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贾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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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贾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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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在西府里,不便留客,待我们回了东府里住,再请来住上几日,教她们姐妹也亲近亲近。”尤老娘满口称是,史氏又命人包了二十两银子,令其带回家,补贴家用。
  不久史氏等回了东府住,尤老娘果然又带了三姐来了,少不得留她二人住了几日。三姐便随了尤氏一处起居,尤氏因妹子年纪已长,却还没说的亲事,心里暗暗有些着急,又知她是个主意大的,便常在言语间试探,这才隐约察觉三姐心中竟是有了人的。尤氏这才慌了,又怕三姐也失了检点,立逼问她是何人,三姐不肯言语,尤氏急了,说道:“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竟我们家就没一个姑娘干干净净出门子不成!”
  三姐听得此话,立眉竖眼,气道:“你们那些腌臜事,可别拉扯上我!”
  尤氏听了,触及往事,羞愤欲绝,哭道:“谁又不要脸面?人家看着咱们,不安好心,咱们又孤儿寡母,没个依靠,不从了他,哪里还有别的法子去了?谁要做这下流人物?”又低声哭道,“如今我跟你姐姐已是失了足了,只盼着你好罢了。”
  三姐话一出口,已是悔了,又见尤氏哭的凄惨,思及往事,二人竟抱头痛哭起来。完了三姐抹干了眼泪,对尤氏道:“姐姐当日只说终身有靠,谁知末了也不过给他做个小老婆,若非是夫人心肠好,如今也无处安身了,可见这世事无常,是说不得准的。说句没廉耻的话,我也不图什么有钱有势,只要个可心意、能进的我心的,不然,只算得白过了这一世!”


婚事 

  尤氏道:“咱们姐妹,如今也就剩了你一个好的了,凭你说是谁,我都去求太太!”
  三姐儿低头不言语,半响才道:“五年前,我跟着妈妈到老娘家拜寿……”原来三姐看上了那唱戏的柳湘云,尤氏记在心里,次日里便去求史氏。也不说是三姐看上的,只说是她跟尤老娘都觉得二人可堪配就,也问问史氏的意思。
  史氏便道:“外头男人的事,我也不知的,不如唤了蓉儿来问问。”便打发人去请贾蓉,贾蓉听史氏问柳湘莲,便说:“太太原没留心,先头打了薛大叔又逃了的,就是这个柳湘云了。如今也不知在哪里闲游呢!那边府里宝叔与他最好,他若回京,宝叔必是知的。”
  史氏又问道:“可知他人品如何?”
  贾蓉道:“他最是冷面冷心,对我们都没什么情意,只跟宝叔一个人好的。”
  史氏这便放过,打发了贾蓉走,又对尤氏道:“既宝玉肯跟他结交,想来也是个风流人物。只等他回了京,咱们再看罢。”尤氏称是,又命人请了三姐来陪史氏说话。
  可巧不久柳湘莲便跟薛蟠同行回京,史氏得了消息,便请宝玉来,将此事与他说了,宝玉最是个好揽事上身的,他又跟黛玉定了婚事,恨不得天下有情人俱成眷属,听了史氏一席话,原欲立包揽下来,偏又想起一事,才迟疑道:“我原该立应下的,只是才想起一事,想来嫂嫂也是不知的,薛蟠大哥跟湘莲结了生死兄弟,如今在京里给他寻了一处住所,又说要给他寻一门亲事!我一个男子,为姑娘家说亲事,虽是亲戚,却也还有些不美。不如我去同薛姨妈说,请她去说亲,岂不更妥帖?”
  史氏听了,喜道:“很是!也不用你,我这便遣人请薛姨太太吃酒!”宝玉遂辞去,这厢薛姨妈见了尤三姐,也爱她相貌人品,满口应了,回去便命薛蟠请柳湘云家来。
  这柳湘云听得薛姨妈说三姐品貌,心里已是肯了,遂拜倒道:“全仗老伯母做主。”遂此事自此定下,又因尚在国孝,故婚事过后再议。
  
