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贾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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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贾政-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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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姐妹相见,少不得做些诗词雅事,此处不必赘言。只说宝钗,见了贾玮,竟比做姑娘时更言语利落,行动大方,不由暗暗称奇,又思及黛玉上有外祖亲舅看护,下有宝玉温柔体贴,又有林家家财匡助,诸事顺遂,倒比当日寄住贾府时更顺心,不由伤及自身,有些神思不属。
  贾玮贾瑗两个手拉手一处说些话,黛玉有些无趣,便靠到宝钗身边,问道:“前些日子,我听说你们家嫂嫂好生闹了一场,外头人传的绘声绘色的,太太虽说了家里下人不许乱嚼舌根,可到底管不住外头人的嘴。”
  宝钗叹道:“也不知前世造的什么孽!”把这事给黛玉说了,又道:“就为了她闹,我们都搬了,原也不是出不起租钱,只是为了我跟我妈、我兄弟亲近,我们大爷才依了我在娘家住。”
  黛玉叹道:“薛大嫂嫂我们也去见过的,面上儿一点瞧不出竟是这样雷霆脾气!你还可躲开,只苦了姨妈!”
  又问宝钗如今的住所,拿了纸笔记下,笑道:“少不得要去叨扰叨扰。”
  宝钗笑道:“原过了这阵子,收拾干净了,也要请你们去乐一乐的。比不得你们家的大园子,没什么景致可看,只是我们的一片心意罢了。”
  黛玉道:“必是去的。”
  忽有人来回,道王夫人已治好酒席,黛玉等便去了王夫人处用饭不提。
  
  却说北边有个属国突然反了,消息传到朝中,天子震怒,不顾群臣劝谏,执意御驾亲征。贾琳被点了随驾,贾府上下紧张至极,贾政亦十分忧心,虽知晓贾琳是文官,不过随侍天子,起草文书,并不上前线战场的,却仍是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更兼道:“诸位皇子都春秋鼎盛,未知没有什么想头,战场上刀剑无眼,行军在外,又难比宫里头防卫紧密,难免有谁就起了心思,你要多一个心眼,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比在京中还得谨慎!”
  贾琳应了,笑道:“岳丈与母舅都随驾的,我便万事不出头,只听他们的就是了。”
  贾政点头道:“很是。不过也不必事事听从他们,自己也得有些主意。”
  那边贾母又差人来唤,贾政这才放过,贾琳这才去辞贾母,又回房与杜萱、二子惜别,第二日清早便入朝随御辇出发。
  贾琳走后,贾政便与王夫人一同相看贾瑗的婚事,因贾政瞧着世家子弟多半有些纨绔习气,更有许多不事生产,只靠着祖业过活的,便都不喜欢。然不是常来往的人家,也难知道其人物品行到底如何。宝玉见是为贾瑗相看亲事,无事也要来插上一脚。因贾政嫌这位好色、那位相貌丑、再那位又不学无术等等,总也看不准,便凑上来道:“我这里却有个好人选,相貌堂堂、才学出众、人品方正、家有恒产,就是年纪大了些,不知老爷瞧不瞧的上。”
  贾政听了,拿眼睛看住他,道:“哦?我倒不知道你来往的人里头,竟有什么正经人?真是新闻!”
  宝玉舔着脸道:“却也是有许多正经人。二姐夫不就是极正经人?”
  贾政瞪他一眼,骂道:“还不快说了来听?!等着三催四请哪!”
  宝玉才道:“老爷不知还记得否,便是咱们学里的盛先生,他哥哥盛功还是琳大哥哥的同僚,如今二人一同出关随驾了。他如今也有二十四五,家里还没娶过亲的。”
  贾政一愣,骂道:“你个糊涂东西!他们是什么人家?咱们是什么人家?别说他哥哥才是个四品学士,便是做了军机大臣,我也不能把你妹妹许给他!我朝虽许商人后代科考做官,可多有瞧不起商户人家的,你教你妹妹一个正经官家小姐,去给商户人家做媳妇,不是昏了头了!此事休要再提!”
  宝玉仍不死心,再说了两句,见贾政不肯多听,便辞了贾政回屋,兀自闷闷不乐。黛玉见了,便问了起来,宝玉忙把此事说了,黛玉便问:“盛先生家高堂可都安好?”
  宝玉道:“听得他母亲已经过世,老父倒是还健在的。”
  黛玉便道:“舅舅并不是瞧不上盛先生,而是不肯委屈三妹妹跟商户人家做亲戚。二哥哥你只想着,盛功大哥是出来做官的,盛先生也是科考了有出身的,可旁的亲戚便不论了不成?往后姐妹们相见,大姐姐嫁入皇家,二姐姐给的是公侯人家,四妹妹将来也必不差的,只三妹妹一个,给的是低门小户,不是失了她的颜面?且三妹妹因是庶出,本就比旁人要强些,更受不得这些了。”宝玉听了,叹道:“可恨,可恨!都不知是什么人定的,商户便比咱们低一等!我是不论这些的,可到底三妹妹的大事,不可由着我的性子!只可惜了盛先生,极好的姻缘!”
  黛玉笑道:“他自有他的缘法,你也操太多心!”又扯些别的话来说,复逗的宝玉开怀,才罢。
  

