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 d.爱哭小嫁娘 方瑛, 香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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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 d.爱哭小嫁娘 方瑛, 香坠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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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大家终于了解香坠儿有多么胆小了。
    “天,真是丢脸!”方兰抚着额头呻吟。
    “兰妹!”方兰的夫婿宋玉虎低叱。
    “简直跟耗子没两样!”方翠嘀咕。
    “翠儿!”方夫人的语气是斥责加上警告。
    “我说她是根本还没长大!”方虹嘟囔。
    “虹儿!”方政不但吼,还瞪眼。
    “大姊、二柹、三姊又没说错!”方燕咕哝。
    “小妹,我警告你……”
    警告内容没机会出口,断音了,方瑞跟其他人一样,十六只眼全都讶异的望住方瑛,而后者则扭头向后。
    呜呜呜呜呜呜……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哭笑不得。新婚第二天就得到证实,新娘子果然胆小又爱哭,就跟她大哥说的一样。
    方瑛又回过身去低声安慰人,也不晓得他说了什么神奇的字眼,新娘子的呜咽立刻中断,还满脸羞红地捂住了嘴,好像怕被苍蝇、蚊子跑进她嘴里去似的,而后,方瑛回过头来,挑着眉,一脸不怀好意的冷笑,笑得那四个姊妹毛骨悚然,背脊直泛凉意。
    “你们以为她丢脸?哼哼哼,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三个丫头,不,四个,包括你在内,大姊,你们四个比谁都丢脸!”话落,他便牵起香坠儿的柔荑走人。“走,咱们逛街去!”
    逛街?
    众人疑惑不解的你看我、我看你。
    丢不丢脸跟逛街有什么关系?
    说是逛街,其实方瑛是带香坠儿去买菜,他猜想,如果香坠儿的手艺真是好,府里惯常用的菜肯定不敷使用。
    “老实告诉我,老婆,你的手艺到底好不好?”
    “其实也不怎么……”
    “实话!我要听实话!”
    “呃,很好,非常好,顶顶好。”
    “好极了!那么……”方瑛搓着手眉开眼笑。“你会什么菜?”
    “会什么菜呀?我想想……”香坠儿扳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娘教我的是淮阳菜,二婶儿教我的是安徽菜,四婶儿教我的是山东菜,六婶儿教我的是江浙菜,七婶儿教我的是湖南菜,还有大嫂……”
    “等等、等等,”方瑛听得嘴里直泛潮,舌头淹没在一汪口水里,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掺杂着咕噜噜的杂音。“你到底会多少菜?”
    “很多呀!”
    “很……多?”方瑛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好,那么你就每一种菜都做。”
    “是,夫君。不过……”香坠儿好奇地仰起眸子看他。“夫君,你干嘛捂着嘴呀?”
    “免得口水冲出来淹死你!”
    买好菜回到总兵府后,方瑛还亲自陪香坠儿到厨房去做菜,以防下人们欺负少奶奶年幼胆小。
    果然,厨娘张嫂和帮厨的婢女们各个捧着轻蔑的表情在一旁看热闹,也不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光顾着叽叽喳喳的批评这、批评那,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虽然各别声音都不大,但七、八个人加起来就足够吵醒死人了!
    不过,当香坠儿开始刀法俐落的切菜、片肉、雕花时,闲话开始减少了;当她开始使用那些厨娘、婢女们从未用过的配菜、调味料时,闲话只剩下三分之一;再见她居然像酒楼大师父那样甩锅抛菜,闲话没半句,只剩下赞叹声。
    于是,厨娘、婢女们半字不吭地围过来,乖乖的依从少***吩咐做下手帮忙。
    而方瑛则负责偷吃,吃一口惊叹,吃两口陶醉,吃第三口上天堂,最后,他干脆拖把椅子来坐下。
    “香菊,给大少爷我拿壶好酒来!”
    好菜就得配好酒!
    午膳后,杯盘狼藉,半根菜叶也没剩下,但方家十口人却仍围坐在餐桌旁,一个也没离开,全走不动了。
    其实香坠儿煮的菜够一、二十个人吃的,但大家吃饱后却还拚命往嘴里塞,吃涨了还是继续往嘴里塞,吃撑了依旧继续往嘴里塞,直到所有菜全吃光后,大家才心甘情愿的放下筷子,然后发现,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还有桂花酸梅汤呢!”方瑛的表情是阴谋,语气也是阴谋。
    “真的?太好了,刚好消消涨气!”众人齐声赞颂厨师的伟大。
    于是,婢女们捧着托盘送来桂花酸梅汤,按照座位顺序,先在方政、方夫人面前放下两碗,然后是方瑛和香坠儿,不过,当婢女要再往下送时……
    “慢着!”方瑛慢条斯理的喊停。
    迫不及待的等着要喝桂花酸梅汤的其他人全怔了一下。“干嘛?”
