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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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流长-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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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清舟做了替~咳咳~你知道我是粗人~……唉~反正我觉得他也不是个东西。清舟还一个劲儿的感激他,我看他那是愧疚!对!是愧疚!他看起来是出力帮忙了,可后来还不是把你们留在这里,一走了之!……看看~这么多年了!都没再来过。他给你们弄得这些个机关,只能吓一吓,伤毒一下那些差衙、小卒,对我这样的高手,根本不值一提,只能算是小玩意儿。……怎么~不说话了,哼!别以为他~他儿子一来,你就有盼头了,你出不去的。不说你是死罪的身份,就是能清脱了,我也不会让你出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傅远山没去反驳他,当年宫里派雷林来暗查,本来要事败,最后是父亲傅清舟忍辱负重,才……
  傅远山不愿再回忆那些事,他站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先在祖宗牌位前,上了一柱香。
  雷林竖着耳朵,没听出异样,就躺下,盖好小毯,转了身,又睡了,他毕竟六十七了,就算是一流的高手,可岁月无情,人老了。
  傅远山把这屋子打扫了一遍,将桌子擦了又擦,最后给父亲的灵牌,跪下,磕头,一下二下三下……十下,将头抵着地,心想:父亲,这一天终于来了,算算~儿子已经虚度三十九年,不想再等了。儿子不孝!若是失手了,就来陪您!
  他又进了自己的屋子,准备了一下。出来时,额头伤还在,却换了一身白袍。他在宅子里转了转。那个青年人竟然不在!傅远山心中一寒,准备再等等看。
  一个时辰过去……又是半个时辰。
  不行,该动手了。
  再看一看,墙外伸进来的杏树枝,傅远山回到自己屋里。
  抽出匕首,对着胸口,想刺!
  手抖了又抖,移了又移,一闭眼,一咬牙,刺了下去。

  第24章

  雷林醒来时,没见到人,先是一急,而后又坦然,四处找找。
  走到门前,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忙推门……
  ……
  早朝时间,天还未亮。
  尹士初骑着马去,是到得最晚的一个。
  知道他从鬼屋里来,许多臣工都退避三舍。
  上朝,议政。
  尹士初是两部主事,站排非常靠前。
  听着别人讨论,尹士初没什么想说的,左手捏了奏板,却想着建酒窖的事。
  朝堂上,按部就班的仍是那些事儿。众人怕尹士初刚来就出风头,也没人故意挑他出来。
  只是到了最后,乾帝起身,佯作关怀,“尹爱卿刚刚上任,万事开头,不必着急。呵呵~倒是你献来的酒,甚美!朕喜欢~你回家多制些送来,公事嘛,自有下面的人,帮衬着~你两头奔波也辛苦,可以拿回家中,呵呵~慢慢办~”
  “……”尹士初没说话,只是双手捏着白玉奏板,拱施行礼。
  乾帝瞧见他右手带伤,心中虽喜,却不问,退朝离去。
  其他人也看到尹士初右手裹着,都很有默契地不闻不问。
  等尹士初走到宫门外,准备驾马而行之时。
  “尹大人留步!”云兆阁大学士俞苍海跌跌撞撞追了上来。
  尹士初下了马背,等他。
  “老夫要向你求教~大典里的错处,请务必相告~”俞苍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入朝门生。
  “我有事,过几天。”尹士初牵着马要走。
  俞苍海一听,以为他摆架子,不肯轻易说出来,就焦急上前,一把抓着尹士初的袍衣,“过几日?!明日,还是后日!”
  “……急什么,有工夫自己找去!”尹士初不喜欢拉拉扯扯的,俞苍海又不是孩子,拽什么拽。
  见尹士初一脸厌弃,旁边的学士们,群情激愤,“你!你!你敢对老师无理!!”
