,脸上的阴郁减退了不少:“我正好也要去罗刹谷,不如一道而行?”
说着,他的视线在钟壹手上的地图上面停了停:“单凭你们怕是找不到罗刹谷罢?”
狂妄至极!
钟壹恼怒不已:“你——”
“钟壹。”齐昀清浅淡雅的声音立刻让钟壹面色一僵,退到了身后。
齐昀又看向那位老人,淡淡一笑:“老先生似乎看起来非常了解罗刹谷。”
这话说得十分笃定。
老人眯了眯,忽而又沉沉一笑:“老夫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齐昀亦是微笑:“既然如此,老先生,请。”
——
钟壹觉得这老人太多可疑之处,而殿下不细细打探一番便邀他同乘一骑,委实过于危险。
另一方面,钟壹亦是有几分私心和死理,他认为这样普通的人根本配不上和殿下同乘。
可齐昀大多做些屈尊降贵的事,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看向那老人,等待着他作答。
“这个么。”老人慢条斯理也抿了一口茶水,“自然是三人成虎,人言乱心哪。”
齐昀桌上那盘精致的点心往老人面前推了推,挑了下眉:“是罗刹谷的人制造的流言?”
老人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捻起一块点心,含到嘴里,待咀嚼吞咽后才慢吞吞地道:“罗刹谷的人都是怪胎,才不会畏惧被人知晓方位。制造流言的,未必就是需要隐藏的。你们只看到罗刹谷为了自保而放出流言,又哪里知道这其实是一种保护别人的手段呢?”
齐昀若有所思,片刻,才颔首道:“受教了。”
钟壹轻轻蹙眉,良久才展眉暗叹一口气,对齐昀道:“殿下,待会村民走后,属下会派两个人先行探路,等回禀了情况,殿下再……”
“需要那么麻烦?”老人讥讽的笑了笑,“有老夫在,还怕进不了一个罗刹谷?”
钟壹看着那老人,心里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怎么能拿殿下的性命去开玩笑?!
可齐昀面前他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只能压抑住,于是钟壹沉默了。
齐昀也在沉默,他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这个老人的情感十分矛盾,他时而将罗刹谷捧得很高,时而又毫不客气遍贬低罗刹谷。
但不得不说,他成功搅乱了齐昀对他身份的一系列猜想和推断。

☆、第二十一章

齐昀还没来得及答复,又听见老人懒洋洋地道:“莫非堂堂岐王殿下盛名在外也就这点胆量,连一个罗刹谷也不敢独自进去?”
钟壹几乎不用思考便率先拔出身上的佩剑,马车内闪过一道寒光,那把剑斜着抵在了老人的动脉处。
“钟壹!”齐昀沉下声。
钟壹顿了顿,却更为坚决地将剑架在老人脖子上,冷声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殿下的身份?”
齐昀眉心跳了跳,握着茶杯的手逐渐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色。
老人似讥非讥地瞟了钟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瞧瞧,你这不就告诉我了么?”
钟壹面上一僵,手腕动作下意识松了松。
老人慢吞吞伸出手指,仿佛拂开尘土一般将脖子上的寒刃:“你们这些上位者,可真是有意思。”
齐昀将茶杯搁在桌上,茶杯碰撞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深吸了口气:“钟壹,你最近太过莽撞。”
钟壹面色有些难看,可齐昀说得也是事实,最近围绕京都发生的事儿太多早已是焦头烂额,还附加了傅之晓和罗刹谷的事儿,钟壹便有些焦躁了。
何况——
他认为对待这样来路不明又危险的老头儿哪怕是个正常人都会焦躁起来。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那双眸子明明浑浊,却仿佛看清了人的内心,这让钟壹感到很不舒服。
“这位公子倒是需要冷静冷静了。”老人沉声笑起来,“看来最近发生的事让你这样忠心护主的人多少有些焦躁不安呢。”
钟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却是识趣地颔首:“一半一半。”
车内气氛僵硬起来。
老人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尴尬的气氛,端着茶杯兀自品茶,不时咂舌道:“不愧是进贡给皇室的茶叶。”
钟壹不由自主又蹙了蹙眉,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在齐昀的眼皮子下,齐昀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钟壹又面色如常。
老人笑了笑,将茶杯放到桌上,掀开车帘往看外去,此时最后一户村民已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马车前经过,因这一处极少外地人出现,而且又坐着如此华贵的马车,农妇不由自主看了马车好几眼,直到走远了还不停回过头行注目礼。
钟壹将帘子拉下来遮住了农妇的视线,看向齐昀,抿了抿唇:“殿下,属下坚持先行探路。”
既然不允许派人去,那他本人去还不行?
