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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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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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额图闻言面色一绿,接着争辩道:“乘南风进攻,船倒是顺水顺风,却是有进无退,无疑是破釜沉舟,一旦遇上伏击或是其它变故,到时候无路可退便是全军覆没!如此冒进的行军之法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用兵之道不成?!”
  “这如何算是冒进?只要做了足够的准备,进军之前先探清楚敌情海势,顾虑周全,便不会有你口说的全军覆没之忧,相反,一旦发起进攻,就应该义无反顾破釜沉舟,出军之时还惦记着退路才是兵家大忌!”
  “海上风大浪险,变故莫测,不是你说探清楚就能轻易探得清楚的,若是没有十万分的把握,一旦出现意外,你在这里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在海上奋战的那些将士就是搭上活生生的性命!”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一众大臣似乎对这样的情景早就见怪不怪,都不做声就等着他们表演,康熙的额头越锁越紧,而胤礽,则是心下诧异,似乎不久之前,这个明珠还是极力反对李光地以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取台湾的奏呈吧,如今这是……转性了?
  这事说起来,其实便是福建总督姚启圣和水师提督施琅为了出兵台湾的行军作战策略各执一词,互不相服,一个说要趁着冬天北风刮起的时候兵分两路出兵,一个则坚持认为夏季南风到来才是行军的最佳良机,于是各不相让,互相拖制着,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时候,而康熙也是忍无可忍之下,才决定招来一众议政大臣商量个确实的作战对策出来。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康熙终于是不耐烦了,不悦地打断面红脖子粗的索额图和明珠两个,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微皱着眉似乎若有所思的胤礽身上,问他道:“太子,你可有什么想法?”
  事实上胤礽不过才九岁大,要他提出什么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来,康熙也是没做过那个指望的,不过是想起之前李光地上奏的时候,胤礽曾经跑来自个面前为之做说客,才顺口问了起来而已。
  胤礽镇定地回道:“其实两位大人说得都挺在理的,乘南风还是乘北风,各有利弊,关键还是在于指挥作战的人,汗阿玛有意直取台湾,定得选一位作战经验丰富又对海势变化了如指掌的将军做头帅才行,之前汗阿玛任用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之时,出来反对的大臣倒也不少,不过如今朝中对他改观了的不也有之,可见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而汗阿玛的这些朝臣们能够摒弃前嫌,举贤荐才倒也叫人欣慰。”
  被胤礽这么暗嘲了的明珠仍旧一副恭谦拘谨的模样,脸上却是有些挂不住,而索额图则是被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他只是习惯了跟明珠互呛,在明珠高调支持施琅的南风行军论调时,跳出来力推姚启圣的乘北风前行的奏言,却是忽略了明珠会这么做的理由。
  要说这厮是突然转性了,索额图第一个就不信。
  康熙听罢胤礽的话,想了想,又问李光地:“你对此有何看法?”
  李光地缓缓道:“海上惟凭风信,可进则进,可止则止,提督施琅谙于水师,料必无虞。”
  一句话便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康熙微颌首,道:“这事暂且议到这里,你们先退下吧,太子你留下。”
  胤礽单独留下,给康熙请过安后,康熙问他:“你可曾与你那几个叔公有过往来?”
  康熙突然间提到这个,胤礽一时有些意外,小心回道:“过年的时候有去拜过年,逢年过节他们也会给儿臣送礼,此外再无其他来往。”
  康熙闻言叹了口气:“没往来也好,他们实在是……”
  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胤礽见康熙面上明明摆摆的满是失望之色,心下快速算计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一时半会的却又想不太明白,就算要办索额图几个,似乎也还没到时候吧?
  校场。
  胤禔站在箭靶前,‘咻’的一声,一箭出了弦,正中靶心。
  身边的侍卫恭维道:“大爷的箭法可是越来越准了。”
  胤禔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尚可吧。”说着便收了手,又见烈日当空的,没了再练的兴趣,走到了一边树荫下去。
  那侍卫,纳兰揆叙,跟过去,压低了声音小心问他:“爷,您为何要阿玛在皇上面前保施琅?”
  实则明珠对李光地不满连带着对施琅也没好感,原本是没打算掺和这事,反正不管是施琅还是姚启圣领军他都捞不到好处,只不过前两日胤禔突然让揆叙带话给他,要他在皇上面前力荐施琅的主张,好吧,也许康熙确实有倾向施琅的意思,却也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所以明珠对胤禔的话其实是很怀疑的,不过想想他总不至于坑自己,反正没好处也不会有坏处,于是便有了今日在南书房的表演。
  而索额图,也果然是不负众望的,与他杠上了。
  胤禔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因为拉弓的动作而有些皱了的衣袖,道:“有一回我出宫,看到有人上了索额图那个六弟法保的府里头去。”
  “什么人?”