  这年八月,贾府送了宝玉下场,考的他病了一场,竟也中了个举人,喜得贾母整日里说嘴。这厢贾政也收到江南甄应嘉的书信,道他的儿子甄宝玉也乡试中了举人,不日将上京,预备来年春闱,请贾政多加照料。贾政回了封信恭喜他,又提及自家的宝玉已与外甥女林氏定下婚事,只待择日完婚。又问及甄宝玉的亲事,又感叹王夫人外甥女薛氏人品端方,安分随时,却自选秀落选后一直不曾说亲,因其父亲早丧,故其母托付了自己为其相看,可惜一直不见个品貌堪配的,云云。
  果然甄宝玉进京时,又有四个女人前来贾府问安,贾母请了宝钗来见,四人都赞不绝口,不久甄老太太便来信,请贾母说合,为其孙甄宝玉求娶薛宝钗。薛姨妈早见过那个宝玉,且这厢宝黛婚事已定,宝钗年纪比宝玉还大上两岁,她早是心急如焚,如今见宝钗能有这样好归宿,怎么不肯?于是与甄府说定了亲事,只待年后出了国孝完婚。
  
  却说贾宝玉此次下场,贾政不过教他体会体会,并没指望他能中的,谁知竟中了,却是侥幸,果然三月里春闱,便落榜了。贾母起初还忧心宝玉伤心伤神,谁知他如没事人一般,早丢开手了。
  
  不久,贾珠又被点了外放长安县县丞,好在这长安县所在极近,打马一日便得个来回,并不失了照应。李纨自是随了去任上的,贾兰因要进学,便留在家里,由贾政王夫人照看。
  
  展眼出了孝,贾府里便忙起了宝黛二人的婚事。因黛玉成婚,不好混在贾母院子里,若教住在梨香院里,又恐宝玉出去胡混,贾政便命另收拾了一处院所给她住,把梨香院复又收拾干净,锁了起来。
  到了吉日,迎了黛玉进门,一应种种热闹,自不必说。黛玉原跟姐妹们相熟,姑嫂之间,也颇为相得,上又有贾母贾政照应,自是如鱼得水,比原先做姑娘时,身子还好上几分。
  却说今年里贾母八旬大庆,宴席自七月二十八摆到八月初五,二十八日里请的是皇亲王公等身份贵重之人,南北王妃等都来了。因太妃问及宝玉及众小姐,贾母便笑道:“宝玉如今成了亲,已不好叫他见女客了,故未命他来见。他们姐妹们性情腼腆,上不得大台面,倒叫你们笑话,就让在里头看戏呢。”
  南安太妃便请贾府的姑娘来见,又问宝玉娶的谁家姑娘,贾母道:“是我亲外孙女儿林氏。”便命黛玉上前拜见,众人夸赞一番不提。
  却说贾玮贾瑗等出来拜见后,别人还尚可,冯唐之母冯夫人却动了些心思。原来她孙子冯紫英新丧了妻,正待续娶,因她前个孙媳性子太刚强,冯紫英便不喜欢,整日里在外头胡闹,这次便欲寻个性情柔和些的,她早也见过贾玮,素喜她言语安静,性情柔顺,便起了心要说这门亲事。
  回去便遣人来说亲,贾母本不肯依,嫌冯紫英年纪大了些,又死了老婆的,谁知另有一个孙家的来求,贾母听人道他性情凶恶,好打骂下人,自然更是不肯,听得贾赦有许他之意,忙打发人去说要定给冯家。贾赦得了贾母的话,自然不敢不从,打发了孙家下人走,又去找贾政借了两千两银,补上孙家的亏空。原来当日里贾赦相中了一篇颜真卿真迹,一时手头不趁,短了两千两银,又等不及打发人回来取,正巧见着这孙绍祖,便问他借了,原贾赦见他来求娶迎春,便想借此勾了这笔账,偏贾母已先许了冯家,只得再拿出银两,还了他账。
  