  “无聊~”尹士初斜眼一甩,管自己继续走。
  俞苍海这老头,倒是有趣,他也怒了,却不是对着尹士初,而是冲着他那些个门生发火,让他们统统住口,然后一脸恭敬地又跑上来,让尹士初告诉他,大典的错处。
  尹士初瞧他这样,有些无奈,再次停下脚步,语气柔和了些,说道:“您客气了~等尹某手伤痊愈,便写下那几处,送到府上。”
  “有劳大人了~”俞苍海放心了,一边点头,一边搓手,说到学问上的事,他真是成痴成狂,什么都顾不上了。
  尹士初向俞苍海行了礼,走了几步,跨上马,回家。
  到了半路。后面又人有喊,一看,还是俞苍海。
  “你手伤了,我可以写呀!快快指点我~”刚才那俞苍海自个儿琢磨着,越想越不能等,这不,又追来了。
  “呵呵~也好!”尹士初下了马,微微一笑,竟然答应了。俞苍海这样的人,虽然古板,却值得尊敬。要不是尹士初经两世,有百多年的磨历,照说也没有指点这位大师的机会和本事。
  “不可啊!万万不可啊~……老师,你不能跟他去!!!尹士初!你居心险恶!!!老师那是鬼屋,你不能跟他去啊!……要去,就由学生去,让学生代写!!”那些个门生不干了,抱着拉着俞苍海不松手,一个个对尹士初,恨得咬牙切齿。
  “放手,放手!!成何体统~”这会儿俞苍海倒是记起体统二字来了。
  “前面有家酒楼,俞老,我们就去那里说说大典里那些~那些该斟酌的地方。”尹士初指着前面的酒幌,说道。
  “好~好好好!!”俞苍海一把年纪,却象孩童拉着大人去买玩具似的,牵着尹士初的手,向前急走。
  俞苍海的门生们,这下子都乖觉了,纷纷低了头,跟在后面,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汗颜。
  尹士初和俞苍海进了酒楼,此时,还没有到中午,里面比较安静。
  找了一个雅间,几人都坐下。
  学士苏明华立即拿出随身带着的一部典册,放到桌上。然后让小二送纸、笔来,并派人去学士阁传话,将大典统统取来。
  “对……原来如此~好~这般更好~嗯!”
  “先生,这一处,小生总觉得不妥,可是,又没有把握~”
  “不错,此处确有瑕疵。若论……那就该……”
  “老师,上次说过的那个问题,不如听听尹先生的意思……”
  “先生~老夫记住尹风流先生也提过……”
  “有何出处?”
  “不妥,老夫认为……”
  大家说着,谈着,讨论着,尽情投入,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那一头,傅宅里。
  雷林全身湿透,手上拿着一颗药,进了屋子。
  早上,他见了傅远山的样子,先是大惊,可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的博弈从没有断过,一个想逃,一个想留,纠缠不清,虽然也有互相温暖的时候,可是仇恨、欲望和折磨,从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深。
  雷林发现傅远山虽然流血过多,伤势很重,但是伤处竟险险地,有点偏离心口。他马上冷静下来,猜测是对方又一次的脱逃伎俩。于是,先止血,又输了些内力给他,就不再做进一步表示。可时间一点点过去,傅远山一点运功疗治的意思也没有,任由身子越来越冷。快到天黑时,雷林终于坐不住了,耗损大量的内力,好歹帮傅远山暖回来了些。
  “哼!这次你赢了!”雷林把药丸放在傅远山嘴边,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其实却是,这丹丸并不是傅远山多年想要的寒毒解药,只是粒疗伤药。雷林是不想他死,可,更不想让他有机会逃走,要是没有寒毒的控制,傅远山早就溜了,要是没有寒毒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傅远山不会一次次屈服。
  可是,出乎意料,傅远山并不开口,连唇都没有动。
  “你不相信我?这真的是解药,我没骗你!”雷林说。
  “……”
  “你别倔了,再过一会儿,寒毒要发了!!到时,我就是运功给你驱寒也没用了!”雷林又说。
  “……”
  “再闹,我可真的不给了!!!”雷林把药丸一收,将傅远山一推,站起身,出去了。
  半夜。
  傅远山真的熬不住了,生死一线,这次是倾其所有的赌搏。他要是死掉,傅家就算是真的完了。
  这是最后的赌搏,也是他的解脱。
  “你醒醒~这次真的是解药,我发誓!!我雷林发誓,要是这粒不是解药,就让我……我求你了,远山,别闹了,别闹了好不好~我其实已经后悔了,这样的日子我也很苦的,我不该逼你们……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我保证……你看我也没几年活头了,你陪我好好过几年行不行啊~”雷林抱着傅远山痛哭流涕。
  傅远山睁开眼,看着这个一头白发的人,心里有些怜悯。
  感觉到动静,雷林猛一抬头,眼中欣喜,然后又立即转成警觉,傅远山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傅远山瞧出他的戒备,慢慢地闭上眼,气息渐弱。他不相信雷林的话,一句都不信,他那些保证、誓言从来都不作数。
