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贱人！你害红雪姐姐受伤！你这个贱人！唐芯——一起打她！”
一时间，两个小的开始扭打唐宓，唐苇和唐宁则是在我身边不知所措！
“这……怎么办——”唐苇的袖子上沾上了艾叶溶解红蛮藤的血色，我跌坐在原地，脸上的疼——连带着身子也在颤抖！
唐宁拉住了他的手：“别擦！当心把艾叶水又带开了！”
看这一幕闹剧的人都从震惊中惊醒了——
唐染几步跑了过来，他解开他的外套脱下，兜上了我的脸颊，手一揽将我抱了起来！
“唐苇，去药庐拿伤药！唐宁，再去药堂把唐杉叫来！快去——”
“好好——”
至于唐宓，唐染狠狠瞪了她一眼：“唐审——她交给你了！直接丢去地牢关着！”
“是，门主！”
花园的花，依然红透——就连青石板的路上……都溅上了殷红的血。
倒霉，又被毁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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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蒙在黑暗里，我把自己蒙在唐染的床上，兜着那条被子……顾不得脸上融化一般恶毒血丝弄脏他的床榻。
唐染的屋子向来没有人敢随随便便进来，只是今天——在花园目睹那一场残局，我被“毁容”的消息很快在唐家堡传开了。
唐家的几个主子坐在唐染屋里，有辈分一点的唐家妇孺则在门口候着，为奴为婢的则趴在院门口——
不管是同情还是来看好戏的，这时候——他们这些人把平日里冷清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唐染看着被子里的那一团哆哆嗦嗦的身子，他不敢再过来刺激我——他负手站在屋里，脸色凝重，抬手看了看他自己的指尖……上面粘着尚未干涸的血丝……
唐芬年纪小，刚才那一幕的血腥等到心定了，她才被吓哭了出来。
女孩儿站在我床前嚎啕哭着，越哭越把这里的人的心揪得慌，后来她被她娘强行抱了出去。我隐约听到了屋外的混乱……像是赵夫人也哭了，哭着哭着人都昏了过去。
唐宁和唐苇带了一大堆的药物和医书闯来进来。
平时我和他们说话最多，唐染也没拦着，眼神一挑，示意他们两个可以过去和我说话——
“红雪——我把你的医书带来了，你看看上面有没有医你脸的法子——你找，你慢慢找，找出来了，需要什么药材唐家堡的人都会给你去取来。”唐宁的声音，带着半分的哽咽，“你别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你的脸——还在流血吗？你……需要洗洗吗——”
“先别管那个！”唐苇跨坐在床边，衣摆里兜着很多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药庐里止痛的药，你看看哪些可以往脸上敷？药庐里的止痛丹我也给你弄来了，你都服下……就不会那么痛了！来——这些给你。”
唐苇试着扯开床头的被子，试图把他的那些药给我——
倒霉，又被毁容（2）
才开了浅浅的一条缝，他和唐宁都闻到了一股冲鼻的血腥气，那些融化了血肉的毒味……
唐苇急道：“不行！你不能再蒙在里面了，红雪，出来服药——我让唐宁给你去打水！”
“滚！！”
沉闷了很久，我总算爆发着哭了出来！
我看到了唐苇的手在扒我的被子，我不过是躲在蚕茧里求保护，我不想面对他们那么多人，不想让他们看到曾经那么漂亮的女人的原样是个多么丑的怪物！
我蒙在被子里，撞开了床边的他们！
“滚开！统统滚开！你们唐家堡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滚！滚啊——”
“红雪……我们可以救你……”
“滚！谁要你们救！我每一次都是被那个女人害——每一次又是唐染护着她！滚！我不要你们的假好心！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红雪——”唐宁他蹲在了床头，好言劝我，“红雪，我不会骗你——十一叔真的给你拿药来了，唐家堡还有好多的药，都是你的，你想用什么都可以！”
我讨厌他的声音……更讨厌唐宁这一时给我的关心！
“滚开！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唐家堡了！是你把我困在这里！现在你们把我毁了！你们高兴了？！走开！走开啊！！”
我气得不仅仅是他们……我更气我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唐家堡受罪？
难道是因为唐染？我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疏忽了艾叶？和红蛮藤天生相克的艾叶——燕戊戌也曾说起，“那个男人”他因为艾叶的水，活生生地打死了他的宫婢！段锦秀和我有着那么多的相似……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警觉？！
