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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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笑的眼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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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而不答,也没多做解释。
  那黄牛一看事情无望,也终于挥挥手一脸无趣的走了。
  我抬头看着秦旸英挺的侧面,他却正视前方,浑然未觉。
  我当时只想起一句话,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花钱那没什么了不起,珍贵的是他所有的积蓄只有一万,却肯为你购买九千的礼物。
  我其实并不是个追求物质和享受的人,对我男朋友,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他对我好,我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这点上,秦旸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我能感觉到他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端到我面前的诚挚与真心。
  我嘴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
  我忽然也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又什么也想不到,只好更加握紧了秦旸的手,他回头看我,我冲他绽出一朵灿烂的微笑。他一愣,随即也笑着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
  那一刻,我的心是暖的,和我的手一样。
  又逛了好一会儿,到了六点三刻的时候,入口处的人群总算动了起来。
  我和秦旸等了又等早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也就很快跟了上去。
  在入口处的地方验了票,我和秦旸就进了里面。
  前方的位置很空,我看见第一排的嘉宾座位上坐了一对对的新人,穿着西服婚纱,甜甜蜜蜜的在打情骂俏。
  我们在他们后面落了座,秦旸有点诧异的问,“他们怎么穿成这样啊?”
  我说不知道,可能是演唱会的一个节目安排,也可能是他们选情人节这天结婚的贝,反正我也不清楚。
  我们在红色的沙发上坐下,靠背的地方还躺着一只红色心形的抱枕和一张梁静茹的海报。
  秦旸笑着把抱枕塞我手里,说,“他们倒挺周到的阿,什么都是红色的,跟结婚似的。”
  我说那是,情人节呗,多喜庆啊,跟结婚也差不多了。
  我和秦旸见门口陆陆续续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往里边涌,回头一看,场内上边的站位也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到处挤满了人。黑暗之中都看不清人的脸,只能瞧见满眼零星的五彩的光影,红的,黄的,兰的,那是歌迷手中挥舞的荧光棒。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演唱会,还是看自己最喜欢的歌手,心情总是有些亢奋的。我在位置上一个劲的左顾右盼,看工作人员在台上台下转悠,心里也觉得新鲜有趣。
  秦旸有些好笑的说,“你看什么哪,刘姥姥阿你?”
  我坦然道,“没错,我就是一阿乡,没见过世面行不行?”
  我当时新奇的不得了,也顾不得被秦旸嘲笑,总是又兴奋又期待的拉着秦旸问,“你看那个谁谁谁是不是摄像师阿?”“还有,听说今晚还有很多明星嘉宾要来,品冠,陈绮桢也会来,是不是真的阿?”
  我像个问题儿童一样疑问不断,秦旸不嫌烦,偶尔也会顺着我的眼光看一看,但大部分的时候只是看着我笑,有时也点个头表示听到了。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秦旸忽然对我伸出手,“我的巧克力呢?”
  我啊哟一声往自个儿脑袋上拍了一下,瞧我这记性!
  我从包里把买好的费列罗巧克力拿了出来,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
  秦旸笑了,望着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你帮我剥。”
  我一愣,心里在想,你大爷的,这都要我伺候你。可手上却很认命的剥了一颗巧克力塞到他嘴里,没办法,他最近表现态好了,我对他完全没抵抗力!鄙视我吧。
  秦旸笑嘻嘻的在我唇边亲了一口,好像极开心的样子,我刚想说他几句,就见在满场尖叫与欢呼声中,《燕尾蝶》的旋律缓缓奏出,我抬头一看,好几束灯光同一时间往台上打去,帷幕拉开,一个衣香鬓影的伊人从舞台的顶部缓缓降下,正是梁静茹本人!!
  音乐的节奏感很强,场面一下子就沸腾了,音响里震耳欲聋的节奏一下又下,每一个音都深深敲打在我的心里。
  我当时就热血沸腾了,什么是刺激,那就是置身于万人空巷的表演现场!
  歌曲的高潮部分,梁静茹一手握着嘴边的话筒,一手掩在耳边,仰面十分投入的高声唱道,“你是火,你是风,你是天使的诱惑,让我做燕尾蝶拥抱最后的美梦……”
  我们后边不少人都站了起来,那都是些热血的少男少女,拼命挥动的手中的荧光棒,声嘶力竭的大呼“梁静茹,梁静茹,梁静茹!!”
  场面气氛很HIGH,连秦旸都十分应景的狼嚎了几声助兴,我当时真叫一个后悔啊,刚才真应该买个荧光棒来秀下,正当这时,身边有人拍了我的肩,我诧异的回头一看,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我还是认清了他的脸,这厮不是裴濯彦是谁!化成灰我都认得!!