    方瑛才刚张口要说话,一旁就先传来方政与方夫人的赞叹。
    “好喝,比小吃作坊那里卖的还好喝呢!”
    “那可不,清醇的桂花香,酸甜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腻嘴,真是享受!”
    “还有没有?再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
    老爷、夫人的命令,婢女哪敢不从,立刻把要给其他人的桂花酸梅汤给了他们两位,顿时看急了其他也想喝酸梅汤的人。
    “喂喂喂,为什么我们不能喝?”
    方瑛笑咪咪的端起碗来喝一口给她们看。“因为我有几个问题想先请教四位一下。”
    四位?
    方瑞与宋玉虎相对一眼。“那,不关我们的事吧?”
    方瑛想了一下。“的确,不关你们的事。”
    于是,他使个眼色让婢女也给方瑞和宋玉虎各一碗,而那两位一分到酸梅汤,立刻端起碗来背过身去喝,就怕被抢。
    请别跟他们论什么夫妻情、姊妹情,这种时候,天皇老子来也没人情讲!
    “该死,真的很好喝!”
    “超好喝!”
    眼看酸梅汤一碗一碗的没了,再听他们一个接一个赞叹不已,那四个头顶已经在冒烟的小姐们更是火上加辣油,立刻开始爆炒葱蒜。
    “方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都能喝,就我们不行?”方兰怒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笑嘻嘻的再喝一口给她们看,还咂舌头。“先请教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很简单,你们是不是女人呀!”
    “废话,我们不是女人是什么?玉皇大帝?”
    “好,那么……”方瑛放眼在桌上的空盘中搜寻。“坠儿在厨房做菜时,我就在一旁看着,我想最简单的应该是这盘蜜汁红芋,就是红芋加冰糖去煮,请问大姊,你会吗?”
    哑巴一个。
    “或者针菇鸡丝,这个也很容易,不过就是鸡丝炒针菇,大妹,你会吗?”
    哑巴两个。
    “都不会吗?好吧,那说说其他的,我想……”方瑛又端起桂花酸梅汤来很享受地一口,两口。“你们应该都收到新妇的礼儿了吧?告诉你们,那可都是我老婆亲手做的哟!二妹,你收到的是绣花荷包,对吧?不说那上头的百花迎春绣,光说那个荷包,你做得出来吗?”
    哑巴三个。
    “小妹,你收到的手绢儿,你又做得出来吗?”
    哑巴四个。
    “真是,女人该会的都不会,请问你们哪里配称女人了?”
    四个哑巴,四张尴尬的红脸。
    “所以啦,诚心奉劝你们,往后要嘲笑人家的时候,记得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资格嘲笑人家,嗯?”话说完,方瑛的桂花酸梅汤也喝光了,他满足的吁了口气,然后对身边的香坠儿挤了挤眼。“以后没人敢嘲笑你啦,老婆!”
    香坠儿却还搞不清楚状况,两眼茫然:她做了什么了?
    “对了,我那大舅子呢?我还没见过他呢!”方瑛又问,不过问话的对象换了人,他两眼看的是老爹和老娘。
    方政与妻子相顾一眼,一脸忍俊不住的笑。
    “你见不着。”
    “为什么?”
    “你岳父不许他见你,免得他一拳打死你,因此新娘一送入洞房,他就启程回去了!”
    一见面就要打死人?
    这是哪里的特别风俗吗?
    “怪了,我哪里惹上他了,他非打死我不可?”
    “他舍不得把妹妹嫁给你嘛!”
    眉梢子高扬,方瑛面无表情的和方政那张笑呵呵的脸面面相对半晌。
    “可恶的老爹,为什么不先警告我,娶个老婆居然要冒生命危险?”要打也该先打扁他老爹才对呀!
    “叫你老婆保护你不就行了!”
    “也对!”转个眼,方瑛又换上那张有恶性传染力的笑脸。“老婆,千万别忘了,我带你回门时,若是大舅子要打我,或是岳父大人也要扁我,记得赶紧站到我前头来做我的盾牌哟!”
    再一次,香坠儿发现自己的嘴又莫名其妙的拉开了,两眼也笑成两弯弦月,就跟她的夫君一样。
    “是,夫君。”
    她究竟在笑什么呀?
    很可惜,方瑛没有机会试试老婆这副盾牌好不好用、够不够结实,婚礼过后五天,方政就收到朝廷的派令,要调他回京里督领京营,搬家都忙翻了,哪有空带新娘子回门。
    “这个太大了,直接搬上马车吧!”
