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葬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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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葬心情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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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泪眼相对,默默无语。



              几日后,靖王从边关传来消息,说是肯定云想依的确在将军府。不过需要殷情前往边关与他会合,一起上门要人比较师出有名,毕竟云想依还是采春阁的人。

              殷情心里十分旁徨。边关?那个既遥远又陌生的地方,为何会让她产生一种无名的恐惧?她该是从未去过那儿呀……

              但救出云想依又是如此急切,她肯定无法坐视不理。

              「情儿,你就去一趟吧,该面对的,迟早会来临……」

              当她向父亲说出自己的疑虑时,殷之浩只回了这一句。

              熊契看出她心里的挣扎,因为他同样旁徨。

              娘亲和儿子急着见到殷情,万一她认不得他们,会让他们失望;甚或,回到山海庄那个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万一她真的因触景伤情而恢复了记忆,她承受得住痛苦吗?她会原谅他吗?

              那晚的对话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殷情见到熊契时不再视若无睹,还常会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接触到他的视线,立即看向别处。

              这样的发现让熊契产生另一股希望。

              会不会她开始慢慢喜欢上他?如果真是这样,她无法恢复记忆何尝不是好事?届时他会将她娶回山海庄,一家人最后始终在一起。虽然隐瞒真相对情儿不太公平,但这样对她的伤害最低。

              熊契决定顺其自然,因此不顾殷情反对,决意陪她到边关寻人。

              因为赶路,有时常常得露宿荒野,所以熊契订制一台宽敞的马车,里头弄得相当舒适,桌子、火盆、被褥一应俱全。

              一路上他就陪她窝在马车里,十名护卫在前头开道,其他则留在京城保护采春阁。

              刚开始殷情刻意和熊契保持距离,不断赶他下车,要熊契自己骑马。但他只说了一句:「有我在,你就不怕黑。」

              他怎么知道?

              想起那个刮起大风雪的夜晚,他就是在她陷入黑暗恐惧时出现,才会发生了那档事,殷情的脸又红了。

              「先说好,楚河汉界谁也不能跨越。」被说中了弱点,她只好屈服,却在马车中央用被子堆了一条界线。

              孩子气的行径让熊契啼笑皆非,他朝她暧昧地眨眼,故意提及那晚的天雷地火,「到时你可别跨过来,主动抱我就好。」

              「你……你明知道我……可恶的大熊!」殷情脸色顿时红如焰火,指着熊契,第一次说不出话来,只好赌气背对他躺下,「不要和我说话!」

              半夜醒来,殷情却发现自己越了界,而且在他怀中醒来,双手还抱着粗壮的熊腰。趁他熟睡时,她悄悄挪开身子滚回自己那一头。

              熊契轻笑出声,硬是将她捞回怀里。「别逞强了,大家都这么熟了……」

              「谁跟你熟?」殷情的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熊契却抱得更紧,语带威胁:「再乱动,就把你扒光!」

              其实他那儿早已「性」致勃发,忍得好辛苦。

              殷情果然不再乱动,慢慢地卸下心防,任由自己被温暖包覆着,沉入梦乡。
              「嗯……快到寅城了没?」

              殷情一觉醒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一旁的熊契,只见他满怀心事地望着自己,脸上似乎有些担忧。

              「怎么啦?迷路了吗?」殷情拉开窗户往外看,已经天黑了,外头还是一片荒凉。「早该入城了呀!」

              熊契回答得有些迟疑。「我们不进寅城。」

              「那……要去哪里?」

              熊契一脸忧心,艰涩地说出:「我们已经快到……山海庄了。」

              「山海庄?」一听这三个字,殷情激烈地推开熊契,身体不断靠向角落,「不……我不要去……快掉头……」

              她一脸苍白且浑身发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

              她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怕进山海庄,就是忍不住浑身发抖,好像那儿是个龙潭虎穴,一进去就会被吞噬,尸骨无存。

              「情儿,别怕,我会在你身边……」熊契心疼地抱住殷情,「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的家人——娘,还有儿子……」

