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一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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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一笛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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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先生说:“久耐都无人想到落手做些传统小食让我饱食一餐半次,莫非都以为我只食山珍海味不成?”
  周夫人瞪大眼:“我还指望你落手呢!现时有手艺的人往哪里找?专门的点心师傅做得好吃却难存家常味。你再啰哩啰唆,通通由我食完。天泓像我,亦至中意吃。”
  周天泓尚未回,周天泽已回美国返工。
  周先生失笑:“为了独食竟然编派不是。”
  他转与易笛风说:“今日收到日本首相的来电,明日枫林会去拜访你。”
  易笛风说:“我的手足说已找到证据日方参与到疫苗的事件中,已进行刑事诉讼。”
  “若你们案件诉讼加快、赔偿金增加,是否会有助于这一轮风波的结束?”
  “当然。我十分惭愧,令帮忙的人蒙受损失,无法回馈实质性的答谢。”
  周先生笑:“放心,若无意外,应该各人都早已从这一轮日本股市、汇市中赚得盘满钵满,绝无亏损之虑,不然各间公司的股东怎会轻易同意?”
  “若真如此,负罪感轻不少,又可重新做人,不必夹着尾巴。”
  周先生笑:“你回易氏问问,估计他们也大赚一笔了。这种事也非首次,不过如你这般的魄力,同日本斗,却是前所未有。”
  “是鲁莽吧。”易笛风自嘲。
  第二日一早,易笛风先到医院看过外婆再回易氏,然后即时投到会议中。
  保全组长刘伟明之前已报告过调查结果,由私家侦探找到证据。事情的真相非常不堪。
  郑丽娟的男友在东京亦是读医药研究方面,曾与导师和学长吹嘘自己的女友负责抗艾滋病疫苗的研究,并已取得成功。那即将毕业的学长姓四培,刚好闻到风声日森正与易氏谈并购案,所以找人牵线搭上相关官员和日森,希望以此增加自己进入日本知名研究所的筹码。
  四培同日森齐赴港,以学长名义约见郑丽娟两次,以各种条件相诱都未能说服她成为共犯。有一次是在易氏大楼地下停车场,所以有被录像到。
  眼见利诱不成,日方使出可耻手段。将郑丽娟灌药,拍摄她与他人发生关系的光碟和照片。郑丽娟已被吓到不知所措,又刚发现怀孕,若四培添油加醋,男友可能会疑神疑鬼自己非孩子亲生父亲,所以铤而走险。
  易笛风想,确实是“挺儿”走险。
  四培和日森的人扶着郑丽娟在下榻酒店进出电梯和走廊亦都被录像到。这些都是有利的证据。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在事成后,虽帮忙速速办理移民,也把原光盘给了郑丽娟,但他们还是不守承诺,另外复制了备份。正是这备份让私家侦探拿到手,也偷偷复制了一份。
  易笛风问:“这算非法收集证据吗?”
  陈律师笑:“我们没拿他们的原件,我们这份总有办法变成合法证据。这将是最有力的证据。”
  易笛风也不管这些法律游戏规则。示意他们继续。
  陈律师说:“郑丽娟愿意帮忙指控日方,希望我们能对她手下留情。”
  易笛风摇摇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行政部廖经理轻声说:“她已怀孕近八个月,即将待产。若坐牢母子都非常凄苦。”
  易笛风说:“那是法官的责职去考虑是否要轻判。我们不会对公司做出重大危害的人宽宏大量。”
  在场的女性都于心不忍,心想这年轻女孩竟能如此强硬,铁石心肠。
  李劲笑着解释:“若是今日有人因为家人被绑架受威胁可以出卖公司,明日有人因儿女需巨款换心脏所以出卖公司,那么,易氏早已不存在,轮不到现时来出卖换取钱财了。它应当在你们前辈的前辈的无数个前辈之前就被前辈卖光了,能存至今时今日方是笑话。”
  易笛风被他一口气四五个“前辈”逗得发笑:“散会后立即让秘书把李执行董事的原话一字不漏地写成公告发出去,朱特助,包括其他洲,务必使每位员工都拜读。人人都有不得不出卖公司的苦衷,但不能成为被原谅的理由。以后如有任何问题,请第一时间找公司咨询或报警。”
  李劲挑挑眉:“你来真的?”
  易笛风张大眼:“你也是股东,人人有责。”
  大家见这俩人斗得欢,都停下观战。
  易笛风收敛笑容,正色说:“若我们松口,其他员工与外界都会认为,那么严重的事都不了了之,以后小打小闹都会轻易被原谅。到事情一连串闹起来,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大多数人都想,无妇人之仁,一劳永逸,永除后患,真正是做事业的人。
  易笛风说:“估计日本会以最快速度完结此案,你们将赔偿金额提得越高越好,到达一个你们都不能想象的地步。逼那个牵涉在案的日方官员公开承认罪行,这样无论日方政府是否公开承认都无关紧要了,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
  陈律师笑着点头:“我们的差旅费总要赚回来的。”
  易笛风又问:“疫苗上市筹备已结束了吧?具体上市时间是何时?”
