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 d.爱哭小嫁娘 方瑛, 香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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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1 d.爱哭小嫁娘 方瑛, 香坠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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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一回事?”沐昂喃喃道,他从没有见过有谁这么急着想打仗的。
    张文隽也很意外,想不到方瑛这么厉害,更教人不服气了。“呃,不管如何,有捷报可传回京里,相信将军很快就可以坐回左都督的位置上了!”
    “对!对!”沐昂哈哈大笑。“好,这功就记在你头上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张文隽眉开眼笑乐歪了嘴。
    好好好,方瑛你尽管去打吧,打到累死或战死为止,反正所有功劳都会记在他头上。
    最有出息的终究是他!
    很可惜,方瑛没有机会追剿到思任,不是他被打败了,而是威远土知州也在掀起战火,明明还有五万人马闲在那里喝茶啃瓜子,沐昂偏偏要把方瑛调回来,改命他去剿平威远州的乱子。
    然而,不到十天功夫,他就剿平了威远土知府兴起的乱子,旋即又回过头去追赶思任,连喘一口气都没有,他赶得那么心急、那么迫切,就好像……好像……
    “夫君。”
    “嗯?”
    “你想杀思任替公公报仇对不对?”
    “……”
    “我想在你心里头,仇人并不只沐晟一个,还有思任,倘若不是他掀起这场乱子,公公就不会战死了,对吗?”
    “但夫君你一直不想让人知道这点,因为这是你的私心,偏偏你又是个武人,必须徇公忘私,所以夫君只好故意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夫君你真的很想不顾一切追剿思任,直到杀死他为止,对吗?对吗?”
    方瑛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对。”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的承认了。
    “我就知道,”香坠儿贴上他胸前,低喃。“你在威远打仗和在追剿思任的时候全然不同,在威远,你只是努力要在伤亡最少的情况下打一场胜仗:但在追剿思任时,夫君你好像是在……在追杀仇人……”
    方瑛苦笑,“遗憾的是,我的首要职责是大明的都指挥,必须绝对服从上命的调遣,如果我忘了这点,爹肯定饶不了我,说不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教训我一顿。结果……”他深深叹息。“明明就快追上思任了,却不能不听命,中途退走……”
    “你放心,夫君,这回我们一定可以追上他的!”
    “希望。”
    于是,他们继续猫追老鼠似的追杀思任。
    而思任也才刚刚喘过一口气来而已,马上又被追得灰头土脸,要打又打不赢,打到哪里输到哪里,差点喊爹娘救命,最后只好派手下携带象牙、金刀等土产拜见沐昂,说他愿意投降了,请沐昂代为上书谢罪。
    沐昂二话不说,马上传令方瑛收兵,虽然很不甘心,但方瑛不能不听命,只好率领麾下士兵回到永昌。
    “总有一天,我们会捉到他的!”香坠儿想安慰夫婿。
    “对,除非他先死在别人手里。”方瑛声调平板地说。
    “那……那……他也总是死了嘛!”
    “我想亲手杀了他!”
    香坠儿无言,这她懂,就像她想亲手杀死沐晟替公公报仇一样。
    可是,他既有私心,又想要顾全武人的职责,偏偏这两者又时有冲突,想要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事呀!
    正苦恼间,忽又见夫婿弯起不在意的笑。
    “算了,我们也正好休息休息,辛苦了一个多月,也挺累的不是吗?”
    “是啊。”香坠儿也笑了,但她心里却在叹息。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了,而是又把那份最强烈、最深刻的渴望硬生生压回心底最深处,埋住、藏住,不让任何人知道,表面上依然笑着、闹着,仿佛无忧无虑的小顽童,只想要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但事实上,除非他能够亲手杀死思任,否则他将永远无法自这份不断啃噬他心灵的渴望中解脱出来。
    毕竟,他父亲就死在他眼前,那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经验,一辈子也忘不了!
    整整一年没打半场仗——张荣那场败仗不算,一打就打得思任鸡飞狗跳,逼得他不得不投降,一个月后,只动两片嘴皮子的张文隽因舌功,不,因战功被晋升为指挥佥事,方瑛和柳英反而啥也没捞着。
    不过方瑛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不是这种事,柳英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他们打胜了,而且伤亡极少,竟然不到一百人。
    “都指挥。”
    “嗯?”
    “我可以一直跟在你麾下吗?”
    “倘若将军没有其他命令,当然可以。”
    方瑛笑着应允了。
    柳英虽然没有什么将帅之才,但他不怕死又肯拚,而且绝对服从命令,说一他绝不会搞出二来,说不准动,他就打桩定在那里了,是个绝佳的前锋人才,有了他,在战术上的施展也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柳英也笑了。
    唉,都指挥就是这点让人受不了,老是拐人家笑!