薨逝 
  
  贾瑗的婚事到底没个定论,撇去身世不提,盛先生也算得良配,不好色、人品端方、相貌出众、家有恒产,然出身到底太低,虽本朝天子废除贱籍,又许商户之子科考做官,然身份仍是低下。若教贾瑗知道给她许了个商户之子,她又不比贾玮好性儿,只怕立时便要削头发抹脖子,闹将起来。然贾政又愁天子此去胜负难料,若又有和亲之事,难说不被选了去。贾政心中有事,又上了些年纪,夜里不免少眠,天气又有些变化,这日里起来便有些头晕恶心,教王夫人一摸,烧的滚烫,忙谴了人请了太医来,开了两服药,吃了躺下发汗,这边已惊动了贾母,也打发人来看,贾政忙道:“不过偶染风寒,不敢劳动老太太。”
  这边宝玉黛玉贾瑗贾璐等纷纷过来问安,贾政留了贾瑗一个伺候汤药,小丫鬟已把汤药端了来,贾瑗上前接了,端到床前,贾政接过一口喝了,又细细打量这个女儿,身材高挑,容貌妍丽,顾盼生姿,又兼胸中有丘壑,文采风流,实是儿子也比不上的,这样好的姑娘,却吃亏在庶出,好些轻狂人家不肯要,差些的,又配不上她人品。
  贾政深叹一口气,打发了伺候的人走,只留了贾瑗一个人在跟前,沉吟了许久,方道:“你年纪也大了,又不必选秀,家里——”
  贾瑗瞬时一张脸涨的通红,脚却定定的立着,只看贾政欲说什么,贾政停了一停,道:“你也不必忸怩,我知你心里有主意的,我每每可惜你没投的个男儿身——你那些兄弟,都及不上你一个女孩儿。珠儿心思太重,思虑过甚,不是个能成大事的,宝玉,你也知道,也是个指望不得的。我这些孩儿里,也便你是个最出众的了!”又说:“我这些日子为你相看,只可惜如今世家子弟,纨绔习气成风,难有个好的,好容易瞧见个好的,出身又太低!”
  贾瑗半低着头一动不动,贾政瞧着她神色接着道:“咱们家学里教宝玉的那个盛先生——”贾瑗听得此话,猛的抬头望了贾政一眼,面皮紫涨,贾政瞧这神色便知是不肯的了,忙道:“我也是说,照着他那样模样儿人品,你可喜欢不喜欢,你从前见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有十七八,可不正好如今要寻个这样的!”
  贾瑗低声道:“从前二哥哥在学里,总被打手心,我回来瞧着也心疼,二哥哥从小长到那么大,哪里吃过这苦!”贾政琢磨了这话意思,倒像是嫌盛先生不够圆滑,竟敢真打宝玉,便试探着说道:“我原就是说要找个正直先生,方好管束他。果然是个十分正直方正人物。”
  贾瑗不语,默默的点点头。贾政瞧着她的心思,倒像是想许个枭雄人物似的,心中暗叹:姑娘心思大了,老爹也难办啊!
  二人静默一刻,贾政道:“我也累了,你先回去歇着罢。唤你母亲进来。”贾瑗福了一福,退下了。王夫人又进来,服侍贾政躺下。
  贾政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心中纷纷扰扰,硬是睡不着,又起身命人取了文房四宝,书信一封与张廉。如今他们张家在朝的已是张廉独子张庭和,张廉早已致仕回了桐州休养,桐州自古出才子,多有书香世家,相互姻亲关系交错,张家传承数百年,其人脉比及贾府不遑多让,且相交多是清贵,洁身自好者多,想来张廉该有更多人选。起初贾政不欲选清贵人家,皆因他们家族规矩太大,人性更压抑,权力欲望通常比权贵子弟更重,多有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好色无耻之辈,防不胜防,如今也是没法子,只好请张廉多多留意了。
  