  苏思雅答:“是,产品已送往各销售点,下周一全球同时开始销售。”
  易笛风点点头:“新年开始,其他分公司都陆续有新产品上市,请朱特助协调全球各公司间的宣传配合。亚洲地区的就麻烦任特助和苏经理了。”
  下午与董事会开会,易笛风提出关于新疫苗的一些提案。
  她说:“各位对于新疫苗期望颇高,我们也预期会带来良好收益。请恕我不识趣,但有一个会影响利润的提案想请各位看看。”
  蔡董事笑:“把我们的心钓得上上下下,难道要贱卖产品不成?”
  易笛风笑:“槟果。不过可能比这打击更大。”
  她把提案投放出来:
  一、销往非洲的产品价格给予一成折扣。
  二、她本人成本价购买一批疫苗用于非营利用途。
  三、捐赠一批疫苗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全球所有易氏在职员工及其直系亲属均可免费注射疫苗;为本市所有得到家长同意书的十二岁以下儿童免费派发疫苗。
  董事们都极意外,一时意见难以统一。
  “我们未曾间断过为公众捐赠药物,但从未有企业会将新产品捐赠出去。”
  “疫苗新上市是售价最高的时段。”
  “是,这时是利润最多时节。”
  “但回馈社会也是企业所负的社会责任。”
  “捐赠的并不算太多,并不影响我们多少利润。”
  “销售额可以从以后追回。”
  “这是历史性的发明,应当让它留下更亮丽的历史轨迹。”
  “严博士定会欢喜。他总是希望自己研发的药能对每个需要的人带来作用,并且他总是希望自己研发的药尽可能‘贱卖’。”
  “他当初答应来易氏,很大原因在于易氏长期对平价药的推广,以及我们承诺过,凡是他研发的药都会以最优惠价格推广,让尽可能多的人买得起。”
  “他是真正的为人类着想的巨人,我们仅是生意人。”
  易笛风听到这句不由笑了:“现在就是要靠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呢。”
  讨论一段时间,董事会同意易笛风的提案,令其喜出望外。
  她眉开眼笑:“各位真是慷慨大方。”
  蔡董事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易小姐年纪轻轻,胸怀宽广。”
  “成日都说儿童是明日的希望,总得加倍呵护。”
  有董事说:“易小姐私人购买的亦应是捐赠给慈善机构的,就由易氏出也无大碍。”
  “不错,反正都出血了。大家分摊好过你一人承担。”
  易笛风笑:“那些机构与我们易家有关系,我可不想为了省这点钱让廉政公署来查问,要定我转移股东财产、中饱私囊的罪名,影响声誉,得不偿失。”
  另一董事笑了:“听听,她说的理由都跟前易董事长相同,遗传这东西真是无从解释。”
  李劲说:“小心到时连嫁妆都垫上,没嫁妆无人接收。”
  “放心,我会出力地敲份大聘礼。”
  “何人愿做冤大头?”李劲话音未落,又不由小声闷哼了一下。原来易笛风踩了他一脚。他只能庆幸她穿的并非尖尖的高跟鞋。
  今次轮到董事们看得有滋有味,暗想,年轻人多好,精力充沛,有理想有冲劲,打理公司再好不过。
  怎知易笛风又峰回路转,要收观看费:“既然各位都对公益热心,不如再捐赠一批SARS疫苗吧,这产品由去年开始到现在销售一直良好,但内地许多偏远山村都未有推行,因价钱和医疗问题,大家都抱着侥幸。”
  此时此刻,众人如何能拒绝一个神采飞扬、朝气蓬勃的可人儿所提出的小小小要求?
  较年长的刘女士说:“易小姐真是个安琪儿。”
  易笛风笑:“我的英文名是安琪拉,不是安琪儿。”
  说得大家又笑了。
  李劲说:“稍后就请市场部联系教育局和社会福利署,商谈细节问题。今晚通过两大电视台将消息发布出去。”
  曾天明点头答应。
  从会议室出来,靠近楼梯间竟然听到楼下兴奋异常,想来是秘书传出免费疫苗的消息。本来大家认为只有员工本人可以领取免费疫苗,现时当然是意外之喜。独家的新疫苗上市,尤其是抗艾滋病的,售价十分之昂贵,对于人口多的工薪家庭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这也是易笛风要捐赠疫苗的部分原因。
  回到办公室,刚饮口水未吞落,杜枫林就出现在门口,易笛风竟然一时失神忘记吞下,被呛到,连连咳嗽。
  杜枫林长腿大迈,急急抛下手中物件,一手扶着易笛风,一手轻拍她背心。易笛风呛得眼泪都出来,好半日方恢复。
  “直至今日方相信饮水真的是可以噎死人。”杜枫林摇摇头,后又想到,“话说回来,之前在莱茵河上吃早餐时,难道当时饮的是水而非食点心噎到?”