床外，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唐染遣走了屋里屋外的人，他走到床边在我身边坐下，他把唐苇拿来的药推到了枕边。
“想好受点就把这些拿去用——”很难得，他的口吻不再那么冷漠霸道。
倒霉，又被毁容（3）
“滚开！”我拿同样的话吼他！
“今日的事情……是本座疏忽了。”这一句话，算是他最大限度的道歉。
可惜……你再给我一万个道歉都没用了！
“你打算一直都闷在被窝里不出来吗？也许你的脸还有救，你不先解决吗？”
“出去——”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处理我的脸。
唐染起身，他也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独留我一个人在屋里——
过了很久，我才打开了小小的一条缝给自己喘息，我就像受惊了的小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定屋里没有人了，才慢慢褪去身边的保护层。
我翻着床头的止痛丸，选了我需要的服下——那些医书我没有翻阅。此刻我更想看看我的脸，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唐染的屋里没有女人梳妆用的铜镜。
“唐染——”我冲着外头喊，候在外头的他听到了，立刻开了门进来，而我——被子一兜又像寄居蟹一样钻了回去。“你别走太近！”我担心他会趁我不备揭开我的被子，我经不起他的折腾！
我说：“我……要干净的水；还要铜镜——”
“只要这些？不需要其他的药吗？”
“我要水和铜镜！！”我孩子气地吵嚷——唐染沉沉地一叹，他道：“你等等……”
很快，我要的东西都送了进去，唐染依然守在了屋外！
唐苇和唐宁趴在窗口努力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半点声响都不放过。
唐苇很担心：“她这样……我怕她会做傻事唉……红雪刚变回这张脸的那时候，她高兴地到处炫耀，我看到她笑得特别地甜——那么好的一张脸，怎么被那些简单的水给毁了？”
唐宁想了想，他恍悟：“会不会是红蛮藤的毒和艾叶相克？毕竟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红雪用红蛮藤恢复了容貌，时间还不长，红蛮藤的药效尚未沉淀所以会被艾叶的水化解去了？她会不会太高兴忘了这稀松平常的艾叶会毁了她的红蛮藤？”
变丑了，你还要我吗（1）
“是不是再找一株红蛮藤就能让她再变回来？”
唐苇问了一个傻问题：唐宁一愣，就连在一旁的唐染也一怔！
唐苇看了看他们的表情，恍然大悟！
他喜道：“对啊！既然是艾叶的水解了红蛮藤的毒，那就让红雪再做一次药，再变一回！往后唐家堡里谁都不许动艾叶的水！更不能靠近红雪，这样一来——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你可知红蛮藤是天下奇珍——唐家堡的药堂和药庐都不曾收过那东西。”唐染毫不留情地给他泼冷水！
那一株神奇的草，他只在古籍医典上见过，世间奇珍，哪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唐苇今日被惹毛了，他多半气恼为何唐宓会突然杀出来，更气恼唐宓之前毁了所有的青龙草居然没受罚——这和他的七叔又莫大的关系！如果一开始唐宓就受罚被关着或者被赶走，今天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情。
唐染泼他冷水，打击他的信心，唐苇也壮大了胆子，理直气壮地在唐染面前振振有词。
“红雪当初孤身来唐家堡，她就能弄到一颗——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除非七叔你根本就不想帮红雪恢复她的容貌——唐宁，明天我们就出去找那棵东西！我把我的家底都捞出来，再加上唐芬唐芯和唐宙他们——反正红雪没人疼了，还有我们呢！”
唐宁赞同地点头！
他转头看了看唐染……七叔公的脸色阴暗了很多呢……
“别发呆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人帮忙，在这里看着她一个人痛苦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唐苇决定要走，经过唐染身边，他想到了另一桩事情。
“七叔，我好像还忘了一个人……唐宓那女人再留在唐家堡，红雪肯定还要受灾受难——等我们治好了红雪，我们就把她送回赢家庄了。您看这样可以吧？”
以七叔的脾气啊……
不来个激将法，这人是不会清醒的。
变丑了，你还要我吗（2）