  给张廉的书信才发出去,贾府便收到了贾琳的家书。贾琳只说,大军行进一切顺利,连打了几场小胜仗,形势一片大好。贾赦在贾母面前念完家书后,与贾政再到书房,才看贾琳的密信。展信一瞧,贾政却吓了一跳,原来信中提及皇帝身体前阵子出了大问题,连着三天不曾召见朝臣,他们这些文官都被严厉看管,书信都传不出去。又有十三十四几位皇子阵前争风等等。贾政只觉有风雨欲来之势。
  皇帝亲征,五皇子、十五皇子等留守京中,五皇子性情严肃,不讲情面,京中最近倒是平静极了,可早前传闻,皇帝在出征之前,几次在宫中晕倒,皇子们早已是蠢蠢欲动。皇帝此次出京,将不安分的几位皇子都带在了身边,未尝没有监视之意。但若皇帝在亲征途中薨逝,只怕亦有纷争。贾政贾赦对视一眼,将信纸烧掉,贾政道:“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这种时候,多做多错。”
  贾赦道:“我是不想引火烧身的。他们谁爱蹦跶,便让他们争去罢。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日子。”又说:“倒是也请人去问问大姑娘,看十五爷是个什么意思。”
  贾政点头,先差了人去皇子府上,又吩咐下人,约束门户,请了那边府里贾蓉来嘱咐一番,又去信去贾珠处,命他小心安分,勿要惹事等等。
  第二日贾琦打发人来,只说了一句话:“请父亲好生爱惜身体,勿因俗务伤了心神。”贾政领会,赶紧奉了全家出京,预备在郊外呆到皇帝回京。
  
  过了数月,贾琳早有书信传来,大军打了胜仗,便要班师回朝,贾政大松了口气。然忽有一日,京中有人来报:“大行皇帝殡天了!”贾赦等都吃了一惊,忙都换上素服,挂起白幡,才细细问了来人,原来三日前京中便紧闭九门,不许出入,待五皇子登上帝位,已把京中料理清爽,才开了九门,昭告天下。
  然皇帝的遗诏如今谁也没瞧见,五皇子已经控制京畿,抢先登基,不知其他几位皇子又要作何反应。贾政与贾赦商量许久,只说贾母年事已高,已经卧床不起,他二人都在床前侍奉汤药,不肯回京。
  
