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雷晋一拂衣袖，倏地一下，袖口卷着风，像利刃般一划！他横手指着低头不语的唐苇，厉叱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要脸的事情做了，就想马上完婚？！做梦！”
“那你还想等着你妹妹大肚子直接做大舅子！”
“正因如此！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冷嗤一声：“雷掌门，你爹在世的时候，可曾有说起把雷香许给唐门联姻？”
“这……”他理直气壮的话顿时憋气！
“这——是有！”我看了看唐染，他脸上不经意地划过一笑，心平气和地等着我主持大局了。
成亲，或者浸猪笼（3）
我又问雷晋，“雷老爷子是想把小香嫁给唐染，可有此事？”
“这……”
“你比较健忘，我来代你说——这，也有。男婚女嫁都以媒妁父母之命而定，既然你家父亲早已有心将小香嫁入唐门，你为何又不让？忤逆父母之命？不知雷老爷子知道会不会从黄土坟里再跳出来找你这不孝子算帐？”
“放肆！你敢这么说话！侮辱家父！”
雷晋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我都敢大呼小叫的——不怕唐染，不怕我们毒他，更不怕唐染暗器算计他，这人就像被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炸个没完没了了！
我扫开自己鼻子前的手指头，我笑道：“我说实话。既然小香和唐门有缘，顺理成章嫁进唐家，你们霹雳堂会丢脸吗？相反会在武林中如虎添翼吧？”
“好！正如你所说！我爹曾指婚的是小香和唐门宗主！依你而言——是让我妹妹嫁给唐染做妻、做唐家主母！你呢，你是想退位做妾吗？”
“我退？你认为小香敢做唐家主母吗？”我提醒他昨夜的那一幕，“霹雳堂的火雷弹和我的啐毒暗器，你认为我和她谁死得更快？你们雷家想半点办了喜事再办丧事？！”
“你不愿让出主母之位，我妹妹更不可能嫁去唐门做妾！”
“笑死人了！唐苇他尚未娶妻，娶你雷家大小姐，哪会委屈小香做妾——唐苇宠她还来不及！是不是！”我吼一声，问唐苇，他抬眼——目光坚定，猛点头！
雷晋冷笑：“他？他算唐门老几？他是唐门宗主吗？莫非唐门要换人做门主了？”
“我发现你这人脑筋怎么总是慢一拍？为什么非要唐染？唐染又无心娶你妹妹——就算有心他也不敢！”我睇唐染一眼，他惊讶着我说的那句话——
呵呵，不好意思，借我威风一下啦！
我继续问雷晋：“你说唐苇有什么不好？他现在年纪轻，可难保将来不做堂主、不做掌门？”
这年头，小处“男”得（1）
“这……”雷晋也是聪明人，他想到了他自己，不也是年纪轻轻就继承他爹的大统做了掌门人吗？
“未来的事情，你说得准吗？唐苇对你妹妹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到吧？不就是错了几个时辰逍遥快活了一下，没那么言重，唐苇平时很乖的——虽然脾气有点暴，有点小家子气地无理取闹。我这里绝对可以打包票——昨晚肯定是他的第一次，小香绝对不吃亏！”
换了我，我就觉得吃亏了——奶奶的，我的第一次给唐染，他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天晓得找个小处男多难啊，雷晋还不懂看行货！
私下里，唐苇脸红气喘，偶尔一歪脑袋，他看到了小香惊愣愣地看着他……
雷晋却不觉得这是什么稀罕事，他反而讽刺道：“很乖？见鬼的很乖——很乖的男人昨夜掳了我妹妹去那柴房干什么！”
“哎呀呀，说你脑子漏一拍你还不承认！昨夜他们在柴房不就先那个了么，所以大家坐在一起商量怎么解决啊！”
“我是说！他自命不凡的还能做出这样的丑事！让我怎么把妹妹交给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大哥！”憋了很久，小香忍不住，她站上前一步为唐苇辩解道，“唐苇没有逼我！也不是他掳我进柴房……我……我……自己……愿意的……”
“不要脸的东西！”雷晋挥手又要给一巴掌，唐苇急着冲出来护他的女人！
“别打她！和她没有关系，对——是我逼她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苦命的小情人抱作一团，我则退到了一旁——冷眼等着雷晋落下手再拳打脚踢。
我这样漫不经心地一退，雷晋反而警惕起来，扬起的手，迟迟没落下——他怕我安排了后计，会掉入我的陷阱。
