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
作者有话要说:酥饼的身份就要被戳穿了~
45鬼蜮之行一
酆都的大门;每逢初一才会开启;夙冰他们赶到时;恰好初二,如今妖力不济;邪阙再怎样骂骂咧咧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窝上方的间城镇闲等。
筑基之后不再知饿;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夙冰都专心致志巩固境界。
解开禁制后;算算日子已是初一,便道:“咱们走吧?”
邪阙摇头:“不急;去城门附近守着;挑几只低阶鬼修宰了。”
夙冰一愣:“为什么?”
“酆都守城兽是一只梼杌,要想蒙混过去;除了死气之外,黑袍和面具缺一不可。”
“您变出来不就得了?”
“以本王现的能耐,怕是瞒不住它,稳妥起见,还是亲自跑一趟吧。更何况,才筑基,体内灵力不稳,刚好舀他们练练手。”
夙冰额角一抽,也不多话,起身就要出门。
邪阙思忖了下,叮嘱道:“有一点千万记着,鬼修幽冥界的身份全凭面具。其中,王室中可以不带面具,倘若戴了,面具的颜色必为黑色。但凡遇到这一类无面或黑面,哪怕他们的修为仅有练气一层,也万万不可招惹。”
“还有呢?”
“王室之下则为亲贵,只要不王室面前,亦可不带面具。若是戴了,则为深褐色,这一类鬼修,最好也别轻易招惹,当然,招惹了顶多麻烦些,无妨。”
“嗯,余下的呢?”
“余下皆是平民和奴隶。这两类必须带面具,平民是浅灰色,奴隶是奶白色。单独遇到奴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还是找些练气平民下手吧。”
“记着了。”夙冰点点头,再度起身,向门外走去。
两个字嗓子眼儿中腻了许久,邪阙还是忍不住道:“阿夙。”
夙冰惊讶的转过头:“您叫?”
邪阙睫毛颤了颤,将一物从妖识中取出,朝夙冰一扔,并虚空她眉间一指,别别扭扭地轻声嘱咐道:“鬼修阴邪,将此宝带着防身,方才印识海中的,是操控此宝之咒诀,……自己小心一些。”
夙冰将万灵血渡接过手里,遂从惊讶转为怪异,自离开太平镇,她瞧这老妖怪便有些不太对劲儿,有时候如同一只暴躁狮子,有时候又像发了情的猫,莫非,脑袋被天雷劈坏了?
纠结着道了声谢,夙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摸出一张隐身符箓拍裙摆上,她飞去酆都大门不远处的鬼道拐角处蹲下。
据邪阙所言,金丹期以上的鬼修,除了奴隶之外,一般可以直接进入酆都,而不必拘泥于每月初一大开鬼门的规定。如此,便意味着今日通行这条鬼道上的,九成九是些练气期和筑基期修士,非异能者,断不可能察觉到她的灵息。
潜伏了一个多时辰,往来的鬼修非常少,而且大都三五成群,更可疑的是,每两个练气修士组成的队伍里,必然还夹杂有一名筑基期鬼修。
夙冰才将筑基,不敢轻易动手,万一惊动了梼杌,那可不妙。
又过去一个时辰,终于瞧见一个落单男修,黑袍外加浅灰色面具,是个平民。同夙冰一样,筑基初期的修为,夙冰依然不敢草率行事,忧心这家伙万一和元宝一样,身怀什么家传法宝能够遮掩体质和修为,那自己岂不是惨了?可惜梼杌就一旁,若是将神识放出,估计会被发现。
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落单的,机不可失啊。
斟酌一阵儿,夙冰还是决定出手,她一摸胳膊上的手环,打算化为利爪,又觉得没有什么杀伤性,这才感叹自己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身宗门,居然混的比散修还要苦逼。
没办法,只能空手上阵,将周身灵力聚手臂上,飞身上前,锁住那男修的脖子。
原想拧断他的脑袋,却被他一转身躲了过去。
只一招,夙冰便有些后悔,这家伙胆敢一个上路,必有两把刷子,不过箭弦上,也顾不得什么了。夙冰一拍储物袋,祭出一张中品退鬼符,虚空一划,符箓内现出火焰八卦,一张口,吐出一团火焰,向对方喷去。
男修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记,连连向后退。
趁着退鬼符尚有余威,夙冰凝神聚气,将火系灵力透过符箓中的八卦,再度向男修发动攻击。这次男修早有防备,同样虚空一划,掌心便冒出腾腾黑气,前方织起一层防护罩。
两实力相当,一时间难分伯仲。
酆都属于鬼修地盘,筑基后消耗甚大,夙冰丹田内的灵力流逝极快,而且无法得到任何补充,若非根基扎实,怕是还要被死气反噬。相比她,那男修则轻松的多,释放出的黑气几乎源源不断。
不能再拖了,夙冰毁掉退鬼符,祭出万灵血渡,默默念起那段咒诀。
万灵血渡缓缓离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那男修死气吸纳的一分不剩。
夙冰将法宝收回,再一挥手,摘掉他的面具。
这下,夙冰傻眼了:“秦……师傅?!”