  雷林慢慢感觉不到傅远山的脉动,终于放下怀疑,紧张起他的生死来。
  “你给我吃下去,吃下去,再不吃,你就真的要死了,你不是要活吗,傅家就你一个了,你别忘了!!!……你不能不孝,你这样对不起你父亲!!”雷林硬生生地要把伤药、解药都塞给他吃,可傅远山的嘴,咬得紧紧的,就象上下牙齿长在一起了。
  雷林无法,拼了命的给傅远山输内力,输得连他自己也挺不住了。
  傅远山突然吐了一口血,再次睁开眼。
  “别乱运气~远山!别乱动,我再给你输些内息,等~等会儿你把药,乖乖吃了~就会好的~”
  傅远山一双美眸,在烛火的映耀下,此时特别明亮,隐隐带着一丝悲伤,那张凄美的脸,虽然已染风霜,却依然动人。
  雷林有些失神。
  “啊!!你!!”雷林低下头。
  那只修长的手,此刻,正插在雷林的心口上。
  “你说过,要陪我的~”傅远山很虚弱。
  雷林急怒攻心,欲要凭着最后一口气,将傅远山撕成碎片,可一听这话,不由得软下来,气息一弱,“好~我陪你。”
  ……
  雷林的身体已经冷了,傅远山慢慢吐了一口气,想要推开他,却是不能,自己昏死过去。
  ……
  酒楼那个小小的雅间,已经挤满了人,差不多整个云兆阁的学士们都在这里了。
  “时候不早了,俞老~我们以后再谈吧~”尹士初想要回家。
  “不行,不行~这里还没说呢!”俞苍海拉着尹士初的手,硬压在大典上。
  “呵呵~照这般下去,岂不是几天都不用出这酒楼了。”尹士初抽出手,拍了拍俞苍海的手臂,笑道。她化名尹风流的时候,俞苍海还是个不出名的闷头学者,所以跟他没什么交际。如今才发现,这人是越老越有趣了。
  其它学士,此时,都记起俞苍海岁数大了,耗不起,纷纷劝着老师回去。
  “明天,明天~先生,你可别忘了!!”俞苍海被众人扶带着,还忍不住回头叮嘱尹士初。
  ……
  牵马而行,街道冷清,可尹士初却心情很好,这种纯粹的学术气氛,热烈、活跃,没有过多的心机、算计,只有渴求、探索。
  “行行好~”一个乞丐见这人面有喜色,便试探着说了一声。
  尹士初停步,摸出身上几个铜钱,扔向那个破碗,竟然全中。这下她心情更好了。
  进了家门,一直在暗中保护的庄东其,密语传音到尹士初耳边,“一天没吃东西,你还记得吗?我的肚子,还咕噜噜的记得呢~”
  尹士初难得情绪大好,准备下厨,可惜厨房除了米,什么都没有。
  “去弄只鸡来!”尹士初说。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庄东其说。
  “那同去。”
  “好!”
  两人又出去了。
  “都睡了~没人理咱们。”
  “蒙脸,翻墙,进去买!”
  “啊??你,你真是尹士初吗?”
  “废什么话!”
  不久,这两人就回到家里了。
  而城中那倒霉的商户,主人只穿着内衣,双腿发抖,手里还捧着一锭银子。

  第25章

  红红的火光,映着两人的脸,一个清俊儒雅,一个英气勃发。
  鸡烤好了,庄东其和尹士初互相交换了各自的烧烤成果。
  庄东其撕下一条鸡胸肉,放进嘴里,然后眼睛一亮,翘起拇指,“有一手,味道真好!”
  尹士初听了,微微一笑,拿着庄东其烤好的鸡,尝了一口,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的手艺也不错。
  因为尹士初总是态度冷清,不喜多话,所以两人这难得的亲近,就象锡杯里的热酒,渐渐冷却了,变成无言相对。
  尹士初细细品尝,吃得很斯文,暖光下,油汪汪的鸡肉,使她思绪飘离……刚被轰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在山上吃得最香的一顿,就是烤山鸡,那会儿,手忙脚乱的,还把山鸡给烤糊了,可是吃着却觉得很美味。到如今,经过了一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什么珍馐美馔没尝过,什么罪没受过……不论是站在权势之巅,还是平静的清苦度日……我真正~在意什么,我真正能留住什么……除了酒,越来越醇的酒,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庄东其问道。他见尹士初眼中的生机,慢慢转变成悲哀,无望,空茫,瞧着让人心痛,不忍再睹。
  收回了飞远的思绪,瞥见庄东眼中一瞬即逝的同情,尹士初的眸色突然灵动起来,反问:“你说呢?”
  “你这样的人,心里想什么,我一个小侍卫怎么能知道。”庄东其把鸡骨头一扔,粗鲁的用袖子擦了擦嘴,满不在乎地说。
  尹士初知道庄东其私下是很爱干净,见他这番举动,尹士初也不点破。心想:什么小侍卫!不过是用平庸、懒散的外面,来掩饰自己罢了。如果入选皇家暗卫,经过磨练,必是顶尖的高手,可他却宁可装傻,也不愿搅得太深。装!装吧,只是那又能混多久呢~
  这两个人都喜欢装,用伪装来保护自己。不同的只是,一个伪装的经验更老道,毕竟她活得时间很长很长了。
  ……
  这边尹士初和庄东其吃着烤鸡,那边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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