  易笛风缓过一口气,答:“那次是看美景,一时忘情,忘记咽落去。”
  杜枫林挑挑眉:“哦,那这次呢?”
  易笛风学他挑挑眉:“看美男啊。”
  “脸皮愈来愈厚,说的什么话。”
  “真话。”
  “傻话。”杜枫林打开带来的纸袋,拎出来的竟然是尚有热气的栗子蛋糕和奶茶。
  易笛风简直是目瞪口呆:“你在变魔术?如何能堂而皇之地拿进来?不怕人侧目?”
  “我身材高大,遮住有何难?”
  易笛风放手吃完,心满意足地瘫坐着,动也不想动:“吃饱后最想睡,不要以为我酒足饭饱就什么都会答应。”
  杜枫林微笑:“我们会要求日方于下周一开庭,定会速速满足你们的要求。”
  “我们也不好无缘无故在媒体上说什么,你与日方商量他们能否购买我们的抗艾滋病疫苗,当然,高于市场价,如此一来,媒体会报道易氏与日方恢复贸易往来,亦可趁机暗示日方认可的是易氏的疫苗,多少有助我们的声誉。”
  杜枫林含笑点点头:“今晚或明早给你回复。”
  “今晚不必了,晚上请人吃饭。”
  “也好,我今晚亦约人吃饭。”
  易笛风约前上司邓志恒先生夫妇和师傅王立基吃饭,他们三人是她第一份工作的同事。
  王立基其实是采购经理,但当时代邓先生带过易笛风一段时间。俩人到现时都尚在原公司,在粤港两地往来。邓夫人唐菲菲亦曾是易笛风的同事,她当时是工程师,与邓先生相恋后就辞职,结婚生仔,目前移居至香港的手续仍在轮候中,与儿子俩人居住在广州,等待邓先生的不定时相聚。易笛风去年尚见过她的儿子。
  易笛风本想提前到,双方却意外在大堂等电梯时就撞到。
  “足有一年未见面,头发都如此长了。”唐菲菲拉着易笛风上下打量,转头对邓先生说,“你是她老板时她尚是男仔头。”
  王立基微笑点头:“是,短短的,小小的耳朵都露出来。”
  唐菲菲说:“听说你跳槽后先去了间美资公司,后又去了间比利时公司,无料到现时竟跳到香港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王立基亦说:“初初就觉得你胜其他同龄人多多,但亦未想到你可如此短时间就到本市立足。我们都已被逼北上开荒,早无立足之地。”
  邓志恒含笑不出声。
  易笛风忙笑着说:“我是靠‘关系’的。”暗想,若他们知道我靠的是正在与日方火拼的易家就不知作何想法了。她尚未对他们说过自己来港的实情。
  唐菲菲说:“无论如何,你已打拼到本市,而我已成黄面婆。”
  “你儿子都两岁了,快要上幼儿园,你已可出来工作了。”
  唐菲菲摇摇头:“舍不得一日长长成十个钟有多都见不到一面,离得远总是心神不宁。”
  “所以说儿女是母亲心头上割下的肉真是半点亦无夸张。”
  四人落座,外面已华灯初上。这里是靠海的十二层顶楼旋转餐厅,不同景致由窗外不知不觉间转换。
  易笛风准备点酒水时,侍应生轻声说:“杜先生已送了一瓶香槟。”
  易笛风愕然抬起头。
  侍应生说:“杜先生说易小姐这桌由他买单。”
  朝侍应生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见到杜枫林在座。他见到易笛风看向那边,就与同伴轻声说了句,向易笛风这座走来。
  易笛风为他们做简单介绍。留意到杜枫林显然记性良好,似乎对他们都尚有印象,邓先生和王立基似乎亦认出杜枫林,不过双方都不动声色。
  易笛风说:“你送上门来,不大斩一餐说不过去,师傅亦不必担心我会被留下洗碗。”
  杜枫林笑:“没想到你也是订这里。”
  “我人生地不熟,只说在这地段要景致好,由王秘书订的。看来大家吃饭来来去去就得这几间。”
  “这餐厅的甜点不错,应该合你口味。”
  易笛风摇摇食指:“我要吃贵的,不吃好的。”
  大家都不禁笑起来。
  杜枫林离开后,王立基困惑地说:“那个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工业贸易署署长杜枫林吧。”
  唐菲菲醒悟过来忙说:“对,前几日在电视上的就是他。”
  说完,三双眼光齐齐盯实易笛风。
  易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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