    很不幸的,柳英的愿望无法实现,又过一个月,方瑛就被赶回云南府去练军屯田了。
    “为什么?”香坠儿讶异地问。
    “因为朝廷认为思任又在表演假投降了,决定派遣大军前来一举剿灭思任,别再拖拖拉拉的又战又降、又降又战,一拖几百年都没完没了。”
    “可是……”香坠儿还是不懂,要战就战,干嘛赶他们回去嘛!
    “主帅是平蛮将军蒋贵,还有兵部尚书王骥总督云南兵务,沐昂被踢去负责馈运了,为免被发现某人冒领军功,沐昂不能不快快赶走我呀!”
    “冒领军功的又不是他。”
    “但往上提报的是他嘛!”
    “喔。”香坠儿噘着嘴,很不甘心。
    方瑛也不太满意,不过他的不满意跟香坠儿的不甘心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是,实在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呀!”
    咦?夫君不想替公公报仇了吗?
    “为什么?”
    “老实说,思任确实是个深通兵法的人才,但仍不足以形成大患,倘若不是沐晟和沐昂都龟缩着不敢打,这场仗老早就结束了!”方瑛深深长叹。“大兵一动,粮草先行,这样劳师动众实在不值得,要知道,北方的瓦刺才是真正的威胁呀!”
    香坠儿惊异地目注方瑛,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轻轻道:“夫君,有时候听你说话,真的好像公公呢!”
    方瑛莞尔。“我也跟着爹打了几年仗,要不懂这些,准被爹敲破脑袋!”
    “可是夫君都不生气吗?”香坠儿奇怪地问。“以前夫君一定会生气的嘛!”
    方瑛淡然一哂。“那是以前,但爹让我了解了什么才是需要在意的事,那种事我才必须坚持,其他都不需要计较。”
    香坠儿摇头。“我不懂。”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武人,不需要懂。”方瑛一本正经地说。
    听他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态度又正经得不太像是他,香坠儿反而更怀疑了,又盯着他好半晌,忽地啊了一声,明白了。
    “夫君,以整个情势而言,你确实希望朝廷能够接受思任的投降,就这样结束云南的战事,因为再打下去委实劳民伤财,不值得:”她兴奋地说。“但另一方面,战事结束后,你就可以暗中以私人身分去追杀他,那就再也不会有人在半途阻扰你了,对不对?对不对?”
    方瑛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旋又喜形于色的笑开来。
    “不过这也好啦,就让他们去打吧,我们躲得愈远愈好,我可不希望你真的像穆桂英那样在战场上生孩子!”
    收兵回永昌后不久,香坠儿才发现自己又怀了身孕,方瑛虽然懊恼又失去追杀思任的机会,却更担心老婆要捧着大肚子上战场,那才可怕。因此,沐昂赶他回云南府的命令也恰恰好如了他的意。
    他可以省下说服老婆的口水了。
    于是,方瑛挥别依依不舍的柳英,带着妻子和弟妹回到昆明,远离战场,好让香坠儿安安心心的待产。
    该他打的仗他就尽全力去打,不该他打的仗他也不强求,这是武人的天命。
    不过,他还是希望他们不要“不小心”杀了思任,要杀那个狡猾的家伙,就留给他来吧!
    “夫君,别吃了啦,我还没煮好,甜粥就全给你吃光了啦!”
    香坠儿娇嗔着把杓子抢过来,谁知方瑛却把整锅甜粥都端去,用小汤匙一匙一匙慢慢舀,照样吃。
    自从前年腊八她煮了甜咸麻辣三种粥之后,这两年的腊八节,大家也都吵着要吃三种粥,煮三种粥是没问题啦,可是刚煮好甜粥,方瑛就拉了条凳子坐在一旁吃个不停,看他的样子,好像决心要把整锅甜粥都喝光了似的。
    “好好好,我会留一半给他们啦!”
    一半?
    “夫君!”香坠儿啼笑皆非。
    又干掉两碗粥,方瑛才停下汤匙,静静看着香坠儿切木耳、白萝卜、红萝卜。
    虽然家里也有不少奴仆婢女,但能自己动手的她都自己动手,连重活也是,从不喊累,也不觉得辛苦,就像个最勤劳的农家妇。
    她说,这是她最习惯,也是最喜爱的生活。
    “老婆。”
    “嗯?”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他慢慢放下碗。“哪天爹不需要我了,我就要到处去看看,当然,我不会忘了带上你,要是看累了,咱们就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做点小生意,或者种田种菜,再生两个……”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他还没说完,香坠儿就忙着点头。“那是我最渴望的生活,我怎会不记得!”