    “那这个……”
    “不用、不用,那个原就不是我们的,放着就行了。”
    “大姊不一块儿吗?”见方兰只是帮大家整理,却不整理自己的东西,香坠儿困惑地问。
    “不,姊夫是大同卫的副千户,不能跟咱们一道走。”方燕解释。
    “那夫君和小叔呢?”香坠儿又问,一边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裹一只花瓶。
    “二哥是爹的办事官,自然要跟着爹走。至于大哥……”方燕耸耸肩。“上战场的时候,大哥都会跟在爹身边,偏他就是不肯接下任何军职,宁愿成天到处混,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方兰忿忿道。“记得小时候,他老是嚷嚷着要效法宋朝杨令公,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还要爹替他订制一把一丈三尺的长枪,说他要学杨家将使杨家枪,看他个头儿才三尺高,硬要拖着一丈三尺的长枪到处跑,走两步就绊一跤,那模样还真是可笑。不过他有那个心,爹就很开心了……”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长大后反而失去了那股劲儿,整天晃来晃去,什么都不想干,杨家枪依然没放弃,却放弃了大将军的志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香坠儿脱口问。
    方兰四姊妹相对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值得!”
    香坠儿怔了怔。“什么不值得?”
    “不知道,再问他,他啥也不肯说了。”阖上衣箱盖,方兰挥手招呼下人来搬走。“你有空问问他,或许他愿意告诉你也说不定。”
    会吗?
    香坠儿怀疑地暗忖。
    而当女人家和下人们忙着整理行李时,方政父子婿四人则在书房里讨论这回被调差的事。
    “怎会突然把爹调回京里头去呢?”
    “恐怕是要我带军去作战。”方政沉声道。
    “作战?”方瑛、方瑞和宋玉虎三人互觑一眼。“哪里?”
    “多半是云南。”
    “怎么?那里又出乱子了吗?”
    “去年就开始了,思任世袭了麓川平缅宣慰使后不久就开始起兵叛乱,他还自称为王,带兵四下侵略,屠腾冲,破干崖,侵孟定,入南甸州,夺罗卜思等二百余庄,气焰十分猖撅。”
    “镇守云南的沐晟呢?”
    不知为何,一听到沐晟的名字,方政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戒慎。
    “沐晟认为应派大军进剿。”
    “爹认为呢?”
    “我对那里的情势不是很熟,无法任意下判断。”
    “那就只能任由朝廷派遣了。”
    方政思索片刻,抬眸望定方瑛。
    “那么,瑛儿你……”
    “不,爹,上战场时我会紧跟在您身边,但千万别派我任何军职,”看出方政又想说什么了,方瑛忙道:“您知道,我只想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对那些实在没兴趣,也不想负什么责任。”
    方政摇头叹息。“我不懂,为什么你就这么没出息呢?”
    方瑛耸耸肩。“还有方瑞嘛!”
    方政看看方瑞,后者苦笑。
    虽然没有人明白说出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方瑞确实为人谨慎尽责又能干,但方瑛才是个具有将帅之能的英才,可惜他一点野心也没有,只想浑浑沌沌的度过一生,浪费他的才干,也浪费他的生命。
    深深注视着期望最殷切的长子,方政欲言又止,他知道必定有什么原因使得方瑛如此不求闻达,甚至避之唯恐不及,但无论他怎么问,方瑛总不肯说出来。
    究竟是为何呢?





    正文 第三章


    香坠儿并不是个容易适应环境的人,因为她几乎没出过远门,胆子又小,要习惯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就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有可能三年五载,也搞不好一辈子都在习惯。
    而这回出嫁,先是到大同,还没搞清楚东南西北又被扔到京城里来,这个环境更复杂,对她而言可真是最严厉的考验。
    偏方瑛就是有办法让她觉得适应环境是件很简单的事,刚到京城两天就开始拎着她到处去混,吃喝玩乐样样来,从城里逛到城外,再从城外逛回城里,来来回回不知逛了多少回,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习惯了。
    “今儿个要上哪儿,夫君?”
    “哪儿也不去,咱们就在院子里玩儿!”
    “院子里?”
    “你没瞧见吗?下雪啦!”
    回到京里不到三个月,冬至刚过,毛毛的雪花就开始飘落下来了,方瑛立刻拖着香坠儿到院子里玩雪,方瑛那三个妹妹也不甘寂寞的跑来跟他们一起闹。
    “打雪仗,我们三个对你们三个,敢吗?”
    “放马过来吧!”
    所谓三个对三个,是方翠三姊妹对方瑛、香坠儿和小豆豆,不过那只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就只有一个对三个,因为小豆豆只会绕圈子跑来跑去汪汪叫,而香坠儿也只会躲在方瑛后面笑着尖叫不已,四面八方都是雪球飞过来、飞过去,她就一声接着另一声尖叫,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刺入方瑛的耳膜。
    “喔,老天!”方瑛抠抠耳朵,呻吟。“老婆,现在是在打雪仗,不是在比嗓门大小好不好?”
    “对不起嘛,人家忍不住嘛!”香坠儿不好意思的道歉,却还是忍不住笑。
    “忍不住就忍不住,那也别对着……”一团雪正正投入他嘴巴里,方瑛僵了一瞬间,旋即怒火冲天的吐出满嘴雪,再弯身搓起一大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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