秦清止笑道:“竟筑基了。”
“您故意装成这样,是为了试探徒儿么?”夙冰一头汗,还好临走时白毛给了她万灵血渡,否则方才那种情况下,她为求自保,怕是要使出元神之力来。
“也不全是,为师本打算前往酆都,察觉到附近,才临时兴起。”
“您是来寻邪阙的?”
“嗯,他手中神器果然厉害,为师寻到此地,便失去了们的气息,猜们许是藏附近,等待酆都大开鬼门,便随们等着。”秦清止望了夙冰手中万灵血渡一眼,轻声道,“是他教来杀取物的?”
夙冰暗道不妙,低声道:“师傅,他们是鬼修,难道不能杀么?”
秦清止摇摇头道:“那些平民鬼修,大都是些良善之辈,倘若情势所迫,自然无碍,只是为师劝,莫要养成习惯。他们妖怪做事不讲章法,切爀轻易学了去。”
夙冰抹了把汗,连连应是:“谨遵师傅教诲。”
其实她心里很想问,丫手里的面具和黑袍是从哪里来的?
正不知道同他说些什么,秦清止虚空一划,将两的灵息隐去:“有来了。”
不一会儿,从远处缓缓驶来一架兽车,车上的鬼修懒洋洋斜躺着,筑基后期修为,且没带面具,几名灰面具女子跪周围,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
兽车后,用锁链拴了五十几名白面具奴隶,被皮鞭男驱赶着随车小跑。
夙冰今晚见到的全是平民,乍瞧此气派,奇道:“师傅,他可是出身王室?”
“此只是魑魅王家臣之子,顶多称得上半个贵族。”秦清止指着兽车身后的一众奴隶,“那群奴隶中,倒真有一位身份显贵,出身幽冥王室,乃罗刹王嫡子——濂溪。”
夙冰微微一怔:“他藏奴隶中做什么?”
秦清止淡淡一笑:“不是他要藏,是他脑子不太正常,离家出走时被歹诓骗,扒光一身衣裳,连着证明其身份的玉令都给弄丢了,还被那歹封了音识,卖给鬼奴贩子。”
夙冰眉梢一挑,望一眼秦清止身上的黑袍:“您口中那歹,不会就是您自己吧?”
秦清止摸摸鼻子,呵呵笑道:“哪能呢,为师一把年纪,岂能干出如此无聊之事。”
夙冰也跟着呵呵一笑,他当然不会那么无聊,只是好巧不巧的他们出现之前出现,还告诉自己那么多事情,显然早有预谋,这老狐狸,瞧着一派正君子的模样,鬼心眼儿多得很。
便不做声,等着听他吩咐。
果然,秦清止道:“邪阙被关了一千年,不知道现酆都入口早已改了制度,单是特制面具和衣袍,已经无法瞒过九阶梼杌兽了。所以,们只能扮作奴隶混入车队,才能顺利进城。以为师揣测,邪阙此行的目的地应是幽冥王都,若是能同濂溪世子拉近距离,一路必将通畅无阻。”
“拉近距离是什么意思?”夙冰有些纳闷。
“比如可以英雄救美,之后装作不知他身份,博得他的感激。”秦清止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再比如,可以故作可怜,令他心生爱慕……”
“师傅……”夙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额角青筋跳的乱七八糟,郁闷道,“这些烂招,您都从哪里学来的啊?”
秦清止倏地从怀中摸出一本《嫁个仙夫好乘凉》,微微翘起唇角:“所以为师常说,任何事物存于世间,皆有它的位置,要善于发现它的精华之处,而非只盯着糟粕。”
夙冰无语至极,但也知道秦清止既然不嫌麻烦,搞出那么多事,必有道理。
“现来不及了吧,他们马上就要进城了。”
“来的及。”秦清止抬头望一眼车队,又从储物戒中摸出一方赤红木盒和一张高阶召唤符箓,“酆都内,为师尚可护周全,但一进入幽冥王都,那里高阶鬼修比比皆是,尤其是罗刹王,已近化神后期,为师有伤身不能随意现身。跟着邪阙,若是见到此物,便将此符捏碎。”
“徒儿记下了。”
夙冰将召唤符接过手中,看了眼那方赤红木盒,已经猜到必然是魂皿无疑。但夙冰瞧见秦清止打算离开,急忙道:“师傅,您等等。”
秦清止疑道:“还有何事不明?”
“那个。”夙冰一咬牙,硬着头皮道,“这一次出门,虽然偏离了您原先计划,但总算殊途同归,不知您答应徒儿的灵石,还作不作数?”