唐染瞪着那一双少年的背影，他很清楚：屋里的女人没有装，而他也真的亲眼目睹唐宓心肠有多么歹毒！明知殷红雪怕艾叶之水，唐宓竟冲过去一整盆都泼了出去！唐苇不是在说玩笑话……那群孩子对殷红雪上心，可是……凭他们几个毛孩子，能做什么？
唐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家的主子——
静谧中，内室寝屋里，是女人砸了铜镜的惊叫和哭泣。
这一场闹剧……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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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兜着被子坐在角落里——傻傻的扣着被角。
完蛋了……
我又变回去了——变回原来丑陋的哥斯拉，没有以前丑的那么过份，红蛮藤的毒消散了我脸上一半的毒素，其余的还有……
我要我的脸，我要我的绝色容貌，老天爷怎么又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我的这张脸出现在唐家堡他们的面前——他们会取笑我一辈子的，就算我再用红蛮藤恢复了……他们永远都记得我的丑样子！
门口“咿呀”一声的响动。
我对开门的声音很敏感，急着抓进了身上的被子，以免不小心滑下了，被别人看到我的脸！
“红雪，该用膳了……”是三嫂赵夫人，老妇人隔着屏风和我说话，没有接近床边，她说，“都是你爱吃的，快些吃吧，别饿坏了肚子。你放下——三嫂不看你的脸，你自己安心在这里用膳，过一个时辰三嫂再来你这里帮你收拾。”她说完就出去了，带上了房门，没有片刻地停留。
她早早地退出，好让我安心从被窝里出来用膳。
等一个时辰后，她很准时地过来收拾碗筷，见碗里的饭菜少了点，也就安心了——赵夫人在我屋里忙前忙后，收拾了地上铜镜的碎片，帮我又打了一盆干净的清水搁着，她在唐家算上辈分最高的妇人，却在我的屋里做着下人该做的活儿。
回床，同床共枕（1）
她和我说起，她也知道我怕别人看见我的脸，让别人来收拾粗手粗脚的，倒不如她来料理我，这样——她自己也就放心。
老妇人着实不愿意说起午后唐宓惹的祸，她都懒得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
赵夫人没敢靠得我太近，她问我：“红雪，你这单子和被子……是不是让三嫂给你换了？你放心，三嫂不会看你的脸。你先兜着这被子去旁边，等我换好了单子，你再回来——三嫂再给你一床干净的被子，你说可好？”
她都为我做到这份上了……我没好意思冲无辜的人发脾气，依着赵夫人吩咐我的，我裹着被子像逃难似的躲到了一边，等她换下了床单，又跳回了床的角落里，等着她把另一床干净的被子递来了，我钻到了另一个安全的被子里，才把染血的那一床让她抱走。
赵夫人看到一床被褥上染的血色，她哽咽一声，抱着被褥捂着嘴跑去外头哭了。
这时候，我鼻子一软：我想我娘了……
玩了一大圈，什么都没得，什么都没失——我想回家，回殷家寨，至少——殷家寨里，我不用兜着被子过一辈子。
入夜，外头的秋蝉早已没了叫声。
唐染淋着一身的夜露寒气回来，我原本眨眼躺在床上像木头一样，一下子听到开门声……还有我熟悉的唐染的脚步声，我心底一抽，连忙又坐了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唐染没有点灯，他绕过了屏风正跨上床，听到我的一问，他楞了楞：“这是本座的房，本座的床，为何本座不能回来？”他似乎还觉得我的问题很滑稽。
“你忘了白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忘。”他在床前脱衣，步骤不紧不慢。
“我的脸毁了！”
“本座知道——”
“那你回来做什么！出去！”
唐染先我一步扣上了我的手腕，把我压倒在了床里侧，夜里的床底间，只有我们的眼睛对望着……
回床，同床共枕（2）
他说：“别闹了，早点休息。”
“你不是应该逃得很快吗？为什么还回来和我睡一起？你不怕明天一大早起来看到我的脸吓死你？”
唐染答非所问：“本座明日送唐宓离开，往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晚了吗？”我一拳头砸上了他硬邦邦肩头！“就算唐宓走了，她还那么高兴！我的脸没了——她的奸计得逞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唐染侧首看我，他抬手想碰我的脸颊，又担心他自己的手不知轻重力道，这手转而摸上了我的发，揉着揉着就像哄他的宠物一样。
“睡吧，你失去的，本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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