老人只是淡漠地勾了下唇:“这条路,老夫走过无数次,可这般狂妄又自信的小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钟壹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是一个理智的人,可今天他的理智显然是让狗吃掉了!他只想发火。
齐昀眸光微微一闪:“无数次?”他挑了下眉,“老先生时常进入罗刹谷?”
想起往事,老人也是不甚唏嘘:“往年进入罗刹谷,还未进谷,罗刹谷的小子们就会率先出门迎接老夫了。那时即便是不进谷,老夫也是会那些小子们闲叨几句,这些年,罗刹谷的弟子锐减,每一次经过这里,了无人气,真真是无趣得很。”
齐昀掀开车帘看着谷口的景色,嗓音温润地道:“老人家和罗刹谷关系不错。”他顿了顿,“朋友?对手?”
他笑了笑,又转过头来直视老人的双眼:“劲敌?”
老人亦是笑了笑:“岐王殿下这是在猜测?试探?逼供?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和殿下没什么关系啊。”他挑了挑两条花白的眉毛,“老夫可以不告诉殿下么?”
狂妄又无礼!
钟壹冷冷盯着那老人家,仿佛他只要再说出一句无礼他就会立刻翻脸。
齐昀却仿佛听了一件富有乐趣的事儿,轻笑了几声:“老人家真是有趣。”
“谁说不是呢?”老人勾了下唇,起身掀开车帘率先下了车。
“殿下。”钟壹冷下脸凑到齐昀身前,“这个老头委实过于怪异了,一言一行简直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齐昀淡淡道:“这样的人并非没有,而是你并不常见罢了。”顿了顿,他也跟着起身,“江湖人士大多如此。”
“可是殿下……”钟壹跟了上去。
齐昀轻巧地下了马车,看向钟壹,眼眸幽沉:“既然他可以带我们进入罗刹谷找到简顷,又有何不可?”
钟壹踌躇了一下:“傅姑娘……”
“先找简顷。”齐昀语气不容置喙,说完便撇下钟壹向谷口那老人走去。
钟壹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露出狐疑——
他总觉得最近殿下的殷王的厌恶要比以前更多。
“钟壹。”前面的齐昀幽幽道了一句。
钟壹急忙跟上去。**
直到破晓,傅之晓总算摸清楚周围的状况。
她蹲了一晚上,虽然不怕黑,可也出于对未知事物的紧张中,没有丝毫安全感,天亮后,她双腿已经完全麻木了,跪坐在地上,静静打量周围的状况。
比较可笑的是——
这里是一块平坦的土地,泥土厚实,草长得稀稀拉拉,一望无垠,像是人烟稀少地带的荒漠草原。
过了好久,腿部的酸麻总算缓了过去,她撑着站起身,怕掉身上的泥土,四处望了望,心中忽然冷凉一片——
四面的草原,完全看不到边境!
真是奇怪,昨晚她和袁离从峡谷处走进来,两边亦是峭壁,不过区区几步路,这么长一条峡谷道儿莫非就被走完了?
即便走完了,因为漆黑一片,不清楚环境的她也没有随意走动,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个草原中间了?!
原本她和袁离在一处,好像就是袁离返回去之后才不见的?
这不是她来到这边第一次遇到危机,可这一次她却前所未有的不安定。
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双腿仍然有些酸痛,有些软,她想再坐一会儿,可又有些坐不住。
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走动。
如果四处走动,一会儿若是简顷寻过来……
傅之晓顿了顿,蹙眉,她什么时候有这种依赖心理了?
还是对简顷。
仿佛负气一般,她跺了跺脚,俯身捏了捏小腿后,毅然挑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方向走过去。
一边走,她一边皱眉——
她为什么会认为简顷会救她呢?
就因为被气昀带走简顷特意来找她了么?
她走了几步,又停住脚。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和简顷的关系变得亲密的?
本身不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么?
尽管至今她并没有开始帮他治病,可是说到底她也在给他疗伤,往远了说还是救命恩人,两人的关系那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可如今细细一想,她允许简顷叫她夫人,甚至是在他们离开了青西村后依旧如此。
她是潜意识对这个身份在进行认可么?
傅之晓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个不太好的信号。
她向来独立,因而才敢离开傅之晓那个金色的牢笼选择独自在大齐默默的活着,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思想、观念都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她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和这里的人持续友好的相处,尽管是和简顷呆在一处,两人也时常意见相左,尽管简顷对此的归结是——
有趣。
无论如何,她不能全心全意将自己托付给任何人,她是不属于这里的人,很可能被视为妖怪或者怪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更为坚定的迈出一步。
而就在她身旁,光线折射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小山坡,同样的泥土颜色,衔接自然,但傅之晓似乎完全看不见。
白生蹲下身子,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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