“自然作数。”
秦清止说完,将地上的鬼面具重新带上,化为一道金光,竟向酆都城门飞去,行至一半,蓦地收回周身禁止,漫天金光激现。不一会儿,果然引发一阵骚乱,守城梼杌兽跳出查探,酆都大门被迫关闭。
夙冰见状,赶紧摸出怀里的传音符:“妖怪叔叔,快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的样子这部分就完了,情节断开不美,某个蜗牛写手决定奋起一回明天双更,求鞭打!
46鬼蜮之行二
等邪阙来了之后;变出一套奴隶的行头丢给夙冰;自己则化为一团小小白毛球;躲在夙冰的袖子里。夙冰穿戴完毕;将修为敛在练气一二层的模样;趁乱混进奴隶群中。反正那么多奴隶,多一两个少一两个;根本无法察觉。
骚乱平息后;守城梼杌兽回归原位,贵族公子亮出身份玉令;它稍作检视;便放了行。
两人闷头跟着兽车,夙冰听见邪阙传音道:“刚才门外发生何事?”
“有两位高阶鬼修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邪阙没有继续追问;夙冰松了口气;开始环顾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冥界,跟她想象中的差距颇大,原以为所谓冥界,应是死气森森,但大眼瞧上去,和人间皇城并无区别。
走着走着,迎头忽地冲来一列黑袍精兵,各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冥兵头子瞧见兽车里的贵族公子,行过礼后,恭敬道:“大人,您回来了。”
那贵族公子淡淡瞥他们一眼,不满道:“这是怎么了?”
“启禀大人,濂溪世子半个月前在酆都失踪,罗刹王盛怒……”
随后,冥兵头子指着手中画像,叽里咕噜说了一些夙冰听不懂的鬼话,透过面具上两个狭小的洞,她暗暗打量这一波奴隶,按照秦清止的话说,那什么濂溪世子,就在奴隶群中。
夙冰懵了一懵,但他似乎忘记说,哪一只才是吧?
不过既然被他封了音识,理应是听不见也说不出,但双眼又没被封,看还是能看到的吧,冥兵手中握有他的画像,他只消走上前,将面具揭开不就完了?思及此,夙冰阖上目,略略凝神,注意每个人的动静,果然发觉奴隶群中有一人,踟蹰着向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再挪了挪,又退回去。
开始有些不解,但当她瞄见画像,立刻明白过来。
只见那画像上所绘的世子大人,黑面黑袍,别说相貌了,根本连公的母的都分不清。真是好生奇怪,白毛不是说,王室中人可以不带面具的吗?
“妖怪叔叔,罗刹王是什么人?”想不明白,夙冰只好开口询问。
“冥王第九子,狠戾残暴,贪杯好色。”邪阙啧啧叹了两声,“千年前,便已是元婴后期修为,现如今,估摸着已修至化神中期了。”
“那他儿子呢?”
“罗刹王膝下至少两百多个儿子,不知你指的哪一个?”
“两百多个儿子?”夙冰颇讶异。
“是啊,这还是一千年前呢,现在有多少,本王也不知道。”邪阙朝画像睇了一眼,凉凉道,“不过,冥界和妖界一样,最讲血统,罗刹王妃只能出身王族,生下的儿子才能称之为世子。比如当年的冥王妃,便是幽冥王的亲生女儿。”
“这……这不是**么?”
“所以出身王室的鬼修,脑袋大都怪异,少同他们打交道才妙。”
夙冰忍不住扶额,这一点,他和秦清止的认知出其相似,看来鬼修界王室中人的脑子,的确不太正常,既然如此,同这濂溪攀上关系,难度似乎挺高。
嗳,一路稳稳当当难道不能到达王都么,干嘛非要同他攀上关系?
冥兵象征性的盘查过罢,兽车队继续行驶,两三个时辰之后,停在一处客栈落脚。
五十几名奴隶被分为三拨,分别挤在不同的奴隶舍中,里面空空荡荡,连把椅子都没有,大伙均是习以为常的席地而坐。夙冰瞧见濂溪坐在最角落,思来想去,便挑了与他相邻的位置坐下。
邪阙从她袖子里伸出半只眼睛,不解道:“干嘛非要挤在这?”
“咱们毕竟是假冒的,里头安全。”
“怕什么,酆都这些虾兵蟹将,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请问,您究竟要去哪儿?”
“自然是王都。”
“进个酆都城都那么费劲,何况王都?”夙冰冷笑一声,斜他一眼,“别忘了,您现在妖力越来越弱,我也只不过将将筑基,凭什么同人家化神期大鬼修斗?您还当自己是在千年前吗,可以入幽冥王都如入无人之境,一旦被抓,我死是小,您的内丹还想不想要了?”
“行了行了,我不过顺口一说,你至于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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