  “户部给事中孙惠。”
  揆叙对这话有些不解:“大爷的意思是……?”
  胤禔笑了笑,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揆叙还想再问,远远瞧见胤礽正朝这边过来,赶紧退到了一边去,胤禔笑着迎上前去:“太子爷怎么也来校场了?”
  “刚去汗阿玛那里请安回来,便过来试试身手。”胤礽随口回答,实则在这里也能遇上胤禔,倒真不是他所想的。
  胤禔有些意外道:“汗阿玛不是在与大臣们商量政事吗?先头我去的时候就被人给请出来了呢。”
  胤礽睨他一眼:“是汗阿玛特地准我进去的,如何?”余光瞥见一旁站着的揆叙,想到先头明珠的表现,又微撇了撇嘴。
  胤禔没有再自讨没趣,刚想告辞,胤礽突然问他道:“大哥的住处可修建好了?”
  “多谢太子爷关心,快好了,下个月便能搬回去了。”
  胤礽点了点头,多少都觉得那场地动加上先头在塞外,他算是救了自己两回,虽然有一次是被迫的就是了,而自己关心一下,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只是胤禔却有些受宠若惊,看一眼胤礽也略带尴尬的表情,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见他脸侧不知何时沾了一小瓣粉色的花瓣,而他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突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先是眨了眨眼,胤礽迷糊地看向他,下一刻温热的指腹就触上了自己的面颊。
  胤禔把那瓣花拈到手心里,顺势抚了抚他的脸,在胤礽错愕的目光注视下迅速撤回手,勾嘴笑了笑,告辞离开。
  等到胤礽回过神人早就走远了,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之感却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索两个好像吉祥二宝……


☆、论处

  秋风渐起,夏季即将过去,一场秋雨过后闷热的夏日气息终于是一扫而空,胤礽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仿佛永远不会停下一般的秋雨,长吁了口气。
  何玉柱适时地端上热茶,又取了件褂子来给他披上,提醒他道:“爷,天冷了,当心着凉了。”
  胤礽微抬起下颚,示意道:“时候差不多了,伺候爷更衣,去钟粹宫。”
  今日是七阿哥胤祐的生辰,惠妃做东在钟粹宫设宴,请了宫里的皇子皇女一块前去,所以不管胤礽乐意不乐意,他若是不去总是说不过去的。
  胤禔出了宫门口来迎接,一眼就看到胤礽惯常打的那把杏色油纸伞在风雨中微微晃动着,渐行渐近,心下一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这么自心底蔓延开来。
  踏上台阶,胤礽收了伞扔给一边的太监,冲与他问礼的胤禔笑了笑,抬脚进了里头去。
  正殿里已经闹成了一团,一群半大的孩子在一块制造噪声的能力绝对是很恐怖的,就连胤礽进去闹得欢的几个也不过是马马虎虎给他行了个礼又继续玩他们的,不过胤礽倒也不介意,与惠妃问过礼之后,胤禔笑着把他领到一旁坐下,又让人奉了茶来。
  请客的虽然是惠妃,但招呼人的却是胤禔,惠妃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让他们自个玩,胤礽把胤祐叫到跟前来,取出块羊脂玉佩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道:“七弟又大了一岁了,等再过个几年就可以随二哥一块念书了。”
  胤祐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东西,虽然他人还小,却是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价值不菲,而太子哥哥就这么送给自己,小手悄悄捏紧了玉佩,胤祐本能地感觉到受宠若惊,慌忙谢恩。
  “谢谢太子哥哥赏赐。”奶声奶气听在胤礽耳朵里却是分外有趣。
  “这不是赏赐,是送给你的生辰礼。”胤礽又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笑着解释道。
  胤禔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在胤礽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又给他加了热茶,把茶盏推倒他面前:“别光顾着说话,喝口茶吧。”
  胤礽看一眼茶盏里漂浮着的嫩绿色叶子,煞是好看,端起来抿了一口,清香飘逸,回味无穷,于是点头称赞道:“很不错。”
  “是吧,这茶叶是最普通的那种,与别的宫的倒是没什么不同,只是这泡茶的的方法,是我额涅自个专研出来的,是不是与别处的不一样?”