  邀约,不祥的预感

  “裴濯彦,你怎么也在这阿?”我惊讶的脱口而出。
  裴濯彦的嘴唇动都没动,压根就没打算回答,只是好笑的看着我。
  秦旸在我旁边接了话,“你忘了阿,不是跟你说过么,票是我干爹给的,就是裴帅他爸阿。”
  我惊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似乎的确有这么桩事儿。
  “呵呵,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那声音娇纵中带着些讽刺,我头一偏,瞅见说话的人果然就是那个裴以珊。
  她就挨他哥身边坐着,我慢了半拍才反映过来,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嗨,真好久不见了阿。”
  她没有说话,看着我的眼神中却有两簇火焰在燃烧,还特别旺盛,我猜测那是愤怒,以至于让我觉得她先前那句话中有浓浓的一语双关的味道。
  当时我就觉得非常莫名其妙,敢情她还记着秦旸生日那件事儿呐,要说我那天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倒是她一直在针对我才是真的。
  我琢磨着什么一笑泯恩仇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收回了脸上的笑容,继续看台上的表演,装傻充愣硬是没搭理他们。
  说实话,我要早知道这票是裴家兄妹给的,我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恩惠了,如今倒好,他们就这么坐我旁边,我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简直是如坐针毡。
  我那会儿就想起周炯和袁征这俩家伙的一件趣事儿,前不久,周炯拜托袁征给他搞张F1比赛的门票,袁征他爸有门路,也就给他办了。
  周炯当时就差没流口水了,点头哈腰的说,“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袁征眼皮都没抬一下,“无以言表,那以钱表。”
  周炯一惊,立即声明说,“可我最近真没钱。”
  袁征就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甩都不甩他跟他在放屁似的。
  周炯当时就傻拉吧唧的看着我,好象还没搞明白情况。我则是狂笑不止,用手戳了他的脑袋说,“大恩不言谢,你懂不懂,挂嘴上的那都是假的,袁征是跟你开玩笑呐。”
  我脑中又开始不可抑制的YY起我给裴濯彦他们道谢的场面,那样子怎么想怎么是国家领导人会面阿,笑得肯定也特别虚伪。当时我想着想着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冷的我直摇头。
  秦旸那厮完全不知道我此刻心里的思想斗争,只是用看傻A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乐意了,“你看什么哪你?”
  秦旸奇怪的说,“我在猜你是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千变万化的,跟以前我奶奶家弄堂里的阿旺一个眼神。”
  我心里估计这铁定不是什么好话,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问道,“阿旺是谁?”
  秦旸有些支吾的说,“厄……他啊,就是一精神病患者,其实也没什么,真的,就是有点妄想症,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发笑。”
  我当时就嘴角抽搐了,心道,我倒成了精神病患者了,反正这人情是你欠下的又不是我,我瞎操心什么啊。
  想通了之后,我立即重新端了个POSE;全情投入到演唱会的表演之中。
  梁静茹又唱了好几首歌;;;;;现场的欢呼声越来越大;秦旸跟我说话;那基本上是要用吼的。
  我当时也兴奋了;头脑一热;也不顾身边三人诧异的眼光;噌的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抄起那张静茹的海报;就开始拼命挥舞呐喊。
  原本以为某人又会冷冷得冒出一句讽刺我的话;可我等了很久;居然没有!
  很久以后;裴濯彦告诉我;他那天可真被我给惊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当时那架势;比起个歌迷;更像是个黑社会打手;原因很简单;我手上那海报是卷上的;我口中还在念念有词;又叫又吼的那真叫一个生猛……
  接着品冠上台;跟她合唱了一首《 明明很爱你》。
  那是首慢歌;我也就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歌到高潮的时候;我和秦旸彼此相视一笑;竟非常默契的一起唱道; “明明很爱你;明明想靠近;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间不把你抱紧;攻真心才是最厉害的武器;我会拼命让你更满意。”
  我当时很开心;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裴以珊正有些悲伤的看着我;眼神中竟有一闪而逝的羡慕。她与我四目相对后;立刻就倔强的别开了眼;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我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我们四个基本没怎么动;就是跟着人群被簇拥着挤出门的。
  裴濯彦看我的眼神不知为何带着些敬畏;他妹妹则是完全当我是个隐形人。
  北风迎面一吹;我脑子一片清明;就觉得从来没那么精神过。嘴里还哼着刚才那首
  秦旸打趣地说 ; “呵;今天倒难得你不想睡啊;要换了平常;你不早叫着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要回家暖被窝了么?”