发嫁 

  因甄家在金陵,薛姨妈替柳湘莲操持了婚事,便欲回金陵发嫁薛宝钗。这日里便来贾府辞行,贾母因不见宝钗,便问道:“怎么宝姑娘没来?方才黛玉儿还念叨她呢,虽说是定了亲的人,可咱们自家亲戚,也不该避讳才是。后头的姐姐妹妹,都极是挂念她。”
  薛姨妈忙道:“原不是为了避讳这个。是她这几日身上不好,正吃着药呢。只是这婚期是早定下的,再拖不得了,也只好这时候上路。给姐妹们的礼,可也是她亲手打点的。”
  贾母点头道:“她素来是个有心的。我们家这些姐妹,连黛玉儿,也是及不上她的。生的样子又好、性情又好,最难得是还读书识字,我原就说她是个有造化的,可不是?若我还有个差不多的孙儿,早就抢着定下了!白白便宜了他们甄家!”
  众人都笑了,凤姐因道:“别说老祖宗了,就是我,若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也要抢了薛姑娘家来呢!”
  薛姨妈便道:“这话可是不敢当,不说别人,只黛玉儿,就不比她差的。如今跟了宝玉,真是亲上做亲,不能再好了。”又对黛玉道:“你薛姐姐去了金陵,旁的不论,心上最记挂就是你了。你也好歹体谅她的心,常有书信来往才是。”黛玉听了,眼中含泪,道:“我原当宝姐姐亲姐姐一般亲近,当您亲妈一般孝顺的。”
  薛姨妈揽住她,搂在怀里,道:“好孩子。”
  这边凤姐忙去拉了黛玉,对薛姨妈道:“好啦,好啦,谁不知道咱们家宝二奶奶性子最真,你说的两句,就能把她惹哭啦?待会儿宝玉回来,见二奶奶这样,只当是姨妈欺负了她,可不要杀上门去!”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黛玉羞窘,帕子一挥,道:“琏二嫂子也别说旁人,我瞧琏二哥哥,才是第一等的会疼人!只别惹恼了我,不然说出来,教你个凤辣子也羞一羞!”
  凤姐听这话似有公案,忙遮掩了过去,贾母又问薛姨妈走什么路,路上行几日,嫁妆也打点好了没,等等。又给了些首饰与宝钗添妆,她们姐妹也都送了些玩意,独黛玉给的是金累丝攒珠的一套首饰,华贵非常,薛姨妈见了,又搂着黛玉说了几句,才罢。
  送走了薛家,贾府也送了贾玮出阁,冯家原是世交,两家素有来往,冯紫英也跟贾府众人熟的,故没什么话说。却说二人成亲之后,贾玮是个最随遇而安的,仍是安分温柔,每日里除掉侍奉婆母,就是在自己屋里看书打谱,万事不出头,倒得了一片赞誉,她婆婆镇日里把她带在身边,教给她家务事,她虽性子绵软,诸事却也还学过的,只狠不下心来,于内宅妇人,这也算不得什么毛病,她婆婆反倒更疼爱她了。
  