第 36 章
   
    大行皇帝发丧,贾政贾母等每日入朝随班,按爵守制,依先帝遗旨,音乐、嫁娶,官停百日,军民一月。因马兰佟相奇杜令宜张庭和四位内阁大臣共同宣了先帝遗旨,传位于五皇子,十三十四皇子见大势已去,又与皇帝早有龃龉,索性破罐子破摔,在灵前闹了一场,直指四大臣为五皇子收买胁迫,篡改遗旨,得位不正。十五皇子上前劝了几句,十四皇子更是冷笑道:“要你妆什么好人!第一等的走狗便是你!”又点杜令宜张庭和两个,道:“那两个不是你的首尾?少不得这惊天地的功业,也要算上你一份!”又哭倒在灵前,嚎啕道:“皇父呀!皇父!您这一去,儿子们可无依无靠,只能任人鱼肉了哇!”所谓唱做俱佳,便如是了。贾政悄悄跪在下头,虽离得不近,仍将十四皇子的嚎啕听的清清楚楚,偷眼看身边的朝臣,虽各个低着头,可贾政总觉得那嘴角是翘着的。
    十四皇子闹了一会儿,惹得皇帝恼了,命侍卫将他和一旁煽风点火的十三皇子都塞了嘴拖了下去。众人又复哭灵。
    二十七日后除服,皇帝治了十三十四二人大不敬之罪,命其代送梓宫,为先帝守陵,不得诏令不得外出。然皇帝得位不正的流言到底传了出去,四大臣也受其连累,被指不忠先帝。皇帝因这心情不好,连着几日动则呵斥朝臣,凡是跟前人没有得了好的,众臣皆小心翼翼,生怕触怒天子。十五皇子妃的父亲赵良不知因何事惹恼了皇帝,被皇帝骂做“不忠不义,骄纵跋扈,下贱无耻”,又骂他“国家之贼,不容于世”,夺了其军权,命闭门思过。一旁的贾琳也无缘无故受了牵连,挨了训斥,罚俸一年,回头皇帝转醒,又寻些由头给他赐下赏赐,以作安抚。然贾琳看不惯赵良已久,看他倒霉,又得了实惠,一点不觉伤了面子,依然每日兴冲冲上朝,落在皇帝眼里,便觉得他忠心不拿乔,待他倒比原先亲近些。
    却说因张家世交方家有人奉诏进京,张廉便请其代传书信与贾政。这方家原是前朝文臣世家,自改朝换代后便不曾出仕,因此次皇帝征调令十分强硬,为免族祸,又前朝已灭百余年,方家后人也放下前事,欲入朝效力,故才应征。又他家已数代不曾出仕,徒有清名,朝中之事一时难摸着头脑,故请张廉为之引荐一二。贾政先听得来人乃是才名在外的桐州方文起,便忙请人入内相见,又看过张廉书信,乃是长者所托,更不敢大意,言语之间多有殷情,听得方家父子还未寻得住处,便忙说:“若二位不嫌弃,不如先在寒舍歇脚,再等圣上旨意下来,慢慢寻访住处不迟。”
    方文起忙推辞道:“不敢叨扰——”贾政忙道:“我兄长与张公既为翁婿,我们也常有来往,十分亲近,既是张公所托,绝不敢负。”又说,“不瞒你说,庭和兄如今的住处还是张公先前的寓所,并不宽裕,我看方兄此次进京,仆从行李也不在少数,若在庭和兄处,必是挤不下的,若要去客栈落脚,岂不是有伤情谊?不如便在我这歇下,横竖我这府里人口不多,房子却大,多有空置,方兄住了进来,倒还添了人气!就在这东南角上,有十来间空房,自成一院,只有一角门可与我后院相通,早已锁上,方兄家人出入皆可从令一通街之门,两下并无相扰。”
    方文起见贾政盛情难却,又兼来京之前,张廉已有交代,便也不做谦辞,就在贾府住下了。又叫他的儿子方睿上前拜见世伯,贾政赏了见面礼,又拉住细看,见他容貌清隽,眼神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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