我说得口干舌燥，娇滴滴地坐上唐染的腿上搂男人的脖子，“夫君，我渴了。”
唐染淡淡一笑，他转手娶了桌上他的茶水递来我面前：“当心别烫着。”
这年头，小处“男”得（2）
“嗯嗯……”
我喝了一口，那边三人同时看着我，瞠目结舌。
我催雷晋：“打啊——怎么不打了？不是想打死这对狗男女吗？打吧，你要喜欢——我再去喊人给你准备两个猪笼，把他们一起投河里去？”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唐门的人！”他作势要打下去了——我的话害他缩了手。
我说：“一定要打死才解恨，雷掌门下手狠一些啊！别打个半死不活的，唐门不愿意多养个没用的残废。唐门只愿意浩浩荡荡半个丧礼，一了百了。到时候江湖上的人万一问起，我们唐家十一少爷是怎么死的，我这做主母的只能说，是我的十一侄子不争气，一夜乱性糟蹋了人家姑娘，活该被她哥哥打死。雷掌门你喜欢把事情闹大，我也不拦你——”
我拱手，示意他别楞着了。
“打吧，不用给我和唐染面子，人就在你面前，照死里打。既然你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就打死一了百了。我们就不用留在这里和你谈什么娶亲迎亲的细节，慢点我们就直接抬着尸体回唐门。”
我惊呼一声，搂着唐染更近一分，“夫君，你说天凌山庄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和前辈，几百双的眼睛都看着……好像很难解释哦？”
唐染轻笑，他转眼看着雷晋，等着对方做决定！
雷晋的拳头好半晌才松开，他不甘不愿——心里多少的不情不愿，可惜又无奈。
他问唐染：“唐堡主你说这亲事打算怎么办！你们不是要回重庆府了吗？这事打算就这么搁着？！”
“不回去。等你们谈妥了这事，我们再回去。”
雷晋心里不安：“这件事……会不会让别人知道？”
“这一点雷掌门放心，我担保，除了我们这几位知情人中有人多说什么闲话，他们的舌头肯定没我的毒来得快。”我放下杯子，殊不知……这“绝对保密”是我和凌步天的另一笔交易。
这年头，小处“男”得（3）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剩下的，就等着唐染和雷晋谈两家利益问题的联姻。
能把雷晋这颗大火药熄灭，我就算功成身退……啊，不对，还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
事情大体说定了，天色也晚了，夜色初上——
雷晋起身准备走，他叫上了雷香：“走了！跟我回去洗洗——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雷香缩了缩身子，她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躲着他哥哥的手，她抓上了唐苇的衣，躲去他身后。
这一幕，雷晋好不容易下去的火又冒上来了！
“你——你现在就想跟着他了？不要家了是吧！！”
我走过去，把小香拉了过来：“你凶成这样，她敢跟你回去吗？让她跟你回去，唐苇肯定也不会放心，谁知道你会不会一转头打死你妹妹。今夜她留在我这里，我照顾她——”
“不行！”
“什么不行！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你那里，你们霹雳堂带女眷同行了吗？慢点你伺候你妹妹沐浴更衣？你给你妹妹说男欢女爱那档子的事情？”
雷晋脸一黑，半口语气伏在喉咙处不上不下，他算是见识到了——唐染娶了个不得了的女人，倾国倾城的姿色又有一张能言会道的厉害嘴巴！
我吩咐唐闪出门送客。
等回来一看唐苇已经跪在了唐染面前——这就是我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亲事是定了，雷家松口了，可唐染这里还没定下呢。
“七叔，我……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昨夜怎么了……”
“回唐门后去找唐审领五十鞭子！”
“什么——五十鞭子？你想打死他啊？”我咋呼着走来，唐染横我一眼，冷哼道：“本座不是雷晋，别在本座面前来你的那一套——他铸成大错，理应受罚！你闭嘴！”
“红雪！”小香紧张地来抓我的手求救。
这年头，小处“男”得（4）
我一笑，拍了拍她的肩——真是小看我。
唐染让我闭嘴我就闭嘴？
他是英雄，照样过不了我这里的美人关。
我走去拉唐苇：“别跪了——站起来……”
“七婶……”