  宝玉自成婚后,便不去家学,只自己在家随着黛玉读书写诗,贾政也不管他,只把林家的家财交给了黛玉,又同贾珠的分例一般,把宝玉该得的铺子给了他,原贾母还要拦着,要亲自给他料理,贾政便道:“难不成老太太还能替他看管一辈子不成?不如趁着这会儿,教着他上了手,往后也算有靠了。”
  贾母便道:“大家公子,原就不该摆弄这些的。不懂也没什么!”然自想了一会子,到底还是命人唤了宝玉来,交代妥帖。
  贾政见贾母与宝玉还有半天话说,便告退出来,去王夫人处坐坐。然行至廊下,听得里头静悄悄的,似是有些不对,便放轻了脚步,不许丫鬟通报,悄悄的走进去,见王夫人坐在正首,绷着一张脸,几子上摆着什么东西,下头立着两个女人,屏气凝神,无人作响。
  贾政这才咳嗽一声,吓了众人一跳,王夫人这时才瞧见贾政,忙迎上前来道:“老爷怎么这会子来了?”
  贾政冷眼瞧过去,见一个媳妇子欲上前笼了那个玩意,便“哼”了一声,那媳妇子便停住不敢动了,贾政也不理会王夫人,径直上前坐下,对那两个女人道:“出去!”那二人行了礼便悄悄退下。王夫人见瞒不过去,拿起那个玩意递给贾政,贾政接过来一瞧,是个什锦春意香囊,上头绣着些不堪入目的图像,看了一看,便丢在一边,问道:“是哪里来的?”
  王夫人眼中含泪,道:“大太太的人,在咱们这边儿拾到的,谴了人送来。”
  贾政便道:“这样粗糙玩意,必不是主子们的。或许就是这院子里走动的媳妇子什么丢下的,或是大了的丫鬟跟外头私相授受得了来的,也未可知。我原就说,丫鬟们大了就该放出去,白留在家里做什么?她们到了年纪,心思也浮动,一时不防,倒教她们带坏了小姐!”
  王夫人便道:“先头她们还说,趁着晚上,老太太歇了,又锁了内宅,抄拣一番,横竖有这个的,必不止这一个。”
  贾政怒道:“你怎么这样糊涂?这样吵吵嚷嚷一件事,难道瞒得住?婆子们出去外头嚼舌,外人听了,还当咱们内帷不禁,坏了姑娘们的名头!你先把府里年纪大了的丫鬟安置好了,先头二姑娘出阁,不是还有丫鬟没跟了去的?二姑娘养在老太太跟前,她身边的人,大太太要打发,也不好开口,你去老太太面前递个话儿,她自然承你的情。你又不管家,大太太送了这东西来,你只说任凭她做主,不就完了?强要出头,你能得什么好?”
  王夫人呐呐不敢言,贾政又问她谁出的主意要抄家,王夫人忙推到那些媳妇子身上,贾政又说她:“你就是耳根子软!听了那些小人挑唆,就生出些事来。你还不知道她们?得了什么事,恨不得闹大了,好教她出头长脸!往后你也多存个心眼,别老教她们牵着鼻子走,若有什么,还是多问问凤姐,她虽是你侄女,却比你明白多了!”
  二人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外头有人来回说:“十五爷府里打发人来报信儿,咱们家大姑奶奶早产,得了个哥儿!”王夫人听的此话,一下子站起来,问道:“可听真切了?”
  那小丫鬟道:“不敢糊弄太太。外头人还等着老爷回话呢。”王夫人忙命看赏,贾政便换了衣裳出来见人。原来还是上回那个高太监,他一见贾政出来,忙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打千儿道:“恭喜老世翁,贺喜老世翁!”贾政忙亲扶起他,满口道:“不敢,不敢!”
  又请他坐下喝茶,问些贾琦的近况,那高太监是知无不答,答无不尽,贾政自此忖度着贾琦当还算得宠,又命人封了一千两银来,这高太监忙忙推拒了,直道:“若教我们爷知道了,可不打折了我的腿!”又见贾政盛情,便从中取了一锭银子,道:“这便算是老世翁的心意了!”又辞去,贾政直送出了大门,才回。
  
  
悍妇
  
  没几日,王夫人去了皇子府为亲外孙上洗三,回来便对贾政道:“可怜我的琦儿,竟遇上那么个夜叉!”
  贾政奇道:“这可怎么说?”
  王夫人哭诉了半日,贾政方明白,原来这十五王妃,竟是个醋坛子!自她进门后,便守着十五皇子不许进别人的房,对着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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