              可怜的情儿,对不起,在山海庄的回忆竟如此不堪,在你遗忘一切时还时时折磨你……熊契只能在心里忏悔。

              提到娘和儿子,一股强烈的情感忽然涌上殷情心头,浓得让她鼻头一酸。「娘……儿子……」

              此时马车停下,熊契知道该是面对的时候了。

              「难道你不想认识我娘和我儿子熊谅,他已经十一岁了,高头大马的……」熊契搂着殷情轻哄着。

              他先前已派人回庄传话,此刻娘和谅儿应是等不及了。

              「熊谅……」殷情意识有些无法集中,好多画面和脸孔在她眼前闪过。

              「来,我们下车,他们等你好久了……」熊契牵起殷情的手,她没有抗拒,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

              两人一下车,屋子前的回廊立即跑下一道身影,又急又快地冲向马车。

              待那身影在两人面前停下,殷情专注地望着他。

              来人个头比她高,布满泪痕的稚气脸庞正热切望着她。她不认得这个孩子,为何见他哭泣却感到心酸?

              殷情缓缓伸出手,为男孩拭去脸上的泪,自己却忍不住流泪。

              熊谅抓着母亲的手,悲切地唤了声,「娘……」接着他紧紧抱住比记忆中还要娇弱的母亲,诉尽五年的思念之情,「谅儿好想你啊……娘!」

              「别哭……孩子,你哭得我好心疼、好心酸呐……」殷情轻拍着他的背,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硬要冲出心底,让她心慌。

              他转过头向熊契求助,见他亦是泪流满面。

              此时,回廊又走下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在旁人的搀扶下,奋力往她走来。

              殷情直盯着走来的蹒跚步履,先是瞧见老妇一头白发,然后听到微弱却急切的呼唤。「情儿……情儿……」

              这声调如此熟悉,像是听了一辈子的……母亲的呼唤!

              她轻轻推开怀里的孩子,直盯着前方,缓缓走向老妇。

              熊契拍拍儿子的肩膀,两人紧跟在后头。

              殷情的脚步越走越快,想见到老妇的渴望胜过一切,最后干脆小跑步直奔老妇身前。

              「情儿……」贞娘早已老泪纵横,停下脚步,颤抖的手伸向殷情,「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您……」殷情抓住她的手,孺慕之情如潮水涌上心头。她抚上老妇满是皱纹的脸颊,这张脸的记忆倏地回到她的脑中,「能说话了……」

              她朝着贞娘一笑,流出欣喜的泪水。

              层层封锁的心防破了个洞,被埋葬的记忆一一被翻搅出来。

              「娘等你回家……等了五年……」贞娘拉着殷情,两人双手交握。

              「娘……」孺慕之情将殷情从迷雾中拉回,她悲切地投入贞娘的怀抱,哽咽得几乎无法说出完整字句,「情儿……回来了……」

              贞娘轻拍她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九章

              陪在贞娘和熊谅身边一整夜,等他们累得不支睡去后,殷情却无法入眠。

              踩着晨光,她艰难地走过这块伤心地,忍着伤痛一一拾起曾被遗忘的回忆,每走一步越觉举步沉重。

              但她的心从未如此踏实。

              回忆虽然伤痛,却填补她五年来的空虚,因为奶娘和谅儿让她的心再度完整。

              奶娘不断告诉她熊契这五年来有多么悔恨,为了寻找她几乎不曾好好待在山海庄,他内心所受的煎熬让她不忍再苛责儿子,只能祈祷一家人早点团聚。

              贞娘还提及熊契因为听从娘亲的屡屡劝诫,才会隐忍对她的爱意,他从未爱过杨宛儿,心里只是对杨宛儿感到愧疚,才会以那样的方式报复她。

              殷情没有说话,只是一迳掉泪。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熊契。如他所言,她既恨他,却也爱他,爱与恨在她心里拉扯。

              她尤其忘不了他绝情到连亲生的骨肉也不放过!