“听不懂我的话啊？站起来，会不会？”
“殷红雪！”这一回，轮到唐染拍案！一掌击在桌案上，比雷晋狠多了，掌风之力划破了我刚刚喝水的茶杯，裂了个粉身碎骨！小香惊叫一声，腿一软也跪了下来，“唐堡主——不是唐苇的错——我求求你不要罚他！”
真是个不讲理的男人。
我走去，挡在他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理直气壮的时候绝对不会怕他的黑脸！
我问：“干吗？唐苇和小香做他们爱做的事情就要罚五十鞭子？你上了我那么多次，几百次都够数了吧？你要挨多少鞭子？”
“放肆！本座和你是夫妻，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不是！”
“我和你是夫妻？谁说的？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你什么时候和我拜堂了？红烛夜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药庐里过的，你那时候还在江湖晃着呢，我们算名正言顺吗？”
唐染瞪大了眼——没话说了，只能干瞪我！
“瞪！瞪什么瞪！你也是先吃肉肉后付银子的！啊——不对，你吃了肉肉是赊账，还没付银子呢，你都想赖一辈子是吗？好歹唐苇有个媒妁之言了，要挨鞭子的不是他——是你吧？”
“呵呵……”
身后，是唐苇和小香压抑的低笑——
唐染一个眼神射过去，难得的笑声又没了。
唐染说：“别拿你和本座的事情混出来！你要拜堂和礼堂，回去本座也补给你！”
“补了还是犯错在先！”
“殷红雪！你别得寸进尺！”
“你别气啊！我说的实话——唐苇故意拉着小香去做一夜情，别说你看不过，我也绝对不饶他们！”
“既然这么说——你还敢阻本座罚他？！”
春药渣子抢着喝（1）
我耸耸肩，真是爱冲动的男人，等我说完嘛！
“可是——万一有人在他们酒里下药，下的还是让人快活的那种药——这个，又怎么能算是他们的错？”
“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被人下药啊，下春药的那种——”
“不可能！”
“那你自己说说，唐苇是那种看到女人就扑过去的色小子吗？他比你好太多太多了，不像某人到了夜里只想到床和女人！”
“闭嘴！”唐染沉声瞪我！今天我顶撞他好多次，他的脸色也不好。
我耸耸肩：“谁让你不讲理，我只能拿你作比方啊！”
“你凭什么说他们中了——中了那个药？”
咦？
奇怪了？春药这词很难启齿么？
唐染怎么换了一口气还不敢说这两个字？
我来到唐苇面前，指着年轻小子无辜的一张脸，再问唐染：“唐苇千杯不醉，他的酒量你做七叔的应该也知道吧？”
“那又如何？”
“酒后乱性不可能——他们俩说在我走了之后有个婢女给他们多送了一壶酒，问题的关键就在那酒中。”
“酒呢？”
“被他们喝了啊。还好我和唐宁走了，不然昨夜要和这几位帅哥美女玩4P了！”
唐染又皱眉：“别说乱七八糟的话！”
“嗯！那我说正经的。”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步一步给他作分析，“昨夜你请辞，有一个人她很想把你留下来，直接开口留你你肯定会拒绝，只有用这种龌龊的办法闹出点事情把你暂时留在天凌山庄，好慢慢和你玩‘叙旧’。”
“你是说……唐宓？”
“不是她——你还有其他的情人吗？”
唐染狐疑地瞅我，目光怪异：“你凭什么怀疑是她？”
“她和唐苇有仇，一石二鸟报复唐苇是她最乐意的。”我回到唐苇面前拍拍他的肩头，“还记得昨晚你骂她，她回你的是个恐怖眼神！”
春药渣子抢着喝（2）
“啊……”唐苇如梦初醒！“我去杀了她！”
冲动是魔鬼——他又冲动地不顾后果了！
“别去！”我制止他，“你去了她不承认，反而把事情闹得更大，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碰着她当心点！幸好昨夜只是春药，要毒死了你和小香，那才冤枉死呢！”
“你确定那是唐宓干的？”唐染问起我，“可有真凭实据？”
靠，这时候还讲求什么证据呢！
我跑去唐染那边取了还剩下一点水的杯子，回来拉着唐苇的袖子，在袖口上嗅了嗅，我问小香：“还记得昨晚把酒泼在哪一块吗？”
“好像……是这边吧……”小香指引着我的手指。
我捏起了唐苇衣袖，浸了一下杯中的水——不管唐苇袖子上有没有春药的残渣吧，反正这水已经混浊了，我又把这杯水递到了唐染面前。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