    方瑛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现在不行了。”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歉意。
    “以后也行啊!”香坠儿满不在乎地继续切白菜,看也不看他一眼。“最多十五、二十年之后,咱们还是可以过那种生活嘛!”
    十五、二十年,多么漫长的时光,为何她却能说得好像只有十五、二十天?
    “十五、二十年,你愿意等我?”
    “三、五十年也等!”
    三、五十年?
    天,他们能不能活那么久还是个问题呢!
    心头一阵激荡,方瑛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不仅如此,你原是那么胆小怯弱的人,竟还得陪我上战场杀人!”
    “我知道,夫君不想我去,是我自个儿要去的,不关你事!”
    不关他事?
    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他那四个不知死活的姊妹,她会说要跟去吗?
    不,即使方兰她们没有跟去,她也一定会跟去,因为她再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上战场,她想要亲自在战场上守护他,不想再因赶不及而绝望。
    “坠儿,你真是个最体贴的好女人!”方瑛感叹的道。
    香坠儿这才横眸瞥他一下,小嘴儿有点噘。
    “夫君要这么说,那我也要说,是我娘跟我害死了公公……”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方瑛连忙投降,然后起身亲匿的从背后圈住她的腰际。“那么,十五、二十年后,我们就搬去天山跟岳父、岳母一起住,那之后的时光,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全部都是属于你的!”
    “真的?”香坠儿惊喜的回眸。“真的要搬去跟我爹娘一起住?”
    “你给我这么多,我总得回报你一些呀!”方瑛温柔的深深吻上她的唇。
    只要不计较付出,得到回报时总是一项惊喜。
    “可是婆婆呢?”
    “还有方瑞啊,何况那时候咱们的孩子也长大了,够安慰她了!”
    “但我也会舍不得孩子呀!”
    “你忘了吗?订下婚约当时就说好了,生下第三个儿子就过继给香家,生下第三个女儿也过继给香家,只要咱们多下点功夫耕耘,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一儿一女陪在你身边了!”
    “其实我娘是希望能有个男孩子继承香家的香火。”
    “是是是,订单我接下来了,我会努力加油的!”
    翌年三月,香坠儿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原以为香坠儿只是个害羞胆小的小女人,没想到头一场仗刚开打,就看得方家四姊妹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下巴也震惊得挂到地上去了。
    大哥会武功?
    大嫂也会武功?
    由于太惊骇了,第一场仗她们根本没动到手,连挥挥刀意思意思也没有,只是瞪着眼看,看呆了、看傻了!
    难以置信,那两个装疯又卖傻的夫妻真的会武功!
    之后,方家四姊妹心心念念只盼着香坠儿快快生下孩子,她们就可以逼她教她们武功了。
    好不容易等到香坠儿坐满月子,她们就开始跟在她身后客串跟屁虫。
    “大嫂,教一下又怎样嘛!”
    “真的不行啦!”
    “为什么不行?”
    “婆婆说的嘛!”
    香坠儿嘴里歉然回拒,心里其实感激夫君感激得不得了,是夫君抢先一步去告诉婆婆,婆婆立刻下了禁令,不许教方家四姊妹武功。
    理由:免得她们四个真的变成男人婆了!
    因此,她现在才能够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回绝,以免变成害她们嫁不出去的罪魁祸首。
    “偷偷教一点没关系的啦!”
    “你们可以去找夫君,他的武功比我好嘛!”
    “找他?”四姊妹相觑一眼,突然打了个哆嗦。“才不要再去找他呢!”
    “为什么?”香坠儿好惊讶地问,因为她们的样子好像很害怕。
    虽然方瑛是大哥,但她们向来都很不把他看在眼里的。
    方翠叹气。“其实我们早就去找过大哥了,第一次去找他,他把我们扫到树上去挂着;第二次去找他,他把我们挥到屋顶上去晒太阳;第三次去找他,他把我们丢过墙,直接摔到大街上去,屁股差点跌成两半;第四次去找他,他把我们扔进翠湖里捉鱼,害我们湿淋淋的一路逃回家,天爷,真的很丢脸耶!”
    “还有第五次,那回才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方燕没精打采的咕咕哝哝。“当街大马路,众目睽睽之下,大哥就把我压在他的大腿上,啪啪啪打了我屁股好几下,真的很痛耶!”
    噗哧!
    四双眼动作一致地瞪过去,香坠儿慌忙摇手,眸子却还在笑,弯月型的,跟方瑛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总之,大哥是打定主意不教我们了,所以,就只剩下大嫂你……”
    “可是婆婆说不许了嘛!”笑不出来了,香坠儿苦着脸,好想逃命。
    “所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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