              不知不觉走进无人院落,她抬头看着门楣上的题字——漱芳斋,隐忍的泪水终于溃堤。

              推开木门,里头景物依旧,过往伤痛历历在目。

              殷情坐在石椅上,望着没有勇气进入的建筑,独自咀嚼那段蚀心的回忆,直到身后传来浑厚沙哑的声响——

              「情儿……」

              殷情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熊契继续说着:「我知道你不愿面对我,但这些话放在我心里好久,一定要告诉你……」他一路尾随着她,不忍也不敢惊扰她,只能默默跟在后头,陪她一起悲伤、一块心痛。

              「第一次听到小情儿用那柔柔软软的嗓音唤着『契哥哥』时,我便爱上了那个小女孩,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了解自己永远无法摘下天边那颗高贵的星辰……」

              熊契望着天空,陷入无边回忆。

              「那时我告诉自己,唯有假装爱上别的女人,才能断了你误以为对我的爱,因此我拿宛儿当挡箭牌……当她遭受意外时,我愧疚万分,因为我,你才会迁怒于她……」

              殷情开口为自己辩解,语调冷淡,泪却漫流。「我嫉妒宛儿没错,但我不曾做出伤害她的事,更没有故意害死她。」

              熊契紧握掌心,恨自己悔悟太晚。「我知道。」

              「但当时你却信她,不信我……」事隔十多年,殷情依然感到委屈。

              「对不起……都怪我太自私,以为这样就能讨厌你,能将你忘掉,以报复你减轻对宛儿的愧疚,还有娘的事……当时我的心被扯成两半,一半恨你,令一半却深深爱着你……」

              殷情仰头眨去泪水。她深知心被撕裂的痛苦,现在正无情地煎熬着……

              「直至找到娘和谅儿,娘告诉我一切真相,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当时,我急着赶回庄,想恳求你的谅解,想抱着你说出自己的心意,谁知道你却离开了……」

              熊契哽咽得说不下去。

              殷情早已哭得悲悲切切,她抹去泪水,愤恨地指控着:「来不及了……当你狠心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儿,一切都太晚了……」

              所有的误会她都可以理解,唯独此事,令她抹煞所有爱意,让心死绝。

              「我没有!」熊契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不要孩子?的确,当时我很苦恼,生怕你会藉孩子逼我娶你为妻……但这念头只在我心里盘旋,我从没想过打掉这个孩子!」

              殷情当然不肯相信。如果那碗苦涩药汁不是打胎药,为何她喝了两口孩子就流掉了?

       

     「现在说这些,孩子也回不来了……」殷情冷冷说着,不愿再听熊契的辩解。

              她还是不相信,不谅解他……

              殷情的冷漠让熊契微薄的希望就此幻灭,他直盯着爱恋的背影,深情款款吐露出毕生不变的爱意,「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爱你,从未停止爱你。」

              感觉前方纤弱的肩膀轻颤着,熊契克制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要让她自己想清楚,由她决定两人未来的命运。

              此刻他只能等待,等她克服伤痛,再次投入自己怀抱。

              接下来,殷情没有太多时间沉溺在伤痛之中,因为他们在将军府找到云想依时,她已成了一个不言不语的木头人。

              当天殷情和熊契将她接进山海庄,准备隔几天将她带回采春阁;靖王则早一步进京面圣,欲将伤害云想依的铁征治罪,以泄夺爱之恨。

              熊契则找来庄里的大夫为云想依诊治。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变成这样呐?」殷情望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儿,难过得流下泪来。

              「启禀夫人……」

              「我不是你们的夫人,唤我情姑娘。」殷情指正许大夫。

              「是,情姑娘。」许大夫迟疑了一下才继续,「云姑娘所受的刺激已超过她能负荷的程度,因此自动封闭所有知觉,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可怜的孩子,那个可恶的铁征是怎么折磨你的?」想起自己当日在山海庄所受的苦,殷情完全感同身受。

              她也是因为无法承受伤痛,才会选择遗忘过去,因此深知云想依的遭遇必然如她一般痛澈心扉。

              「还有,老夫诊断出云姑娘曾经小产,因此身子必须好好调养……」

              「天呐!」殷情捂住嘴,泪水顿时狂飙,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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