  我笑道; “怎么着,嘲笑我是不是?”
  裴濯彦看了我一眼,忽然接道,“既然不想睡,那不如上我们家去怎么样? 我爸打麻将去了,我妈出差,正好家里没人要怎么玩都行。秦旸,我们兄弟也好久没碰面聊聊了,你看呢?”
  秦旸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询问我的意思。
  我说,“没事儿,那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秦旸有些为难的说,“还是改天吧,我得送她回去,那么晚了,放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裴濯彦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十分自然的笑着接道,“我的意思自然是请你们俩一起来啦。”
  秦旸笑笑说,“你说呢?”
  我瞧他那样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其实他很想去,我心里正有点为难的时候,裴以珊忽然上前来挽住我的胳膊,一改她往日风格的冲我嗲道,“小楠啊,你就去吧,别扫大家兴嘛。”
  我估计我是太受宠若惊了,一个抽搐;不着痕迹的就挣脱了她的手,勉强说了句,“那好吧,一起去。”
  裴以珊忽然就笑了,嘴角微微勾起,在这月朗星疏的夜里更显得;无比的……阴森恐怖,我当时心里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情人眼里的那粒沙

  车子冲上高架,窗外无数景灯交相辉映,勾勒得美景仿佛天上人间,星海灯海尽成一色。
  我喜欢这样的夜,就好像那首歌的歌词,美好的夜晚,星星是烛光,我们都陶醉在幻想,双手是摇篮,我们在摇晃,轻轻的靠在彼此身上。
  身边秦旸的脸正逆对着此刻最繁华的夜色,无数细碎的光影在他的发际跳跃。
  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在发现我在看他之后,秦旸也转头给了我一个微笑。
  车子开了约莫一刻钟,听见裴濯彦说了声,“就停在这里。”
  于是,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电梯上了楼。
  刚进裴家的时候,我呆愣了好一阵子,感慨于这屋子大的不可思议的面积,以及无比富丽堂皇的装修。
  高高挂起的水晶吊灯,挂壁式的超薄液晶电视,以及遥控式的五彩灯光,金碧辉煌之余,却偏不觉得俗气,只让人觉得奢华。
  当我还无限唏嘘,感叹中国巨大贫富差距的同时,一脚已经踩上他们家光洁的地板。
  裴以珊忽然大声斥道,“注意你的脚,换鞋!”
  我被她毫无预兆的喝声吓得一惊,连忙收回了跨出去的脚。
  那头秦旸却早就熟门熟路的跟着裴濯彦进了屋,换了鞋。听见裴以珊的喊声,才不知所以的回头看我。
  我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裴濯彦看我的眼光带着几分了然,竟没有一丝奚落,只是淡淡的笑说,“换了鞋就进来吧,没事。”
  我的心里忽然就难受起来,如果说裴以珊刚才的话只让我感到窘迫和愤怒的话,那他眼中的了然和漠视却更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无措与自卑。
  我突然就后悔起刚才的决定,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为了见识所谓富人的奢华生活?还是为了在狗眼看人低的娇纵少年面前自讨没趣?
  我不是污水,难道会弄脏他们家的地板吗?
  小时候,一到过年,我曾经最爱跟着爸妈走亲访友,可是经过某件事后,我就从此对这感到深深的厌恶。
  小孩子的心永远是最敏感的,那年去姑姑家拜年,晚饭时,当桌上堆满热腾腾的春卷,我很兴奋,拿着筷子就要往上夹,可姑姑却一把打掉了我的手,沉下脸来对我训斥说,“大人没动筷子前,小孩子先动是野孩子的行为,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就没像你这样!你知道吗,现在你还小,大家可以不怪你,可是长大呢,也这样没有家教吗?”
  我的手上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手上竟是红成一片,难过得抬起头才发现原先也想伸手的弟弟妹妹们早就讪讪的缩回了小手,而哥哥姐姐却是满眼奚落和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姑姑又说,“算了,既然夹了,那就吃吧。”
  我当时眼眶就湿了,看着桌上再好吃得菜,也没了胃口,我呆呆得坐着,只觉得很委屈,因为那些刺心的责备,也为了他们轻蔑的眼光。
  教育本身没有错,难道非要摆出这种以上对下的高姿态和优越感吗?真正有教养的人,更应该顾及他人的自尊不是吗?
  奶奶当时哄着我吃,我却再也不肯动筷子了,只是哭着说,“老师教我们,不吃嗟来之食。”
  当时,满桌子的人都笑了,以为是小孩子不懂事乱用成语,却不知道我那年就深深的理解了什么是自卑,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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