  胤禔的神情带着小小的得意之色,胤礽干笑了笑,很配合地恭维道:“惠妃母果然是有一双巧手,不但做得一手好点心,这泡出来的茶也是与众不同。”
  这种吹捧人的话,从胤礽嘴里说出来听着总是有那么一点别扭,胤禔无奈决定闭嘴,又见膳食都上了桌,便请了胤礽入席上座。
  一桌子的皇子皇女加一块也有十余人,除了胤禔和胤礽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尴不尬,其他人都在亲亲热热地有说有笑,胤礽没有说话,吃了七成饱刚放下筷子,何玉柱突然进来,到他耳边小声禀报了些什么。
  胤禔看着他方才还舒展着的眉微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何玉柱禀报完事情,胤礽点了点头,又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让他退了出去。
  散席之后,吃饱了的小阿哥们又闹腾了起来,胤礽再坐不住,借口晚些时候还要去给康熙请安,匆忙离开回了毓庆宫去。
  胤祉见胤礽匆匆离去,好奇问胤禔:“二哥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吗?”
  胤禔笑了笑,道:“是吧,够他烦的了。”
  毓庆宫。
  克宁缩着身体跪在地上,小心地偷瞄胤礽阴沉着的脸色,咽了咽口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胤礽不耐烦地手指轻点着桌子,好半响,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叔公为何会与姚启圣行贿一事扯上关系?”
  克宁垂下头,小声回答道:“奴才也不是顶清楚,奴才玛法事先也不知情,还是昨日才从下头的人那里得到风声,说是六叔公拿了姚启圣的好处,上奏在皇上面前为他说话,今日一早皇上突然就把奴才玛法和六叔公宣进宫,后来玛法和几个叔公一块被革职的圣旨就下了。”
  胤礽的指尖在桌面狠狠划过,微眯起的眼里有了危险的光芒,冷嗤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何玉柱很快进了来禀报方才去打听来的消息,乾清宫的人说是有御史递折子弹劾姚启圣贿赂朝廷近臣,被康熙传去的不止索额图与法保两个,还有几个特地上奏支持过姚启圣言论的官员。
  “皇上似乎是很生气,厉声责问索大人为何要帮着姚启圣说好话,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好处,说……”
  “说什么?”
  “皇上问索大人,朝廷近臣勾结封疆大吏,到底是何居心。”
  何玉柱说得也是心下惊惧,康熙这话里的意思,真要追究起来可不单是行贿受贿那么简单,索额图是内阁大学士,权倾朝野,而姚启圣是福建总督,有军权在手,所谓朝廷近臣勾结封疆大吏,简单说来就是四个字,图谋不轨。
  而康熙,也就差没直接问他是不是想谋反了。
  索额图绝对是倒霉透了顶,才会被康熙这么指着鼻子骂却是百口莫辩,事实上他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受姚启圣的贿赂,这么容易落人把柄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只是架不住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法保这人本事不大,完全是凭着祖宗荫庇才有了爵位还混了个内大臣的官职,平日里通过他找索额图办事的人不在少数,不义之财收的多了心也就大了,于是这回终于是捅出了大篓子来。
  姚启圣贿赂的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一个叫孙惠的户部给事中,而这人恰巧又与法保有几分交情,心想着自己拿了人钱财总得替人把事情办好了,法保是皇亲国戚,要是他甚至索额图肯出面,总比他说话有分量,于是便找上了门去,而法保一看到银子就头脑发热,认为这不过是小事,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姚启圣行贿一事胤礽隐约是知道的,却是完全没想到,这一次还会搭上了他的好叔公们,这么说起来怕是明珠早就听到了风声,那日在康熙面前才会上赶着激得索额图与他唱反调为姚启圣说话,这么一来,倒是更加坐实了他的不轨之心。
  胤礽想了片刻,问道:“叔公就没有为自己辩驳吗?”
  “有,索大人说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皇上便问他宁海将军喇哈达当初可是他举荐上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头总督大人和提督大人为了何时出兵僵持不下,皇上曾派宁海将军喇哈达前去调解,后来喇哈达将军在奏折里说是两位大人一致同意乘北风出兵妄图欺瞒皇上,如今这事便一块算到了索大人身上去。”
  这于索额图来说其实算是无妄之灾,喇哈达虽然是他举荐上来的却与他没有过多的私交,当初是看他真有本事才在康熙面前推荐了他,而喇哈达会帮姚启圣说话不过是他自己与姚启圣关系好而已,与索额图没一点关系,无奈康熙的性子就是有这么多疑又爱联想,自然就把这事给想到了一块去。
  “求太子爷救玛法和六叔公。”克宁听了何玉柱说的也急了,眼巴巴地看着胤礽,向他求情。
  胤礽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能怎么帮他们,都是他们自找的。”
  “可是……”
  “你闭嘴,”胤礽呵斥完转向何玉柱,继续问道:“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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